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怪異的V型折射

在當年那個風起雲湧英雄輩出的時代裏,德克?麥克納斯的聲望無人可及,三年後,他因為功勳卓著被紫荊花帝國皇帝授予帝國元帥的頭銜,同時還得到了一個伯爵的爵位。

這是紫荊花帝國對自己勇士的褒獎,而在敵國,德克也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死神!

死神德克!

在德克手下吃過無數大虧的敵國皇帝曾幾次派人進行策反,可都是徒勞無功,惱羞成怒之後,敵國皇帝親自頒布旨意,開價十萬金幣,懸賞德克的腦袋。

當這個消息傳到紫荊花帝國,傳到德克耳朵裏的時候,他淡淡一笑,說出了一句被後世久久傳頌的名言:“十萬金幣?嗬嗬,還有比這更好的榮耀嗎?”

又過了三年……

這三年裏,紫荊花帝國休養生息勵精圖治,國力有了極大幅度的增長,而相對應的,敵國則是連續三年遭受了很嚴重的自然災害,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趁你病,要你命,報仇雪恨進行大反攻的時機已然成熟。

紫荊花帝國出兵,戰端又起。

以強攻弱,以富擊貧,剛開始的一個階段,紫荊花帝國的部隊勢如破竹,連戰連捷,幾乎沒有受到什麽太像樣的抵抗,就攻到了敵國的都城之下。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那麽順利了。

紫荊花帝國利用人數優勢對敵國都城展開圍攻,本以為可以很快將敵人都城拿下,可是誰也不曾想到,這一圍,居然圍了整整半年!

城裏的敵人負隅頑抗,苟延殘喘。紫荊花帝國的軍隊久攻不下,漸漸的,高昂的士氣也變得低落下來。

而最主要的是,雖然紫荊花帝國的軍隊圍困了敵國的都城,可並沒有將敵國的領土完全占領,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敵國貴族武裝存在,他們從四麵八方向都城湧來,不斷騷擾紫荊花帝國的補給線,畢竟是客場作戰啊,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拖延。局麵已經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犧牲了無數將士的生命,消耗了數不清的糧草,好不容易才打到敵人的都城腳下,難道……就要這樣放棄嗎?

不!

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也要血拚到底!

萬般無奈之下。紫荊花帝國皇帝隻好將德克再一次請了出來。

之前因為德克的聲望太高,甚至連皇帝陛下的光芒都被他遮掩住了。所以在這次出兵攻打敵國的時候。皇帝陛下並沒有啟用德克,而是用休養的方式,將他冷藏起來。

可現在,萬不得已,隻好再一次請德克出山。

不得不說,德克是個聰明人。他已經深深了解了皇帝陛下內心裏的想法,所以在皇帝陛下請他重新去統領軍隊的時候,他很委婉的表示了拒絕。

拒絕?

不行啊!

眼看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麵就要付之東流,而帝國除了德克之外再沒有人能有這力挽狂瀾的能力。徹底攻滅敵國心切的皇帝陛下此時也顧不了許多了,為了讓德克心甘情願的掛帥迎敵,他將德克的伯爵爵位由終身,更改為世襲,並且許諾在攻滅敵國之後,可以將敵國一個土地最為肥沃的行省,封為麥克納斯家族的領地,而且皇帝陛下還親自做主,將自己的一個妹妹許配給德克當後妻,德克那一年已經四十多歲了,他的原配妻子早在幾年前就病故身亡,還給德克留下兩個男孩,而那位即將嫁過去當後媽的公主,今年隻有十七歲。

皇帝陛下可謂是下足了本錢。

德克最終還是重新出山了,並且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前線戰場,受到這個利好消息的刺激,士兵們原本低落的士氣重新得到了振奮:“看,我們的死神德克來了,他們挺不了多久了。”

是的,德克果然沒有讓紫荊花帝國的皇帝和士兵們失望,隻用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就組織了幾次有效的突襲,一舉擒殺了一直不斷騷擾紫荊花帝國補給線的幾個敵國的大貴族,最後一鼓作氣,率兵攻破敵國的都城,在敵國末代皇帝被推上斷頭台的時候,德克親手為他敲響了送葬的喪鍾。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德克率領士兵,左突右殺,掃**了敵國的殘存勢力,將紫荊花帝國的國旗,插在了敵國的每一寸土地上,現在紫荊花帝國的版圖,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在那個時候構成的。

敵國徹底覆滅,紫荊花帝國的皇帝一雪之前被侵略的恥辱,而就當所有人都認為,德克的榮譽光環又要添上濃濃一筆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他卻主動請辭,除了伯爵的爵位予以保留,其他的職位和權力,居然全都輕描淡寫一般的卸下了。

功高蓋主,一般這樣的人都沒有什麽太好的下場。

這個道理,德克非常明白。

而他的這種舉動,雖然是明哲保身,卻也讓皇帝陛下大為感動。

在宮廷舉行的慶功酒會上,皇帝陛下拉著德克的手,發下誓願:“自你我起,麥克納斯家族與帝國共存!”

這是有記載的,皇帝陛下親口說出來的話語,雖然作為一國帝王經常會做出一些翻臉不認人的混蛋舉動,可是這句話,他卻做到了。

甚至在他之後的皇帝,在對待麥克納斯家族的時候也是格外恩寵,給予了他們數不清的榮譽和財富,而幾乎每一代的麥克納斯家族的族長,都在帝國擔任高官。

經過百年的發展和沉澱,現在的麥克納斯家族已經成為帝國排名前五的大家族,總人口超過兩千,而且有許多麥克納斯家族的族人都在帝國擔任著官職,風光如日中天。

但是,與許多小型家族群聚而生的模式不同,麥克納斯家族是一種很鬆散的模式,平日裏各自為政,隻是在發生特別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由族長來一錘定音。

……

自打杜昂來到這個世界,印象中,麥克納斯伯爵還是第一次跟他說這麽多的話,講這麽多的事情,麥克納斯伯爵興致勃勃,今天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麽多話,可畢竟是受了傷,聊到深夜,終於精神疲憊有些支撐不住了。在跟杜昂互道了一聲晚安之後,就躺在**沉沉睡去。而杜昂也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在父親的床邊支起了一張小床,和衣躺了上去。

作為人子,總要盡盡孝道,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萬一父親夜裏有什麽需要,有自己在旁邊。也能更方便一些不是?

麥克納斯伯爵那邊已經響起了鼾聲。可是杜昂卻睡不著。

這張小床躺上去有些不舒服,硌得慌,杜昂翻過來調過去,不但沒睡著,反而是愈發的清醒了。

怎麽就不困呢?

外麵夜已經很深了,繁星點點。月亮特別特別圓,映射出清冷的光,就像一隻碩大的銀盤掛在天上,杜昂忽然冒出個想法:“要是能狠狠咬一口就好了。”

有多少年沒吃過月餅了?

杜昂搖搖頭。這個世界裏,沒有中秋節,也沒有月餅這種東西。

雖然在情感上已經接受了現在的父母,但是對於這個所謂的家族,杜昂依然沒有什麽歸屬感,他在潛意識裏依然把自己當做一個闖入者,一個外來人,麥克納斯家族先祖的那些光輝事跡,對杜昂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精彩故事裏的英雄人物而已,燃不起任何一點點為之驕傲的心。

甚至,杜昂還有些不理解,那位名叫德克的先祖,以他當時的聲望和地位,以及強悍的武力,為什麽不更進一步將當時的皇帝取而代之?如果他真的做了,成功的幾率很大啊。

杜昂翻來覆去胡思亂想,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卻突然一凝。

一個非常奇異的景象。

在靠窗口的牆壁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孔,比用縫衣針紮出來的小孔大不了多少,現在窗外月色如銀盤,銀色的光芒從這道小孔裏照射進來,彷佛一根筆直的線。

因為角度的關係,這道光線直接照射到麥克納斯伯爵躺著的,那張木床底下去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杜昂或許會覺得很有趣很有詩意,但絕不會多想,而之所以他會如此驚訝,是因為他發現,那道光線在射到木床下麵之後,不知受了什麽東西的影響,居然發生了折射,呈一個v字型,又從木床的另一邊筆直的射了出來,映照在另一邊的牆壁上。

而最最奇怪的是,杜昂看到,在這邊的牆壁上,就是被那道光線照射的位置,居然也有一個小孔,這道光線就從這個小孔裏射了出去,嚴絲合縫,甚至沒有在小孔的周圍,遺留下任何一點多餘的光斑。

杜昂一下子從**坐了起來。

這……這難道是巧合?或者,這是誰故意弄出來的彷佛惡作劇一般的東西?

不管怎麽樣,杜昂的好奇心都被勾引起來,他想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麥克納斯伯爵現在睡的這間屋子,是伯爵府裏一個並不常用的房間,準確的來說,是伯爵府裏專用的病房,裏麵有許多藥品,甚至還有許多簡易的醫療工具,一般情況下,隻是在家裏有人受了外傷,或者生了重病,才會到這個房間來住上一段時間,一是因為這個房間的外麵就是後花園,環境很好,有利於病人的恢複,二來是這個房間裏的醫療設施,遇到什麽危機情況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可以就地立即處理。

這個房間,平時隻有女仆會在白天的時候來打掃衛生,做些清潔的工作,而除此之外,基本沒有人會到這裏來。就這樣一個房間,會是誰在這裏留下一個惡作劇的作品呢?

杜昂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麥克納斯伯爵,輕輕的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