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話讓我的腦袋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過了好幾秒鍾我才反應了過來。

餘思出事了？她能出什麽事？她現在不應該在永嘉和那個男人一起生活嗎？

我的呆滯讓小馬哥和劉一都是擔心了，小馬哥狠狠的搖了搖我說峰子怎麽了？我吞了一口口水，我問那些警察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餘思能出什麽事情？她現在在永嘉啊！

那幾個警察再次相視一眼，其中有人歎息著說你和我們走吧就知道了。我沒回話，小馬哥和劉一就說我們一起去！

那些警察微微點了點頭，走下樓去的時候我整個人其實是恍惚的。心裏麵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餘思真出事了，但我不相信，真的如果當時有個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餘思會出什麽事情。

我們坐著警車但去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在鹿城人民醫院停了下來。我看著在醫院停了下來，那一刻沒人能體會到我的感受。我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一樣。

那些警察喊我說下車吧，我麻木的跟著他們下車也跟著他們往前走。一直走到一間病房外麵，我在門口喊住了那些警察，我說你們先告訴我餘思到底怎麽了？

小馬哥和劉一當時看到了我紅起來的眼眶，但至少那時候我的心裏麵是懷著希望的。隻是醫院而已，餘思或許是隻是傷了而已。

那些警察似乎也不忍心，推開了病房門。這間病房沒其他人，隻有病**躺著一個人，然而那個人整個人都被蓋著！

終於，我不再和之前那麽的麻木，我瘋狂的跑了過去猛地揭開了被子，隻是我看著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女人時，我完全僵硬在了原地。

她是餘思嗎？

我忽然間抓住了警察的衣領，衝著他吼這不是餘思，她不是餘思！

一邊吼著我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那些警察立刻撲了上來吼，你幹嘛快放手！

我瘋了，眼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的那個女人她昨天還在拿著手機聽我唱歌啊，唱著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我以為我唱的不好聽還曾為此有點低落和生氣，但聽到她的聲音，我知道她是失神了。十七歲是對她太重要的年紀，那一年她的青春凋零了，留給她的是一個一輩子的負擔，但她卻告訴我說：

我不怕別人怎麽看我，隻希望能趁著現在多賺點錢。將來我的餘兒他能上好的幼兒園，他能穿著其他孩子一樣漂亮的衣服。你看他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膚，長大了肯定是個帥哥！

王雲峰，你說我兒子是不是個帥哥啊？

王雲峰，你今晚上就在我家過吧。

腦子裏有著一個個的片段，每一個片段都是關於餘思的。我想起了那天早上她抱著我胳膊的樣子，她的紅唇輕抿著在她的臉上掛滿的都是滿足。

她需要一個男人，但她需要的不是身體的安慰。而是希望有個臂膀能夠給她靠一靠，我給她靠了但我的心是平靜的。她在騙著自己，但她情願被人欺騙也隻希望安撫她那空虛的心理。

那些抓著我的警察放手了，

我走到了床邊我沒去搖餘思也沒去大吼。隻是我在問自己為什麽還要哭，我他麽是個男人，男人不是應該流血不流淚嗎？餘思她解脫了啊，我該為她高興。

可是心裏麵為什麽跟被人捅了一樣，是一刀一刀的往心窩子裏麵捅！

“她是淩晨的時候被過路的人發現，當時被發現已經沒了生命特征。初步懷疑是跳樓自殺，當時在她的懷裏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孩子……！”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猛然間回神，餘兒？對……還有餘兒！

我急問著警察餘兒怎麽了？餘兒在哪兒？！

警察說小孩子被發現的時候還有生命氣息，但受傷嚴重現在已經被送去附二醫兒童醫院搶救了。我們從房東阿婆那兒知道了你一直到……！

我沒等警察說完已經跑了出去，我不知道有沒有人遇到我這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下是否能夠保持著理智。但我當時的腦子裏想的人就是餘兒，因為我知道餘思她比我更惦念著餘兒。

身後的小馬哥和劉一在喊我，但是我聽在了耳朵裏卻沒有聽在心裏麵。出了區醫院，我攔車直接往兒童醫院去。

出租車仿佛開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當我到了兒童醫院的時候，我問著護士台的人幫幫忙告訴我餘兒在哪裏？

那些護士一愣一愣的，我直接拍著護士台吼餘兒在哪裏，他是不是還活著！

我怕真的害怕了，我沒法子在接受餘思死了的事情後再去接受餘兒也走了的殘酷。那些護士沉聲說你先等一下，我們現在給你查！

那些護士查了，但卻告訴我沒有一個叫做餘兒的病人。我就說是淩晨送到醫院的，從鹿城區人民醫院轉過來的，兩歲多！

這樣一說立刻有個醫生就跑過來說你要找的是昨晚上在荷香路樓上掉下來的那個小孩吧？

餘思和餘兒就住在荷香路，我說是，醫生他現在在哪兒現在怎麽樣？那醫生說孩子的情況你得問主治醫生，他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跟著那醫生我到了重症監護室，但是我找了很久才發現躺在病**的餘兒。我下意識的就要推門進去，但是那醫生卻是一把將我拉住，說你不能這樣進去，必須要換衣服！

我隻想著看看餘兒的情況怎麽樣，所以我說好好好，我穿我穿，你們快把衣服給我。

我都快語無倫次了，終於醫生拿來了衣服我換好了後走進了重症監護室，也看到了餘兒。

他和他媽媽一樣緊閉著雙眼，他的臉色同樣也是那麽的蒼白。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媽媽再也不會有心跳，而他的在輕微的跳動著。

我以為不再去看餘思的時候我就不會再哭了，但我發現我錯了。看著餘兒頭上的那塊青紫時，我的腦子裏又控製不住想著他在飛雲的那個包間裏麵脫掉自己的褲子，一邊拉著我一邊指著他的小**說叔叔，你快看，有車車！

看完了車車，他媽媽在幫我按摩的時候，他撅著個屁股說他也要按。

多美的畫麵，多溫馨的過去。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會讓餘思去了另外的那

個世界，而餘兒躺在病**掙紮著。

我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我真的哭的歇斯底裏的。我沒法子再控製的情緒了，占據著我腦子的隻有餘思她們母子倆。

主治醫生終於來了，和那個陪著我一起進來的醫生把我扶了起來。其實我的身體在一個勁兒的抖，人在極度害怕的時候身體真的會發抖。一開始我不信，但現在我真的從未有過那麽的害怕。

主治醫生對我說你是孩子的誰？是他的父親嗎？咱們先出去吧，我再和你說孩子的病情。

我不想走可是我不得不走，離開了重症監護室，醫生和我說你們家屬可能要做心理準備，這個孩子能堅持到下手術台已經是和老天爺搶來的。但現在他隨時有可能出現問題，而且生命體征穩定了他也有一半以上的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我的腦袋裏再次轟了一聲，但下一刻我就死死的抓著醫生的說救他，求求你們救他！

那醫生看了我一眼歎息了聲說如果能救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隻是這個把握我不能給你。而且醫療費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想也沒想就說考慮清楚了，現在我哪裏會去管多少錢，隻要能把餘兒救活了就行。

醫生點點頭說好，那你現在先去交醫藥費吧。對了，你是孩子的父親嗎？

這一刻我猶豫了，因為我不是他的父親，或者準確的說我連是他親人的資格都沒有。可餘兒唯一的親人就是餘思，現在他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了。

我該怎麽辦？

我不怕餘兒會拖累我，那時候我甚至連想都沒想，僅僅隻是那麽刹那的猶豫我說是！

醫生歎息了聲說，下午可能還得給他做一台手術，他的體內內髒都受了不程度不一的內傷，這個單子你先簽名吧！

在家屬欄裏，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醫生沒問年輕的我怎麽有了一個這麽大的孩子，或許在他的眼裏我這樣的人有孩子也已經不是稀罕的事情。

簽好了單子就去交費，交完費我又呆呆的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那塊唯一可以看到裏麵的玻璃窗前。我像是沒魂的稻草人，目光也隻知道死死的看著**安靜的餘兒。

直到我的手機響了，機械性的拿起來看是小馬哥打來的時候，我接聽著說喂？

小馬哥說孩子怎麽樣了？我說還沒度過危險期。小馬哥沉默了一下，說剛剛警察和我說了，逐步懷疑餘思和孩子可能是他殺，房東阿婆說昨晚上她有聽到餘思的家裏傳來吵鬧聲！現在警察已經往你那邊趕了，說你和餘思的關係不錯，也是她見過唯一一個去過餘思家的男人！

聽到小馬哥的話時，我的眼睛瞪的老大。我不是在驚駭與我成為了嫌疑人，而是因為我的腦子裏隻充斥著一句話：餘思和餘兒是被人害的，她們是被人害成這樣子的！

我感覺到我的血液在那一刻是完全翻滾起來的，喘著粗重的氣息，我對著小馬哥說你等下來兒童醫院守著餘兒，我不能呆在這兒，我沒那麽多時間去配合警察查案。不管是誰幹的，我要他的命，血債血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