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喝了嗎？
布拉特一身貧苦老百姓的打扮從馬車裏鑽出來，手裏拎個袋子就湊過去了，也不往那些熱鬧地方看，直接就在圍觀群眾身後不遠一個還算開闊的地方撂開了場子，下麵鋪塊布，袋子往上麵一扔，嘩啦啦一大堆好像黑泥球似的東西從袋子裏滾了出來，布拉特用手攏了攏，攏成一個墳堆的形狀，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喊。
“出售小聰明顆粒啦，快來瞧快來看啊，真正的小聰明顆粒，祖傳秘方，吃一顆，智商無限上漲，吃兩顆，傻瓜變成天才，吃三顆，腦袋大脖子粗將永遠成為曆史，快來買啊，晚了就沒了！”
大家目光還都在注意那個碰瓷兒的老頭和那個倒黴的小夥兒，他一個小毛孩子在這裏胡亂咋呼也沒人太在意，隻有幾個因為來晚了沒搶到好地方的哥們閑著沒事兒跟他逗咳嗽，隨便拿起一顆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問道：“這什麽東西啊？”
“小聰明顆粒。”布拉特一本正經的說道，特嚴肅特認真。
“是藥嗎？治什麽的？”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藥，這是保健食品！”布拉特很專業的回答：“這是我祖傳的秘方，專治各種智商障礙和大腦不夠聰明的症狀，三個月一療程，對腦癱、智力低下、不識數等智力方麵的病症有奇效，我在這裏鄭重承諾，無效全額退款！”
“這麽有用？”那人有些不相信地問道：“吹牛的吧？”
“誰吃誰知道，不看廣告看療效！”布拉特問那人：“你覺得你自己聰明嗎？”
“聰明啊！”那人點點頭：“我可機靈著呢！”
“吃了以後你會更聰明！”
“真的？”那人又聞了聞：“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啊，跟泥球似的。”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這道理還用我說？”布拉特撇撇嘴：“這是我家祖傳的秘方，裏麵有十六種神奇藥材，以及兩種時間少見的魔法藥物，當然了，這是秘方，具體是什麽東西就不跟你說了，說了就泄密了。”
“那你這個什麽聰明顆粒的怎麽賣啊？”
布拉特豎起一根手指：“一個金幣，一顆，一顆管一個月，三個月是一個療程！”
“我靠，你怎麽不去搶？”那人一聽就嚇著了，這玩意兒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居然要一個金幣一顆？開玩笑吧你？拉倒，就算這東西真能讓人變聰明我也不買，沒錢，誰花錢買這玩意兒就說明他真應該想辦法提高一下自己的智商了。
那人轉臉就走了，鬧鬧哄哄，布拉特也不在意，繼續連喊帶叫的兜售所謂的小聰明顆粒。
杜昂把馬車簾子掀開一條縫，一直瞧著呢，回過頭來一笑：“這小子還真像那麽回事兒，我看差不多了吧，巴巴洛亞，該你出馬了。”
“瞧瞧瞧好吧！”巴巴洛亞也不唱歌了，結結巴巴說了一句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先是湊過去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小會兒熱鬧，然後迂回著，假裝是閑溜達著到了布拉特的小攤前麵。
布拉特還在那裏喊呢，扯著脖子喊，要多賣力就有多賣力，巴巴洛亞到了他近前之後，突然就站那了，兩隻眼睛瞪得溜圓，隱隱可以看到通紅的血絲，他猛地衝過去，一腳踢飛了布拉特的小攤，揪住布拉特的脖領子，大聲喊道：“好好好啊，小小子，我我我總總算看看到你了，冤冤家路，路窄啊！”
布拉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你誰啊你？你鬆手！快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搶劫啦！”
他現在本來就是小孩子的嗓音，又尖又細，手刨腳蹬的一咋呼，旁邊人幾乎都聽見了。那邊碰瓷兒的老頭揪著那個小夥扯皮半天也沒什麽進展，圍觀群眾基本也都看膩了，現在聽見這邊又有新熱鬧，於是呼啦一下子，竟是有十之七八的人瞬間圍攏過去。
“怎麽回事？”
“出什麽事兒了？”
“我看看，我看看！”
“別擠別擠，挺老胖的擠什麽啊！”
這時有個貌似挺有正義感的哥們喊道：“喂，你挺大個人欺負小孩幹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有理講理，打什麽人啊？”
“對，不許打人！”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隨聲附和。
巴巴洛亞不愧是個能裏能外的多麵手，當演員也有兩把刷子，一張臉憋的通紅，義憤填膺中又夾雜著無盡的委屈，就跟真事兒似的，他一手揪著布拉特的脖領子，另一隻手伸出來指著，結巴道：“他他他，他是個騙，騙子！”
“騙騙騙子……”一聽巴巴洛亞是個結巴，幾個壞小子立即學著他的樣子結巴兩句，然後放聲大笑。
“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要搶我的錢，呀……我的小聰明顆粒，都被你踢飛了，你賠我！”布拉特一邊撕扯著，一邊叫喚。
那位正義感充沛的大俠又說話了：“這裏是帝都，是有王法的地方，你說他騙你了，你又證據嗎？”
“有，當當當然有！”巴巴洛亞一指自己的鼻子：“我我我就就是證證據！”
接著，巴巴洛亞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講述自己的‘委屈’，他說一個月以前，自己在帝都西門那邊溜達，就看見了這小孩（布拉特）在賣這種小聰明顆粒，當時自己覺得能提高智商是好事兒啊，雖然貴了點，可要真能提高智商也值了，於是就用三個金幣的價格買了三顆，據說是一個療程，可是吃了以後，悲劇發生了，不但智力沒見有什麽提高，相反的，說話卻結巴了。巴巴洛亞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原來說繞口令嘎巴嘎巴脆，可現在吃了這個倒黴的小聰明顆粒之後，別說繞口令了，就連正常說話都不行了。等他再想回去找，人家小孩早就不見了，巴巴洛亞天天以淚洗麵，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在這兒給碰上了。
這不是騙子是什麽？
騙子，賣假藥的騙子！
他這麽一番哭訴，雖然有不少人心裏暗暗說這人是個傻b，卻也引來不少人的同情，不管什麽地方的老百姓，誰不恨騙子啊？尤其是這種賣假藥的騙子，跟謀財害命有什麽區別？一時間群情激昂，剛才還為布拉特說話的那些人也紛紛倒戈相向，甚至還有兩個比較激進的哥們高喊口號要把布拉特這個小騙子給活活打死的，弄得別人以為他們也是小聰明顆粒的資深受害者，旁邊人問：“哥們，你也吃過這個小聰明顆粒？那你怎麽不結巴啊？”
“結巴？我沒吃過他這見鬼的顆粒啊！”
“切，那你跟著起什麽哄啊！”
反正鬧哄哄說什麽的都有！
布拉特也是個好演員，他渾身微微抖著，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反正挺激動，大喊一聲：“我不是騙子，我不是！”
“你你你，你就是騙，騙子！”巴巴洛緒也十分激動，但是他嘴巴實在不利索，喊不過布拉特。
布拉特突然猛地一用力，甩開巴巴洛亞的手，竟是哇的一聲哭了：“你說我是騙子，我騙你哪兒了？你自己不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吃藥，吃出毛病了還賴我？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服藥的這三個月，不能喝水，實在渴了就隻能喝童子尿，你有沒有謹遵醫囑？我讓你喝童子尿，你喝了嗎？你喝了嗎？你自己沒喝尿把自己弄結巴了，怎麽還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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