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敏讓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張小姐回來,讓我別到處亂走或者隨便動辦公室裏的東西,辦公室是無死角安裝有攝像頭的。交代完之後,她就回去前台工作了。

我在張晴晴的辦公室裏呆了幾分鍾,然後就直接的從辦公室溜了出去。雖然外麵辦公區很多白領坐在電腦前忙碌,但是誰也沒有空暇和心情理會我,所以我很輕而易舉的穿過辦公區,朝著會議室走去。

“哪個誰!”

我還沒走到會議室門口呢,就忽然被人喊住了。我本以為自己暴露了,但是沒想到一個穿著黑色套裙,表情嚴肅的中年婦女走過來,直接就繼續對我來了一句:“幫我將這桶裝水搬進會議室去。”

“噢”

我迅速的瞄了一眼這婦女的胸前的工作牌,上麵寫著人事部辦公主任張穀雨,怪不得她可以隨便指揮普通員工幫搬水。我幫她拎著那桶屈臣氏飲用水,跟著她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寬敞明亮,竟然有五六十個人在開會,身穿素白色香奈兒職裝套裙的張晴晴坐在董事長的位置。長形會議桌兩邊左邊坐著幾個股東,右邊坐著幾個高管,在會議桌旁邊還有兩排椅子,像是小學生似的坐著二十多個陳氏集團公司的部門經理。

此時會議長桌上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真站著慷慨陳詞,張晴晴和其他開會的高管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男子身上,所有沒有人注意我跟張穀雨進來。

張穀雨和我在角落的飲水機把桶裝水換好,然後她很細聲的吩咐我用一次性杯倒好水,等下給那幫小學生般排排坐的經理們送去。原來,有資格坐在會議桌的股東跟高管們都早有秘書泡好茶水了,而在會議室角落裏聽會的那些部門經理,卻是沒有享受到這個待遇,想喝水隻能這礦泉水了。

張穀雨似乎還有事情要忙,叮囑我給經理們倒水之後,她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我才懶得給那幫小經理斟茶遞水呢,直接自己拿起一杯飲用水,一邊好整以暇的淺抿著,一邊偷偷觀察會議室裏的情況。

會議室的戰火硝煙的味道很濃,那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是陳氏集團的總經理魯金宗,這家夥是原本公司裏為數不多的二叔公陣營人物。在簫媚在的時候他整天都是夾起尾巴小心翼翼的做人,現在知道簫媚死了之後,他這幾天就格外的蹦躂起來,甚至在公司扛起了二叔公、陳文陣營的大旗,充當急先鋒。這幾天每次公司高層開會,他都是代表二叔公陣營率先給張晴晴發難。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他目光盯著張晴晴,聲音嚴肅而有力的說道:“我不知道董事長是出於什麽考量,選擇讓張小姐臨時全權負責公司的事務,但是從這段日子張小姐的表現來看,張小姐明顯能力不足,沒法擔當主持公司事務的大任。就拿材料供應商曹家榮的事情來說吧,以前曹家榮供應材料從來都沒有出現以次充好的情況,怎麽張小姐負責公司事務之後,就立即出現這種問題了呢?該不會是某人以公謀私,吃取回扣,吃裏扒外跟曹家榮合作坑自家公司吧?”

會議室裏的眾人聽了魯金宗的話,

情不自禁的都把目光投到了張晴晴臉上,再蠢的人都聽得出來,魯金宗口中的某人,說的就是張晴晴。

我在一邊聽到魯金宗這話,心裏也是一陣狂怒,張晴晴負責全權打理陳氏集團公司才一個月時間不到,而曹家榮供應的材料以次充好問題已經存在幾個月了。這是公司一直有的問題,怎麽能因為張晴晴剛剛上台就把問題怪罪在張晴晴頭上呢?

而且張晴晴很快的就發現問題,取消跟曹家榮合作。但是落在魯金宗嘴裏,張晴晴卻變成了吃裏扒外的小人,這孫子一張嘴還真能顛倒是非。

我忍不住朝著張晴晴望向,果然她也被魯金宗的話氣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如果平日代表二叔公陣營的魯金宗敢在會議上說這種放肆的話,不用張晴晴開口,就已經有無數個簫媚陣容的高管跳出來反駁和痛斥魯金宗了。

但是吧,因為最近都在傳言簫媚死了,所以那些簫媚陣營的高管們都心生異心,紛紛考慮投靠二叔公、陳文陣營。所以這會兒整個會議室幾十人,沒有一個人幫張晴晴說話,反而很多人附和魯金宗的說法,紛紛出言指責張晴晴以公謀私吃裏扒外。

張晴晴氣得眼睛都紅了,剛想開口反駁,但是魯金宗卻搶先一步又說道:“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自從張小姐負責我們公司事務之後,決策方麵屢屢出現重大錯誤,導致我們公司股價下跌嚴重。方方麵麵都可以看出,張小姐的能力完全不能勝任這職位,為了公司利益著想,我今天強烈要求你引咎辭職。”

張晴晴沉著一張臉:“公司股價下滑是因為最近有人惡意傳出我們董事長簫媚死亡的假消息,外界開始不看好我們公司才導致的,跟我的管理能力沒有……”

魯金宗強勢的打斷張晴晴的話:“結果成績論輸贏,簫董在的時候,從來沒有什麽問題。你負責打理公司之後,問題就窮出不盡,這已經說明了一切,你還是辭職吧。”

“我也同意魯總的說法,張小姐你不堪大任,我要求你退位讓賢。”

“張小姐,要求你引咎辭職!”

“姓張的女人,滾出陳氏集團公司吧!”

隨著魯金宗帶頭,二叔公陣營的那些高管和打算投靠討好二叔公陣營的簫媚昔日手下高管們,都紛紛叫囔起來,恨不得把簫媚一手栽培起來的張晴晴當場趕出公司。

張晴晴畢竟是個女子,先前打理公司事務,都是有簫媚的一幫老臣子幫忙輔佐的,所以很輕鬆。現在這些人都不幫她了,甚至跟著魯金宗一起來反抗自己,她頓時有種光杆司令、眾叛親離、四麵楚歌的悲哀感。

麵對會議室裏群情激憤的一幫高管,張晴晴再也控製不住了,紅著眼睛就站了起來:“我的這職位是簫董安排的,既然大家對我的工作都很不滿意,那我會寫一份報告給簫董,向她提出辭……”

魯金宗一幫人見張晴晴真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真的要準備辭職不幹了,頓時一幫人眼睛裏都露出狂喜之色。簫媚死了,再把簫媚一手扶持起來的張晴晴從公司擠走,而且公司高管都一麵倒的投靠二叔公、陳文陣容

,那以後公司就是二叔公和陳文的天下了。魯金宗這會兒興奮的滿臉紅光,甚至已經想好了等下怎麽打電話去給二叔公和陳文邀功。

但是,他們忽然發現張晴晴不說話了,她嘴巴微微張開,眼眸錯愕的傻乎乎望著前方,似乎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魯金宗等人全部皺起眉頭,然後齊齊的回頭,然後就看到了穿著黑色襯衫顯得有點兒吊兒郎當的我。眼看張晴晴就說要辭職不幹了,所以魯金宗對我的出現打攪了現場,他非常的不滿意,唰的一聲站起來指著我憤怒的吼道:“你是哪個部門的,立即讓你們部門經理滾出來見過我,我要他開除了你!”

“神經病”我撇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你開除個鳥兒?”

魯金宗對我的出現打攪了張晴晴辭職本來就非常不滿,再聽說我不是公司員工,甚至還敢當著一幫高管的麵罵他是神經病,他頓時氣瘋了,伸手就揪著我的衣襟,同時大叫:“保安,來把這混蛋給我扔出去!”

我正愁沒有藉口對這家夥動手呢,他揪著我衣襟跟我拉扯的時候,我就故意怒罵一聲我曹你敢動老子,然後立即伸手抄起桌麵上的一個煙灰缸,對著這家夥的腦門就嘭嘭幾下。直接砸得這家夥滿臉血汙,捂著頭跌到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張晴晴沒想到我居然一言不合就打人,還有其他的高管們都看傻了。有五六個穿著白色製服的保安倒是衝了進來,本來想上來抓住我的,但是會議室裏幾個股東老頭卻對著那些保安搖了搖頭,然後那些保安看了幾個股東的眼色,都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看著魯金宗被我暴打。

我把魯金宗揍的滿臉開花,然後才扔掉手中的煙灰缸。看看手上也沾了血跡,我就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方白色手帕,拭擦了兩下。然後隨手將沾了血的手帕扔在會議桌上,又讓在場的人驚疑不定的麵麵相覷。

我走到了張晴晴身邊,先是跟她對視了一眼,看得出她對我的出現還是很意外的,也有點感動,但是看到我打傷魯金宗又忍不住為我擔憂。我不理會她那複雜的眼神,站在她身邊眯著眼睛環視了一圈會議室裏的人,淡淡的說:“我叫陳瑜,是張晴晴的老公,也是簫媚的兒子。我老婆在跟你們開會的時候,你們有不同的意見可以提,但是態度一定要好,聲音稍微大一點兒,我都會當作是一種挑釁!”

在座的人一幫高管聞言都忍不住小聲的驚呼起來:“天,是簫董的兒子陳瑜,他竟然出現在了公司,看來魯總這頓揍是白挨定了。”

而幾個股東這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嘴角都露出了笑意,那眼神好像互相在說:看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簫媚陣營還是沒那麽容易落敗的,我們幾個股東還是繼續靜觀其變吧!

就在我說態度一定要好不然當作是挑釁的時候,忽然有幾個人推門進來,為首的赫然是二叔公跟陳文。陳文今天穿著白色阿瑪尼襯衫,跟我的黑色迪奧襯衫呈鮮明的對比,他最近顯得意氣風發,進來就冷笑的望著我說:“說話聲音大點都當作是挑釁?嗬嗬,那我今天就非要挑釁挑釁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