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踏上旅途

寒石鎮清晨的鎮外主道上,已經有無數剛剛歸來、或者正欲離去的商隊,正在這裏進行著集合與整頓。

而在所有的車馬隊伍中間,則有一輛造型極為誇張的雙層載貨馬車,是如此引人注目的傲立在一眾的載具之中。

這輛雙層馬車上所裝載的東西,便也正是蘇牧此行需要護送的貨物。

很顯然,這輛體積大得過分的馬車,就如同蘇牧曾在海邊小鎮見過的炁燈一樣,同樣是這個世界煉金文明興盛的產物。

雖然馬車本身,並沒有做到以傳動軸來轉向,也依然也需要馬匹來進行牽引。

但毫無疑問,如果僅僅靠著馬匹的那點兒動力,是絕不足以拉動這運載量巨大的雙層車廂的。

於是這個世界的煉金師們,便創造性的為馬車裝上了燃燒炁來增強動力的煉金裝置,讓馬匹隻需要承擔變向的基礎功能。至於車輪轉動的動力,則完全來自受到煉金裝置轉化的魔法動能。

所以這種以炁為基本動力的馬車,甚至比尋常的馬車還要更加的迅速,操作上也同樣是更加的便捷。

不過與此馬車強大性能所對應的,卻是其造價與使用成本的高昂。

僅僅是一盞煉金具中最基礎的炁燈,其實都已經需要十枚以上的銀幣才能買到,幾乎都和蘇牧手中的重劍相當。

而用來點亮炁燈的類似煤油般的液態炁,也絕不是任何單家獨戶能夠供給的。

故而作為集成了更高煉金術、更高能量耗費、以及更高鑄造工藝的這輛馬車,單單造價便已是上百金幣,途中耗費的炁能更是不計其數。

所以蘇牧此時微感疑惑的隻是,擁有如此財力的這位商人雇主,他手下竟然並沒有一批專屬的行商護衛,反而需要從流浪者工會來進行招募。

不過疑惑歸疑惑,既然雇主並沒有主動解釋,蘇牧當然也不可能刨根問底。

更不要說此次任務的雇主,如今還表現得格外的大方。

雇傭了眾人的那個儒雅老人,一如他先前的承諾那樣。僅僅在眾人剛剛聚集在此,甚至都還沒有開始行程之前,便已經向每人額外支付了報酬的三成。

刀口舔血的雇傭兵們,當然不會介意這種白拿的好處。

至於雇主的這種行為,究竟是不是代表著這段旅途將會更加的危險,傭兵們卻顯然並不會特別的在意。

畢竟真要是沒有危險的路途,誰又會特地的去雇人保護?

……

待眾人全部集合完畢,雇主便目送著這輛造價昂貴的炁動力馬車,在一陣煉金器湧出的白煙中緩緩的啟動。

反正最後的那筆傭金,都將由作為中介的流浪者工會來代為支付,老人也並不擔心傭兵們會玩忽職守,自然也就並不會勞心勞力的親自加入旅程。

此行護送任務的目的地,是比寒石鎮更大的商業中心瑪茲城。

而名叫瑪茲城的這個城市,亦被譽為是大陸風雲起點。

因為隻有瑪茲城以內的大陸,才算真正經受著大陸時事的波及,也才能真切的體會到這片大陸的風雲變幻。

不過此時的蘇牧,倒也顧不上去進行憧憬。

蘇牧如今正小心觀察著的,卻是隊伍中顯然涇渭分明的幾撥傭兵。

雖然按照那個雇主老人的說法,護衛這批貨物的人數似乎遠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但其實而今受雇而來的傭兵,都已經有了二三十人之多。

並且按照傭兵們用拳頭說話的習性,若誰擁有最強大的力量,誰便能無形中掌握住所有護衛的調動權利。

但如今的這群傭兵們,之所以沒能被任何人給統籌,其唯一原因就是……並沒有一個能夠穩壓旁人的存在。

隻見此時的護衛傭兵之中,一共分為了人數不等的三撥勢力。

其中的第一撥,是由兩個手持戰錘的孿生兄弟所帶領著的,顯然是彼此都相互認識的一個傭兵團體。

作為此團體頭領的孿生兄弟二人,各自都擁有著五階流浪者的資質,顯然至少也是小字五階以上的戰士。

甚至考慮到二人心意相通的無間配合,恐怕就是六階之人也不敢力敵。

並且此團體在出發之前,便已經占據了距離馬車最近的位置。一邊向雇主展示自身素養的同時,也隱隱把其餘之人給排擠在外側。

而與第一撥團體相對應的,則是另外的一個為數五人的小隊。

雖說在這五人之中,並沒有任何一人會顯得特別的突出,他們全都隻有小字三階或四階的等級。

但若將五人合為一體看待的話,其實卻並不稍弱於先前的孿生兄弟。

隻見五人之首,是一個身著重盔、手持巨盾防禦者,沉重的盾牌與盔甲正展示著他強大的純粹力量。

而其身後半步的位置,則是分別持有斧槍與雙刀的兩個近身攻擊者,顯然是對應了輕重急緩兩種不同的攻擊方式。

至於十幾步之外的不遠處,則是個背縛長弓的弓箭手。他似乎同時也充當著這個隊伍的眼睛,擁有著偵查敵情的作用。

不過最讓人感到驚奇的卻是,小隊中居然還有一個極其少見的魔法學徒。

並且這名魔法學徒他,因為並沒有戰士般以炁禦力的體魄,單單借助自身宛若常人般力量,顯然會跟不上馬車的速度。所以那個儒雅的雇主老者,幹脆提前將其邀請到了馬車的下層,與自己手下的趕車人坐在了一起。

而也正是因為這名魔法學徒,縱然雙胞胎兄弟麾下的團隊再如何排外,卻也依然無法阻止五人小隊靠近馬車。

不過除了這兩撥各自緊密的人馬,剩下的那最後一個傭兵群體,顯然就要寒酸和淩亂很多了。

除前麵二者外,護衛中仍舊還有**人之多,都是獨自受雇於此次任務的金主。

這群人既不從屬於那對雙胞胎兄弟,也同樣不被這隻五人小隊所接納,如今隻能被排擠在人群的最外圍,無形中充當著迎接危險的第一波防線。

而如今的蘇牧,也顯然就處於這般的邊緣地位。

……

蘇牧一邊感歎著,人類這種生物相互間的關係,果然無論是在怎樣的世界裏,也都同樣是如此的微妙。

而與此同時,蘇牧卻也悄然縮到了隊伍最後,不急不緩的墜在隊伍末尾。

其實人們往往會有一種誤區,認為隊伍中心的位置,才會是相對安全的區域。

但事實上,如果真有敵對者設伏突襲的話,則無論是隊伍的正麵、或者是隊伍的中段,都是最容易受到衝擊的位置。

因為埋伏於道旁的襲擊者們,是絕不可能等到隊伍越過包圍之後,這才現身從身後進行追殺的。

故而處於隊伍的最末,反而才一定不會受到優先的衝擊。

並且除去與安全相關的考慮,蘇牧他之所以落後的另一個理由卻是……他其實除了利用傭兵身份開始旅途,此行也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

經過之前的驗證,蘇牧如今已基本確認了。

以數學為藍本的小字級鬥技,完全是按照現實世界中的課本在逐漸攀升。

所以如今的蘇牧,其實已經都能夠大致的預測出,接下來究竟會有怎樣的知識,被異化為這個世界的戰鬥方式。

故而在對力量的認知上,蘇牧已可以說完全沒有半點兒的障礙。

目前唯一的問題,隻是蘇牧對這個世界力量的見識畢竟得過少,完全不能做到獨自解析出其原理。

所以蘇牧才必須先窺探別人的鬥技,繼而通過對這些現象的逐步還原,以真正的將這些力量給據為己有。

而唯一能窺探到所有人動作的位置,便也隻有這整個隊伍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