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神磁葫蘆

熊貓兒大喝道:“來得好!”

這一次,他不退反進,不避反迎,腰間的酒葫蘆已到了他的手中,他右臂一振,酒葫蘆迎著劍光揮出。

“叮、叮”兩聲,韓伶的“鴛鴦雙飛劍”快如閃電,兩柄劍都擊在這葫蘆上。

熊貓兒的酒葫蘆,是以東海磁鐵所鑄,號稱“乾坤一袋裝”,又叫神磁葫蘆,專破天下各門各派暗器。

韓伶正要借力變招,哪知這兩柄劍,竟然被這酒葫蘆黏住了……這正如兩條腿都已被人抓在手中。別人的兵刃如果被黏住,還可撒手,但他這兵刃卻是丟不開,放不下的。

韓伶這一驚可真是非同小可,大驚情急之下,右手劍“斜劈華山”,哪知“叮”的一聲,第三柄劍也被黏住了。

熊貓兒大笑道:“下去吧。”突然將酒葫蘆向下一扯。

眼見韓伶就要被熊貓兒扯下來——要知他身形淩空,自然無力與熊貓兒相抗,於是四下群豪忍不住歡呼起來。

哪知就在這時,韓伶左掌中突然也有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銀光閃閃的七寸匕首。咻,匕首斜揮而下,卻非刺向熊貓兒,竟是砍向他自己的雙腿——那兩柄青光耀眼的長劍。

隻聽又是“叮、叮”兩聲,銀光過處,竟將兩柄劍一揮為二!這匕首竟是削鐵如泥的神物。

劍一斷,韓伶立即恢複自由,淩空一個翻身,遠退三丈,再一閃,人影已沒入黑暗中,瞧不見了。

四下群豪都怔住。

熊貓兒也怔住了,怔了半晌,苦笑搖頭道:“不想這廝居然還有第四柄劍。”

這第四柄劍,卻是救命的劍。

不過,當熊貓兒轉頭去看葉笙等人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葉笙已經不見了……那麽,葉笙究竟去了哪裏?

………

原來,在韓伶拿出那把匕首的時候,葉笙就已施展風遁術,悄然隱入清風中,飄飄****來到韓伶的身邊,宛如一根羽毛般,輕輕落在他的身上。

韓伶一逃走,自然也帶著葉笙飄然遠去。

直到韓伶逃到一個無人的偏僻之處時,葉笙才突然現出身來,雙掌一拍,金光閃現,瞬間將他收進通天塔中,交給聶小倩等女子對付。

這小老二雖然心腸歹毒,但是他對酒的研究確實很有水平,調配出來的酒也超級好喝,如果以後將他交給師父太上老君,做個酒友什麽的,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會很高興吧!

現在葉笙已經長大,總是在外麵漂泊,平時很少陪在師父的身邊,如今給他找個很有水平的酒友,應該也能讓他不那麽寂寞……師父,徒弟想你了……

況且,韓伶是快活王座下的酒使,深得快活王的信任,如今既然葉笙已將韓伶囚禁在通天塔中,自然不會再放他走,不但可以挖出不少秘密,還可以砍斷快活王的一條臂膀,一舉兩得。

接下來,葉笙拔下一根毫毛,幻化為一個分身,繼續在這個《武林外史》場景中跟著劇情走,而他的本尊則再次進入《多情劍客無情劍》場景,開始新的旅程。

現在,他已敢堅信,隻要自己將《武林外史》和《多情劍客無情劍》這兩個場景好好地走完,一定可以將幕後黑手揪出來,還人間一片清平!

期間或許會有種種意外,或許會讓他陷入困境,但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的師父是太上老君,東方三大聖人之首!

師父,徒弟好想你……好想你的靈丹和法寶啊!

………

秋,木葉蕭蕭。

街上的盡頭,有座巨大的宅院,看來也正和枝頭的黃葉一樣,已到了將近凋落的時候。那兩扇朱漆大門,幾乎已有一年多未曾打開過,門上的朱漆早已剝落,銅環也已生了鏽。

高牆內久已聽不到人聲,隻有在秋初夏末,才偶然會傳出秋蟲低訴,鳥語啾啁,卻更襯出了這宅院的寂寞與蕭素。

但這宅院也有過輝煌的時候,因為就在這裏,已誕生過七位進士,三位探花,其中還有一位驚才絕豔,蓋世無雙的武林名俠。

甚至就在兩年前,宅院已換了主人時,這裏還是發生過許多轟動武林的大事,也已不知有多少叱吒風雲的江湖高手葬身此處。

此後,這宅院就突然沉寂了下來,兩代主人“小李飛刀”李尋歡和龍四爺龍嘯雲,忽然間就變得消息沉沉,不知所蹤。

於是,江湖中就有了一種可怕的傳說,都說這地方是座凶宅!

凡是到過這裏的人,無論他是高僧,是奇士,還是傾國傾城的絕色,隻要一走進這大門,他們這一生就不會有好結果。

現在,這裏白天早已不再有笑語喧嘩,晚上也早已不再有輝煌燈光,隻有後園小樓上的一盞孤燈終夜不熄。

小樓上,似乎有個人在日日夜夜等待著,隻不過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等待著什麽……

後牆外,有條小小的弄堂,起風時這裏塵土飛揚,下雨時這裏泥濘沒足,高牆擋住了日色,弄堂裏幾乎終年見不到陽光。

但,無論多卑賤,多陰暗的地方,都有人在默默活著!這也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處可去,也許是因為他們對人生已厭倦,寧願躲在這種地方,被世人遺忘。

弄堂裏有個雞毛小店,前麵賣些粗劣的飲食,後麵有三五間簡陋的客房,店主人孫駝子是個殘廢的侏儒。

他雖然明知這弄堂裏絕不會有什麽高貴的主顧,卻寧願在這裏等著些卑賤的過客進來,以低微的代價換取食宿。

他寧願在這裏過他清苦卑賤的生活,也不願走出去聽人們的嘲笑……因為他已懂得,無論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心頭的平靜。

他當然是寂寞的。

有時他也會遙望那巨宅小樓上的孤燈,自嘲地默想:“小樓上的人,縱然錦衣玉食,但他的日子,也許比我過得還要痛苦寂寞!”

這天早上,孫駝子起床時,就發覺天氣已越來越涼了,趕緊從箱子裏找出一件老棉襖穿上,才走到前麵。

這天早上,也和別的早上沒什麽兩樣,生意還是清淡得很。幾個趕大車的走了後,孫駝子就搬了張竹椅,坐到門口去磨豆腐。

奇怪的是,他剛坐下,就看到有兩個人騎著馬從前麵繞過來。弄堂裏騎馬的人並不多,他也不禁多瞧了兩眼。

隻見這兩人都穿著杏黃色的長衫,前麵一人濃眉大眼,後麵一人鷹鼻如鉤,兩人頷下卻留著短髭,看來都隻有三十多歲。

這兩人的相貌並不出眾,但身上穿的杏黃色長衫卻極耀眼。他們都沒有留意孫駝子,卻不時仰起頭,向高牆內探望。

孫駝子並沒有多看,繼續磨他的豆腐。因為他知道,這兩人絕不會是他的主顧。

隻見兩人走過弄堂,果然又繞到前麵去了。可是,還沒過多久,兩人又從另一頭繞了回來,竟然在小店前下了馬。

孫駝子脾氣雖古怪,畢竟是做生意的人,立刻停下手,問道:“兩位可是要吃喝點什麽?”

濃眉大眼的黃衫人道:“咱們什麽都不要,隻想問你兩句話。”

孫駝子又開始磨豆腐,顯然對說話並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