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站穩腳跟
第三次來到無線，依然是黃仙兒來迎接，黃仙兒比以前要對他更為尊敬，直接等在停車位置，見他的車子停下，伸手想要替他打開車門。
雲易卻是搶先一步，自己打開車門下車，看向滿臉笑容的黃仙兒，微微欠身同時抱歉的笑道：“又麻煩黃小姐了”
“雲先生太客氣了，您請”黃仙兒第三次見雲易，每一次雲易都是如此客氣，可是她卻一次比一次不敢小看。
隨著黃仙兒來到頂樓，再次走進無線總裁辦公室，卻是微微一愣，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會客廳中雙手背在身後，滿頭銀絲站立在大廳中央的老人。
雲易很快回過神來，他是真沒想到見他的竟然是趙子文，這個老人在香港娛樂圈的地位猶如泰山北鬥。
已經不理事了，如今親自來見他，算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他不能怠慢，連忙快走幾步迎上前去，主動伸出雙手笑道：“勞煩趙老等待，雲易可當不起”
趙子文這是第一次正式接見雲易，雲易從進來之後微微吃驚，到開口的一係列動作，都在他眼裏，心裏微微點頭，果然如葉青所說，隻看外表並不驕狂。
雖然年紀大了，卻聲音依然中氣十足道：“雲先生是貴客，來了無線，我當親自相迎，隻是年紀大了，還望見諒”
“豈敢”雲易連連搖頭。
客套一番，趙子文伸手對雲易示意道：“請坐”
“您先請”雲易不敢坐，不論是趙子文的威望還是他的年紀，雲易都不可能不知分寸。
趙子文也不勉強，率先坐到主位上，雲易才在他對麵坐下。
黃仙兒上茶。至始至終趙葉青都並沒有出現，看來這是單獨有話要談了。
雲易也不著急，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茶香，不錯。換回來了。
“雲先生來香港已經有些日子了，對香港的感覺如何？”趙子文坐在主座輕聲開口道。
雲易放下茶杯點點頭笑道：“其實現在不論是香港還是內地，區別並不大，都是中國嘛”
和趙子文見麵和趙葉青等人不同，趙子文在香港的影響力非趙葉青能比，同樣他對香港的政治也是有一定影響的。
坐在這裏，雲易就不隻是個生意人，同樣他還是雲家人。說話自然隨時要注意分寸，雖然答非所問，但是卻最合適。
趙子文聽他的回答，眼神卻是又亮了一些，這個年輕人果然很穩重，點頭道：“說的好，咱們都是中國人，我也好多年沒有去內地了，正想過去走走呢。”
趙子文的聲音似乎有些感慨，雲易卻是眼神微閃。卻並不遲疑，而是笑道：“趙老先生雖然您人沒有去內地，可是內地人卻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記掛著您呢？有好多家庭還為您立了長生牌位。就祈禱您長命百歲。您為內地辦學所作出的貢獻，雲易也是敬佩萬分的，也一直會以您為榜樣。”
趙子文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番話從雲易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受用的，也許是雲易的意思，也有可能是雲家人的看法不是嗎？
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心裏也是真的高興。他一直認為這一輩子做好兩件事他就算成功了，第一是將無線發展好。第二是將慈善做好。而其中為內地辦學的成功，就令他很是欣慰。
微微擺擺手道：“雲先生過譽了。老頭子也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當不得鄉親們的敬重”
雲易也沒有多說。再說多了就顯得諂媚了，將自己的敬仰之情表達出來就好。
兩人喝茶聊天，雲易聽著他講述當初辦學的經曆，和當初回內地祭祖時鄉親們幫忙的場景。
很顯然趙子文還是心念著內地的，或者說還是認為自己是一個中國人的，就這一點雲易就要在心裏為他豎起大拇指。
當年回歸之時，由於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宣揚紅色.恐怖，多少自稱愛港人士，為了那傳說中的自由，為了可能到來的災難，或者為了那高人一等的外國國籍，背井離鄉，丟棄祖宗，去往異國他鄉。
這些人不論他們是否無奈，單是他們從心底拋棄了中國人的身份，雲易雖然不會去評價，但是絕不會認同他們，國家是貧窮，是糟糕，但是終究是你的根。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是趙子文和當年很多人都選擇留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些承諾，解決了後顧之憂，才會留下。
但是他們願意去要承諾，不就證明了他們心底是希望留下的，據說當時某國家願意給趙老先生加爵，他依然沒有答應出走。
他沒有被百年的殖民統治而忘記自己的根，不論生意場上如何，單這份人格，就能讓雲易敬重。
更何況之後一直致力於內地慈善，不管是否為了加強自己在內地的印象，獲得政治分，但是他們真金白銀的讓老百姓受賄，這是要感激的。
趙子文一直在關注雲易的表情，年輕人不急不躁，說話很是慎重，在關於兩邊的情況，和政治方麵，用詞滴水不漏，這一點讓他有些感慨。
聊了半天愣是沒有引導到內地娛樂業上麵去，如果不是心裏有事，他倒是願意和雲易聊聊這些的，隻是今天時間有限。
“雲先生，昨天晚上讓你受驚了”終於趙子文開門見山的說到了昨晚的事。
雲易搖搖頭，毫不在意的說道：“一點小事不值得您掛心。”
趙子文皺起眉頭，臉色嚴肅道：“雲先生豁達，可是這不是小事，前段時間無線沒有看清楚他們的為人，還試圖為你們解開恩怨，現在看來我們是被他利用了，但是我們也有錯，還望雲先生千萬不要介意。”
雲易卻是微微沉默下來，沒有說話。手再一次捧上了茶杯，雖然敬重他的為人，但是談到生意。就必須認真了，他們玩了手段。僅僅一句話就想把梁子接過去，那麽自己恐怕是要讓人小瞧了。
趙子文見他神態，心裏微微一歎，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雖然無線不怕輝煌，在香港輝煌還憾不動無線。
但是內地那邊還是有賴輝煌幫忙的，在合作中耍手段不要緊，可是輸了就得認。
如今香港哪家公司還敢再過分針對輝煌。雲易的手段太犀利，也太狠辣，不動聲色間就將大豐打死，永不翻身。
他們沒有了合圍的手段，就隻能吞下這個苦果，畢竟還是要以合作為主的。
“對於王小姐之前受到的委屈，無線作為香港娛樂業的一員，有責任維護好香港娛樂業的健康發展，我們會倡議加倍補償王小姐，以此來彌補大豐對內地同胞的傷害。”趙子文繼續說道。
雲易這才抬起了頭。眼神含著笑意道：“感謝趙老提攜後輩，香港出了一些行業蛀蟲，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相信有趙老坐鎮的無線，必將是一個最好的合作夥伴”
“內地這些年發展的越來越快，其實香港是希望合作共贏的，隻是香港市場太小，有時候我們也很無奈啊。”趙子文又扯出一個話題。
雲易點點頭很是讚同道：“您說的有道理，一個市場不能隻索取而不付出，我們輝煌有信心為香港市場注入新的活力，也願意促進共同的繁榮，和各大娛樂公司展開廣泛合作。不隻是局限在推廣方麵，作品方麵我們也可以展開合作。一起將香港市場做大做強。對於市場保護方麵，我們輝煌隻有能力為自己負責。”
趙子文的眼神陡然一縮。對視雲易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誠意，他微微沉默，雲易的意思很明白，他們輝煌是不會走了的。
但是也理解各位的心態，他會付出代價，甚至連作品都肯拿出來，如今輝煌的作品成了金字招牌，這一點趙子文就相信大多公司不會再反對。
就隻是多輝煌一家，其實問題能大到哪兒去，隻要不惡性競爭，就不會有大問題，他們怕的是內地公司齊齊湧入，這才是可怕的。
既然雲易肯付出代價，又承諾進入市場的必須要要付出，他隻為自己的公司負責，對於其他公司，他不會過問，那麽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了。
能夠有這個條件已經很好了，畢竟現在誰也沒有辦法將他真的趕走，既然局麵已經如此的情況下，隻能展開合作了。
趙子文點點頭笑道：“雲先生說的有道理。”
雲易也笑了起來，協議達成了。雲易相信趙子文既然答應了，就沒有多大問題，之後也許還會玩些手段，那就看誰高明了，至少從今天起，輝煌算是真正的穩了。
“雲先生，今天行業的一些同道，正好都在無線商談合作事宜，有沒有興趣過去看看”趙子文站起身來道。
雲易當然不會拒絕，聽趙老的意思這是要陪他一起過去，那就再好不過了，看來這是向自己為之前的事情道歉。
“那就麻煩趙老了”雲易站起身來跟著出去。
兩人出現在大會議室的時候，屋裏正吵的熱火朝天，雲易隻是簡單的聽到兩句，就知道他們在吵什麽了，嘴角不自禁浮起笑容，商人逐利啊
大豐是他打下來的，他還沒有開口這些人就已經開始分蛋糕了，不過他也隻能放在心裏，現在他還沒有實力和這些人硬拚。
隨著兩人走進來，屋裏人一起看過來，剛才嘈雜的環境突然安靜下來。
張淮軍，陳邦懷等人看著趙老和雲易的突然出現，心中都是陡然一跳，看向雲易的眼神相比上次明顯多了些忌憚。
短暫的沉默之後，所有人都站起身來向他們打招呼，不管怎麽說，場麵上還是要顧著的。
“趙老，您來了”
“雲先生您好”
“趙老，我還正想去拜訪您呢”
“…………”
趙葉青本來在主持會議，也趕緊站起身，走過來先是對著趙子文道：“父親”
然後才向著雲易伸手道：“雲先生，歡迎”
“客氣”雲易和他握手並笑道。
兩人上前坐下，雲易對著眾人笑了笑。一個個卻是視線中都有些閃爍。
上次大夥擺出了一副，你不聽我的我就讓你好看，結果雲易不信這個邪。翻臉而去，讓大家都知道這人並不好說話。
但是當時的他們也無所謂。既然你不聽，咱們就不用給你麵子了，一個個甚至都已經卷起了袖子，就準備實際來臨就動手，讓他知道香港的規矩。
東風吹，戰鼓擂。大家搭台看戲，可是台搭好了，卻仿佛突然被一棒子給打蒙了。
動手。誰還敢？大豐就在眼前，無線能猜到的事情，他們又豈會一點猜不到，這件事要說沒有雲易的手段，絕不可能。
偌大一個大豐，老奸巨猾的劉慶峰，黑白通吃的蔣萬林，就在這個年輕人手中玩弄在手掌心上，輸的一敗塗地。
自己又比他們強不？誰敢保證？
而且上次可是一起得罪了他，如今他會不會記在心上。會不會使些手段惡心大家，這都無法判斷，這人不能以常理推論。
實在是不得不忌憚啊
更有些人卻是眼神微閃的看向同時落座的趙老和雲易。他們兩人一起出現代表了什麽？
這是無線率先妥協了，這是很有可能的，在打擊輝煌上麵，雖然是無線起頭，但是也是他們和輝煌勾搭的最厲害。
並且談判破裂之後，他們一直反對動手，總是拖延，這兩家要是沒有貓膩，狗都不信。
但是沒有人再出頭。全部寂靜無聲的坐在椅子上，單隻是雲易一人。就可以鎮住一群，這是手段打出來的。
趙子文坐在主位。看著這一幕，心裏暗歎，香港是不可能再攔住他了，因為再不可能齊心協力來對付他，誰都怕啊。
這是切切實實用整個大豐給大家的警告，一個星期弄到一個娛樂巨頭老板，就是他也心裏發毛。
但是好在達成了合作，寂靜無聲之中，他率先開口道：“老頭子今天就是想來見見大家，同時為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
會議室裏依然沉默，大夥麵色不變，眼神中卻都是沉重無比，還想分大豐的蛋糕，誰敢當著雲易的麵前分？
新朋友？果然，無限妥協了，他們還能說什麽？
但是還是要有人開口的，英王的張淮軍算是裏麵分量最大的，微微沉默之後輕聲道：“趙老，莫非指的新朋友是雲先生？”
趙老很鎮定的點頭道：“不錯，雲先生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
雲易站起身來打了個招呼道：“上次我們已經見過麵，今天再次見到大家，雲易很榮幸”
“雲先生客氣了”
“就是，雲先生快請坐”
眼神沉重，卻帶著笑容的眾人至少場麵上還是要過的去的，不過心裏卻在想，尼瑪，你這是提醒我們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欺負了你？
簡單的招呼過後，現場再次陷入沉寂，趙葉青站在父親身後看著這一幕，又看了一眼雲易那張儒雅的臉，心道，變了，真如父親所說的，再想聯合起來抵製他恐怕做不到了。僅僅是坐在這裏不開口，就足以震懾一群人。
雲易看著這場麵心裏也算是安定了下來，雖然這並不好，做生意不能讓大家都忌憚，那樣生意很難做開。
但是沒辦法，他沒有根基，隻能如此，現在至少闖出了一條血路，用大豐的倒下來作為立身之基，給王婧和輝煌贏得了一片空間，已經很不錯了
心裏琢磨恐怕自己在這裏，局麵會一直僵持下去，不利於他們談話，想了想再次站起身來道：“各位，雲某公司還有些瑣事，今日也算是向各位前輩道別。明天雲某就回內地了，今後王婧會繼續留在香港，還望大家能夠多多照顧，雲某感激不盡，來日如果諸位來到內地，雲某必定掃榻相迎”
眾人微微一愣，雲易卻是微微點頭之後，帶著微笑看向趙老道：“告辭”
趙子文也沒有想到雲易的威望會如此之深，也知道他在這恐怕很難將事情擺開來談，大家忌憚太深了。這個年輕人果然知進退，心裏更是看好。
緩緩點點頭，竟然站起身來相送道：“雲先生慢走”
眾人一看趙老都站起來送了。他們哪裏還坐得住，一個個站起身來聲音有些嘈雜道：“雲先生慢走”
“雲先生好走”
“雲先生不多留兩日……額”
場麵瞬間安靜
眾人一股腦全看向那人。那人臉騰的一下紅了，知道說錯了話。
多留兩日？
尼瑪，你想被他坑死吧
不過好在雲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趙老緩緩坐下來，看向重新坐好的眾人。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趙老身上，趙老也不含糊，直接開口道：“諸位，大豐的事情。大家想必都清楚這位雲先生的手段。”
張淮軍等人都不說話，尼瑪，是，我們很清楚。可是你們無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叫我們來的是你們，結果出了事。你們自己倒是摘得幹淨，還留個人情給對方。
沒人說出來，可是不代表趙子文看不出來，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和雲先生長談了一番，也勸導了一番。他已經表示，輝煌隻代表自己，不會幹擾我們的保護政策。隻需要給他們一條路就行。”
張淮軍和陳邦懷幾位大佬對視了一眼，一條路，要是給他們路，我們用得著得罪他們？隻是形勢已經如此，你無線都答應了，我們還能反對。
“同時他也表示，理解我們的保護政策，不會再香港隻索取而不付出，對此他決定和大家展開一係列合作。包括作品的合作”趙子文當然知道這些人的想法，繼續說道。
這下可算是炸了鍋。頓時陳邦懷一下子站起身來，聲音帶著激動道：“當真？”
“趙老。他真如此保證？”
“是老兵的作品？”
幾乎一下子所有人都關注了起來，別的不知道，但是王婧的兩張專輯太尼瑪奢華了，別的公司有一兩首就可以配一張專輯了，他奢侈的一首歌十首主打，這怎麽拚？
而且他們不是沒有了解，雲易還沒有出售作品的先例，否則他們早就踏破門檻。
他們不敢要十首，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沒有節製的創作經典，但是有個一兩首也好啊，要是雲易早如此，大家還會抵製他嗎？
其實這也就是現在如此想，如果真的雲易早這麽做，他們抵製的會更厲害。誰不想多獲點好處，他們估計會掐住雲易的脖子，隨時要好處。你肯給，就給你根骨頭。你要是不肯，老子掐死你。
會全麵幫助輝煌站穩，想也別想。資本家從來不會嫌利益多了，隻是現在明知道打不贏，才會如此想罷了。
趙子文看著底下激動的人群，心裏也微微鬆了口氣，無線這次確實有些不地道，得罪所有人不是好事。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和大家商量，而且大家應該知道我們香港市場的衰弱，與作品持續無力是有關的，也許此舉會提振香港市場信心也不錯，所以我們無線認為，在現在的局勢下，我們應該和雲先生合作共贏。”趙子文點頭說道。
………
…………
酒店裏
雲易掛斷趙葉青的電話，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靠坐在沙發上，肩膀上的重擔總算是卸下了。
結成了利益同盟，王婧就是安全的，不管是誰再想對付她，不用他出麵，這些人就不會答應。
不需要他們給王婧多麽便利的條件，隻需要不打壓，王婧必將崛起
香港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劉慶峰那邊他也不擔心了，大豐的利益他不主動接觸，這些狼一樣的大佬們動了大豐，就不會再給他安然無恙的機會。
他們會緊緊盯著劉慶峰，算是幫雲易出了一把力，至於何政餘，雲易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香港總要有些後援的。
就隻剩下小黑的事情了，想到這裏雲易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當初他說過不要進去人，這件事並不好洗白，他也不好出麵說這是自己人，那不成了自己設計的？
好在是他有懸崖勒馬，最後關頭主動幫助王婧，在這件案子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這應該是可以加分的，再加上雲易的求情，牢獄之災雖然還是免不了的，但是應該會輕判一些。
隻能等他先進去，過段時間在想辦法了，律師們應該也能起到些作用。
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六點，該去公司了，今天晚上是王婧的慶功會，他也將第一次主動出現在香港媒體麵前為他站台。
剛剛準備下樓，電話就響了起來。
雲易拿起來看看，是常明，接通電話道：“常總”
“雲總，今天晚上要來的人太多了，我們得換地方，您待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