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銬戴在了我的手上,我的心裏一下就變得如同手銬一樣冰涼。萬萬沒有想到,我這樣安份守己的人,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戴上了這副手銬,就代表著自己是個階下之囚了,再也沒有尊嚴可言,也沒有自由,以後的生活,恐怕就是高牆電網裏,過著與世隔絕喪失自由的生活了。

兩個派出所的民警見把我銬起來了,又趕緊打電話核實了一番,確定準確無誤後,這才把我暫時押在了派出所裏,隻等著囚車來接我。

在等待囚車的時候,那兩個民警很是好奇的望著我,我感覺到他們兩個看我時的眼神很是奇怪,就像我身上有無數的謎一樣。我有些不解,心想我是來自首的,你們平時辦案也沒少了遇到這樣的犯人吧,怎麽這樣把我看來看去的。

可是這時我雖然心中疑惑,總不能直接問他們兩個。過了十幾分鍾,那兩個民警把午飯吃完後,各自點上了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的抽了起來。幹警察這個行業,風險大壓力大,當然煙是少不了的。兩個民警把煙抽得差不多了,其中一個坐在了我的對麵,然後吐出了一口煙氣,對我說道:“嚴四狗,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從監獄裏逃出來的,還有,那麽多警察抓捕你,怎麽你就能逃出來呢?”

我聽了心中苦笑,心想真的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這兩個民警恐怕是起了好奇之心了。也難怪他們這樣,我越獄的事,轟動太大了,再加上那次警方明明都已經抓住了我,卻又被我逃掉了,這更是轟動性的新聞,相信這兩個民警也聽說過。

但是這個時候我心都碎了,哪有心思跟這兩個民警講說這些。於是我閉著眼睛坐在那把椅子上養神,也沒有搭理這個好奇的民警。

這民警見我半天不說話,也沒有生氣,他們也隻是負責在這裏看管我一會,等囚車來了,把我移交出去就行了,犯不上跟我為難。不過這好奇心挺重的民警,卻是沒有甘心,他見我不說話,還是把他的椅子向我挪了挪,然後抽出一根煙來,遞給了我,說道:“來兄弟,先抽一根,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別上火。”

我這時睜開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個民警,他也就在三十歲左右,而且他此時看著我的眼神,看樣子還是挺友好的。我本來是不抽煙的,但是我現在心亂如麻,心煩意亂之下,還真的想用煙這個東西來麻醉一下自己。我接過了煙,那民警把煙給我點上,對我態度還是不錯的。我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股烏濁嗆肺的煙氣衝進了我的肺部,頓時讓我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借著尼古丁的麻醉,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這時那個民警又把椅子往我這邊挪了挪,看著我說道:“怎麽樣兄弟,說說吧,你這個案子,我們早就聽說過了,隻不過那些都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事情了,都說你是個妖人……”

我聽了不禁白了這個民警一眼,我心想這個二貨,想在我口中得知這些事情,居然還敢說我是個妖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家夥,居然把我給妖魔化了。

那民警見我臉上有不悅的神色,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對我說道:“這都是他們瞎說的,我也隻是聽說而已哈。不過我聽說,你從監獄裏逃出來時,那監獄的門還是鎖著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還有啊,你那天晚上被警方抓住後,好幾輛警車都懸浮在了空中,而且都爆了胎,你說說你是怎麽弄的啊?”

我聽了真是有些不耐煩了,心想這個民警可真夠八卦的了,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跟他說呢,那些超自然的現象,都是小蓮弄出來的,我是打死都不會跟誰說的。

見這個民警還在那裏眼巴巴的看著我,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他說道:“警察大哥,你也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稀裏糊塗的跑出來了,現在我不求別的,能快點進監獄裏服刑,等出獄後好好做人。”

我說完,仰天長歎了一聲,這些話也確實是我心裏的真實想法,現在小蓮已經跟隨著黑白無常去陰間了,她很快就能轉世投胎的,我現在也不用再牽掛著小蓮了。至於我現在心裏最牽掛的,當然就是我的家人,我這一入監牢,他們一定會痛苦難當的。

想到這些,我的心裏真的好生不是滋味,在監獄裏服刑,以後的日子必定是度日如年的了,但是這些恐怕都是我的宿命,想躲也躲不掉。

我想起了這些,不禁坐在那裏發起呆來,滿腦子都是這一年多來發生的種種往事,想到傷心處,我不禁苦笑了出來。如果我現在自己照照鏡子的話,估計自己都認不出鏡中的自己了。

那個民警見我什麽也不肯說,也就不好再問,不過他還是很遺憾的跟另外一個民警談嘮著我的事,他們在一邊小聲的耳語著,我雖然聽不太清,不過憑著感覺我也能知道,那兩個民警還在談論著我的事情,估計他們也把我當成了妖人。

在這個派出所裏呆了兩個多小時,派出所的外麵才呼嘯而來一輛囚車,接著有兩個押解警員進了派出所,跟這兩個民警做了移交手續後,就把我押上了這輛囚車。

這是一輛依維克囚車,坐在裏麵很是寬敞。押解我的警察一共是四個人,再加上一個司機,再往這警車裏麵望去,那玻璃都是防彈的,而且在車窗處,還有不少的鐵欄杆,想逃跑是沒門。

不過像我這種送上門來自首的犯人,警方也當然不會擔心我逃跑了。除非有病,不然誰會自首後再脫逃?

這囚車一直押著我回到了吉林,先把我押在了拘留所裏,由於我上次也是在看守所,還沒有上過法庭,所以暫時還不能押進監獄去。

看守所裏,我當天沒有接受審訊,而是跟幾個同樣犯了罪的犯人押在了一個房間裏。此時天已經快黑了,看守所裏還給了晚飯吃,不過我這時心亂如麻,上火還上不過來,哪還有心思吃的下飯。

不過其他的飯人倒是不太在乎,開始吃喝起來,我一個人躲在了一個角落裏,心裏盤算著,像我這樣的罪行,到底要判多少年。

一切都是未知數,我現在雖然已經是心灰意冷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自己能早些出獄的,早點出去重新做人,跟父母家人團聚。

心裏麵痛苦難當,我也沒有吃晚飯,等天色黑了下來,我就在這間牢房裏睡下了。雖然換了地方一時間睡不著,不過我這些天來,連日的勞頓,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此時到了監牢裏,心裏反倒是安穩多了,再也不用東躲西藏提心吊膽了,借著渾身的乏累,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晚上睡得很香,等我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此時有兩個獄警把我從看守所裏提了出來,到了檢察院。我以前不知道犯了罪的人要走什麽樣的程序,現在卻是明白了,公檢法一條龍,先是公安局,接著就是這檢察院,然後由檢察院提起公訴,再上法院量刑,然後監獄裏服刑。

到了裏麵我對檢控機關提出的問題,全都點頭認了,一點都沒有辯解。也沒有人給我請律師,我隻是絕口不提小蓮的事,更不能提師父他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我想如果能順利的通過審訊,那麽我也就於願足矣,至於判多少年,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折騰了兩三天,最後我被提起了公訴,上了法庭。法庭之上,麵對審判長的一些提問,我都全盤交代,包括我越獄出逃,還有拒捕的事情,我都坦白交待。隻是這案子裏麵疑點太多了,法庭上的所有人,聽到這離奇的案情,都不禁暗暗咋舌,絕不相信這些事情,能是我這樣的人做出來的。

不過所有的事情我都承認,審判也頗為順利。至於法庭上法官提出的那些疑點,我也隻好一問三不知,至於那些警車為什麽會懸浮起來,那監牢的門為何在鎖好的情況下,我卻逃出了監牢,這些事情,把那審判長弄得暈頭轉向的,看得出來,他看我的時候,恐怕真的就把我當成了妖人。

這些超自然的現象,用科學解釋不了了,就隻能暫時回避。法庭上審理我案子的那些人,都感覺到很是詫異,不過我什麽都承認,事情也就很好辦。最後,我由於包庇罪,還有越獄拒捕等罪名,數罪並罰,決定執行有期徒刑七年,考慮到我有自首情節,且認罪態度較好,最後決定執行有期徒刑四年,立即執行。

聽完了法庭上的宣判,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猛的撕扯著一樣,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就是一個階下囚徒了,從此以後,我接下來的四年時間裏,都將在電網高牆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