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陰瞳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有一年全國人民將年給過錯了。

也許這就應了一句俗話“聽你的鬼話能將年過錯”。

這一年全國人民誰也沒有聽,因為這一年有367天。不是過錯了,而是至三皇五帝開始萬年曆編程,到了這裏結束了。

結束也是開始,這是一個新的紀元,一個新的時代。

我在這一年出生了,而且是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第367天出生。聽父親說,我出生的時候,天降驚雷,異變重生。

那個年代,鄉下生產還沒有醫院,是將接生婆請到家裏來接生的。接生婆將我從媽媽肚子裏拿出來的時候,我對著她笑了笑。

這一笑不打緊,我沒事,將接生婆給嚇暈過去了。接生婆說我是一個不祥的孩子,轉世投胎之時沒有喝孟婆湯,沒有洗去前世的記憶,還不是一個純粹的新生兒。

鄉下人比較迷信,加之彈丸之地的農村有什麽事情傳的特別快。我出生時的異像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父親頂不住壓力,請來了一位陰陽先生。

這位先生隻看了我一眼,咬破了中指,將中指血滴了一滴在我的額頭之上。然後將雄黃和朱砂用水攪拌,手指沾起抹在了我的兩隻眼皮之上。

他說,這樣可以封住我的陰瞳。

因為,我天生天門大開,陰瞳可以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最後又給我算了一卦,當父親報出我的生辰年月日之時,陰陽先生徹底的嚇住了。他算不出我的運程,看不到我的未來,隻說前途一片混沌包圍。

“你好生養著這個孩子,也許將來能成大器,這是一位前途充滿著很多不確定因素的孩子,天生異秉。”

陰陽先生丟下這麽一名話就走了,此事不了了之。

時間如流水,轉眼我五歲了。

五歲的人什麽也不知道,鄉下的孩子沒有玩具。隻會天天穿著開襠褲,坐在地上手裏摸著雞屎玩耍。

不過--

還好有爺爺逗我玩兒。

“少傑呀,過來,到爺爺這兒來,我這裏有一個好東西,很好玩的玩具。”爺爺將我騙過去,手裏拿著一隻毛筆給我。

我是家裏的男孫,傳承家裏的香火,所以爺爺對我特別喜歡,也特別的上心。在他認為,他唯一的一點小把戲隻能傳給男孫。

什麽把戲?

那就是畫畫,爺爺一直喜歡畫山海經裏麵的人物。特別是畫鍾馗,單一講畫鍾馗的水平,比得上國內的頂級國畫大師。

爺爺說他的本事大的很,隻要我用心跟著他學,長大以後不愁吃,不愁喝的。我知道,這老頭子講大話,吹牛了。

不過,一直到我長大以後,我才知道當年多虧了跟著爺爺學畫鍾馗。鍾馗大神,多次救我於水火之中。

這一年夏天,村裏的軍嫂張寡婦死了。

本村人心地善良純樸,誰家有個紅白喜事的,大家都去幫忙。父親也去了,他帶著我一起去的,同去的還有很多別家小夥伴。

我們在打穀場捉迷藏,玩累了就在草跺裏睡覺。

和我同睡一起的還有一個小朋友,不知不覺的好像有人摸我的頭。我翻了一個身沒有理會接著又睡起來。緊接著,我的頭又被摸了一下,我睜開眼睛什麽也沒有看到。我還以為是大壯和小牛跟我鬧,沒有理會。

又過去了十分鍾,剛剛睡著的我又被摸了一下頭,這時候我是真的感覺有一雙手了,而且還是一雙皮嫩肉滑的女人的手。

這雙手我太熟悉了--

“張嬸,你怎麽在這裏?是不是又帶給我好吃的了,少傑好喜歡張嬸做的麵團。”我微笑著撲到了張嬸的懷裏,不過卻是一下子撲了一個空。

年少的我,一時還沒有整明白這什麽情況。

張嬸對著我笑了笑,有點意外,“少傑,你能看見我?不可能呀,大家都看不見我,唯獨你可以,你這孩子有陰瞳?”

我不懂什麽陰瞳,我隻知道張嬸有沒有給我帶吃的。拉著她的手不停的纏著她要,我們就在草跺裏坐下聊著。

張嬸道:“少傑呀,你不是喜歡張嬸嗎?我有一個心願,你做張嬸的兒子好不好,這是我唯一的心願。”

“哦!”我機械式的點了點頭。

張嬸以前每一次給我好吃的時候,都會問同樣的問題。而我從來不考慮,隻要有吃的都會答應這個條件。

這一次,我也沒有例外。

刹時之間我不知道自已哪根筋搭錯了,驀然的抬起頭道:“張嬸,他們說你死了,是不是真的呀?”

“是的,所以我才會說讓你做我的兒子,這也是我生前唯一的願望了。而且,我還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呀?隻要可以,少傑一定幫你。”

“嗬嗬……”張嬸笑了笑,看著我眼神之中有一種溺愛。

張嬸離開之時牽著我的手拍了拍,我突然一下子倒在了草跺裏麵昏過去了。當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

滿桌子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媽媽往我的碗裏夾了一塊肉,看著我滿是心疼,“也不知道怎麽了,你白天的時候怎麽就昏過去了呢?”

我看了一眼父親道:“爸爸,什麽是死了呀?”

父親道:“死了呀,就是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你隻能從心裏默默的想念這個人。”

我又問道:“張嬸死了,是不是代表她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再也不能給我帶好吃的了?”

“是的,我少傑真聰明!”

媽媽笑著,為了鼓勵我再一次往我的碗裏夾了塊肉。

我嘴裏嚼著肉,含糊不清的道:“不可能,爸爸騙人,爸爸就是騙人了……你說張嬸死了再也不出現了,可是我今天白天的時候還看到她,而且她和我在草跺裏玩了很久。”

啪--

母親手裏的飯碗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父親當然沒有摔碗,可我看見他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而且,他們額頭之上有汗水冒出來。

“少傑,你真的看清楚了,是張嬸?”

“嗯!”我點了一下頭,“張嬸天天和我在一起玩,我不會看錯的。她還讓我給她做兒子了,還說這是她生前唯一的心願。”

啪!

我這一次仿佛聽到了父母的心如同玻璃一般,化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