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安眠藥

之後幾天我都躲在那間臥室裏,不肯出門,也不想吃飯,人在短短時間內暴瘦下來——

齊鏡每天上班回來都要來看我,我們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坐著。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他坐一會兒便會起身離開。接過門外仆人的手中的晚餐來到我麵前對我說:“宴宴,今天有你最愛的紅燒魚。我們吃一點好嗎?”

我不動,也不理他,隻是將自己縮在角落裏,齊鏡見我沒反應,便用筷子將魚刺挑幹淨後,遞到我唇邊,他說:“多少吃一點。”

我伸出手狠狠將他筷子一打,雙目憤怒的看向他。

他重新將筷子撿起來,身後的仆人似乎是怕齊鏡會生氣,去拿他手中的筷子的手有些抖,可齊鏡麵色仍舊很平常對她說:“換一雙筷子過來。”

仆人接過他手上的髒掉的。立馬轉身從房間離去。

齊鏡將手中的碗放在別處,他站起來看了我一眼,他說:“我之前提醒過你,任性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也提醒過你,遺囑沒有交出來,同樣你會承受這代價,周宴宴,事到如今你怨得了誰?”

我說:“我恨你們齊家每一個人。”

齊鏡嘴角彎齊一絲嘲諷的笑。他說:“你的恨如果隻是自我報複,我覺得你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出口。”

仆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將新的筷子遞給了齊鏡,他接過後,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隨機扔在桌上,那兩雙筷子從桌麵上換換滾落在地上,齊鏡說:“你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想死,我不會攔你,還會給你提供一種毫無痛苦的死法,如果你現在不吃不喝自我的折磨的話,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樓下有一瓶安眠藥,十粒就可以讓你安眠入睡。”

齊鏡說完這句話,轉身便從房間內離開。

我蹲在那兒眨了眨眼睛,動了動酸痛的手臂,許久,埋在被子內大哭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我聽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遠去聲,便試著從**下來,緩慢挪到窗戶口,看向窗外的陽光,我伸出手捂住眼睛,感受陽光在皮膚上的溫度,我這才感覺冬天好像快要消失了。

到達下午時,我正蹲在花園和花匠一起修剪裏麵的花花草草,齊鏡的車從大門口開了進來,一直開入停車場內,沒過多久他出現在大廳的門口,站在階級上看向我。

我站在花園內和他對視著,許久,我彎腰摘了一朵薔薇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他麵前,將手中那朵花遞給齊鏡說:“送給你。”

他望著我許久,開口問:“想明白了?”

我說:“對,我爸媽都希望我好好活著,這是他們的願望,我不想讓他們死不瞑目。”

齊鏡聽了我這句話,忽然笑了笑,接過我手上的薔薇,他打量了幾眼,忽然伸出手撥開我耳邊的碎發,將薔薇別在我耳邊說:“很漂亮。”

我說:“謝謝。”可這句話說完,我有點失落,撫摸著自己的臉問:“我現在皮膚是不是很差?”

齊鏡說:“很漂亮。”

我笑著說:“謝謝您的誇獎。”

齊鏡朝我伸出手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我望著他寬大的手,許久才將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他牽著我進入了餐廳。

吃完晚飯後,我因為有點累,便提前從餐桌上離開,到達房間內,我坐在化妝鏡前看向鏡子內蒼白的自己,手指在沒有血色的皮膚上細細撫摸著,一直撫摸到耳邊那朵薔薇花上,我將那朵花從耳邊拿了下來,放在眼下看了兩眼,扔在桌上沒有看一眼,起身便從化妝鏡前離開。

之後幾天我的狀態越來越好了,齊怕引起我傷心事,並沒有讓我去見我媽媽,而是讓手下人全程操辦葬禮,隻是過問了我細節,我簡簡單單說了一句:“你決定就好了,隨便你。”

齊鏡聽了也沒在說什麽,便吩咐於助理按照他策劃的方式去辦裏。

等我媽的葬禮一過,我時刻注意外界的新聞與動靜,隻要是關於索利的事情我都仔仔細細看上一遍,可並沒有關於遺產公布的事情,我當時以為是手續繁瑣,或者要一段時間才會被公布,可又等了差不多一個星期,還是沒有。

齊鏡也沒再問遺囑的問題,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也有可能劉律師遇害了,當這個念頭從我腦袋內冒出來後,我便有些不安了。

第二天早上我本來想齊鏡去上班時,去一趟劉律師家,可齊鏡用完早餐後,似乎不打算去公司,而是坐在花園內曬著冬日裏暖暖的太陽,也沒有看文件,隻是睡在躺椅上悠閑的閉上眼睛。

我站在樓上看向花園樓下的他,好一會兒,便轉身到達了大廳內,正好仆人端著一小碟水果從廚房內出來,我對她說了一句:“給我吧,我端過去。”係宏布才。

那仆人看了我一眼,將水果碟子遞給我,我端在手上後,便緩慢走到齊鏡身後,一點一點俯下身靠近他,臉離他隻有幾厘米遠的距離時,我輕聲喚了一聲:“齊鏡。”

閉目的齊鏡在那一霎睜開眼,我們四目相對,我仿佛聞到他唇上香醇的紅酒味,他大約沒想到我會靠他那麽近,眼神有片刻失神,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嘴角帶著淡淡地微笑問:“怎麽了。”

我笑容甜甜,對他說:“我給你準備了水果,很甜,你要不要嚐嚐?”

齊鏡沒有動,依舊躺在那兒,他說:“什麽水果。”

我身體往後退了退,拉遠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指尖捏了一粒晶瑩的葡萄,遞到他唇邊,齊鏡目光久久凝視我,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他輕啟薄唇含住了我指尖的葡萄,我歪著頭故作天真問:“甜不甜。”

齊鏡說:“很甜。”

我開心笑著說:“我也覺得很甜。”便拿了一粒葡萄給自己吃了一顆。

齊鏡懶懶地靠在躺椅上,眼睛內滿是溫暖說:“最近天天待在家裏是不是很悶。”

我說:“沒有啊,隻要有你陪著,我一點也不覺得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