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和電視裏看的不一樣,就是一個大院子和幾棟樓,唐安說:“我們叫做雜物科,你也知道,畢竟這些事情也不能放在台麵上說,否則落了個擾亂社會秩序的罪名就不好了。”

這個雜物科倒是沒什麽特別奇怪的地方,大堂裏拱了一尊關二爺,門梁上貼了幾道符紙,估計是天天和那些東西打交道,辟邪用的。

大老遠的,我聽見了有人在打牌,進去的時候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鬥地主,唐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是我們的同事,來新人了。”

他大喊了一聲,打牌的人轉過頭來,都是一群年輕人,也有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我掃了一眼,唐安說:“這是我們雜物科的,加起來一共就三十四,算你就三十五個。”

三十多個,人還真不少。

見到我,坐在牌桌前的一個年輕人開始打趣:“唐科,這小姑娘也是被你騙進來的,小姑娘你可當心了,膽子小會被嚇哭的。”

唐安不滿的瞪他一眼:“小兔崽子,人家小姑娘比你有本事多了,你也就跑得快一點,還有別的什麽本事了。”

那個年輕人癟癟嘴,唐安說:“海棠啊,那家夥叫叫劉六,已經工作兩年了,油嘴滑舌的,外號小六……”

劉六朝我笑一笑:“美女好,唐科,你總算是帶回來了一位美女了,你看看我們局裏現在,要麽是個漢子,要麽是個女漢子……”

“小六,你說誰女漢子呢。”對麵坐著的女人踢了他一腳,眉毛往上挑,她朝我笑:“妹子好,叫我梅姐就好了,我姓譚,譚素梅。”

“梅姐,小六。”我朝他們打招呼。

這一番認下來我也大概知道了這邊的工作了,就是遇到特別事件的時候會出動的特別小組,這裏的每個人身上都有點本事,要不然也不會被唐安招進來,就連掃地的大媽都會貼符紙。

和他們玩了幾盤鬥地主,差不多混熟了,也知道了這裏麵一些規矩,大部分時間都是晚上工作,白天要處理的事情並不多。

我問過唐安是怎麽注意到我的,問了幾次他都沒有說,如此之後我就沒再問了,這件事情也就拋之腦後了。

晚上的時候我回了學校,在校門口碰見了秦政,當時我正要往學校裏邊兒走,後邊的喇叭按不停,轉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他開著車跟在我後邊兒。

“秦老師?”我裝出很吃驚的樣子,站在花圃邊上。

秦政看我一眼,嘴唇動了動:“上車。”

我往周圍看了一圈,已經有人往這裏行注目禮了,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隻能拉開車門坐進去,他說:“我帶你回你姥那兒,薛琳現在耽誤不得了,越來越過分了。”

我以為秦政會一直跟在薛琳身邊,沒想到他居然出來找我,心裏挺詫異的,這個薛琳……還真是挺會鬧騰的。

秦政湊過來替我扣安全帶,窗外的女生已經竊竊私語了,我耳根子泛紅,別過眼去看外麵的風景,心中卻是一聲歎息。

真是個妖孽。

回到別墅,秦政催我上去,“你姥昨天請了人過來,也不知道是誰給介紹的,薛琳被綁起來了,我不太懂這些又不能貿然和你姥搶人,所以把你帶回來了。”

果然還是為了薛琳,我咋聽得心裏那麽酸呢。

我匆忙趕上去,果然看家薛琳的屋子裏擺了壇,一個身穿黃道袍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桃木劍在跳來跳去,薛琳被綁在椅子上,嘴裏塞著一塊白布,嗚嗚嗚的掙紮著。

“姥,”我喊了一聲,被兩個保鏢攔住:“表小姐,大師在做法,你現在不能過去。”

我姥隔著那兩個保鏢看我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

“姥,他不行的。”我又喊了一聲,這次招來了那個道士的目光,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兩撇小胡子往臉上飛,嘴裏亂七八糟的念著一些咒語。

薛琳一直在掙紮著,我往後退了幾步,秦政在我旁邊站著,他湊近我一些,壓低聲音問:“怎麽樣,要不要衝上去。”

“看看。”我一直盯著薛琳看,見她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又不像是裝的,我忽然衝上去,兩個保鏢措手不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推開了那個道士。

“幹什麽玩意兒?”那個道士嚇一跳,背後撞在神台上,桌上的瓦罐嘩啦啦響,而我順勢搶了他的桃木劍,“胡扯,你幹什麽呢,你這是招魂麽?”

道士氣得滿臉通紅:“小丫頭片子,一邊呆著去。”

“姥,把他弄走,我來。”我咬破手指,壓在薛琳眉心,她忽然抬眼看我,眼中閃著異樣的紅光,嘴角也詭異的彎起來。

糟糕,我知道薛琳丟了一魂,但沒想到居然被人趁虛而入,不,準確來說是被別的孤魂占了身體。

我現在隻能躲開薛琳而不能傷了她,她現在實在是太脆弱了,手中的桃木劍往回收,薛琳舉著一把椅子就朝我咋來,眼看著我就要躲不開了,秦政卻抱著我一轉,用背替我擋住了。

我聽見了他一聲悶哼。

“秦政,”我小聲喊他,他隻是收緊了胳膊問我:“你怎麽樣?”

“我沒事。”我連忙回答,可身後的薛琳卻真瘋了一樣大吼大叫的衝上來,秦政抱著我躲開她,神台上的東西被她衝撞得亂七八糟的碎了一地。

“琳琳……”我姥大喊一聲,剛想衝上來又被保鏢給攔住了,急了眼:“囡囡,你快救救琳琳,快啊……”

我:“……”

我真特麽是欠了薛林的麽,我對秦政說:“你先放開我,我有法子對付她,現在你先放開我了,在一旁看著就好。”

說著就順勢推開了他,拿著桃木劍就衝上去了。

我咬破舌尖往上麵吐了一口唾沫,順勢就刺往薛琳的胸口,沒想到她站在我麵前一動也不動,嘴角翹起來,用一種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想殺死她麽?”

當然,這個她指的是薛琳,我冷笑,遞出去的劍尖沒有半點要收回的意思,瞬間就刺進皮膚裏,薛琳大喊一聲,軟綿綿的躺下了。

幾個保鏢從我身後衝出去,手腳利索的把她給扶住了。

我姥也衝了上來,我對她說:“姥,給她喝上幾天的符水就差不多了,我現在出去一趟,秦老師麻煩你幫忙處理一下這裏。”

她都沒看我,隻是敷衍的應了幾句,秦政上前扶我:“怎麽樣,芊芊,你沒事吧?”

“沒,”我搖頭,壓著手腕,低聲說:“”我出去一趟,這個麻煩沒有徹底解決,秦老師這裏就麻煩你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