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去指責劉不玄下手過重,他們不敢,也不會。哪怕現在劉不玄好像一副隨時會死去的樣子,但是誰人敢輕視他?拋開所有的身份不提,此間何人能勝過趙嘉嘉?劉不玄可以。誰能受這麽重的傷而不死,劉不玄可以。誰能吃他一拳?沒人知道,因為真的沒人敢試。

趙鎮平的臉色很難看,但他什麽也沒說,趙良幾步挪移到了趙嘉嘉的身邊,抱著她回到了趙鎮平的身邊,在趙鎮平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兩人的臉色都十分差勁。不過趙良臉色可以不好,但趙鎮平不行,所以那種憤怒而難看隻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短到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

“小女有些脫力,我們就先回去休息了。多謝不玄手下留情了。”語氣平平淡淡,也沒有咬重音,就好像嘮家常,可沒人這麽認為,但也沒人出言相阻。

趙鎮平沒有等誰的答複,他是在告訴眾人而已,劉家人也沒有阻攔他,分寸兩字,身居高位的人比誰都懂。

趙鎮平和趙良帶著趙嘉嘉就這樣離去了,人們看著他的背影,眼裏有些同情,今天趙家真是折兵再賠女兒,虧大了。但隻能心裏想想罷了,劉家如日中天,又出了這樣一個繼承人,沒有人願意得罪這時候的劉家。麵對,現在的劉家,就算是一流勢力主,也情願放下身段恭維幾句。無非“就是虎父無犬子”“劉家必當興盛”“劉少主真乃人中龍鳳”之類的一些屁話,劉正雖然嘴上附和謙讓,但心裏卻是不屑,我兒子有多厲害還要你們說?

自有劉家人去扶著劉不玄,不過他輕輕的推開了前來扶著他的劉家子弟。向眾人告了個罪,便獨自向著房間走去。剛開始走了幾步有些蹣跚,而後便恢複無常。這一幕落在身後人多眼中卻多了幾分別樣的意思,這一樣一場戰鬥以後仿若沒事人一樣,他的傷似乎沒有看上去那麽重啊,這無疑又在眾人的心裏加重了砝碼。

現在雖然已經是熱武器時代,但是一個這麽可怕的敵人,可不是多少熱武器能阻攔的,誰的身邊沒有幾個武道高手?難道不比槍好用嗎?當然比槍好用,真正的高手,幾把槍能阻攔什麽?到達先天以

後,空手抓子彈都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要你命又有何難?

所以人們望著劉不玄的背影,眼裏多了點東西,那叫做敬畏,對於強者的尊敬,和對於強大的畏懼。

劉不玄身體的破壞如何,他自己自然清楚。瀕死之傷,不是小傷,可是他怎麽能在眾人麵前倒下,武天老師又怎麽會讓他倒下,所以他可以如常般走回去,仙術下,沒有什麽太多的不可能。

不過回到房間的劉不玄還是倒在了浴室裏,盡管斷掉的骨骼和破碎的內髒都已經修複好了。然而也隻是“修”好,武天老師又不懂醫術,也隻能幫他接上去罷了,至於損失的氣血,他什麽也幫不了。而且,很疼!

劉不玄能想到最深刻的疼痛估計也就現在了!他受過很多傷,從身上遍布的各種傷疤就能看出,然而卻沒有一次離死亡如此接近,趙嘉嘉為何狠他,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種程度有多可怕,所以她下手也可怕。

最後那一劍,他接下來了,圍觀的人能看到劍氣甚至割開了他的胸膛,進入了他的腹中,但沒有人知道真正可怕的是那從劍身傳到他身體裏的氣勁。他可以肯定,如果換成普通的武者,內外相加的劍氣,會在第一時間被劍氣從相接處攪成粉末,也隻有他的肉身能抵擋住這種近乎滅絕般的氣息,但付出的代價是他的身體內部宛若廢墟,硬生生靠著一口氣撐到了結束,而後再靠著武天老師,終於回到了房間。

盡管躺著沒有動彈,可是一陣陣的劇痛還是依然襲來,他連暈過去都做不到,況且,現在他也不敢暈,他要是失聯十分鍾,估計整個劉家就會瘋了。掙紮著給家族裏的人群發了短信,說明他現在很需要休息,隨後放下手機。爬到了浴缸裏,有武天老師給他放水,他也不用擔心別的。

躺在浴缸裏,靜靜的感受著水漫過了身體,體內的疼痛好像也減輕了一些,疲倦感慢慢襲來,昏昏沉沉中,身上的疼痛感好像消失了,劉不玄睡著了。

他坐了一個夢,夢裏有個哭紅眼睛的小女孩,狠狠的望著他。可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那是誰,想要伸手去觸摸,卻怎麽也抓

不到。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滿天繁星,環境很好,晴朗的白天結束,夜空更加美麗。從浴缸中站起了身,皮膚上的道道細小的傷口已經結疤,肉體的強大不止是抗性和力量,也包括恢複力,劉不玄很慶幸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武天老師依然漂浮在半空中看著他,如果劉不玄沒記錯,自己睡著前他好像就是飄在那,現在依然在那。“謝了,我睡著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過去很久了吧。”

武天老師點了點頭,眼裏滿是欣賞的道:“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吧,你對得起老大給你的傳承。”劉不玄也笑了,這種誇獎真的很受用。

“你等我一會兒,我們去吃飯。”大幅度的體力消耗和受傷後的身體,最需要的便是進食了吧,這是咕咕亂叫的肚子給劉不玄的提示。聽到劉不玄的話,武天老師的兩個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好啊好啊,你快點快點,中午我都沒吃什麽就陪你東奔西跑,我跟你說啊,中午那個菜我一定要吃,就是放在桌上綠綠那一盤...”一提到吃,武天老師的興致來了,劉不玄隻能無奈的感受著身旁的喋喋不休,這條命都是他救回來的,喋喋不休什麽的重要嗎?

在武天老師的催促下,劉不玄匆匆的衝洗了一下身體,換好衣服,一人一龜向著餐廳走去,反正劉家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工作,盡管現在已經是深夜,卻還是想吃什麽都可以。

武天老師沒有漂浮在空中,和往常一樣安靜的趴在劉不玄的肩頭,突兀的抬起頭道:“不玄小子,其實最後一劍你完全可以躲開的,總會有人去抵擋,實在不行,你叫我出手也可以。你為什麽一定要去拚?”

劉不玄笑了笑,卻沒有立刻回答,半晌,臨近了餐廳,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肩上的武天老師,道:“我想起一句話,總有人要贏,那為什麽不能是我?總有人會變得強大,但是什麽都不做的話,永遠也不會是我。”而後走進了餐廳,同行的還有肩上笑得癲狂的烏龜。

而在幾千公裏外的華夏某個小鎮上,有一個姑娘自劉不玄滿身血汙打倒趙嘉嘉開始,便哭到了深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