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年婦女流著淚跟我和易根金講述了在她身上的不幸。她的丈夫在三年前因病去世,也就是那個遺照上的中年男人,兩個人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過著世外桃源的日子,這裏人煙稀少,他們夫妻兩個基本都看不到第三個人。丈夫死後,這女人就一個人獨自生活著,膝下又沒有一男半女的,日子過得很是孤單。

誰知就在白天的時候,卻來了兩個人,一個就是那個老頭子,他還帶來了一個受傷的中年人,兩個人到了這女人家裏後,說是要在這裏休息一下,吃點飯就走。這女人心地良善,遠離人煙的人,很是樸實的,就好心的收留了這兩個人。沒想到這老頭子在吃過飯後,突然露出了本來的麵目,他開始獸性大發起來,竟然把這個婦女給玷汙了。這女人哪能受如此奇恥大辱,就要跟這老頭子和那個受傷的中年人拚命,可是她一個農婦怎麽會是這兩個人的對手,最後被老頭子製服,拿繩子給捆上了。

當我和易根金來到這裏時,那老頭子怕露出馬腳,就把這女人的嘴給堵上,把她塞進了那個櫃子裏,還把櫃子從外麵反鎖上了。這女人丈夫的遺照,也在老頭子慌亂之下給塞進了另一個櫃子裏,藏在了那堆破衣服下麵。

這女人流著淚,跟我們小聲的講述著白天時發生的驚魂一幕,她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怕被東屋的老頭子聽到。我和易根金聽了心裏這個氣,心想這世間竟有這種敗類,從這女人的嘴裏我們得知,這老頭子還帶著一個受傷的中年人,這讓我和易根金都是心驚不已,我很快的就想到了逃走的竹葉道和劉喜財,不過那老頭子也不是竹葉道啊!

我對易根金說道:“小金子,不會這麽巧吧,這個作惡的老頭子也帶著一個受傷的中年人,難道是竹葉道?”

易根金聽了我的話後一笑,對我說道:“狗哥,你是不是被竹葉道和劉喜財刺激到了,那竹葉道長啥樣你還不知道麽,這老頭子根本就不是啊!”

我搖了搖頭,沒有再跟易根金說什麽,不過我心裏卻有種預感,這老頭子極有可能就是竹葉道,我的直覺一直很準的,現在我的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那個受傷的中年人,就是劉喜財。

可是傍晚時我們跟那老頭子吃了飯,那麽長時間都沒看出什麽端倪,這讓我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女人見我們不說話了,有些擔心的說道:“你們能不能幫幫我,那個死老鬼壞透了,你們幫我報警吧。”

我看著那個婦女,問她道:“那老頭子剛來的時候,穿的是什麽衣服,長的什麽樣?”

那女人聽了一愣,想了想對我說道:“就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啊,他穿著一身長袍子,這衣服怪極了,我都沒見過有人穿這種衣服的,好像是道袍……”

“什麽!?”

我和易根金聽了都是大驚失色,聽這女人口中說出的話,那老頭子穿著道袍,分明就是竹葉道啊!我和易根金剛來的時候,看到老頭子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是竹葉道換上了衣服改了相貌,故意蒙蔽我和易根金的。

想到這裏我連忙問那女人道:“那老頭子把你捆起來後,有沒有換衣服?”

“換了,他把我家那口子生前的衣服找出來一套穿上,還對著鏡子化起了妝,沒用幾秒鍾就變了個模樣,我看著都邪乎。最後他把我塞進了櫃子裏,把那個受傷的男的也藏在了東屋裏,然後你們就進來了……”那女人說到這裏,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估計她在感歎著竹葉道能在幾秒鍾內脫胎換骨的本事。

那女人說完,我和易根金的心裏都明白了,這個作惡的老頭子,必是竹葉道無疑了。我和易根金都把牙咬得咯咯直響,這個竹葉道也太他娘的不是人了,這麽大歲數了還老不正經的,居然把這個女人給玷汙了。看來他在東屋裏一定也沒有睡,不知道在搞著什麽陰謀,想害我和易根金,而且現在東屋裏,劉喜財也肯定在,這師徒二人都不是啥好貨,我不得不防。

易根金這時也有些後怕,他拍了拍胸口對我說道:“狗哥,這竹葉道也太陰險了吧,沒想到他還有這兩下子,居然會易容改扮啊!咱們倆還跟他在一個桌子上吃了飯,真是玄啊,他要是在飯菜裏下了毒,咱倆不全完了?”

我聽了易根金的話後心中一驚,易根金這句話提醒了我,是啊,要是竹葉道在飯菜裏麵下了毒,那我和易根金豈不糊裏糊塗的就被他給害了?想到這裏我不禁擔心了起來,要知道這竹葉道能用嬰兒血來支配紙人,說明他的邪術已經很強悍了,他要是想對我和易根金下毒的話,那太容易了。

那女人聽我和易根金不時的說起“竹葉道”這三個字,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們說道:“你們是說那個老頭子叫竹葉道嗎,他是道人?那咋會做出這種惡事來啊?”

我心中苦笑,心說這女人還真是夠樸實,哪行哪業還沒有敗類,道士就全都是好人麽?我沒閑心跟她解釋這些,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收拾這竹葉道,還有那個劉喜財,這次都不能放過。我現在也豁出去了,這竹葉道和劉喜財師徒二人,來到這裏肯定是為了我和易根金來的,他們可能一直都在我們身後跟著,提前到了這戶人家,在這裏設下陷阱等著我和易根金的。

想到這裏我對易根金說道:“小金子,咱倆現在去東屋看看去,要是竹葉道沒有防範,咱倆就把他和劉喜財……”

我說著用手做出了一個殺的手勢,易根金驚詫的看著我,我此時已經是雙眼通紅,那樣子很是嚇人,因為我已經動了殺心,現在我臉上的模樣很是駭人。

易根金萬沒想到我會變成這樣,他咽了口唾液,對我說道:“狗哥,你的意思是,殺了竹葉道和劉喜財?”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都這樣了,是一個逃犯,顧不得那麽多了。再說,就算我不殺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易根金聽我說到這裏,一拍大腿狠狠的說道:“好吧狗哥,你說咋辦咱就咋辦,殺了這兩個狗娘養的!”

我和易根金說的話都被這女人給聽到了,這女人一聽我們要殺人,早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支支唔唔的說道:“你們兩個要殺人……”

我和易根金沒理她,心想現在也不怕被人知道我們殺了人,我是越獄的重罪,與其蹲一輩子的監獄,還不如殺了仇人痛快痛快呢!

想到這裏我和易根金在屋裏掃視了一圈,見牆角處放著一把斧子,應該是這女人用來劈柴用的,我走過去把這把斧子拿在手裏,衝易根金一使眼色,易根金會意,就要跟我一起出屋。

我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看那個嚇得不動的女人,我對她說道:“你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呆在這裏不要出聲,不然驚動了竹葉道,誰也保不了你!”

那女人聽了連連點頭,把嘴捂上老實的坐在炕沿上,一動也不敢動。我衝易根金一擺手,輕輕的拉開了房門,就要往東屋走去。

可是這女人家裏也實在太破了,這房門年久失修,也不知道這塊破門板用了多少年了,我開門時用力很輕的,卻沒想到這門板還是發出了很大的吱吱聲,我心中一急,心想這可壞了,要是被竹葉道聽到,他有了準備可就不好辦了。

我趕緊用手扳住了門板,跟易根金站在門口靜靜的聽著東屋裏的動靜,此時我和易根金不敢大聲喘氣,往東屋的門上看去。

好在東屋一點動靜都沒有,那竹葉道好像在裏麵睡著了,屋裏也沒有點燈,透過屋門上的一塊玻璃往裏麵看去,裏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易根金手裏還沒有家夥,他走在我的身後,見廚房的灶台上放著一把切菜用的菜刀,順手就抄在了手裏,跟我一前一後,往東屋門前走去。

來到了門口,我的心情也很是緊張,雖然這竹葉道身手不是太強悍,但是他的那身邪術卻是挺難對付的,此時我和易根金兩個人對付他一個,也不見得能有把握一舉幹掉他。那個劉喜財現在倒是不足為慮,他的左腳已經被我砸得粉碎了,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我手裏緊緊的握著那根鐵棍,回過頭看了看易根金,這時易根金倒是沒那麽緊張,小金子的膽子比我大多了,隻見他手裏緊握著菜刀,咬著牙瞪著通紅的雙眼,我想現在他一看到竹葉道,就能把竹葉道給劈了。

我和易根金在門口聽了聽,裏麵沒有一點聲音,在門口等了好半天後,我狠了狠心,用手輕輕的拉開了東屋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