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敗落

買好後東西後,我便回了家準備好午飯,用完之後,麥斯公司那邊打電話通知我,說是問我是否需要人來接我去機場。我這邊離機場很近,打車也很便宜,便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掛斷電話後,我提著行李去了機場,從蘇黎世起飛到達國內後,經過了長達九個小時之久,我們下了飛機。連華公司的代表人員便來接我們,麥斯老板傑克會英文和對方交流。連華公司的代表自然也會英文,所以暫時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便靜靜的跟在一旁,等著他們雙方說完話。

連華公司的代表便領著我們去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到達酒店後,因為九個小時之久,因為時差問題,我們都沒有什麽心情再辦事,各自回了房開始休息。

我到達我的酒店後,放下手上的行李,第一件事情便是將窗簾拉開,望向窗外的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我感受著頭頂陽光的溫度,站了很久,又重新將窗簾給拉了下來,回過身將行李箱給打開。從裏麵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便轉身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我並沒有睡,因為夜晚還有漫長的時間需要度過,我必須調整過來自己的時差,便坐在**,將四年前所用過的卡重新換上。找到林安茹的電話我撥打了過去,從始至終沒有人接,和四年前是一樣的。

我皺眉奇怪的想,難道是她手機壞掉了?還是說這張卡她沒用了?怎麽一直都沒有人接呢?

又打了幾通沒人接後,我也不再固執的給她電話,將衣服換掉,背了一個簡單的包,便出了酒店去樓下接到一些香燭點店裏麵買了一些東西,便去了我爸媽的墓地。

四年了,我已經有四年的時間沒有來看過他們了,我接到我剛走的時候,他們的墓碑還是嶄新一塊,可再次回來。上麵滿是青色的痕跡,兩張依照內的他媽雖然和我剛離開時笑得沒什麽兩樣,可舊了不少,上麵也布滿了灰塵。

我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後,緩緩蹲了下來,從包內拿出紙巾,坐在我媽墓碑前為她擦了擦遺像,笑著說:“老媽,好久不見,想我了沒?”

我說完這句話,本來停下來的手又繼續為她的臉擦幹淨,當遺像恢複了以前的光澤時,我感歎了一句:“真好,總覺得這次我回來後,你和我爸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多少變化,反而是我老了很多。”

回應我的隻有幾聲鳥叫聲,我起身又去了我爸的墓碑前,給他擦了擦遺照,像個老太太一般念叨的問他有沒有照顧好我媽,有沒有想我,在那邊過得怎麽樣,又將這幾年在我在瑞士的事情全部說給了他,盡管知道說給他聽他不一定聽得見什麽,可我想總需要給他我消失這四年一個交代吧?

我在墓園內陪了他們二老許久,一直到達下午三點時,我才起身離開,拿著鑰匙去了以前的房子進行檢查,發現除了家具有些老舊外,一切都還算好,屋頂也沒有漏水的跡象。

到達第二天,我並沒有時間悠閑玩樂,一大早便陪著麥斯的老板傑克去了連華公司開會翻譯文件,這一場會議翻譯下來便是晚上下午一點,一點散會後,連華公司老總邀請傑克去吃飯,因為語言障礙問題,我必須要同著傑克一起去飯局吃飯。

在吃飯間了,連華公司的老總和麥斯的傑克表達了一些他對這次兩家公司合作的一些看法,傑克聽不懂,而連華老總自然也同樣不會說英文,我便在一旁用德語給傑克翻譯者。

傑克聽了,自然又用德語回答了連華公司老板的話。

這一來二去,吃飯的時間全部都耗在了傳達話的過程中,當然,他們在說話時,我隻能坐在一旁安心工作著,一頓飯吃完,連華老板送我和傑克離開時,忽然對我說了一句:“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我本來正想上車,聽到他忽然的話停了下來,側臉去看連華的老板,微笑說:“鄭總有見過我嗎?”

連華公司的老板認真的打量我臉許久,他搖搖頭,笑著說:“我好像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你,總覺得你很熟悉。”

我有點疑惑問:“報紙?”

連華公司的老板笑著說:“我也不記得哪裏看過了,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說:“可能是自己長得太大眾化了。”

連華公司老板說:“不不不,Anna小姐太謙虛了,能夠將德語說得這樣漂亮,讓人很佩服,今後我與麥斯公司的溝通與友好關係就要靠您傳達了。”

我同樣微笑著說:“您放心,我會盡量將您的話和傑克傳達標準正確。”

我們說了幾句話後,我彎身上了車,車子發動後,傑克用德語對我說:“Anna,你在瑞士待了多久?”

我說:“四年了。”

傑克又說:“有沒有想過來我們公司長久幫忙?今後我們麥斯會與中國這塊有很大的接觸,需要一位長期負責翻譯的小姐,工資待遇都很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樣的事情我們經常碰到,陪客戶出差是,經常有人對我們進行挖角,不過,我對於工資倒是沒什麽追求,反而覺得遇到好老板和好同事,比遇到高工資還要困難,我並不打算跳槽,便回絕了傑克的好意。

傑克倒也沒有堅持,朝我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笑著說:“如今像你這樣忠臣的員工很少了。”

我笑著說:“謝謝,和忠誠沒有多少關係,隻是不想換了。”來溝亞號。

傑克大約五十歲,還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大叔,他哈哈大笑了兩聲,大約是在這邊沒有人說德語,所以他在車上和我用德語聊得挺多的。

傑克下午沒有什麽事情,要在酒店處理工作,暫時性是不出去,也用不到我的地方,他注意到我沒有吃飯,便給我放了假,說是讓我熟悉一下自家祖國。

對於他的慷慨,我倒也沒有拒絕,可並沒有出門去轉,而是隨著他一道回了酒店,準備打算在裏麵待一天時,我看到行李箱還擺著一份給小孩的禮物,我走了過去拿在手上看了幾眼。

東西都買了,不送出去似乎有點太浪費也不太好,而且林安茹一直沒有聯係上林安茹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找找她。

可問題是怎麽找呢?我沒有她電話,一些電子通訊這樣的東西,她也同樣一次都沒上過,難道非得要我去齊家找她嗎?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雖然不想和齊家人有瓜葛,可隻要不進齊家們,想要和齊家人碰上很難。

我便拿著那盒給林安茹孩子買的禮物,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打了一輛車直接打到了齊家大宅那裏,我以為我看到的景象肯定和以前的齊家一般,守衛眾多,門禁森嚴。

可到達那裏,齊家大宅鐵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大門上反而結滿了蜘蛛絲,落滿了灰塵,而院落內到處均是一片敗落的景象,地下雜草叢生,我看到這一幕時,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齊家祖宅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

我四處看了幾眼,又確認似的環顧了一眼周邊的建築,沒錯,是齊家,真的是齊家。

可齊家怎麽會成這樣?

我沒想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正好有路人來來回回從這邊經過,我隨便攔住了一個人便問她這戶人家的人去了哪裏。

過路人看了我一眼,對我說了一句:“這家的人啊,早就搬走了。”

我說:“搬走了?搬去哪裏了?”

那過路人看了一眼齊家祖宅,忽然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我告訴你哦,這家人犯法了,槍斃的槍斃,瘋的瘋,跑的跑了,這屋子也早就被充了公,因為這裏房子都是清朝年間給傳下來的,不能拆,也不能賣,現在被國家給保護了起來。”

我驚訝問了一句:“犯法?犯什麽法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過路人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她似乎不想說太多,便朝擺手說:“我不知道呀,人家的事情我哪裏清楚這麽多啦,隻知道是犯法了,然後被抄家了,反正現在這戶人是不住在這裏了。”

她不肯再與我多說什麽,手上提著籃子似乎是要去菜市場買菜,沒有多停留,轉身便快速朝著前麵匆匆離開。

我站在那兒望著這一切,忽然有些覺得時過境遷,甚至覺得這所有一切變得陌生無比,四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槍斃的槍斃,瘋的瘋,跑的跑,這些話到底說的誰?

齊鏡呢?林安茹呢?齊蘭呢?

他們都去哪裏了?這是齊家的祖宅,他們怎麽可能任由它如此落魄?

所有疑問在腦海內盤旋,繞成一個大圈,竟然讓我有些糊塗了。

我不敢停留太久看,剛才阿婆所說的話,三言兩語太聽不明白了,我快速回到酒店後,剛想用電腦搜索索利時,傑克的助理突然又打來電話告訴我,說是讓我準備一下,等下傑克要和連華的老總吃完飯,需要我陪同。

我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了,沒有時間讓我磨蹭,我隻能快速拿上東西,去酒店下麵等傑克下來。

我們一同到達和連華老板約好的餐廳時,我和傑克一起坐下,連華的老板一看到傑克,便用中文熱情的和傑克打招呼。

我在一旁翻譯著,傑克用德語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連華老板的助理同樣在一旁翻譯傳達著。

我剛想坐下時,連華老板忽然指著我說:“Anna小姐,我終於想起我在哪裏見過你了。”他有些激動地從助理手上拿過一張陳舊的報紙鋪平在我麵前,指著報紙版麵上的人說:“你看看,這個人像不像你?我沒想到會遇到這麽像的兩個人,如果不是知道你一直在瑞士生活,我都以為你們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了。”

我隨著連華老板指的地方看了過去,報紙上麵有一張照片,是有一次老太太生日,齊鏡帶我去參加老太太壽辰的照片。

當時我穿著一件紅色的小禮服,齊鏡是一件黑色的西裝,領口束著領結,牽著我從車上下來的照片。

這張照片明顯是被人偷拍的,因為我們臉上的表情都非常自然,都沒意識到被偷拍了。

那時的齊鏡正低眸凝望著我,而我正滿臉緊張的看著齊家大宅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