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口氣灌了半瓶的洋酒,整個人都有點昏昏呼呼的了,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被阿豹幾個人架著來到了天台邊上,夜裏的冷風迎麵一吹,我才清醒了點兒,望著二十多米高的樓下,瞬間心如死灰,心想我竟然要死在這裏了嗎?

就在阿豹幾個人要幫我從天台上推下去的時候,樓梯口的門忽然被人暴力一腳踹開了。

巨大的響聲把天台上的杜天保等人都嚇了一跳,杜天保怒喝一聲:“喪狗,山雞,不是讓你們看著門口的嗎?”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從樓梯口出來,手裏揪著兩個軟綿綿的小混混扔到地上,楊揚眉頭問:“杜老板,你喊的是你這兩個手下嗎?”

“張誠赫?”杜天保頓時睜大眼睛,有點驚疑不定的望著來人,憤怒的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張誠赫聳了聳肩沒有說話,眼睛瞄向樓梯口,這時候一個高挑俏麗人影出現在大家眼前。淡淡的月光下,李夢婷一襲剪裁合身的青花旗袍,粉麵含霜,鳳眼細長,眉梢微微上挑,顯得非常的冷豔,真有幾分美麗玉羅刹的味道。

“玉羅刹!”

杜天保又吃了一驚,有點弄不明白陳家朱雀堂的堂主李夢婷怎麽會大半夜來自己的地盤。

“姐——”

我這時候雖然頭暈得厲害,但是意識還是有點清醒的,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我見到李夢婷和張誠赫出現,我就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個女服務員偷偷的跑去幫我報信了,不然李夢婷不會怎麽快就趕來救我的。

李夢婷見到我被幾個小混混駕到天台邊,就差沒被扔下去了,她眸裏閃過一絲冷色,對張誠赫說:“把陳瑜接回來。”

張誠赫聞言就朝著我走了過來,但是,杜天保卻猛然喝道:“等下,玉羅刹,這條街並不是你們陳家的地盤,這裏也不是你們的場子。你今天隨隨便便闖入我的地盤,還想從我手上要人,當我金牙保是什麽了?”

這時候,樓梯那邊傳來一陣吵雜聲,一群拎著各種武器的小混混和保安全部衝了上來,加上杜天保幾個,一共有三十多個人,直接把李夢婷和張誠赫兩人也一起包圍住了。

人數上的優勢讓杜天保底氣又強了一點,他冷冷的望著李夢婷說:“誰都知道,福華街曆來都是塗家的地盤,我金牙保每月都要向塗家孝敬一部分收益,所以我自認為也算是半個塗家的人。玉羅刹如果不給我一個合適的交代,來我場子鬧事,你這是要挑起陳家和塗家的紛爭嗎?”

李夢婷聞言伸手撩了撩耳邊一縷秀發,動作顯得風情萬種,不過她俏臉上卻帶著一絲嘲笑,說:“你搬出塗家來壓我嗎,你以為你每個月給塗家孝敬那點錢就算是塗家的人了?嗬嗬,在塗家眼裏你不夠是後院每天下蛋給他們吃的雞而已,虧你還把自己當一回事。你要我給你一個理由是嗎,理由就是你不該動他。”

李夢婷說完芊芊玉手朝著我指來,杜天保見狀失聲說:“他?陳瑜?難道他是陳家的子弟?”

杜天保立即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搖頭說:“不可能,他雖然姓

陳,但是我打聽過他的消息,他不過是一個在麗海市鄉下長得的窮小子,絕對不是你們陳家的人。”

李夢婷望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說:“不錯,他雖然不是我們陳家的子弟,但是確是我李夢婷包養的小白臉,你對他下手,這是不是跟我李夢婷過不去?”

“你!”

杜天保聞言瞪大眼睛,看看妖嬈動人的李夢婷,又看看眉清目秀的我,竟然有點兒相信了李夢婷的話。不過當著諸多手下的麵,他卻不肯就此低頭,不然外麵的人說他得罪了李夢婷包養的小白臉,被李夢婷收拾,那他就沒臉在道上混下去了。

他沉聲說:“陳瑜跑來我的場子鬧事,如果我執意不肯放人呢?”

李夢婷笑了笑,語氣陡然一冷:“那我今晚就要討教一下杜老板你的鐵布衫功夫了。”

杜天保還沒說話,他那群手下中一個戴著唇釘的小混混,不知死活的跳出來罵道:“你這臭娘們算什麽東西,也陪跟我們老大過招,我牛七來先會會你……”

話音未落,張誠赫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那個叫牛七的小混混麵前,那家夥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張誠赫已經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竟然單手把那家夥提了起來。

周圍的人見張誠赫強悍如斯,都嚇了一跳,有人又驚又怒的罵道,大家一起上廢了他們三個。

“都不許輕舉妄動”杜天保卻趕忙攔住周圍想要動手的手下,然後憤怒的瞪著張誠赫跟李夢婷說:“放開我的手下,我來陪你們過兩招。玉羅刹你贏了的話,人你帶走;如果你輸了的話,你自己哪裏來自己從哪裏走。”

張誠赫轉頭看看李夢婷,李夢婷微微的點了點頭,張誠赫才將單手提著的那個小混混一扔,那家夥才得以解脫,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一陣狂咳,看著張誠赫的目光裏充滿了害怕,他現在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家夥能單手將自己提起來直接掐死。

杜天保見張誠赫放掉牛七,也示意他手下阿豹幾個放開我,我現在酒意上湧,跌跌撞撞的迎上李夢婷和張誠赫,張誠赫連忙一把攙扶住我。

我現在這時候雖然腦袋暈得厲害,但是神智還是比較清醒的,而且我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有點丟人,這時候就噴著酒氣小聲的說:“婷姐,張哥,我查到是誰在背後搞我了。”

“小冤家,看姐姐幫你報仇。”

李夢婷跟我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去,一邊左手撥弄轉動著自己右手中指上那隻漂亮的碎鑽戒指,一邊倨傲的望著杜天保說:“傳言福華街金牙保一身鐵布衫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方,今天我玉羅刹倒要看看是不是浪得虛名。”

一個穿著旗袍和高跟鞋的高挑美女,竟然要跟一個大腹便便跟洪金寶那麽強壯的男人打架。周圍那些小混混都麵麵相覷,到現在還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雖然張誠赫露的那一手很厲害,震懾到了他們。但張誠赫畢竟是個男的,厲害一點也情有可原,而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似乎踩著高跟鞋走路都有可能扭到腳,這能厲害到哪裏去?

杜天保卻不這麽認為,他早

就聽說過陳家朱雀堂玉羅刹的名頭,所以這時候一點都不敢小覷李夢婷,甚至為了取得先機,連女士優先的謙讓都不管了,幾個跨步,龍行虎步衝過來,右拳揮出,望著李夢婷那漂亮的臉蛋就砸了過去。

“好!”

“打得秒!”

“保哥威武!”

杜天保這帶著點古風的步法,還有氣勢十足的拳頭,讓周圍的小混混興奮的張開他們常年沒刷牙漱口、細菌滋生的臭嘴大聲喝彩起來。

但是喝彩聲剛剛響起,李夢婷就開始動了,身子後仰,竟然直接用了一個鐵板橋的姿勢避開了杜天保的拳頭。

她在後仰的同時,右手虛空朝著杜天保一指,隻聽到如同毒蛇般嘶的一聲細響,一根幾乎微不可見的鋼絲從她戒指裏激射出來,瞬間纏繞向杜天保的拳頭。

杜天保閃避不及,而且覺得自己鐵布衫功夫厲害,最後讓李夢婷的繞指柔纏了個正著。

李夢婷伸手一扯,嘶的一聲,杜天保右手臂就皮開肉綻,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讓周圍的人瞬間驚呆了。

杜天保沒想到這小鋼絲怎麽厲害,借著皎潔的月光,他終於看清楚了。李夢婷那“繞指柔”鋼絲上竟然是像蜘蛛腿般長著密密麻麻的毛刺,這鋼絲就像是細小卻非常堅韌的鋸子,拉扯之下不受傷那才叫奇怪。

李夢婷一擊得手,就立即收回繞指柔,直接欺身到杜天保身前,拳頭如風,幾拳打在杜天保的左肋骨上,打得杜天保節節敗退。

我這會兒清醒了點兒,覺得李夢婷紮的馬步好像是詠春拳的二字鉗羊馬步,拳法像是詠春拳。拳頭力量看似不大,但是拳速極快,經常是瞬間幾拳打在杜天保的軟弱部位,比如肋骨、頸部動脈、太陽穴等位置。

在周圍小混混的驚呼聲中,杜天保最後被李夢婷一個英姿勃勃的手刀砍在脖子右側的大動脈上。杜天保悶哼一聲,頸部大動脈受到劇烈攻擊,導致血管供不了血給腦部,他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嘭的一聲,鼻梁上的那副金絲眼鏡也跌在地上……

“老大!”

“老板——”

阿豹那群小混混連忙去攙扶起杜天保,李夢婷聳聳肩,望著從暈厥中暈暈乎乎醒來,狼狽不堪被手下攙扶著的杜天保說:“什麽鐵布衫,浪得虛名,陳瑜我們走吧。”

李夢婷幫我報了仇,就準備帶著我跟張誠赫離開。

我說等下,然後轉身有點兒腳步虛浮的朝著杜天保走過去,杜天保等人驚疑不定望著我,不知道我想幹嘛?

我彎腰撿起地上那副摔斷了一條腿的金絲眼鏡,親手的架回杜天保的鼻梁上,然後拍拍他的臉說:“杜老板,對不起,我姐姐比較厲害,讓我安然無恙的從你這裏走出去了。你回去告訴塗文軒,這筆賬我陳瑜記在心上了,總有一天會跟他好好算一算的。”

李夢婷瞄了一眼杜天保,見那家夥歪歪斜斜的戴著那副單腿金絲眼鏡,模樣十分的滑稽,忍不住撲哧的笑了,說:“陳瑜,我們走吧。”

我這才轉身跟上李夢婷和張誠赫,三人張揚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