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主簿令牌

他似乎早已經沒把主簿生死放在心上,又或者說,早已經為這位青州主簿定下了最終的結果。

黑火不斷吞噬著主簿,好似把那些黑氣當作了自身成長的養分。

吞的越多,黑火就越旺盛。

手術室裏的燈光閃爍不停,時而刺眼奪目,時而黯淡無光。

劉安國在外麵看的心驚膽顫,他本能的察覺到,裏麵發生了某種無法理解的事情。

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看到周睿呆站在那許久。既沒有去幫助地上的外科副主任,也沒有去救治手術台上的病人。

他在做什麽?

呂海軍走到旁邊,想湊來看一眼。

劉安國下意識將他推開,訓斥道:"看什麽!"

呂海軍和周圍幾個醫生都是愣了下,劉安國的脾氣,一向都屬於老好人那種,很少會見他發火。

上次醫患糾紛的時候,呂海軍都要氣炸了,劉安國卻還能拿著擴音器去溫聲細語的解釋。

像現在這樣無緣無故發脾氣,更是少之又少。

換成以前,呂海軍也許還會和他瞪瞪眼什麽的,可是今天,他沒這樣做。

一是因為劉安國並非從前的副院長,而是如今人民醫院的一把手!

二來,呂海軍也感覺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無論劉安國還是周睿的反應,都讓他覺得十分古怪,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裏怪。

如今劉安國一聲嗬斥,呂海軍猶豫幾秒後,退了下去。

連這位以脾氣火爆著稱的急診科主任都不吭聲了,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和劉安國這位新上任的院長大人做對。

此時的手術室裏。黑氣已經被吞噬的幹幹淨淨。

而那團黑火,也已經壯大了將近三分之一。

先前看起來約有臉盆大小,如今又大了許多,漂浮在半空,隱隱顯出幾分詭異的氣魄。

周睿周身的黑網。同樣被黑火吞噬,已經恢複自由身的他,心情卻沒有半點放鬆。

有人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在周睿看來,那純粹是瞎扯淡。

連天理都不存在的世界,敵人的敵人難道就不能是敵人嗎?

何況他能明顯感覺的出來,那個突然傳來的人,對自己有著某種敵意。

雖然不是太明顯,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更讓周睿不解的是,除了敵意之外,他更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對自己的忌憚。

周睿完全沒辦法理解,一通黑火就能把青州主簿燒的片甲不留,有什麽好忌憚他的?

那黑火如果真燒過來,周睿不覺得自己有本事抵擋。

道德天書上還剩不足十團金光,體內的金光更是幾乎**然無存,隻留下幾小片。加起來,也許能擋住個臉?

這時,"當啷"一聲響,讓周睿下意識看過去。

隻見黑火之中,掉下一塊黑色的牌子。

那東西似乎很重,砸在手術室的地麵上,連堅硬的混凝土層都被砸出一個坑來。

黑火迅速回縮,回到了那人手裏的東西內。周睿這才看清,那是一個木匣子。

約有尺長。寬有兩三寸的樣子,通體漆黑,表麵有著類似火焰的花紋。

似乎不太想讓周睿看太多,那人直接合上匣子,冷冷的道:"這塊主簿令牌給你了。"

然後。他便一轉身,穿過窗戶消失不見。

周睿看的微微一愣,因為那人看起來和他一樣都是活人,並不像主簿由大量黑氣組成。所以他能穿透窗戶,實在是匪夷所思。

不過想想連天譴,主簿這樣的事物都有存在,那麽一個大活人穿牆而過,也不是很奇怪吧?

畢竟早在數百年上千年前,古人就曾流傳過穿牆術的故事。

黑火,主簿,怪人,統統消失了。

手術室裏突然寂靜下來,周睿忽然覺得有點很不習慣。

危機就這樣過去了?

主簿來的突然,死的也突然。

以至於周睿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噩夢一樣。也許下一秒他睜開眼睛,便會發現自己其實正躺在**睡覺。

不過很快周睿就確定了,自己絕非在做噩夢。

手術室裏的溫度並沒有回升,始終保持在令人打哆嗦的低溫中。那種溫度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你看不到冰雪,哪怕哈氣也不會有任何反應。可就是冷。冷到有種吐口唾沫,都會凍成鐵塊的錯覺。

等待了一分鍾,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周睿的視線放在了地上的黑色牌子上。

那牌子是不規則的長方形,黑漆漆的。像某種金屬。

猶豫了下,周睿還是手持道德天書走了過去,彎腰將牌子撿起來。

說來也奇怪,這牌子能砸裂混凝土層,可真拿起來,卻又覺得輕飄飄的,如若無物。

觸感冰涼刺骨,這裏的低溫,似乎就是因為這塊牌子。

周睿仔細的打量著,看到牌子上刻著一個古怪的符號。也許是某種文字。

剛才那人說過,這是一塊主簿令牌,也許是用來代表某種身份?

可他為什麽要留給自己呢?

單純從謹慎角度考慮,周睿更想把這牌子直接扔掉。但想想可能來自於主簿,萬一被普通人撿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萬一誤傷人命,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再次掃視手術室,並謹慎的盯著窗口看了半晌後,周睿回身走到外科副主任身邊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