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場荒唐的相親
“蕭先生，多謝你做出了明智的決定。”沈墨道。
“蕭先生？”蕭北道，“什麽時候尊敬起我來了？這段時間不都直呼姓名麽？”
沈墨笑笑：“如果您願意，我可以以後都稱呼您‘蕭先生’。”
“免了”，蕭北道，“受不起。好了，我還有事。晚上等我。”
沈墨還沒來得及說出“那你忙”，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掛了電話，一股沒來由的氣惱。這算什麽？我是纏著你的女人麽？不過是向你表達一下謝意，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這邊沈墨一臉怒氣，那邊的蕭北卻是……
放下電話，蕭北的嘴角微微揚起，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心情舒暢。
“晚上等我”，這句話說出口，自己竟然有些回味。
沈墨，你這女人……還真是有本事啊。這已經是這一陣子以來，他第三次承認沈墨有本事了。不是難搞，而是“真有本事”。
“嗡嗡嗡……”
“幹嘛？”手機震動再次響起，還以為是蕭北那位爺又有什麽吩咐了。直接滑動了接聽鍵，用怒氣衝衝的聲音說道。很顯然是在用這樣的怒氣，來扳回剛剛被無禮掛斷的一局。
“墨墨……你，沒什麽事吧？心情不好嗎？那……伯母改日再打來好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蕭北那冰冷得足以凍死人的聲音，而是一個慈愛的女人聲音。是陸伯母！
“沒有沒有”，沈墨笑道，“還以為是我朋友呢，我們鬧著玩兒呢。伯母找我有事？”
自從上次陸伯母拜托她那件事之後，這一陣子沈墨一直都沒有主動給陸伯母打電話、關心她的近況。
因為事情她沒有辦好，不知道該怎樣去回應陸伯母。但很顯然這並不是她想要躲就能躲得了的。
“如果你方便的話，伯母在樓下餐廳等你好不好？我們一起簡單用頓午飯？”陸伯母道。
“好，沒問題的”，沈墨道，“那就還是我下班的時間，我們在一會見。”
沈墨看了一下腕表，貼心道：“現在時間還早，伯母可以晚一點再出門。晚一些到也沒關係的，路上開車一定要小心。”
電話那頭靜默了半晌，聽到陸伯母歎了一聲，道：“好，墨墨。”
墨墨這孩子這麽懂事，他們陸家的確欠她太多。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尤其是聽到陸伯母的那一聲歎息，沈墨更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她已經盡力了，還能怎樣？難道，真的要讓她離開陸氏、這輩子再也不見陸嘉逸麽？
其實，如果陸伯母真的提出這樣的要求的話，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她也不是不能答應。
蕭北對搖搖生活的幹涉越來越多。如果她再不采取行動的話，等到搖搖對蕭北的依戀達到頂點之時，再想要離開，可是沒那麽容易了。
“墨墨……”剛下樓，就看到陸伯母已經等在咖啡廳裏了。而且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每一次見到陸伯母，她都是這樣得體而慈愛，可是……卻也是疏遠的。
想起之前在陸家的日子，雖說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陸伯母並不同意她和陸嘉逸在一起，也因此而多少有些臉色。但是在那時，她能感覺得到，伯母的確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在用心教育。
“伯母自作主張，點了你愛吃的。隻是服務生說，他們家換了師父，不知道做得合不合你的口味。”
聽到陸伯母的話、看著她慈愛的目光，沈墨笑笑，卻是笑得有些勉強。
“陸伯母……上次您托我辦的事情，我想您也看到了，效果並不好，但是我真的盡力了，我真的勸陸總了。”沈墨道。
“沒關係的”，陸夫人握住沈墨的手，輕拍了拍，“伯母知道你盡力了。”
沈墨扯出一抹笑容來。
的確，她盡力了。從決定去做那件事情起，她就已經盡力在疏遠陸嘉逸了。可是自己的心，又怎能控製得了呢？
“墨墨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伯母也就不和你繞圈子了”，陸夫人道，“伯母這次來，的確是有一件……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嘉逸，都很重要的事，想要請你幫忙。”
“伯母有什麽吩咐，我一定盡力去做就是。幫忙這兩個字，是談不上的。陸家對我有養育之恩，在我心裏，伯母是媽媽一樣的人。”沈墨道。
陸夫人點點頭，輕輕端著茶杯，半晌，才道：“景輝商廈的徐氏，你應該也聽過吧？他們家在國內各一二三線城市都有中型商場，聽說近年來還要往港澳那邊發展，實力是很不錯的。他們家的公子，今年剛剛從美國留學歸來，29歲，年齡也相當。你看……”
沈墨聽明白了，陸伯母是打算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既然從陸嘉逸那裏著手，效果不太明顯，也就隻有曲線救國，先從她這裏做突破了。
其實沈墨心裏也清楚，這的確是個好法子。隻要她嫁人了，陸嘉逸自然不會再糾結於前事。或許一賭氣，也去結婚了。
“伯母，這樣好條件的人，我怎麽配得上呢？”沈墨道，“而且您知道的，我都已經有孩子了，人家不會同意的。”
“墨墨，隻是見一麵”，陸伯母道，“至於孩子的事情，我也和他們家說過了。之前他們家和你陸伯伯是有些交情的，雖說算不上至交，但倒也是惺惺相惜。聽說你是我們家的養女，他們很願意聯姻。而且，有孩子這件事，他們也是不介意的，隻是……”
說到這裏，陸伯母欲言又止……
陸夫人有些為難，看了沈墨一眼，這才繼續道：“如果這事兒成了，你隻說孩子是你收養的，就可以了。”
收養的？嗬嗬……
沈墨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她知道陸伯母是好心，也是希望她能夠嫁一個好人家，希望她這輩子能安安穩穩的生活、有婚姻、有丈夫疼。
可是，她怎能不認搖搖是她的親生兒子？這點她絕對做不到。況且她也不可能真的和這個徐氏的公子在一起。
“你放心，所有事情伯母都幫你打點好了”，陸伯母道，“其實你也不用刻意去說什麽的。伯母和他們說的是，這孩子是你從他幾個月的時候就收養的，因為害怕孩子心裏不舒服，所以對外宣稱一直都是你的親生兒子。而且孩子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希望他們不要說破。”
“如果你們小兩口兒結婚之後，覺得孩子不方便，可以放到伯母這裏。伯母一定會像親外婆一樣對待他的”，陸夫人道，“墨墨，伯母真的不願意你因為這個孩子，耽誤自己一輩子。”
沈墨苦笑道：“伯母，我知道您的苦心。但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早了，畢竟還沒見麵呢，不是嗎？或許人家瞧不上我的。”
其實沈墨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
一個，既能讓陸嘉逸受到很大的刺激、也能讓陸伯母在說好的徐家這邊有交代、又能讓她自己免於真正相親的三全其美之法。
“不可能的”，陸夫人說得十分肯定，“我們家墨墨這麽優秀，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作為拖累，但凡是男人，沒有不被你迷倒的。徐少爺看了你的照片，當場就催著他媽媽快點兒安排這事。”
沈墨聽了，更是覺得這個男人不怎麽樣了，一個注重外貌的男人能好到哪裏去？
“伯母，我有個三全其美的法子”，沈墨道，“隻是需要伯母在其中稍稍做一下變通。如果徐家那邊好說話的話，我想這件事是沒有問題的。”
“哦？”陸夫人道。
沈墨一笑，將自己的想法和陸伯母說了。雖說見陸伯母是一臉的為難，但是也將其中的利害擺明了。如果陸伯母不這麽做的話，她去見徐家少爺，或許會有不愉快的收場，這樣對兩方都不好。
況且陸伯母這麽做的本意，隻是想要讓陸嘉逸徹底死心。所以，隻要目的達到了，做些變通又有何妨？
“好吧，墨墨，這事情交給伯母去辦”，陸夫人沉思半晌，痛快道，“你就放心去見徐公子就可以了。”
“時間還是不變吧”，陸夫人道，“剛好一會兒和徐夫人約了喝下午茶，如果徐少爺有空兒的話，也會過來。伯母就豁出去這張臉吧，先給他們打個預防針。”
沈墨點點頭，覺得也好。長痛不如短痛，是該到了結的時候了。
今晚，那就今晚吧。
其實沈墨是讓陸伯母和徐家攤牌，就說她其實是不想要見徐少的，隻是礙於長輩已經約好了，所以不得不去。也正因為長輩們已經約好了，所以希望徐少還是能夠赴約，或許會有奇跡。
如果徐家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家，是不會介意這些事情的，約定好的事情，還是會去完成。
這樣一來，就算見麵的時候有什麽意外發生，徐少早就料到了她不喜歡，應該是不會計較什麽的。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
而陸伯母因為事先已經和徐公子說過了，所以即便結果不愉快，也是不會被落下什麽埋怨的。
剩下的，就是由陸伯母出麵，找人將她會和徐少在錦繡見麵的事情，告訴給陸嘉逸。
“什麽事？”電話那頭傳來的，還是蕭北那冰冷得能凍死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