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胸口的壓迫感減輕了不少。

夏桐桐說自己隻有鬼眼我是不信的,這個小院子有明顯的陣法壓著,在門口我就看出來了,若是普通人進來是沒什麽大問題的,但是我們這種身上帶陰的,就難說了。

所以說,想進門,屋主的邀請很必要。

院子裏栽了一棵棗樹,夏桐桐說:“春天的時候這棵樹就會開滿花,不長葉子就開花,美得很,在西陵市裏這樣的景象多了去,都是春天的味道。”

我難得的笑了笑。

我問她:“你家是做什麽的?”

兩個人搭著話,進了屋,夏桐桐說:“沒做什麽啊,紮紮紙人,化化妝什麽的,你聽過入殮師麽,我家祖傳的。”

“明白。”我點點頭。

屋子裏其實和普通家庭一樣,並沒有多陰森,夏桐桐說:“平時就我和我爸住在這裏,接觸的死人多了,難免會招些東西上門,我爸就找人壓了陣。”

“那你帶我來是……”我不太理解她的腦回路。

夏桐桐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帶你去看一看,怎麽給他們化妝的,我今天剛好接到了一個活兒,正愁著呢,最不喜歡的就是車禍現場了。”

見我不做聲,她又開始嘲笑我:“不敢麽?”

“不會。”我說。

夏桐桐欲言又止,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先開了口:“怎麽了?”

“其實也不全是……”她嘿嘿的笑了一下,扯了扯我的衣袖:“那個,其實可能會有些凶險,畢竟我挺害怕的,我看你一直那麽淡定覺得你肯定是個世外高人,所以……”

我無奈:“真是謝謝你那麽抬舉我啊。”

“哈哈,應該的。”

本來下課下得晚,到她家這邊就已經有七點多了,夏桐桐拉了一個小皮箱,裏麵應該是她待會兒要用上的工具,八點半的時候我們出門。

外麵已經黑了,但現在的城市,隻有晚上才更有魅力。

出了胡同口,一輛車子等在門口,夏桐桐示意我上車,司機臉上帶著一副黑超,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保鏢。

夏桐桐湊過來:“怎麽樣?”

“嗯。”我淡淡點了頭,轉頭往回看,她家的小樓在這暮色之中映襯成一副蒼涼的模樣,心中無端的沉了幾分。

“夏小姐,這位小姐是?”保鏢冷冷的開口,夏桐桐神秘兮兮的說:“我遠房表妹,家裏是看風水的,你懂的……”

我心中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保鏢不疑有他,順便也把我捎帶了一程。

車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然而在夏桐桐臉上卻看不出來半點害怕的意思,我不輕不重的咬著下唇,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夏桐桐肯定沒那麽簡單。

車子穿過了鬧市,與夏桐桐家是相反方向的郊區,同樣是郊區,兩邊卻是天壤之別,到底是富貴人家的住處。

“夏小姐。”保鏢沒有回頭,從後視鏡中看著我們,一板一眼的說:“我想您應該知道規矩,畢竟我們先生……”

“知道。”夏桐桐笑了一下,對我眨眨眼。

“芊芊……”她湊近我耳邊,神秘兮兮的:“等會兒讓你看看我們祖傳的化妝術,出神入化……”

她一挑眉,賊兮兮的。

安保不設卡,車子徑直駛入別墅區,我從車內往外看,隻瞧見了一大片的燈光,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經過了九點。

越是接近子時,陰人的氣息就越重。

保鏢在前頭帶路,夏桐桐手裏還帶著她帶來的小皮箱,十來寸的規格也裝不了什麽東西,我有些好奇裏麵到底是什麽。

這裏的別墅大多都是相同的樣式,落在山腳底下,我們跟在保鏢身後進門,屋裏的堂皇富麗一點都不輸我姥家。

果然有錢人都是相似的。

一進門,我就感覺了這屋子裏低於外麵的冷意,夏桐桐有些不自然的抓了一下右肩,似乎是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