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舉世之戰

雲縱山脈的深處究竟有什麽?

顯然,誰也不知道。

畢竟就連關於雲縱山脈的那道猜想,也是在蘇牧大婚之日的宴席之中,這才被帝國方麵借由楊子矜之口說出。

但就算是如此,就算是關於雲縱山脈深處的存在,至今也無法得到任何較為確切的證實,也更加沒有真正的踏足入人類的世界。

然而經曆了那一日的光芒萬丈之後,無疑整個世界的目光也都匯聚在了那裏。

“你有幾分把握?”

一個熟悉的聲音,用那種熟悉的溫婉語氣,如此熟悉的在巴斯蒂昂的耳邊響起。

宛若春風,卻比春風還要和煦。

但此時此刻的巴斯蒂昂本身,卻根本沒有被這道語氣中的春風所影響,語氣同樣是依然如故的平靜。

因為那道春風話語的主人,其實不久前才剛剛欺騙了整個世界。

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正是那個問題的主人。

“要是我說低於五成,你恐怕也根本就不會登上這艘羽艦;而我要是說高於七成,則你也必然不會輕易的相信。”

“總而言之……哪怕這件事情已經被其餘兩國察覺,但事到如今他們也根本就不可能擁有阻止的辦法。”

“歸根結底,我們隻是在和‘神靈’所戰鬥!”

不得不說,巴斯蒂昂的回答雖然根本答非所問,卻也的確充滿了一種其妙的令人信任的魔力。

聞言之後的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便也點頭應允了這份回答。

“既然動靜遠比我們想象中更大,恐怕如今其餘兩方也同樣會派遣人手前往查探,絕不能夠讓他們率先發現真相的所在。”

一句不容商榷的命令,終於還是從教皇弗蘭西斯十四世口中落下。

教皇口中的命令,那便是教皇國最高的聖諭。

所以這條簡短又直白的口諭,很快便也宛如飛舞的狂龍一般,瞬間穿越了無數的時間與空間,在魔法的光暈中傳遍了整個大陸。

然後,教皇國的總攻便已經開始。

……

大陸北方的羅刹王國,一場極為慘烈的戰鬥正在僵持著。

因為地處極北,又並沒有如同龍拓帝國一般吞並了大量溫帶土地,羅刹在糧食產量上無疑總是極為的緊迫。

戰爭之初,這一點還並不顯得如何關鍵。

但如今隨著戰爭的持續,再加上羅刹王國內部也分裂出了投降教皇國、或是賣身龍拓帝國的兩種力量,羅刹在軍事補給上已經愈發的困難。

如今還和教皇國正麵相持的王國第三兵團,已然早就斷絕了基礎糧草的補給,甚至弓箭和守城器械也因為箭支和石料的缺乏,幾乎已經變成了無法激發的擺設。

“再這樣下去,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們等到入冬的時間了。”

不得不說,王國第三兵團的指揮者的確擁有著慷慨赴國的決心,並且也赫然製定出了將戰爭拖入寒冬的決絕之側。

隻要當天氣徹底嚴酷,則那些精良的煉金器械都將被凍徹為廢鐵,教皇國習慣了溫暖的士兵們也將被嚴寒所折磨。

到了那個時候,也便迎來了羅刹國真正的轉機。

“隻要……堅持到那個時候!”

然而當第三兵團的每一名戰士,如今正忍受著饑餓將意誌燃燒的時候,一股陌生的轟鳴之聲,卻是驟然從戰線的最前方暴虐傳來。

不同於教皇國大舉進攻時的雜亂,這股陌生的轟鳴之聲是如此的單調,卻又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心悸。

而下一刻,當這道轟鳴愈發的清晰之後。

宛若天譴般的恐怖一幕,便也徹底的展現在了羅刹國眾人的麵前。

……

“那是……立教神機營?怎麽會有如此大規模的立教神機營?”

第一個發出驚呼的羅刹國戰士,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將驚呼徹底發出,他的頭顱便已經變成了一道飛旋的弧線。

下一刻,已經重重的砸落在了長滿荒草的泥土間。

舉世皆知,教皇國的立教神機營因為造價的高昂,能夠長期維持的編織僅僅隻有數百名成員而已,根本無法成為決定戰爭的關鍵因素。

然而此時此刻,赫然出現於北部戰線上的立教神機營戰士,卻是足足擁有數千名之多。

數千名身著煉金甲胄的操控師,在動力驚人的煉金甲胄包裹之下,赫然化作了一道冰冷而鋒利的煉金洪流,瞬間便淹沒了羅刹國一方的全部陣線。

如果說曾經的立教神機營乃是尖兵,乃是用來衝擊堡壘的關鍵利刃。

那麽此情此景之下的立教神機營便是一道重錘,縱然如此規模的立教神機營之中,大多數的操控者都是最低等級的魔法學徒。

但就算如此,當無數難以被反抗的煉金甲胄紛紛出沒,也足以憑借著裝備上的巨大優勢,徹底的將羅刹的軍心給撕得粉碎。

更不要說,此時隨著龐大神機營的集團衝鋒,天空中更是有數十艘羽艦紛紛出沒,並且帶來了教皇國最頂級的單兵力量……神聖騎士團!

如果說單單是鋼鐵洪流的衝擊,也還僅僅隻能夠將羅刹國的大部隊給擊垮,卻並不能夠令這個國家都陷入絕望。

那麽如今從羽艦上赫然砸落的中高字級騎士們,則是專門衝擊著羅刹國第三兵團的指揮者們,毫不留情的將哪些部隊的中樞給斬殺。

沒有了指揮力量的羅刹國第三兵團,無疑已經徹底的淪為了任由他人宰割的羔羊,連最起碼的保存有生力量都無法做到。

於是一個王國的主力部隊,便這樣永遠的消失在了大陸之上。

不留一點兒痕跡,也再無任何的榮譽。

就像是被巨人碾死的螞蟻一般,死得如此的理所當然,也死得如此的令人心驚膽顫、痛苦不堪。

……

而與此同時,就在羅刹的重要兵力受到了最致命的打擊,已經連同那個曾經的國度即將化作曆史塵埃的時候。

大陸南方的幹燥沙漠之中,如今也同樣發生著令人驚恐的一幕。

一台台就地組裝的攻城投石器,幾乎像是一個個圍觀綠洲王國的看客般,冰冷的屹立於綠洲之外的荒漠中。

不同於羅刹國的糧草短缺,在這個本就依仗著綠洲地帶建國的沙漠國度中,就算教皇國徹底將綠洲給封鎖,但綠洲內部卻依舊能夠美滿的生活著。

然而此時此刻,就在兩地國的軍隊正在修整著武器,毫不客氣的打量著城外的野蠻掠奪者們,隨時準備迎接他們的下一輪衝鋒之時。

如今赫然出現在兩地國士兵麵前的,卻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恐怖一幕。

一台台就地組裝的投石器,再一次對兩地國那高聳的城牆發起的攻擊,又一次將巨大的黑影拋向了城樓。

不過對於這一點,兩地國士兵早就已經習慣了。

畢竟在過去的這些日子裏,這樣的動靜已經早就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也仍舊沒有對兩地國的城牆造成致命的傷害。

兩地國說起來什麽都缺,但唯獨不缺砂礫和石頭。

所以要說城牆的堅固程度,恐怕也隻有舉世聞名的龍拓帝都能夠與之娉美。

不過今日的教皇國一方,其操控投石車的技術卻是極為的怪異,被他們所投擲出來的道道黑影,卻是非但沒有正麵擊中高聳的城牆,反而是直直的越過前麵砸落在了城池外圍那些無關緊要的野地裏。

“難道他們連最起碼的擊中都做不到了?”

一聲揶揄的譏諷,赫然從一名兩地國士兵的口中落下。

被圍困了如此之長的時間,兩地國士兵們心中自然有著一股結怨,當然不會放棄任何對教皇國的譏誚。

然而詭異的是,對於這樣漫無目的也無威脅的攻擊,教皇國一方竟然足足持續了數個時辰之久。

無數的沉重黑影,紛紛砸落在城中的緩衝帶裏,既沒有砸死任何的兩地國士兵,也更加沒有對建築造成半點兒的損壞。

就好像教皇國的投擲本身,本就隻是用來“消遣”的。

“但他們不可能這樣愜意,也更加不可能做出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對於兩地國士兵們的放肆嘲弄,城樓上的指揮者並沒有選擇管理,反而還默然的選擇了任由其發揮。

但對於教皇國的真正目的,兩地國方麵卻不得不產生重視。

“派個人去查看,他們扔進來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隨著兩地國指揮者的一聲令下,一名兩地國士兵已經利落的回到了綠洲緩衝帶中,並利落的走向了那繩索綁縛起來的黑色重物。

然而此時此刻,還不待士兵真正靠近黑色重物,一股幾乎令他想要作嘔的巨大惡臭,卻是赫然從黑色重物的方向陣陣飄來。

那是……腐爛的臭味!

驚聞此味,兩地國士兵幾乎是手忙腳亂上前用利刃劈開了重物的表麵,令其中捆綁著的東西淅淅瀝瀝的流落了出來。

其中的東西……赫然是一具具早已腐敗的動物屍體!

“他們放棄了擁有綠洲,他們試圖徹底的將綠洲的水源給毀滅,讓整個綠洲和我們所有人一起……永遠的死在城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