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是福還是禍(下)

不是說他長得女性化,事實上他的五官和氣質相當男人,但他容貌和身材堪稱完美,怎麽說呢……就好像現實中的男人再帥,能帥得畫裏的人嗎?就是那種感覺!

他的睫毛很長,在他的眼眸中投下一片陰影,眨眼的時候就好像眼波中的黑色潭水在慢慢攪動,似要把人吸進去似的。不過他的嘴唇沒什麽血色,隻是淡淡的粉,呈現出一種稍稍脆弱的傲慢來。

“我說我陪你進來吧,你非要自己逛,要選好了再告訴我。”他忽然開口,聲音好聽得讓我的汗毛全豎了起來,“看,就有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你不擺架子,倒被輕視了吧。”

驚呆住的,不止我一個。

現在現場氣氛詭異,我是尷尬加上完全的不知所措,而付而旦和楊脂玉則是妒忌、懷疑加完全的不知所措。隻有那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男人唇角輕扯,以絕對輕蔑的微笑,注視著麵前一對極品狗男女,眼神中目空一切的神色,好像那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是一堆垃圾,他強大的氣場壓倒了一切。

“你看珠寶的眼光還需要訓練。”他輕擰了一下我的鼻尖,徑直挽著我走向最裏頭的櫃台。

那裏,有一個單獨的水晶櫃子,裏麵安放著一顆高高供起的、被上等黑色絲絨和品質極沉鬱的木質盒子所襯托著的紅寶石項鏈。

“極品紅寶石比鑽石還要珍貴難得。”他輕聲對我說,溫柔的聲音掩蓋不了他身上的疏離感,不過這不和諧的感覺隻有我知道,“這顆鴿血紅品質極佳,應該是這裏的鎮店之寶了。我看就送這顆給你吧,反正你很配紅色哦。”

我傻眼了。

自從這男人出現,我就一直處於傻眼的狀態,理智啊、常識啊什麽的全不存在了,隻有任人擺布的感覺,像是靈魂都被扼去一般,完全沒有正常反應,也不知道要怎麽反應。但盡管如此,聽到這句話,我還是驚得要昏倒了。

付而旦和楊脂玉也傻眼了,*在我們後麵,像跟班一樣。尤其楊脂玉,自從這男人出現,她的眼都直了。因為無論外形、氣質和出手的豪闊,付而旦跟他比起來就像是澡堂裏搓澡的。

而就在我等三人集體石化的時候,那男人已經和店員說要買下那條紅寶石項鏈。店員也很驚,隻好說這是仿品,真品在保險櫃裏,要通知經理來才行,問我們可不可以明天再來。那男人拒絕,一定要馬上把那項鏈送我。

於是店員去打電話叫經理來,趁這個機會,付而旦連忙把我拉到一邊,有點氣憤地問道,“六六,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我是哪種人?”哈,他還敢質問我。

“我知道我們分手的事傷了你,可你也不用特意找個男人來氣我吧。”付而旦笑得虛弱,“這種事多無聊啊。聽我的,讓他走吧,將來你一定能找個好男人的。”他現在嘴唇皮兒比那男人還白,不過卻像兩條泡了了三天雨水的香腸,而那男人淡淡的唇色,卻很令人產生想親吻的yu望。

“我當然會找個好男人,這個不就是?”我也笑起了,氣的,“你以為我為什麽不跟你上chung?因為我早就認識他了,不過不好意思跟你開口說分手,怕傷你。既然你昨天說了,其實正合我意。這點,我還要謝謝你呀。”我胡說八道,雖然於事無補,但確實感覺痛快、解氣。

“六六,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們根本不可能。”付而旦硬撐著板起臉,“不過他演技不錯,哪找的群眾演員?我認識幾個搞影視的朋友,可以介紹他去。”

“你覺得他的氣質是演得出來的嗎?你又覺得一個群眾演員買得起這紅寶石項鏈嗎?”我“厚道”地笑笑,望向那男人。

從遠處看,他的身材顯得更加挺拔健美。不會太瘦弱,像現在的偽娘小受型男星似的,但也不會強壯得過分,那樣就太藍領了。他身上有一股天生高人一等的氣息,讓人在他麵前不禁自慚形穢的,那是真正的貴族才能培養出的感覺,總帶著俯視眾生的意思。而那紅寶石項鏈,如果我沒聽錯,價值三百萬。

正是這種風度和令人咋舌的出手,才讓付而旦緊張而羞愧,讓楊脂玉一臉諂媚笑容,恨不能全身撲上去,卻讓我揚眉吐氣。

本來,這時候我已經有了人類的正常反應,打算把這男人拉走再說。我終究是不認識他,現在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強烈,甚至懷疑我是在做夢。這種不安感,令我急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上天可憐我這隻呆裏呆氣的小烏龜,特地派人來救我?還是他認錯人了?他見義勇為?他是精神病患者?是電視台搞什麽整人的節目,店裏正有隱形攝影機拍攝我這傻樣?

我腦海裏冒出很多“合理”的解釋,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至少得讓我弄明白呀。這種蒙在鼓裏的感覺,真的真的很可怕。

可付而旦的態度刺激了我,讓我想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我什麽都不想管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是注定的,先讓我氣死了這對狗男女再說。我被欺侮得狠了,現在隻想報複。而那條項鏈,倘若他真買下來,我先收了,出門後找個無人的地方,再還給他就是了。

“天哪,他開的是阿斯頓馬丁的跑車。”不知何時,楊脂玉走到我的身邊,從櫥窗玻璃往外望去,就見一輛奢華的黑色車子停在路邊,有不少人駐足觀看,襯得一邊付而旦的寶馬透著暴發戶的俗氣。

“剛才我看到了,他拿的是限量的黑金卡,全球發行量不超過888張,消費無上限的。”楊脂玉被震得完全失去了偽裝,一臉貪婪和豔羨。

付而旦臉色極差,大概心裏慌得已經沒有了主張,隻得對我怒目而視道,“六六,你要鬧到什麽時候?”

“我鬧什麽了?”

“你們……根本……這事不可能!”他氣得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做了,麵容扭曲。

我湊近他,頭一回這麽勇敢而有骨氣地說,“他就是這麽英俊這麽有錢這麽愛我,他什麽都比你強一萬倍,可他就是看上我了,怎麽著吧你!”

呼,真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