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比武場出奇的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擂台上的那對男女,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古靈精怪,但這都不是重點,就像華夏人更在意你姓什麽一樣,那個來自於你祖輩的象征更是讓人矚目。

未言閣自是不用說,從劉不玄報名參賽開始就聽到的名字,肯定不會是什麽簡單的門派。這個不為成仙隻為修道的門派,是這個世界的另類之一,門中實力高絕者不少,最強者甚至讓那鵬魔王從這大荒上橫行而過,卻也不願自己的陰影籠罩過那片土地,能讓一位大妖繞路,如此殊榮,洪荒大地能有幾家?而更讓人在意的是,未言閣不敬三清,不尊佛,拜的是這天地間真正的主人——天道,洪荒上還有另一家如此,那人被稱為聖人之下第一人,鎮元子是也,這座大山,連猴子都不止讓三分,未言閣卻正好師從鎮元子,算是鎮元子門下唯一的人族修真門派,這個靠山可大了去了。

但此時場中更多的人卻看向那天海流沙,天海流沙本人當然比不過未言閣,可天海這個姓卻足夠驚掉所有人的眼球。

天海家,目前人族三大家族之一,真正的可比足妖族大聖的家族。門中高手數不勝數,隸屬元始天尊門下,家中供奉闡教十二金仙,年年皆有族人拜於門下,不為修仙,隻為成神!人族中,天海家,就是一塊響當當的金字招牌,未言閣在這塊招牌下,也要黯然失色。

雖然天海流沙這名字沒有人聽過,但是光是這個姓就足夠她成為全場焦點,可不是每個人都敢亂用天海這個姓,這是可以換取生死的姓氏,要麽你因此而生,要麽為此而死。

擂台上,相較於陸硯武的沉穩,天海流沙的臉上是還未褪去的稚氣,以及慢慢的驕傲,不僅僅來源於自己的身後,還來源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昨天被她幾拳打的半死的男子今天竟然拿了一戰的首勝,那她的實力豈不是天下無敵了?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帥氣,就像她老爹一樣,就是年輕了許多。

天海流沙還在那邊分神放空,陸硯武也不在意,隻是安靜的等待著裁判喊出開始。

比賽前的準備已經結束,當裁判喊出開始後,全場突然開始沸騰,是呐喊,為勝利的呐喊,半數以上的人口中直呼天海家聖名,而還是有小部分人口中呼喊著未言閣的勝利,畢竟這裏是慶歌城,是一座善武之城,台上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武”!

陸硯武鼻眼觀心,不聞外事,一心放在對手身上,哪怕對手是個女孩子,他也不會有半點留情,更何況對方還姓天海,也輪不到他留情。天海流沙倒是依然一副臭屁的樣子,隻差沒讓對手自己投降了。

雙方該做的禮數都做過了,卻遲遲沒有動手,隻是靜靜的看著對方,等待著合適的動手時機。

天海流沙畢竟年紀尚小,閱曆不夠,看陸硯武這幅慎重的樣子還以為對方忌憚自己,不過也確實有點忌憚。

“我說你啊...”天海流沙本要開口說點什麽,可一開口,陸硯武就動了,一動便是雷霆。漫天劍影襲然而下,不見蒼天白日,隻有劍影漫天。

天海流沙又氣又惱,自己話還沒說完,對方竟然敢偷襲,但也驚詫於陸硯武的實力,這一招未言閣的“碧海掛劍”眾人皆識,但能已劍氣蓋過藍天,實屬不易。

雙手一揚,一雙精致的手套戴在了天海流沙的手上,銀絲勾勒,繁華絢麗,更似藝術品,不似武器,但這就是武器,不然如何能格開這漫天劍影,對著陸硯武劈拳而下。

來勢洶洶的拳頭從靜到動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陸硯武劍招不斷,手腕一轉,一朵劍花在空氣中綻放,封死了天海流沙這一拳的所有進路。天海流沙前進的身軀違背了人間界的物理定律,瞬間停下,右拳回身,腳下開弓,兩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仿佛地麵突然變成了海水,一波一波泛起波瀾,接著便是震動,劇烈的震動。

陸硯武腳下突然一股巨力傳來,將他掀上了半空,遠處的劉不玄不由得暗叫一聲“糟糕。”。

天海流沙因捶地而低著頭的臉上突然綻放開了笑容,腳一下揚起一片塵土,人已消失不見,一晃間,已在半空中浮現,雙手抱拳,嘴角帶笑,眼波流轉中拳頭撕開空氣的阻礙,轟隆砸下,絲絲白色煙霧從手掌與空氣的摩擦中散開,讓畫麵變得模糊不清,但臨空落下的人影卻是那麽清楚,比武擂台上一聲悶響,碎石紛飛,塵土飛揚中隻能聽見細微的的輕咳聲,那是女聲。

在眾人驚詫的眼神裏,天海流沙一邊揮手散開塵土,一邊從擂台上的人形深坑中爬了出來,惡狠狠的瞪著從半空中飄然落下的陸硯武,陸硯武的胸膛上有個深深的拳印,明明已經被擊中,為何落下的會是天海流沙?

劉不玄等人倒是看了個清楚,但更加感歎陸硯

武飄然的實力。在拳頭擊中陸硯武胸膛的一瞬間,陸硯武的身體還沒來得及開始下墜,他的手卻抓住了天海流沙的領子,不顧任何風範的借著下墜之力硬生生的揪著一個小姑娘的領子,然後——將她甩了出去,雖然這個世界的文化相較人間界的記載會開放一些,但是看著天海流沙臉上因為又羞又惱而泛起的紅暈,劉不玄也隻能讚歎一聲,陸硯武最起碼也是個真君子。

天海流沙真的生氣了!他竟然敢揪自己的領子,而且還揪的那麽用力,萬一走光了怎麽辦!怎麽會有這麽卑鄙的小人,一定是想借此羞辱於我!

天海流沙越想越生氣,不待陸硯武落地,一個箭步繼續上前,這一次,她的攻擊來的很緩慢,隻是空氣中一陣陣的顫動顯示出了不凡。

握在手裏的劍本朝著腳下,但當天海流沙的敵意散開,陸硯武第一時間便提起了手腕,正好撞上襲來的天海流沙,衣袖鼓動的拳頭撞上了一把鋒芒內斂的長劍,三尺青鋒卻不敵二兩拳頭,半彎的劍身顯示了對方的強大,又表示了主人的無奈。

身為未言閣的大師兄,身上佩劍自然不可能是凡物,但這把佩劍不如說是古物更合適,未言閣太上長老年輕時喜歡青衣仗劍走江湖,這把劍就叫‘青衣’,雖名貴,但賜給徒孫不過更多的是紀念意義罷了,現在對上由天海家傾力打造的‘一葉花’,不過徒增笑料罷了。

天海流沙手中的‘一葉花’,是手套也是拳套,拳鋒對上劍鋒,硬是壓迫到陸硯武在空中一個空翻避其鋒芒。

“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未言閣這位以穩重馳名的大師兄在真麵交鋒中,被人逼迫到這種地步。”黎曉世口中嘖個不停。

商仁搖了搖頭,他的內心卻不這麽認為,至於為何,自己也說不清楚。

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長風一念卻突然饒有興致的開口道:“好好看著吧,原來陸硯武最善的不是劍法。”。

幾人一驚,趕緊看向台上,陸硯武此時正有些心疼的撫摸了佩劍的劍鋒,而後將劍歸鞘,鄭重的將劍帶束好,身上長衫隨著滑落在地,露出了內裏一身幹練簡單的短打衫。

“硯武隨師祖練劍三年,奈何天資愚鈍,難有所成,隨後師祖傳我拳法,練習至今已有八年,今日第一次出拳,還請姑娘賜教。”。

山嶽般沉重的拳風,突然籠罩了慶歌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