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我仁至義盡
“我告訴你，當兵，意誌第一，我剛才說有九層兵不怕死，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就現在的你，當逃兵的希望很大，逃兵……”雲易抬起頭看著天空，聲音空靈了些：“逃兵，嗬嗬，雲家還真不少逃兵！”
“我不會逃，我不怕死！”雲天爬起來。
“戰場上隻有生死，沒有計較，凡是心有計較之輩，均怕死！”
“你就是這樣的人，你會想，要是我們人再多一些，我就不會敗！”
“要是我們換個地方戰鬥，我們就能贏！”
“如果給我一把好點的槍，我定然能立功！”
“要是敵人再弱一些，我一定能夠殺敵！”
“總是抱著幻想，總是想要麵對別人的弱點，而不敢應付別人的長處，當別人比你強的多，你會想，我搞不贏，先等等，等到形勢有利於我，我再和他戰，我能殺敵，我是聰明的！”雲易一句句說著。
“子彈來了，你還在悔恨，為何就在這種環境下，為何我的長處施展不出來，你死了，但你依然是逃兵！”雲易轉身看向他道。
“你敢和雲站放手戰嗎？”雲易又走回他身邊。
雲天毫不猶豫道：“我敢！”
“你和他放手戰，能贏了他嗎？”雲易又問。
“我……”雲天的聲音卡在了喉嚨中，他知道他贏不了。
“嗬嗬，你還有自知之明！”雲易蹲下道。
雲天心裏苦澀，卻無可奈何。
“站起來！”雲易站起身，對他道。
雲天手撐在地上，努力爬起來！
額頭全是汗水，疼的。
但終究站起來了，可麵對他的又是一次爆擊！
再次落地！
“站起來！”雲易走到他身前！
雲天站不起來，翻個身躺在地上，他真的感覺站不起來了。
雲易在腰間一抹，手中居然出現了一道白光。
晶瑩剔透。
現場人定睛一看，卻陡然大驚。
那是什麽？
刀？
匕首？
不管是什麽，都足夠駭人。
冰涼的觸感從心口傳來，雲天抬起頭看向胸口，眼神刹那收縮。
對向雲易的目光，卻隻見雲易眼中猶如利劍噴出：“站不站的起來？”
“雲易，你別亂來！”孟語琴慌了！
“嫂子！”桐叔沉聲安慰道：“沒事！”
沒事？
下一刻現場大嘩：“血！”
“他來真的！”
“不好，快拿藥箱來……”
雲天隻是刹那的呆愣，胸口感覺有些冰涼，滑膩。
一種難言的危機感從雲易眼裏，手裏傳達他心理。
幾乎本能的下意識的一個翻身，隨即一把爬了起來，連忙低頭看向胸口。
血，順著胸口流下！
“雲易，你……”
“你竟真的傷他？”
“你……”
刹那間，多少人大叫，再也什麽都不顧的衝過來，他們實在拿不準雲易了。
他的手太狠，剛才的一切已經證明，但始終沒有真的傷到他們。
而現在……
雲易沒有在阻止他們，看著雲天被母親抱住，目光直視他道：“你不是站不起來嗎？”
“你不是打不贏嗎？”
“你怎麽站起來了？怕死？”
雲天捂著胸口，驚恐的看著雲易，這一次不是怕死，而是吃驚於自己居然真的怕死！
“人的潛力是無盡的，你先天不弱，你體格不弱，你弱的是意誌，身手，技能是一天天煉出來的，沒有意誌，你就是懦夫，記住了，我隻說一遍，什麽時候，你敢打，而且有信心打贏的時候，你就可以上戰場，否則，你退伍！”雲易沉聲道。
………
……
新年，團圓之日，這一堂課，並非雲戰，雲天體會深刻。
而是雲家所有人。
桐叔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微微笑道：“好了！”
雲易微微搖了搖頭，到底是雲家人，沒能忍住，還是希望雲家興盛。
想來心頭有些堵的慌，說真的他和兄弟們感情真的不深，可是看到剛才那一幕，就在眼前，他仿佛就看到戰場上這兩人倒下，曾經的記憶湧上心頭。
無論如何也忍不住。
看了一眼穆琳的淚痕，他不知道，這到底值不值！
雲家，未必對的起他，值得他這樣做嗎？
緩緩吐出一口氣，值不值得，也做了，終究是看不過去的。
看著穆琳，卻心懷愧疚，走上前去，伸手替穆琳抹了抹淚：“沒事，別怕！”
又拉過蘭若道：“沒事，我沒瘋！”
蘭若看著熟悉的弟弟，卻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穆琳聽著那番話，心底卻驟然發疼，搖搖頭道：“雲易……”
“我知道你心疼，可這是我的驕傲，都過去了，而且我活著回來了！”雲易笑了笑。
穆琳站他身邊，看著被揍的不成人形的雲戰和雲天，腦海中浮現的是雲易一身傷痕。
雲易轉頭看向一眾兄弟，從政的從軍的，站在一起。
腦海有些紛亂。
想到木杉的事，雲易又搖了搖頭，人呐，哪裏是一次教訓就能徹底銘記終身的？
雲易又看向雲戰和雲天，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但又忍住。
可最終還是忍不住，白狼的蓋世英雄在他腦海浮現。
雲易陡然從穆琳身邊閃身離開，又奔向兩人麵前，在所有人麵前，輕而易舉的將兩人提了出來，還不等眾人驚訝，雲易一手提著一個，大聲道：“你們兩個給我記住了，因為你們是我弟弟，所以整個中國三百萬軍隊，隻有你們有機會被我親自收拾，這將是你們這一生軍旅，最值得驕傲的事，這值得你們榮耀一輩子！”
所有人回頭看向他，不懂其意。
但那種震撼，卻永遠無法消逝！
“但你們這一輩子，也隻有這一次機會，若還不能獨擋一麵，那在你們軍旅生涯裏永遠不準再提起今天的事，因為我軍旅生涯中隻失敗過一次，我發過誓，作為軍人，我永遠不會敗第二次！”
雲易的聲音，這一刻絕對刻進了兩人心裏。
桐叔看著雲易那張冷厲的臉，有欣慰，心頭卻沉沉一歎。
雲易放下他們兩人，又看向雲康等人，此時大家看他的目光不再平靜。
雲易伸出手指，對著他們一個個點了點：“你們有些是我兄長，有些是我弟弟，若是平時，我不想多說，既然今天我決定管一回事，而且今天我們全家團圓，我就徹底當一回雲家子弟，就索性多說兩句。”
沒有人還嘴。
但所有人都無法聽明白，什麽叫當一回雲家子弟。
一眾長輩，包括雲木一，沒人打斷他，今天實在震撼，一直在外麵橫衝直撞的雲易，今日在家裏展露了他一直傳聞中的形象。
“我們都姓雲，這或多或少會給你們幫助，我曾經說過，祖輩拚出來的榮耀，後人繼承，千百年來都如此，無需覺得恥辱。”
“但我認為這隻是一個平台，給你們更高的台階，不論你官多大，不論你多權威，但有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我不知道你們還有多少人記得。身為雲家人，其實相比其他草根出身的人，已經有了很多保障。做官，平庸不怕，不過成就高低，唯一能擊敗你們，讓你們身敗名列的隻有一點，那就是越線！”
“我希望你們都能這麽認為，如果真有愚蠢到看不穿這一點的，或者對我的話不屑一顧的，甚至有認為，雲家家大業大，拚到了今天，若是沒有點別人沒有的特權，又怎能顯出我們雲家威風的，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如果真是如此，當你做錯事的時候，雲家還是決定要保你，那雲家的敗落將隻在咫尺間！”
“你們不用質疑我說這話的資格，因為和雲戰、雲天一樣，我親自跟你們說這番話，你們要珍惜！你們也隻有這一次機會，不論官大官小，我希望你們記住了！”
“今天我是雲家人，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們，就算雲家倒了，所波及的也隻是你們，對我來說，我依然可以如今日般抬起頭說話，依然沒有人敢在我頭上動土！甚至說句不該說的話，如果我不姓雲，如果別人不當我姓雲，那對我來說，真的沒有這麽累！”
“就這一次，你們聽也罷，不聽也罷，我仁至義盡！”
話語落下，他一聲輕歎，心理倒是舒坦很多。
沒有人反駁，而雲木一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大伯母也是如此，雲易的話，他們聽起來更深刻，我沒有占你們便宜的意思很清楚。
“好了，事情到此為止，老爺子到了，咱們過去吧！”桐叔出聲了。
雲易點點頭，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