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甘願做炮灰的談判

畢竟這一路上已經被傅子源調戲出抵抗力來了,此時這種程度的話,簡直都是傅子源客氣了。

沈墨隻是撿重點的意思,問傅清暉道:“所以傅總的意思,是再等幾天再談,還是……”

“嗬嗬……”傅清暉笑道,“都怪犬子,把咱們都給帶偏了。沈總啊,說遠啦。今天這頓飯,主要是給沈總接風,咱們不談生意上的事兒。”

沈墨笑道:“那麽傅總的意思是,咱們還是按照原計劃來,明天正式談合同?”

傅清暉說是“說遠了”,說今天不談生意上的事兒,但今天這頓飯的目的,不就是要看看陸氏的價格麽?能今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要拖到明天正式到辦公室談合同的時候再問?如果陸氏給出的價格不能讓他們滿意,明天他們再說不行,那可就等於當場拒絕了陸氏的合同。一定意義上說,便是拒絕了這次合作。

但如果今天就知道了陸氏想要給出的收購價格,他們覺得不滿意,但卻仍舊想要跟陸氏合作,就會采取一種很和緩的處理方式。一個既能讓陸氏意識到他很不滿意、需要提價,也能讓陸氏看出他沒有把事情做絕,還留有餘地的方式。

這個方式就是——拖延。

傅清暉如果對這價格不滿意,可以在明天一早就讓秘書或者讓傅子源打來電話,說他突發急病住院了,這談合同的事兒,還是要再等一等的。並且透露一下,陸氏給出的價格,初步看來,他們是不滿意的,也希望陸氏能在這幾天,商討一下、做出一個調整。

既然在今天的飯局上,早晚都是要再說回價格的事兒的,沈墨也就不想和他們繞彎子了。所以並未順著傅清暉的意思,和他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之後,再把話題繞回來,而是繼續了這一話題。

“這是自然……”在還沒聽到價格的時候,傅清暉當然要這麽說了。

“不知道陸氏想要以什麽樣的價格進行收購?沈總也知道,商人看重的,永遠隻是數字。所以雖說從目前沈總所的態度上看來,我能看出陸氏是很有誠意的,但最終驗證我的判斷是否正確的,還是陸氏所給出的數字。”傅清暉道。

沈墨笑笑,道:“我們當然是有誠意的,但傅總的理解倒也沒錯。如果今天我們立場互換的話,我也會有傅總這樣的想法兒。我心裏是很敬重傅總的,所以也就不和傅總繞圈子了,有一句話,我想提醒傅總一下……”

“我們兩方所處的立場不同,所判斷誠意的標準自然也就不一樣。正如傅總所說,傅總判斷我們陸氏誠意的方法,就是看我們陸氏會給出怎樣一個數字,而我們判斷傅總誠意的辦法,就是看傅總是否會故意獅子大開口,開出一個並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價格來……”

“可以說,我們陸氏給出的價格,是經過多方考察和預算而得出的,對雙方最為合適的數字。”

沈墨伸出一根手指頭來,隨即又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笑道:“一點三億,這是我們陸總經過對清暉數碼整體價值的考量而給出的數字。”

“一點三億?嗬嗬……”傅子源道,“沈總,雖然我很不願意讓魅力的女人沒麵子,但這一次,我卻不得不說,這是我本年度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雖然看在即將合作的份兒上,我很不想讓傅少沒麵子,但這一次,我也不得不說,傅少的反應,也是我本年度看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沈總,你這般伶牙俐齒,看起來像是個挺聰明的人,可實際上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哪!陸嘉逸為什麽不親自過來和我們談?還不是覺得這一點三億便拿下我們清暉的事兒,太不靠譜了?所以才讓你過來做這個挨罵的。他這是故意往下壓價呢,讓你過來當炮灰。我看你被人利用得還挺樂嗬的。”傅子源道。

沈墨笑笑:“我是陸氏的員工,自然是陸總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而且我也是陸氏的第二大股東,所以由我來談這收購清暉一事,自然是在正常不過。一來我夠這個分量,有做這件事情的資格;二來,我有做這件事情的義務。所以我們陸氏的事情,就不勞傅少進行品評了吧?”

“傅總,您看,傅少所表露的意思,就是您的意思麽?”沈墨不再和傅子源多嘴,而是看向傅清暉。

當然也沒有必要故意找和氣地控製著局麵。因為陸嘉逸讓她來的目的,就是讓她得罪人。

隻要說出了這個數字,傅氏父子一定是不悅的,而唯一讓他們能轉變這種不悅的方法,就是她的態度不堅決。如果她說,“不過這隻是我們陸總的一個初步意向而已,如果您覺得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再加價”,估計傅氏父子會立刻變了嘴臉。

但這也就起不到向下壓價的效果了。她是傻子麽?不可能連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嗬嗬……”傅清暉自然不可能像傅子源那麽沉不住氣,而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問道,“那麽股份呢?之前我向陸總提出的,陸氏收購清輝之後,要將清輝改為股份製,我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陸總怎麽看?”

“陸總的意思是,如果您堅決想要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麽我們隻能以八千萬的價格來收購;而我們給出的一點三億的收購價格,所基於的前提是,您能同意我們贈與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五?”傅子源險些炸了。但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麵的闊少爺,不至於著的掀桌子扔凳子,而是還算客氣地說道:“沈總,我現在有些懷疑,陸氏是不是窮瘋了。如果窮瘋了,那就躲在家裏不要出來。出不起錢,就不要出來充大佬,我們可沒工夫陪你們玩兒……”

傅子源忽然色眯眯地笑了一下,道:“當然,這話可不是針對沈總你,而隻是要麻煩你告訴陸總而已。對於沈總你,如果沈總你願意,我還是很樂意陪你玩兒的。”

“子源,別胡鬧。”傅清暉低聲訓斥道。

但這話說的,也是不痛不癢的。

看到傅子源如此囂張的樣子,沈墨就知道,平時傅清暉對傅子源其實是沒什麽威懾力的。隻是因為在外人麵前所以不得不開口訓斥這麽一聲。估計放在平時,如果看到傅子源調戲女人,他是連管都不會管的。

“這就是我們陸氏給出的最終收購意向”,沈墨笑道,“我們所擬出的合同上,也是這些條件。”

但說完這句之後,沈墨就笑道:“不是說,今天是給我的接風宴,不談生意上的事兒嗎?都是我多嘴,說這些幹嘛?來,我先自罰一杯。”

沈墨說著,給自己到了一杯酒。

“嗬嗬……”傅清暉起身,雖然還是笑著的,但語氣已經很不悅了,“沈總,抱歉啦,家裏還有些事,我得趕快回去。不然家裏的小狗兒可要撓門了。嗬嗬……我家的那隻金毛啊,每天必須我溜它才行。”

沈墨放下酒杯,這一次可不能裝作沒聽明白了,而是沉下臉來,問道:“傅總,您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您的意思是,我還不如您家裏的一條狗重要?”

“當然不如啦!哈哈……”傅清暉笑道,“在沈總的眼裏,旺財就隻是一條狗而已,但是在我的眼中,它可是陪伴了我近十年的家人啊。當然是旺財更重要哪。”

“嗬嗬……也是這個理兒,那金毛是您的家人,而我則是您未來可能的合作夥伴,自然是家人更重要。”沈墨加重了“家人”二字。

傅清暉既罵了她,也貶低了他自己,所以她也沒有必要計較什麽了。

“好,沈總,那咱們明天見。家裏的事兒挺急的,我就不讓子源去送你了。有什麽事兒咱們明天再說吧……不過……”傅清暉邊向沈墨伸出手來握手道別,邊道,“我想,還是陸總親自過來更合適一些。嗬嗬……反正咱們明天約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沈總現在回去和陸總商量一下,也來得及。”

“沈總啊,別吃心,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免得事情弄砸了,陸總會怪罪於你啊。”

沈墨和傅清暉握了手,等傅清暉說完了鬆手,這才笑道:“傅總,從您的角度考慮,我想您是不應該盼著我們陸總過來的。因為即便是陸總親自過來,我們的價格也不會變。”

“而且您也知道,我們陸總最近有件很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實在抽不開身。若是傅總態度太過堅決,我們陸總最後為了維護這次合作而親自前來,可必定會對傅總你,心有些許埋怨哪。”

沈墨說完,卻是一笑:“不過您放心,我會將您的意思轉達給我們陸總的。畢竟您是商場上的前輩,我豈能拿您的要求當耳旁風兒?”

“嗬嗬……”傅清暉幹笑兩聲,“那就有勞沈總了。”

沈墨拿起包起身,向傅清暉一點頭,算作告別。

目光根本就沒有落在傅子源的身上,顯然很瞧不上他。

已經不歡而散,所以再走客套的程序也是沒什麽用處的。而且她可以肯定,明天的談判,一定不會照常進行。

剛出飯店,就接到了蕭北的電話:“站在門口兒別動。”

“啊?”沈墨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