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根金這一番話無疑給我打了一針鎮定劑,人在絕望的時候,哪怕隻有那麽一絲小小的希望和盼頭,都會變得興奮不已。

我一把握住了易根金的手,急著道;“小金子,你說祥細點,你師父果真能治的了你嫂子的病?”

易根金想了想,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是的狗哥,如果我師父肯出手的話,嫂子的病應該能治好。”

我心裏壓著的那塊巨石這才減輕了分量,隻是我發現易根金雖然對他師父的能力深信不疑,卻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樣,好像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我對他說道:“小金子,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咱們哥倆沒有啥不能說的。”

易根金見我這樣說,想了半天這才說道:“狗哥,雖然師父的巫術可以說獨步天下,但她卻是個十分怪異的人,我也隻跟她學了半年預測學,連她是個什麽人都了解不透。舅舅對師父很有成見,一直反對我拜她為師,我偷偷的拜她為師,學了這一身的本事。雖然知道她一定能治好狗嫂的病,但是她肯不肯出手,我心裏還沒底。”

易根金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聽到這心中又是一涼,敢情小金子跟他師父這麽生疏啊!這事要難辦了,最頭疼的就是跟性格怪異的人打交道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麽。可我又一想,高人恐怕都性格怪異吧,不管怎麽說,也要去試試,有一線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要好。

我跟易根金商量過後,易根金說明天就陪著我和小蓮去找他師父。他的師父住在吉林省集安市的一個偏遠村子裏,離我家這裏不算太遠,坐車的話當天就能到達。

我跟易根金約好後,就回去準備了,跟小蓮把這事一說,小蓮倒是沒抱太大希望,她覺得連那顆寶珠都不能改變她的女鬼之身,巫師什麽的就更不靠譜了。但是見我打定了主意,小蓮還是收拾妥當跟我一起趕到了大孤山鎮。

易根金和紮娜老早的就關了店門,準備好一切應用之物,在門口等著我們。小蓮這時已經好多了,但是臉色有點蒼白,她體內消化的那顆寶珠,正在一點點的失去效力,我想用不了多久,小蓮就又會恢複成以前的女鬼之身。

紮娜見我和小蓮來了,緊走了幾步到了小蓮近前,這麽長時間以來,紮娜跟小蓮相處的跟親姐妹也沒什麽兩樣,紮娜問小蓮道:“小蓮姐,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小蓮一笑,不禁用手摸了摸小腹,對紮娜說道:“還好,隻是有時候肚子會疼。”

紮娜用手摸了下小蓮的小腹,臉色一變,驚訝的說道:“小蓮姐,你的肚皮怎麽這麽硬……”

“那顆寶珠失去了效力,在我體內產生了副麵效應。”小蓮淡淡的說道。

紮娜很是擔心小蓮,卻沒再說什麽。我們坐上了發往集安市的火車,直奔易根金的師父家,集安市的一個偏遠村子,三裏堡村。

集安市是隸屬於吉林省通化市的一個縣級市,它的曆史悠遠,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7年,在這裏就有過人類的文明,著名的高句麗王城還有眾多的古墓群遺址,都在這裏被發現。

經過一路舟車勞頓,終於在易根金的引領下,到了離集安市數十公裏的一個小村落,三裏堡村。這裏交通不便,我們徒步走了十幾裏山路,這才進了村。

進村後我發現,村裏隻有三十多戶人家,這種小村落屬於放在哪都不起眼的那種,誰能想到,這裏竟住著一個身負奇學的世外高人。我從來不懷疑易根金師父的能力,能在半年時間教出易根金這樣的預測高手,可見此人的能耐。

走到了村西頭把頭的一戶人家時,易根金站住了腳步,往這戶人家的大門處望了望,對我們說道:“一會進了屋,你們千萬別亂說話,我師父是個脾氣很怪異的人,指不定你們哪句話就衝了她的肺管子,到時她都能把咱們給趕出去。”

紮娜聽了一皺眉,說道:“你認的這是啥破師父啊,你是她徒弟,你帶朋友來求她幫忙,她就好意思把咱們趕出去?”

麵對紮娜的數落,易根金隻是嗬嗬一笑,看來這小子以後肯定是個妻管嚴。易根金笑道:“我師父就是這樣怪的人,我都沒摸清她的脾氣性子,到裏麵你們就少說話,我來說就行了。”

易根金說完,帶著我們就走進了院子裏。

進了院子我們才發現,原來這院子裏早就站了不少人,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足有十幾個人,從穿著打扮上看,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城裏人的打扮,根本就不是本地農民。這些人抻長著脖子,站在院子裏焦急的等待著,每從屋子裏走出一個人,這隊伍裏的人就有一個走進屋去。

我見狀小聲問易根金道:“小金子,你師父家咋這麽多人呢?”

易根金悄悄對我說道:“我師父會預測算卦,還會看癔病,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的,每天都人滿為患。”

“那你師父給人看病要錢不?”

“當然要了,不僅要,收費還高呢,沒倆錢兒的還真不能到這來。”易根金說道。

“那咱們也不能在隊伍後排著啊,那得排啥時候去,一會都天黑了。小金子,你進去找找你師父吧。”我對易根金說道。

易根金猶豫了一下,對我說道:“狗哥,她現在正在忙,我要是進去找她,說不定就把她給惹惱了。不過為了你和狗嫂,我也豁出去了,走,咱們進去!”

易根金好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帶著我們往屋裏走去。我見易根金這樣戰戰兢兢的樣子,心中好生感慨,暗自慶幸還是我的師父夠慈祥,脾氣也好。

這是一座標準的農村住宅,四間半的磚瓦房,房蓋上全是紅色的琉璃瓦,牆身上全都貼著潔白的瓷磚,顯得整個房子很是漂亮整潔。在這樣一個偏遠閉塞的小山村裏,能住上這麽氣派的房子,已經很是不錯了。

易根金首先走進了屋裏,我和小蓮還有紮娜跟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那些苦苦排隊等待的人見我們不排隊就走了進去,頓時一片嘩然,紛紛指責我們這種插隊的行為。

我走進屋裏一看,一間挺寬敞的屋子裏,放著一張類似辦公桌一樣的桌子,桌子前放了一把椅子,一個挺有派頭的中年禿頂男子,正小心的坐在椅子上,在聽著他對麵的人說話。在他的對麵,掛著一個花色布簾,透過這個輕薄的布簾,可以模糊的看到對麵正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正隔著布簾跟這個中年男子說道:“按照我說的做,你的災禍自然就解了。”

那中年男子聽完麵露喜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恭敬的說道:“大師,多少錢?”

“你看著給吧。”

中年男子從錢包裏拿出了一疊錢,估計應該有一千元左右,往桌子上一放後,轉身出了屋。

看到了屋裏發生的這一切,除了易根金外,我和小蓮還有紮娜全都愣在了當場。不是因為這個“大師”收費高,而是聽她剛才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在說話,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

我這一路上都在猜測著易根金這個怪異的師父會長的什麽樣子,隻知道她是個女的,年紀應該不小了,在我的想象中,她應該是個刁鑽不通情理的怪異老婆子,沒想到說話的聲音居然跟個少女沒什麽兩樣,這是怎麽個情況啊!

我不禁透過薄薄的布簾往她身上看去,雖然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個大概,但是從她的身形上來看,也跟一個小姑娘沒什麽兩樣。我不禁疑惑的望著易根金,想從他那裏找到答案。

易根金卻是沒有過多的驚訝,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一切。隻見他站在布簾前,對他的師父說道:“師父,我來看你了。”

布簾後沉默了幾秒鍾沒有反應,這時屋外又走進了一個男子,是在外麵排隊的,易根金的師父突然在布簾後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剛進來的那個,你先給我出去!”

這聲音雖然是少女的嗓音,音質也很是甜美,但是聽在耳裏卻有股子滲人的味道,讓人不禁頭皮發麻。那個剛進屋的男子一聽,趕緊退出了屋外,想必他也早就聽說了這家主人的古怪爆脾氣,一句話都沒敢說,乖乖的就退了出去。

屋裏隻有我們五個人了,布簾後的女人好半天沒說話,易根金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很是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足足過了三分多鍾,易根金的師父這才說話,聲音雖然依舊冰冷,但明顯緩和多了,“小金子,一別這麽久,怎麽才想起來看看師父啊?”

易根金聽他師父終於開口說話了,急忙說道:“都怪徒弟不好,還望師父恕罪。”

易根金的師父嗬嗬的冷笑了兩聲,在布簾後衝小蓮說道:“這個小姑娘,你坐到我對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