這老鬼正是郝鵬他爹,被師父的招魂符招出來後,他才發現不對勁,轉身就想往墳地裏鑽。我和師父同時搶上前去,師父一把抓住了鬼魂的後背,我也上去緊緊抓住他的右手。

這下老鬼跑不掉了,不過他卻沒有束手就擒,而是張開大嘴向我和師父就咬。師父趕緊又掏出一張符咒,一下拍在了他的臉上,這符咒沒有冒出青煙,是那種隻把鬼魂定住卻不傷害的符咒。如果是我懷中的符咒拍在他的臉上,估計立馬就得打散他的魂魄了。

老鬼被符咒所製,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嘶吼著說:“郝鵬,你個逆子,我活著的時候你不聽我的話,死後你還找人來暗算你爹,我咋生了你這麽個兒子!”

郝鵬雖然看不到他爹的鬼魂,但是卻聽得清清楚楚,本來他對他爹就滿腹的歉疚,現在被他爹這麽一質問,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嗦著說道:“爹呀,您別誤會,這兩位道長是來幫我的,他們來隻是想跟你打聽點事,沒有傷害您的意思啊!”

老鬼顯然不信他兒子說的話,又是掙紮了一番,可是隻是白費力氣罷了,他已經被符咒鎮住了,想動一下都不可能。

師父這時開口說道:“你不必害怕,貧道隻是定住了你的魂魄,並不會傷害你的。我問完你,自然會放了你。”

老鬼看了看師父,見師父一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半信半疑,但已經沒有剛才那樣情緒失控了。

師父接著問他道:“你的兒媳是不是從這裏經過,被你給掐死了?”

老鬼把眼一瞪,氣惱的說道:“是又怎樣,那個賤婦該死,要是沒有她,我能家破人亡麽?”

“嗬嗬,是就好。你能跟我說說,你在哪裏掐死她的嗎?”師父微笑著問他道。

老鬼想了想,最後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帶你們去。”

師父一聽,把老鬼臉上的符咒揭了下去,老鬼頓時就可以行動了,他二話不說,帶著我們往那條魚精河走去。

我跟在他後麵,心中疑惑,難道老鬼把他的兒媳掐死在這條河裏了?正當我疑惑之時,老鬼已經帶著我們走到了河的中央。此時河水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幾個人在上麵行走自如。

當走到河中央的時候,老鬼往冰麵下麵一指,說道:“就在這裏了。不過道長,她是想從這條河逃到魔希國去,這條河底下凶險異常,而且還是魔希國的入口,你們千萬要小心才是。”

老鬼說完,我和師父同時往冰麵下麵望去,雖然冰麵挺厚,但還是能隱約看到下麵有個人形的東西,應該就是郝鵬媳婦的屍體了。師父也話複前言,把老鬼放了,讓他重新回到他的墳墓裏去。

郝鵬這時也走上前來,看了看冰麵下,他恨得牙根咬得直響,說道:“這就是那個**婦的屍體吧?”

“如果你爹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下麵的這具屍體就是你媳婦的。”我說道。

郝鵬的臉色鐵青,看著他媳婦的屍體,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們出來時以為會挖土尋找,隻隨身帶了把鐵鍬,早知道屍體會在河中凍著,就帶把鎬了。沒辦法隻能用鐵鍬鑿冰麵,易根金自告奮勇,扛著鐵鍬就走了過來,對著冰麵就是一頓亂鑿。

冰麵凍得很厚,易根金足足鑿了幾十下,這才把冰麵鑿破。鑿破一點就好辦多了,沿著這個點往外擴散著,時間不大,終於鑿出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口子。

鑿開冰麵後看得更清楚了,下麵沒凍的河水中確實飄著一具女性屍體,已經泡得浮腫了,但麵目依然看的很清楚,是一個俄羅斯女人。郝鵬一眼就認出了他的妻子,大叫了一聲道:“果然是這個**,媽的,你也有今天啊!”

我往冰窟窿下麵望去,隻見底下的河水水流很急,郝鵬媳婦的一頭金發凍在了冰塊裏,這才沒被河水給衝走。河水下麵不時的有青黑色的小魚遊來遊去,這種魚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們有時會張開小嘴,裏麵長滿了鋸齒似的鋒利牙齒。

正當我們想把郝鵬媳婦的屍體打撈出來之時,卻突然出事了。原本平靜的冰麵下突然暗流湧動起來,隨後一聲震天巨響,我們腳下的冰麵竟然炸裂開來,隨著冰麵的破裂,我們全都措手不及,一下全都掉進了湧動的河水之中。

這一下我們可遭了殃,天氣這麽寒冷,身上的棉衣全都被水泡了,河水冰涼刺骨,吃了水的棉衣變得很厚重,讓我們連遊動的力氣都沒有。這河水很深,底下暗流湧動,我們的身體一下被水流衝到了冰麵以下,被水流推動著向河水深處滑去。

到了河水底下我才看清,原來剛才是一條身體巨大的魚把我們腳下的冰麵給頂破了,當我們落水後,這條大魚不住的翻攪著河水,在我們麵前形成了一個大的旋窩,我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旋窩中飄去。

我閉著呼吸被河水攪動著,這樣下去,不被河水冰死也得活活窒息而死。這條大魚體長足有一米五,在河水中它的力道是驚人的,魚尾一擺就能把人抽得骨斷筋折。它現在好像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並不急於把我們弄死,而是不停的攪動著河水,讓我們向河水的最深處飄去。

混亂中我看到小蓮的身體也在河水中飄擺不定,由於落水前她就站在我的身邊,到了水下後她也離我最近,我趕緊一把抓住小蓮的胳膊,跟她一起在河水中掙紮著。如果小蓮在沒恢複肉身之前,這種狀況下她應該能逃的出去的,可是現在小蓮跟一個平常的女孩差不多了,沒有了功力,隻能被河水衝得四處飄**。

師父他們也沒好到哪去,他們飄出了很遠,到最後我竟看不到他們的身體了。我心頭一涼,完了,這下死在這裏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我們身陷絕地之時,河水中又突然出現了成群的小魚,都是剛剛我在冰麵上看到的那種,它們長著一嘴鋒利的鋸齒牙,看到那條大魚時,這群小魚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快速遊到了大魚的身邊,張開小嘴就啃咬起來。大魚被咬得在水中亂翻著身體,可是在這群小魚麵前,它根本就無力反抗,隻十幾秒的時間,就被這群小魚吃得剩了一具白骨!

此時我們落水已經快到一分鍾了,我強自憋著這口氣,真有點挺不住了。那群小魚吃完大魚後,絕大部分都向遠處追去,可能是它們嗅到了師父他們的味道。還有幾隻小魚向我和小蓮遊了過來,有一隻小魚遊到我麵前後,張開小嘴就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雖然穿的挺厚,但還是被它咬到了,把我疼的差點就張開嘴叫喊,但我還是硬生生的憋住了。我伸手把這條小魚捏在了手裏,猛的把它從我胳膊上摘了下來,它這一口把我的棉衣都咬破了,胳膊上流著血,被的河水一泡,我的胳膊頓時有點麻木了。

我把這條小魚捏死了,可是還沒等我緩過神來,又一條小魚張開小嘴咬在了我的手背上,把我疼得一撒手,扔掉了手中的死魚。小蓮這時伸手把這條小魚給抓住,但是它已經把我手背上的肉撕咬下了一塊。

我和小蓮掙紮著往上麵遊去,可是進展緩慢,身上的棉衣吸了水,更加難以遊動。正在這時,遠處突然飄過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把周圍的河水都給染紅了,我往那旋轉著的屍體上一看,屍體的大部分已經被小魚給啃光了,但從僅剩的一半臉上可以看出,這屍體是郝鵬的!

看來這些小魚全他媽是食人魚啊!郝鵬定是被剛才遊過去的那群食人魚給吃了,那師父和易根金紮娜呢,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時我這口氣已經憋了一分多鍾,眼看著就要憋不住了,隻要現在一張嘴,就得被冰涼的河水把我給灌死!

大腦中嚴重缺氧,我現在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看著身邊的小蓮,她現在也需要呼吸的,也是小臉通紅,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憋氣憋的。小蓮這時沒表現出慌亂,而是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一臉幸福的望著我。

看到小蓮這樣,我的心突然好痛,看來小蓮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從她的神情中我能看出,能和我死在一起,她已經無怨無悔了。

想不到我們真的死在了一起,死在這冰涼的河水之中,我緊緊握著小蓮的手,衝她笑了笑,這一笑,凝結了我太多的複雜情感,我想小蓮也能體會到我的心中想的是什麽,那就是跟她死在一起,我也無怨無悔了。

我和小蓮都遊不動了,身體被冰冷的河水泡了這麽久,已經徹底麻木。我的大腦開始變得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中,我和小蓮的身體隨著湧動的河水,飄向了河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