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念故事的齊鏡

我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大約是那天真被嚇到了,加上心理作祟,把發燒當成了鬼上身,護士也沒有檢查出來。

齊鏡將我攬在懷中後。便看了門口站著的助理一眼,於助理接觸到他的視線,便出了門,很快帶著一個醫生進來為我量體溫測心跳,查看喉嚨和眼睛,這一係列事情檢查下來,醫生得出結論是發高燒。

之後便是為我吊水,我有氣無力躺在**,從來沒有這般虛弱過,齊鏡手中端著一碗白粥,他用勺子舀了半勺後,細細吹散粥的溫度,覺得溫度不冷不熱後,他才遞到我唇邊。

我沒什麽胃口,確實沒什麽胃口。便搖了搖頭說:“我吃不下。”

齊鏡說:“宴宴,吃一口,我給你念一段故事怎麽樣?”

這一招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用過,她經常和我講一些特別枯燥的故事,其實到現在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別人給我念故事了,明明不好聽。為了不讓對方尷尬,我卻還要努力佯裝成好聽,甚至是如癡如迷的模樣。

不好聽的東西,假裝很好聽。其實挺累的。

可今天,我忽然很想知道,念故事的齊鏡是怎麽樣,特別是念一些有趣的故事,我臉上閃過一絲偷笑,躺在**說:“好。故事要我選。”

他說:“嗯,你愛聽什麽,我就念什麽。”

我便一大口將他遞到我唇邊的粥給吞掉,他一勺接著一勺,一碗粥被我硬塞在肚子內後,到了念故事的環節,我對他笑著說:“你等等我。這裏有好多本很有趣的故事。”

我說完,便一隻手從枕頭下摸出一些季曉曼放在這裏給我打發時間的小說,隨便挑了一本遞給了齊鏡說:“念這個,我裏麵做了記號,你從我做了記號的地方開始念起就好了。”

齊鏡看到花花綠綠的封麵沒說話,而是接過我手中那本小說,他翻到我做記號的那一頁,仔細看了一眼,眉頭不經意皺了一下。

我眨著眼睛說:“快念,我等著呢。”

齊鏡問:“你真確定要聽?”

我說:“當然。”

齊鏡換了一個姿勢坐好,他便認真看了一行,輕啟嗓音念:“宮禦魔與宇文傲一人占據一處沙發角,兩人不發一言,就那樣靜靜坐著。

直到東方的天色已經漸漸發白,房間內傳來一聲沉悶的時鍾聲,宮禦魔才疲憊開口說:“宇文傲,你父親危在旦夕,如今他最大的願望便是見你最後一麵,你應該暫時放下你的仇恨,圓他最後的夢。”

宇文傲從鼻腔內發出一聲笑,他說:“宮禦魔,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在我十五歲那年他決定將我拋棄那一刻起,他已經不再是我父親,我圓了他的夢,誰來圓我的夢?”

宮禦魔心知宇文傲與他父親當年些恩恩怨怨,他知道,仇恨並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放下,當初拿起時有多麽沉重,此時放下便有多艱難,他有些疲憊,他不知道該怎樣去勸一個人放下自己心內的仇恨。

齊鏡聲線優美,聽了讓人覺得很舒服,可越聽他往下念,我越感覺文章不對,我打記號的地方明明是宮禦魔將宇文傲推到在沙發上,手粗暴的脫掉他衣服,緊接著,吻著他身體每一寸肌膚,兩具男性的軀體在橙黃的燈光下交疊著,上下抽離著,大汗淋漓著。

可齊鏡念的為什麽與我看的完全不一樣?

齊鏡還在往下念,已經念到宇文傲同意去見他即將要死去的爹爹最後一麵了,我伸出手一把奪過齊鏡手上那本小說,快速翻到他念的那一頁,有點憤怒的說:“你欺騙我,這明明是耽美小說,宮禦魔為了霸占宇文傲親手殺了他老爸,怎麽變成勸宇文傲去見他老爹最後一麵了?而且這段是**,你幹嘛不念?你為什麽要私自篡改作者的文?”

齊鏡看我氣鼓鼓的模樣,他笑著說:“我建議你應該看一點比較有營養的書。”

我說:“你是認為我低俗?”

齊鏡微笑說:“不,我隻是覺得這些書不太適合你。”

我伸出手便要將我枕頭下所有耽美小說護在懷中時,齊鏡已經預知了我想法,輕而易舉按住了我去拿書的手,他另一隻手將我枕頭下所有書一本一本拿出來,什麽霸道總裁愛上我,帝王攻腹黑受,小受與父王,腹黑帝王攻愛寵嬌嬌甜甜圈,他每抽出一本,眉頭便緊皺一分。

我枕頭下的書被他悉數掏幹淨後,齊鏡對我說:“書我暫時沒收了,如果你覺得無聊,後天,我會讓助理準備一些適合你年齡層次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

我憤怒的說:“這是我的書,你憑什麽沒收,而且你憑什麽限製我應該讀什麽書?”

我起來要去搶回那些書時,齊鏡隨便拿了一本,做了一個撕書的動作,他仍舊帶著微笑說:“宴宴,齊叔叔不希望我們之間鬧得太僵,我知道這些書是你的寶貝,我也並不是長久性限製你看這些書,而是暫時性的,如果你動一下,我就撕一本,當然我撕你一本書,之後會賠你十本簡愛。”

我立馬不敢動了,雖然這些書不是我的,可都是季曉曼的,齊鏡作勢要撕的那本書是季曉曼的至愛,她當時借給我時,還千叮嚀萬囑咐說,她借給我的所有書不能有半分損壞和褶皺,不然要和我絕交。

我立馬不敢動了,我趕忙笑著說:“齊叔叔,聽您的,我也喜歡簡愛,大學時候,天天看,我那些書暫時性放您那兒,我腿好了就去您那親自取成嗎?”

齊鏡這才笑著說:“嗯,這樣是最好。”

他將十幾本書遞到一旁的助理手上,讓他拿出去收著,於助理在接過那些書後,看到封麵上的名字還有圖案後,忽然噗嗤一下,不小心笑了出來。他鳥尤圾。

好半晌,才忍著笑說:“周小姐,我會為您保存好。”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齊鏡將我棉被往我胸口拉了拉,手又在我額頭上試探了一下溫度,覺得沒先前那麽燙了,才收回手,對我柔聲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