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既是以前,自不必提

這句話一出口,我們都同時沉默了,齊蘭在林謹南懷中屏息的等著林謹南的回答,我也等著,我想聽林謹南的回答。他如果覺得和我在一起並不快樂的話,那我放開他,讓他去尋找更好的,這是我現在能夠做。

林謹南臉上的笑收了,他們像是利劍一般射向我,我毫無畏懼看向他。等著他吐出他心裏的答案。

隔了好久,林謹南忽然笑了出來,伸出手微微抬起齊蘭的下巴說:“走吧。”然後沒在說什麽,便帶著齊蘭從我們身邊側身而過,我身體在那兒站得筆直。

直到他們消失了很久,林安茹才在我身邊開口說:“你怎麽回事啊?就這麽讓他們走了?不追?那可是你男朋友啊,周宴宴,你到底在搞什麽?”

我說:“他已經做出選擇了,你沒看見了嗎?”

林安茹還尚有疑慮問:“你們這算是分手了?”

我說:“你沒看到嗎?林謹南選擇了齊蘭,我們之間應該是徹底分手了。”

林安茹在一旁激動的說:“h?”

她大約第一次經曆這種奇葩的分手方式,我也不想做多解釋,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早了,便對林安茹說:“我先走了。”

我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朝著酒吧門外走去,林安茹在後麵追上來喋喋不休問我難道真打算不追了?難道真的任由齊蘭撿了這便宜?她見我都沒有回複,幹脆停下來。對著我後背大聲說:“你們都不要賭氣了好不好?感情的事情一旦賭氣,你們就都輸了!”

我沒有停留,快速的出了酒吧門後。便在停車場找了自己的車,一路開了回家,那一天夜晚林謹南沒有回來,我不知道他和齊蘭是否真的發生過事情,我也沒有打電話去打擾他。我們都是成年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既然能夠在酒吧帶走齊蘭,就代表他已經認定和我並不適合,那我自然也不再去和他過多糾纏。

我也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家裏等了他三四天,等到第五天時,他沒有回來的跡象,我便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將他房間裏裏外外全部打掃幹淨,又去樓下給買了一些新鮮的菜,在廚房內準備好晚餐後,我沒有端到桌上,而是放在鍋內給林謹南熱著,在這一切全部都做好後,我便給了他一個電話,他沒有接聽。

我也沒有介意,而是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我說:“晚飯給你做好了,夜晚回來記得吃,別熬夜太晚。”

我看到短信顯示發送後,也鬆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看到地下大包小包全部打包好的東西許久,最終還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彎腰提著東西,朝著門外走了出去,黃豆豆跟在了我身後,一人一狗下車後。

我將手中的東西全部塞好在車內,又將身後不斷搖著尾巴的黃豆豆抱上了車,一切全部都處理完畢後,我便開車離開了這裏。

我並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去哪裏,隻是開著車在這座城市漫無目的的轉著,轉了好一會兒,想著總該找個地方住吧?可爸媽的兩套房子我並不想住,我想了想,最後將車停好後,便過包,從裏麵翻找出一個地址。

我輕輕念了這個地址許久,記在心裏後,便用導航儀查找了一番,最終才重新開車,開了半個小時到達一座偏歐式的別墅門前,我從車上抱著黃豆豆下來後,便站在門口在電子鎖上按了一下密碼,門開後,我走了進去,裏麵家具一切都是新的,這裏定期有人來打掃,所以房間內的一切物品都很幹淨,這是我和齊鏡離婚時,他劃到我名下兩處房產中的其中一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從離完婚辦完過戶手續後,我就再也沒有理會過,這裏是我第一次來。

我在房間內四處走著,最後選了一間朝陽的房間,又下樓一個人去車內將自己的東西拿進了房間,將床單換上後,一切準備完畢,便滿身疲憊的躺在**再也不想動,黃豆豆在床下的地毯上抬臉看了我一眼,便也默默的低下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開始入睡。

我們好像都累了。

之後我便徹底在這棟別墅住了下來,用了兩天時間將這裏全部整理了一遍,因為這邊,沒人住,花園內也自然沒人打理,但有人定期來除草,防止這裏荒蕪了。

某一天我躺在外麵曬著暖暖的陽光,望著花園內光禿禿的一切,忽然突發奇想的出門在菜市場內買了不少的菜籽和薔薇花苗,回到家後,便用按照說明書上的方法,開發土地,施肥,種子,澆水。

我在挖土時,黃豆豆便在花園內興奮的上躥下跳,別提多興奮了。它玩累了,便蹲在那兒歪著腦袋看著我手上的動作,這一看,可一看好久,知道我終於將該種的全部種完成,雖然第一次實施,不知道成敗是怎麽樣,之後還是每天早上來花園看看是否發芽,等到六天後,菜園內中下的菜籽終於在肥沃的土地內長出小嫩芽,我看到,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之後每天在家裏料理花園內的自己種的菜,等一切差不多都穩定下來後,我便打算去學點自己興趣愛好的東西來充實一下自己,充實好了,再選擇去挑選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

最後我在附近的興趣班內報了一個美術班,便每天下午兩點去上課,下午五點回家,日子一充實,便再也沒有機會想太多,我上了三天課後,下午從教室內收拾好畫筆出來時,便在門外看到了林謹南,他站在門口看著我。

看到他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想了想,我們雖然沒有在一起了,可總歸算是朋友吧?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絕交,對他也從來沒有對齊鏡那種恨意,心裏而是很平和,我想了許久,很自然對他微笑打招呼說:“你怎麽來這裏了?”

林謹南臉上的神色沒有這麽自然,不過很快他同樣麵帶微笑說:“還在生氣嗎?”

我說:“沒有啊,我沒生氣。”

林謹南說:“宴宴,這幾天我想了很久,那段時間我可能工作特別忙,所以脾氣也不是特別好,如果說了一些傷害你的話,我希望你別介懷。”

我說:“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嗯?”林謹南看向我。

我說:“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了我們不適合,謹南,確實如你所說,這段時間內我忘不掉齊鏡,甚至要多什麽時候才能夠徹底忘記他,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期限是多久,所以那天我逼問我時,我根本沒辦法給你答案,我也不可能自私的讓你一直等我,我們分手是正確的選擇,你適合更好的。”

林謹南說:“宴宴,我們之間難道不能回頭了?”

我笑著說:“我還是覺得我們適合做朋友,你覺得呢?”

林謹南沉默了,明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

我笑著說:“朋友比情人更長久,就像今天,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找我,我一定會帶你去我新家,給你看新種的菜,邀請你一同共進晚餐,可如果是情人的話,按照你之前的做法,我今天完全有可能狠狠給你一巴掌,從此,我們之間再也沒有見麵的可能。”我停了停,問:“你覺得呢?”

我想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他這麽聰明應該能夠聽明白,果然,林謹南噗嗤一笑說:“好絕情啊,我這才做過一次對不起你的事情,就被你掃地出門了,這會不會”

我朝他眨眨眼說:“今天想吃什麽?”

林謹南說:“茄子炒豆角吧。”

我將手上的畫板還有畫筆遞給他說:“提著吧,我來開車。”

緊繃的氣氛終於鬆懈了一點,林謹南看著手上的東西許久,最終伸出手接了過去,兩人又恢複了以前的說笑笑,我們好久沒有這樣輕鬆的說過話了,隻從成男女朋友之後,我們之間連日常相處都帶著刻意的禮貌,經常連一起進洗手間刷個牙都要相互承讓,可換做是以前,就算我們住在同一個房間,雙方也不會覺得尷尬,上個廁所也經常不要臉的爭個先後。

這樣的輕鬆很久都不曾有了。

我帶著林謹南回到我的新家後,他看到這棟碩大的別墅,第一時間便問我:“齊鏡給你的?”

我低頭按了密碼後,嗯了一聲說:“離婚後,他劃到我名下的。”

林謹南四處打量著說:“還挺大的。”

我笑著說:“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走時,都能夠聽到自己腳步回聲,大得恐怖。”

林謹南哈哈大笑了兩聲,說:“不是還有黃豆豆嗎?”

說時遲,那時快,林謹南這句話剛落音,我們剛開,黃豆豆便從樓上叼著我的拖鞋朝著林謹南快速衝了過來,整個人差不多要跳到他身上了。

林謹南抱住黃豆豆後,大笑的說:“它居然還認識我?”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撿起地下黃豆豆吐出來的拖鞋說:“它記性可好了,連自己在哪裏拉過一坨糞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林謹南跟黃豆豆在客廳內玩著網球,我去廚房內準備晚餐。

林謹南在我這裏吃完飯後,我送他到達門口,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門外對我說:“宴宴,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想抱抱你。”

我說:“現在嗎?”

林謹南點頭,我主動走到他麵前抱住他說:“怎麽樣?溫暖吧?”

林謹南沒想到我動作會這樣快速,愣怔許久,便悶笑說:“你也適合更好的。”

我說:“我知道。”

我們相互擁抱後,他伸出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我看到昏暗的燈光下,他唇邊燦爛的笑,我們兩人相互揮手說了一句下次見,他臉別過時,我捕捉到他嘴角的笑,一瞬間幻化成落寞。

可我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目送他一步一步上了車,之後消失在我家門前。

和林謹南退回朋友的位置後,我們沒再有太多聯係,他也沒有經常來找我,我也沒有去找他,兩個人一直保持著不鹹不淡的關係,偶爾想起時,會打給對方問一下最近的情況,隨隨便便聊一些事情後,十分鍾還沒到,這通電話就結束了。

對於這樣的狀況我很滿足,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沒再去掛念這麽多,有時候,我甚至想,從此以後,一人一狗,在這所別墅內永遠生活著也挺好的。

所有人在這座城市內各自安好,各不打擾。

我同樣也以為自己,已經在這段時間內修煉到足夠強大,可沒想到有天傍晚,我去超市內買顏料和畫筆時,一處報攤出得到齊鏡和魯笙即將結婚的消息時,整個人站在那兒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全身沒有了知覺。

手上的顏料摔在了地下,我都沒有反應,直到報攤的老板,拿著報紙在一堆雜誌上朝敲了兩下,催促說:“你買不買啊?不買我要收攤了。”他指著灰沉沉的天空說:“你看到了嗎?快要下大雨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慌張的拿著手上那張報紙問:“大爺,這是什麽時候出的?”

那老大爺帶著老花鏡接過我手上的報紙看了一眼,說:“好幾天了,你要不要呀?”

我趕忙去從口袋內掏錢,拿出一張十塊給老大爺說:“我要,我當然要。”

那老大爺似乎是急於下班,便快速的找給我錢後,便將報紙一並給了我,我連地下的畫筆都忘記了拿,抱著手中的報紙,冒著忽然間來的大雨,朝著超市停車場飛奔而去。

回到家後,我凍得渾身哆嗦,將門緊緊關上,便抬頭看向窗戶外的大雨,我將等打開,便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那張完好無損的報紙,上麵的大版麵,全部都是齊鏡和魯笙結婚的消息,一整塊版麵全部都是。

上麵的他們金童玉女,家庭背景登對,而這則消息登報時間是四天前,也就是四天前,他們就已經決定要結婚了。

我沒想到這麽快速,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之後幾天我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經常在畫室內聽著台上老師講解,手中的畫筆便自然從手上脫落,反反複複好多回,導致裙子都沾染上五顏六色的染料。

我下課時,林安茹打來電話給我,她在電話內對我說是否知道魯笙和齊鏡要結婚的消息,我當時正要回家,一邊假裝若無其事說:“知道啊。”一邊滿身疲憊的朝前走著。

林安茹在電話內說:“你應該不會傷心吧?”莊邊長號。

我笑著說:“怎麽會,我怎麽會傷心,他是我前夫,和我沒什麽瓜葛了,我自然不會再有什麽想法。”

林安茹說:“四天前齊家人和魯家的人已經正式吃飯了。”

我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問:“那我要送什麽嗎?他們婚期定在什麽時候?你覺得我送什麽合適?”

林安茹驚訝的說:“你還打算送東西?”

我說:“難道不用嗎?怎麽說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如果不送的話,會不會顯得我太不大度了?”

林安茹在電話內有稍微有點無語說:“送什麽禮物啊?你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前妻,而且你憑什麽要破費去送東西?人家指不定還不希望你出現呢。”

我聽著,確實是這個道理,我一前妻去送禮物說不定被他們認成攪場子的,送禮物這想法,也從心裏打消了。

我正在心裏想著這件事情時,電話那端的林安茹見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誤以為她直白犀利的話傷到了我,便在電話內解釋說:“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宴宴你想想,如果你結婚當天希望齊鏡來嗎?你是不是不希望他來?這不就是同一個道理嗎?別人是朝著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舊的人,和舊的事情自然就翻篇了,誰都不想自己的新氣象還和以前舊人舊事沾上半點關係,你就別死腦筋了。”

我說:“好的,我明白了,正好省下我的份子錢。”

林安茹說:“嗯,行,你確定你沒事吧?”

我笑著說:“我能夠有什麽事情啊?”

林安茹在電話內確認再三後,在確認我正常後,終於掛斷了電話。

我確實沒什麽時,掛斷電話後我繼續往前走著,回到家後,因為前幾天淋雨了,便早早的洗了個熱水澡休息了。

早上十點我從被子內昏昏沉沉爬起來後,接到了興趣班老師發來的短信,通知我十一點到畫室集合,我才想起今天下午還有一場寫生課,要去山上的采風,因為采風我地點路程比較遠,可能還要在外麵住一夜。

我看到那條短信後,便趕緊去浴室內洗了個熱水澡,穿好衣服出來後,覺得整個人舒暢了一點,便準備好了自己的畫具和換洗衣物,簡簡單單的背了一個包便去了畫室。

我們這個興趣班人數大約三十幾個,全部都是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大學生或者研究生,在等大巴車來的間隙中,所有人三五成群的聊著,隻有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這裏,隔壁有人和我說話,我也沒反應。

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麽,等我回過神來後,腦袋內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

等大巴車來後,我跟在她們身後緩慢上了車,在大巴車發動後,便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風景發著愣。

到達寫生的地點時,正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所有人找到自己覺得風景好的位置擺好畫架,便開始凝神描畫。

這次的主題夜色,我畫的亂七八糟,畫到一半,總覺得不滿意,伸出手便毫不留情撕掉,這反反複複好幾回,轉眼便到了該交卷的時候,我望著畫板上沒有絲毫美感和意境的畫,忽然有些無力的扯了下來,打算交上去應付一下算了。

所有人全部上交完畢後,便陸陸續續下山去旅館休息,他們都走的很快,隻有我跟在後麵緩慢走著。

走了好一會兒,覺得腦袋暈暈地,大約是高燒的緣故,也沒有看清楚腳下的路,在下階級時,不知道踩到了一個什麽東西,聽到前麵有人驚呼了一聲,我身體便快速的從階級上滾落下去。

我死死的抱住腦袋,覺得腦袋上天旋地轉,滾落到山腳下後,便感覺身體被人快速扶起,眼前有很多人再晃,晃了好久,糾結成一團,我再也分不清楚誰是誰,搖晃了一下腦袋,才看清楚美術老師正滿臉焦急的問:“周宴宴?周宴宴?你還好嗎?”

我捂著有些的腦袋說:“還好。”剛想從地下爬起來,整個人又無力的摔了下去,還好那些全部圍住我的同學一把扶住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到底是怎樣,也不知道自己從上麵滾下來,滾了多遠,隻知道全身無力又疼痛,根本站不起來。

那些同學和老師見我情況有些糟糕,便快速撥打了救護車,等救護車到達後,我便被人抬了上下去,十點左右被送到了醫院。

我在進行檢查時,整個人終於支撐不住了,徹底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的,張開眼時,便看到床邊站了幾個人,我視線還處相當模糊,眨了眨眼睛,眨了好久,才看清楚有個男人正背對著我站在病床前,和對麵的美術老師說著話。等我徹底清醒過來,才聽清楚那聲音是誰的,那背影又誰的。

正給我換點滴的護士,第一個發現我醒來了,便大聲說了一句:“病人醒了。”

那男人聞聲便轉過身來看我,當我看到他臉,忽然覺得病房內的燈光有些晃眼。

那男人美術老師說了一句:“麻煩了。”便來到我身邊問:“怎麽樣,難受嗎。”

我小聲說:“你怎麽來了?”

美術老師立即走上來說:“周宴宴是這樣的,當時你暈過去了,我們通知你家屬,隻能翻找你手機內的號碼,可翻找了好久沒有見到你父母的名字,隻看到你丈夫的電話,所以就通知你丈夫過來。”

我開口說:“他不是我丈夫。”

美術老師聽了,疑惑說:“可備注上是老公兩字啊?”

我這才記起很久以前,齊鏡讓我將他電話備注改成老公兩字,離婚這麽久了,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懶得改,到現在他的號碼都還以這個備注而存在著。

我跟著美術老師的話說:“是前夫,我們已經離婚了。”

美術老師忽然滿臉尷尬看向我,又看向病床旁的齊鏡說:“不好意思,我弄錯了,我還以為”

齊鏡笑著說:“沒關係,她沒有親人,出事了,能夠找的人也隻是我這前夫了。”他看向躺在那兒直至至終都沒動的我問:“你說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那美術老師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開口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施秘書領著美術老師說:“這邊請。”兩人便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病房內隻剩下我和齊鏡兩個人時,我將臉側向一旁,毫無波瀾說:“麻煩你過來一趟了。”

齊鏡說:“沒關係,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我:“哦。”一聲。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

緊接著,齊鏡又問:“需要我幫你通知林謹南嗎?”

我說:“他很忙,不用。”

齊鏡問:“他不是男朋友嗎,你出事,按道理說第一個來的人應該是他。”

我說:“我會告訴他的。”

齊鏡又說:“你們已經分手了。”

他這句話一出,我終於正麵麵對了他,我凝視著他那張臉,我說:“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還來問這麽多幹什麽?你很得意?還是說現在的你是想和我炫耀什麽?”

齊鏡說:“我並沒有炫耀什麽,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我說:“對,事實確實是我和林謹南分手了,可這些都和你有關係嗎?”

我這句話出來後,門口有人敲門,我和齊鏡一起抬臉去看,醫生正站在門口對我們說:“我是進來給病人換藥的。”

我們兩人的對話這才終止。

醫生走進來後,為我將額頭上的紗布取了下來,給我額頭上的傷口重新換上了藥,在醫生用藥草按壓我傷口時,我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輕聲叫了出來,醫生在一旁溫和叮囑說:“會有點疼,忍一忍。”

我疼得實在受不了,手沒有意識的緊緊掐住了另一隻手的手腕,坐在那兒就麵無表情看著的齊鏡,終於伸出手將我死掐住自己手腕的手給強製性拿開,他說:“很快就好了。”

我蹬著他,在他握住我手時,我一疼痛便死掐著他,不知道是出於報複還是怎樣,就算不疼時,我也裝作特別疼,手上故意加了幾分力道,指甲陷入他手心的肉內,他也隻是冷靜的看著我,大約是看出了這故意的成分,也沒有拆穿我,任由掐著他。

等醫生給我上好藥後,齊鏡的手掌心內活生生被我掐出五個指甲血痕,他抬起手低眸打量了幾眼,有些好笑說:“這是公報私仇?”

我假裝聽不懂,我說:“哦,不好意思,剛才太疼,一時沒注意。”

齊鏡問:“是一時沒注意還是故意的?”

我說:“你怎樣想是你的事,我沒讓你把手伸過來。”

齊鏡合攏住手心的傷口,問:“現在心裏痛快了嗎?”

我沒有回答他,他見我不答,又說:“你心裏痛快了,我也放心了。”

他起身從我病床前離開後,我才側過臉來看,房間內已經沒有他身影了,我以為他是離開了,畢竟我這裏的醫藥費他也全部交好了,剩下的什麽事情確實和他沒多大幹係,離開也很正常。

可隔了半個小時後,齊鏡再次從門口走了進來,手上提了一個保溫杯,他走到我床邊將熬得黏稠的粥從瓶子內拿了出來。

我漠然著臉說:“你還來幹什麽。”

齊鏡說:“我會等你傷口完全複合才會離開,這是作為前夫的責任,不然,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冷冷清清,也是挺可憐的。”

聽到可憐這個字,我就像被人踩到了痛腳,我怒目看向他說:“我告訴你,我活得很好,過得也很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給我走!”我指著門口。

齊鏡見我炸了,笑著說:“我知道你活得很好,我也沒說同情你,你這麽焦急申明幹什麽?”

我說:“總之我不想看到你。”

齊鏡說:“一樣的,你出院了,我也不會想到你。”

齊鏡說完這句話,便用勺子從碗內舀了一勺熱粥到我嘴邊說:“我們先吃點東西。”

我打掉他手上的勺子說:“走開!”

那勺子摔在了地下,彈跳了兩下,便平靜的躺在哪裏。

齊鏡說:“我記得以前的你脾氣好像沒有這麽大。”

我說:“既然是以前,自然不必提。”

他笑了兩聲,不再說話,將地下那勺子撿起來後,便去洗手間內洗幹淨,再次回來後,他又舀了一勺子遞到我唇邊說:“周宴宴,你記住,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繼續鬧,一直鬧到你滿意為止。”他笑著說:“當然,你不願意看到我最好的方法,就是安安靜靜吃下這些東西,吃完後,我自然也不會在這裏停留半分,你自己選擇。”

他將手中的勺子貼到我幹澀的唇瓣上,我感覺到有熱流,便張開嘴含住了。

他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又舀了第二勺子,這反反複複許久,我終於安安靜靜的吃完他手中那碗粥。

吃完後,他也放下了空碗,從我床邊站了起來說:“好好休息。”便轉身出了病房。

我坐在那兒看著門口好一會兒,擦掉臉上不知不知覺流下來的**,告訴自己,周宴宴,你出息點。

我休息到半夜,便一直沒有睡著,想到明天齊鏡一定還會再來,便要打電話給林謹南通知他過來一趟,可電話撥出去時,才發現手機已經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