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柔情似水

王憐花笑道:“你們不要這樣瞧著我!瑩瑩,你本不該恨我的……你們本該恨葉笙才對。你們如此為他著急,可知他並沒有為你們著急……”

熊貓兒失聲道:“他……他沒有死?”

王憐花笑道:“自然沒有死。”

熊貓兒道:“他……他在哪裏?”

王憐花大笑道:“他雖沒有死,但你們瞧見他此刻的模樣,卻隻怕要氣死。”

熊貓兒怒道:“放屁,你莫要……”

王憐花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的。唉!我隻有帶你們去瞧瞧……”

拍了拍手,呼道:“來人!將這位熊大俠扶起。”

兩個豔裝少女,巧笑著應聲而入,扶起了熊貓兒。

一人笑道:“唷,好重。”

另一少女嬌笑道:“這樣才像是好漢子。”

王憐花大笑道:“你若是喜歡這條漢子,隻管親他就是……嗯,重重的親也無妨……哈哈,不過,但你可也莫要咬掉他的鼻子。”

熊貓兒被兩個對他又笑,又摸,又親,又咬的少女,架出了地窖,麵上已沾滿紅紅的胭脂。

他又急又怒,又是哭笑不得,但為了要瞧葉笙,他隻有忍住了氣……葉笙呀葉笙,你此刻究竟在做什麽?

周瑩瑩被王憐花扶著,更是老實得很,臉上居然也是笑眯眯的,但這種笑容,卻讓人瞧得心裏直冒寒氣。

她聽到葉笙的消息,臉上就帶著這樣的笑容,就連王憐花,都不敢多瞧她這種笑容一眼。

………

走過一段長長的地道,又有一間小小的屋子,裏麵沒有桌子,沒有凳子,也沒有床,簡直什麽都沒有,隻是牆上鋪著一排四個小木偶。

王憐花笑道:“你們可瞧見這四個木頭人麽?將這木頭娃娃們搬開,你們就可瞧見四個小洞,從這小洞裏,你們就能瞧見葉笙了,哈哈……葉笙。”

他笑的聲音很輕,但熊貓兒卻聽得直刺耳朵。

王憐花又已笑道:“你們隻管放心地瞧,葉笙他不會發覺你們的。隻因這四個小洞的外麵,畫著的壁畫是人,這小洞正是畫上人的眼珠子……哈哈,那些畫可畫得妙透了,簡直妙不可言,隻可惜你們瞧不見。”

熊貓兒忍不住冷笑道:“春宮我瞧得多了。”

王憐花大笑道:“熊兄果然也是聰明人,一猜就猜出牆上畫的是春宮。但葉笙在這畫滿春宮的屋子裏做什麽?熊兄可猜得出?”

周瑩瑩身子已顫抖起來,突然衝了過去,卻被王憐花一把抓住。

周瑩瑩咬著嘴唇,顫聲道:“你……你不是要我瞧麽?”

王憐花笑道:“瞧自然是要瞧的,但也莫要著急。”

熊貓兒道:“還等什麽?”

王憐花笑道:“葉兄此刻正舒服得很,但兩位卻不免要驚擾他。在下為葉兄著想,就隻好得罪兩位了。”突然出手如風,點了周瑩瑩與熊貓兒的啞穴。

熊貓兒氣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王憐花卻再也不瞧他一眼,將那木偶的頭一扳,牆上果然露出了四個小洞。

王憐花輕笑道:“這可是你們自己要瞧的,你們若是氣死,可莫要怪我。”

他微笑著,閃開了身子,道:“請。”

“請”字出口,熊貓兒與周瑩瑩的眼睛已湊上了小洞,果然瞧見了葉笙。

外麵的屋子,雖無珠光寶氣,卻布置得舒服至極,沒有一樣東西不擺在令人瞧著最順眼的位置,而葉笙此刻就坐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他穿著一件柔軟的絲袍,斜倚著柔軟的皮墊。他手裏拿著金杯,身旁有一個身披輕紗的絕色少女,正帶著最甜蜜的笑容,在為他斟酒……琥珀色的美酒。

但在熊貓兒看來,卻像是血一樣。

熊貓兒與周瑩瑩對望一眼。周瑩瑩咬著嘴唇,熊貓兒咬著牙,周瑩瑩的嘴唇已咬得出血,熊貓兒的牙咬得吱吱作響。他們的嘴雖能動,卻說不出話。

他們若能說話,必定會同時怒喝:“葉笙,你這可惡的葉笙!我們為你急得要死要活,快要發瘋,誰知你卻在這裏享福!”

此時,葉笙的確像是在享福。那少女為他斟酒,他就喝光;那少女將水果送到他嘴裏,他就吃下去。

熊貓兒與周瑩瑩又對望一眼,兩人眼裏都要冒出火來。但這時,兩人要說的話,卻不同了。

周瑩瑩想說的是:“葉笙呀葉笙,原來你也是個跟王憐花一樣的貨色!瞧你這副色眯眯的笑,你……你為什麽不死,你死了多好……”

熊貓兒卻想說:“葉笙呀葉笙,原來你也是個酒鬼!到現在你還喝得下酒,但……你這小子雖可惡,酒量卻真不錯。”

兩人心裏想的雖不同,但惱怒卻一樣。

兩人竟未懷疑,竟忘了去問:王憐花為何沒有殺葉笙?

王憐花為何非但不殺葉笙,反而讓他享福?

這,豈非是怪事一件。

………

那少女倒酒倒得手都痹了,但葉笙麵上卻毫無醉意。

她倒得雖快,但葉笙喝得卻比她倒得還快。

那少女終於歎了口氣:“你酒量可真不錯。”

葉笙笑道:“哦?”

那少女道:“我真不知道你這酒量是怎麽練成的。”

葉笙笑道:“小時候要陪師父喝酒,後來常常有人想灌醉我,所以我的酒量就練出來了。”

那少女咯咯笑道:“一個生得漂亮的女孩子,才會有人常常想灌醉她,你……你總歸不是女的,誰想灌醉你?”

葉笙大笑道:“生得漂亮的女孩子,雖然常常有會被男人灌醉的危險,但她們若是灌起男人的酒來,卻也厲害得很。”

那少女嬌笑道:“這話倒不錯,男人在漂亮的女孩子麵前,總是不能拒絕喝酒的。”

葉笙微微笑道:“所以我現在正是酒到杯幹,來者不拒。”

那少女媚眼帶著笑,瞅著他,膩聲道:“隻可惜要灌醉你,實在太不容易。”

葉笙道:“要灌醉你,可容易麽?”

那少女眼珠子一轉,咬著嘴唇笑道:“有些女孩子雖然醉了,但也和沒醉一樣,誰也別想動她;有些女孩子雖然不喝酒,卻也和醉了一樣。”

葉笙笑道:“妙極妙極,女孩子對女孩子的事,到底是了解得多些,但……但你又屬於哪一種呢?”

那少女瞅著葉笙,眼睛似乎要滴出水來,一字字的輕輕道:“我……那就要看對方那男子是誰了。有時我醉了也不醉,有時我雖未喝酒,卻已醉了,就像……就像今天……”

周瑩瑩越聽越氣,簡直要氣瘋了。

那少女在咬著嘴唇,她也在咬著嘴唇;但兩人咬嘴唇的模樣,卻真是天差地別,絕不相同。

女孩子在男人麵前咬嘴唇時,不是恨得要死,就是愛得要死,不是想打他的耳光,就是想親他的臉。

那少女眼睛似乎要滴出水來,周瑩瑩的眼睛也似要滴出水來。周瑩瑩眼睛裏的水,是眼淚。而那少女……她眼裏的水是什麽意思?

周瑩瑩真恨不得衝進去,將那少女的眼珠子挖出來。

那少女軟綿的身子,直往葉笙懷裏靠。

周瑩瑩又恨不得衝進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她拉開,將她整個人抓起來,塞進陰溝裏去……但現在真像在陰溝裏的人,卻是周瑩瑩。

她全身發冷,隻有眼看著那少女倒入葉笙的懷裏。而葉笙……這可恨的壞蛋,這沒良心的人,居然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