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方蕊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我有眼睛,人的眼睛有時候不僅僅隻是用來看表麵的,還得用來看更深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方蕊是有事情瞞著我,我最終也沒能忍住,問她方蕊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方蕊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沒有聽到我說話。我再次喊了聲,她才啊了一聲,笑著說是啊,有點不舒服。

我笑了笑沒有再問她,有事情要瞞著人很多時候是不會說出來的,除非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方向,就安慰著方蕊說別擔心了,回家吃了藥好好休息就沒事兒了。

方蕊點點頭依舊在想著她的事情,我慢慢的開著車回家。回到家的時候,嫂子一見到我們回來一下子就跑了過來,握著方蕊的手問方蕊怎麽樣了,醫生是怎麽說的?方蕊笑了笑道醫生說是腸胃毛病,估計昨天我吃壞什麽東西了吧。嫂子愣了愣,然後一臉失望的說是腸胃毛病啊,你確定醫生查清楚了嗎?

見到嫂子這樣子,我就笑著說嫂子醫生怎麽可能會查不清楚呢,你就別多想了。嫂子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我這不是擔心方蕊啊,好了方蕊,那我給你倒水去要吃藥了吧?方蕊本來說不用,但嫂子已經走開了。方蕊看著嫂子的背影,忍不住說了一句嫂子真好。

我笑著摟了摟方蕊的肩膀,說嫂子就盼著你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呢。方蕊訕訕的笑了笑,說你想得美。說完,方蕊就去帶餘兒玩了。我看了一眼,在家裏麵坐了十幾分鍾後我就說那個我還有點事情先出去一趟。方蕊忙問你不是說今天沒事要呆在家裏麵,怎麽又要出去了啊?

這種問題借口很好找,我笑著說臨時想起來的,我先走了。方蕊不可能攔著我,我也就走出門坐上車,準備往醫院去。我對方蕊的診斷很不放心,醫生明明之前是有話要說的,但是被方蕊給攔了下來。醫生要說的是什麽?方蕊會不會是故意想隱瞞下來?

我心裏麵不放心,就想回去再問問醫生。隻是我開著車才一半路的時候,卻是有著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我眼神微微一凝。這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可是我知道號碼的主人是誰。

我不想去接,接聽了昨晚上的所作所為就等於是默認了,想了想我還是沒有去接聽。可我沒想到,她還是那麽的執著,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必須要將它做成了才行,一個電話沒人接那就打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我不耐煩了終於接了。

“喂,你好?”我故作不知道的問,那頭也傳來了芸姐的聲音,她似乎還有些緊張,呼氣的聲音我都能聽得到。她說,雲峰,昨晚上麻煩你了。我故作疑惑的說昨晚上,怎麽了?芸姐笑著說你就別裝了,你要是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現在和我說話的時候就會不耐煩然後把電話掛掉。現在在哪兒呢

,我想見你一麵。

女人有時候太聰明真的不好,自己被一個人給了解透了那就更不好。我咬了咬牙,說我現在有事,沒時間。芸姐說那我可以等,白天沒時間晚上我再約你。晚上沒時間,我明天再約你,你總有時間的。聽著她的話,我竟忍不住吼了起來,說趙曉芸你到底什麽意思?芸姐平靜的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當麵謝謝你,難道連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願意答應我嘛?

我嗬嗬的冷笑了起來,說我答應你的事情還少嗎?答應了你然後再被你給賣了?芸姐頓時間沉默了下來,好長時間沒說話,我就道還有沒有事情,沒事情我就掛了。芸姐說我病了,現在在青竹姐這裏,她不在我起不來,你能來幫我嗎?

我是傻子才會相信她這樣的話,笑著說趙曉芸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啊,這種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真沒空。說完,我就要掛電話,但芸姐卻是搶著說等等。我問你還有什麽事,她說你一定會來的對不對?

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說去你媽的!說完,我就將電話給掛了。我是真沒打算去看她,開著車見到都快中午了,我就趕緊往醫院去,生怕之前那個給方蕊檢查的醫生下班了。

怕什麽來什麽,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還沒有下班。但當我去到婦科診室的時候,那個醫生已經不再了。問了人之後,另一個醫生說之前的那個女醫生家裏麵出了點事情,已經請假回家了。聽到這消息我心裏麵很無奈,醫生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個病人,過了一天她哪裏還記得方蕊是個什麽情況。

可我又不好去問人家醫生住在哪裏,真問了估計別人還不知道把我當什麽人呢。見不到人,我也隻能先離開了醫院準備回家。

我還是沒能回到家,因為青姨也給我打電話。剛快要到金海灣的時候,青姨就打來電話說問我在哪兒,我說快到家了。跟著她又說,讓我去她家,芸姐真的病了現在在小區的衛生室,高燒。

青姨沒有時間一直留在家裏,所以她這個很不負責任的長輩直接又把我使喚去了。這下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借口,想了想隻能答應了下來。在調轉方向去輕易住處的時候,我心裏就在默默的告訴著自己:不能心軟,因為趙曉芸她出賣了我!昨晚上,那隻是因為我們倆之間還沒有到置於死地的程度,昨晚上現在依舊是!

我開著車到了青姨所說的小區衛生室,青姨和芸姐相鄰而坐,但她們並沒有什麽交流。我走進輸液大廳的那一刻,芸姐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她那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說雲峰你來了啊!我沒理她,而是走到了青姨麵前,說青姨您有事先回公司吧。青姨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今天給你放假,明天你還得給我去公司。

我微微瞪大了雙眼,說青姨我真的不適合在那兒做事啊,常曉溪現在已經適

應了,你把事情給她就行了啊!青姨立刻臉色不好了,說常曉溪是常曉溪,你是你,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管瀚海了?好了,這事情沒得商量,明天早上準時上班我先走了。

青姨是個很嚴厲的長輩,她都這樣說了壓根就是不給我任何理由去反駁。我垂頭喪氣的送著她出了衛生室的門後,這才走了回去。輸液廳裏麵全都是坐著的,我一個人要是站著就顯得太鶴立雞群了。看到窗戶邊還有座位,我就走過去坐下。中間和芸姐,隔著七八張椅子。

我沒去看她,盡管我心裏麵總有種衝動想去看她,但都被我很好的控製了下來。可芸姐有的是辦法,她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給我打電話。嗯,有錢人就是任性,看不上那麽幾毛錢的話費。

看到她炫耀似的拿起手機,我沉著臉色直接掛斷。她想任性花錢,我還不給她機會。隻是她對付我似乎有一個絕招,那就是你不接我就繼續打。那時候我真不記得關機就可以了,所以被她煩的隻能坐到了她旁邊,冷著臉說你有病嗎?

芸姐努著紅唇很認真的點點頭,說對啊,我是有病,不然你怎麽來了?我當時是真想找個不開眼的揍一頓發泄一下,不然這一口氣我得憋死。

緩了緩,我終於平複好心情了,忍不住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這女人果真在偷笑。我哼了聲,說我出去抽根煙。芸姐哦了聲沒反對,我走了出去抽煙。抽完了煙,我也沒急著進去就在外麵坐著玩手機。我感覺也就那麽十幾分鍾的時間吧,芸姐的轟炸模式再一次轟炸了過來。我氣的差點沒砸了手機,但生生忍著又回到了輸液廳。我一跨進門,我的手機鈴聲這才停了下來。

我是真惱火了,走到她麵前沉聲喝道趙曉芸你到底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這樣耍我好玩?你覺得我就是你手裏麵的木偶?你想怎麽擺弄就能怎麽擺弄嗎?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芸姐能夠很清楚,她原本滿是笑意和得意的臉上終於忍不住變了變咬著嘴唇不說話。

我見狀再次說道,我警告你不要再玩這樣的把戲,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證你永遠都找不到我!芸姐抬起頭來露出一副小女孩犯錯的樣子,說那不可能的,我在金海灣也有房子。我張大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芸姐,如果她現在沒生病,如果現在沒那麽多人看著我們,我用我的人格發誓,我不把她屁股打腫了我就不姓王!

狠狠的呼出一口氣,這才感受好受了些。隻是我心裏麵也滿是挫敗,這個女人她不會跟我發脾氣,她太了解我了所以她會用著各種各樣的手段摧毀我心裏那其實隻有很小一塊的冰山。或者說,我一直在她的掌握當中。也或者,我並沒有真正的生她的氣。

無奈之下,我頹敗的歎了一聲,說好吧,你自己說你到底想幹嘛。芸姐撇了撇嘴,道其實我喊你進來,隻是想告訴你,我……我想上衛生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