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會見
時間在滿心的期盼等待中慢慢過著，終於等到了。劉克明按照約定的地址已經早早地到來。
劉克明懷著忐忑的心慢慢靠近5號包房，朱紅色的木門是關著的。劉克明看看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段時間，是敲門還是在這裏等待呢？
就在劉克明還在猶豫時，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拍了兩下，劉克明趕緊轉身，看到的正是韓偉正。劉克明的心跳更加急速，內心是激動、不安、懷疑等複雜的心情交織在一起的。
“走，到那裏去坐。”韓偉正指著大廳角落處的位置跟劉克明說道。
劉克明有些疑惑，說道：“不是說在這包間內嗎？”
韓偉正微笑著，這微笑有些神秘，說道：“你現在先別問這麽多，按我的安排行事便是。既然你能來，那說明你相信我，既然這樣，你就相信我到底。”
劉克明跟著韓偉正在角落的位置上坐下。
劉克明要了杯檸檬紅茶。
韓偉正很放鬆地靠著，打量著有些緊張或許是不自在的劉克明，說道：“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我倒是對你很感興趣，你為什麽會選擇相信我？”
劉克明：“當時就你跟那個李成剛副局長在，他肯定不能相信，那隻有相信你了。”
“嗬嗬”韓偉正笑的自然“理由居然這單純，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夥。但我覺得其實你內心還是有很多顧慮的，你也在懷疑，是嗎？”
“先生，您的紅茶...您的蘇打水”服務員放下水杯說道。
劉克明端起水杯，輕輕吸了一小口，急速瞟了一眼韓偉正，說道：“你喜歡喝蘇打水嗎？其實那水怪難喝的”。劉克明說著還做出一副喝了蘇打水難受的那種痛苦表情。
“嗯，好”韓偉正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你的思想是單純但也複雜，你知道我剛剛問的問題不好回答，所以想繞開我的問題，這時服務員端來了飲料，所以你借此機會撇開問題，這說明你很善於抓機會。其實，蘇打水對於你來說根本沒什麽，或許你還喜歡喝蘇打水呢？”
劉克明一臉驚愕，沒想到眼前這老頭居然這麽厲害，完全說中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分毫不差。
“還有”韓偉正接著說道：“今天上午你找我的時候，其實你一開始就拿著視頻的，隻是那個時候你不知道該相信誰，所以你在試探，故意說你記得視頻中那個神秘人的長相，然後你觀察我們兩個人的舉動，看來你的心思可夠縝密的，但卻缺乏社會經驗。”
劉克明心服地說道：“你說的沒錯。”
韓偉正：“怎麽樣？馬上要進入社會實踐了，有沒有興趣來我們警局實習？”
“有”劉克明毫不猶豫地說道。
韓偉正：“好，現在，我們就開始，當然，在我們這次會見結束前你還可以改變你的決定。”
韓偉正認真地看著劉克明的眼神，劉克明誠懇的點頭答應。
韓偉正：“你內心一定在疑問，為什麽不去包廂而在這大廳，那豈不是暴露了目標嗎？對，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我在會見你。”
劉克明插嘴道：“這是敲山震虎嗎？”
韓偉正：“嗯，比喻很恰當。我跟你說說今天上午為什麽不讓你暴露那視頻的事情。說起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我們市內黑澀會猖獗，治安嚴重的亂，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在這個市。後來，國家經過幾次嚴打整治，黑澀會收斂了很多，但他們並沒有滅絕，而是換了手段。他們不再明顯欺壓平民百姓，而是暗自爭奪非法利益，排擠和迫害對自己不利的人，做事隱秘，手段殘忍，而且即使出了事情我們也隻能對他們那些不起眼的小弟進行刑罰，根本打擊不了他們的核心。”
劉克明：“我感覺我們市挺和諧的。”
韓偉正：“你看到的隻是表象，你整天在學校內待著，接觸社會少，當然感受也少。黑澀會一直都是我們市根深蒂固的頑疾，如果不破除，那我們市就永遠得不到真正意義上的安寧。”
劉克明：“打擊黑澀會真的那麽難嗎？”
韓偉正：“難，很難。不但要打擊黑澀會，更重要的還是要打擊這黑澀會背後的保護傘。”
劉克明：“那李成剛是不是黑澀會的保護傘？”
韓偉正：“雖然不十分肯定但也基本可以確定。其實保護傘不光是我們警局內部，市裏的高層領導可能也有。總之，要想將黑澀會連根拔除，不止是去其枝葉，要挖掉其根，破壞掉其滋生的土壤。”
劉克明：“這還真不好辦，他們上下串通一氣，不好挖掘證據的。”
韓偉正：“對，是不好辦，但也不是沒有手段。多年前，我們市的黑澀會被打擊時，這黑社會就已經意識到他們的組織是鬥不過政府的，於是他們當時想方設法在政府內部安插了些他們的人。現在這些被安插的原黑澀會的成員有些或許都已經走上了關鍵崗位，掌握著我們市政府等部門的工作動態。但這些走上領導崗位的黑澀會成員也並不希望自己一直是黑澀會，所以他們想洗白，想跟之前的組織脫離關係，但不會這麽的輕易，必定之前的組織掌握著這些人的汙點。所以這些人跟之前的組織是矛盾的共同體，本質是相互排斥但卻不得不共同合作。”
劉克明：“原來黑澀會內部還有這麽多學問。”
韓偉正：“從這麽多年的風雨中走過來的組織，當然也不簡單。知道這幾年開發區那些拆遷問題嗎？看似沒有大的問題，但都是這些組織私下軟硬兼施的結果，他們軟的不行就恐嚇嚇唬，再不行就來些傷害之類的，還有更狠的手段，比如非法拘禁，讓人無故的消失，或許這些失蹤的人有些已經被他們殺害。再有就是莊大虎的案件，一連5條人命，他是你的同學吧？”
劉克明：“對，他殺了人，但怎麽是五條人命？”
韓偉正：“開發商要強拆莊大虎的房子，強拆過程中拆遷隊擠壓死了莊大虎的父親，莊大虎上前阻止，不小心刺死了司機，然後拆遷隊的人在送司機去醫院的途中就發生了那天夜晚你看到的事情，這前前後後一共是五條人命。”
怪不得白馨兒跟莊大虎會有一腿，原來這莊大虎家是拆遷戶，是暴發戶，劉克明想到。
劉克明：“是開發商給的拆遷款不夠高嗎？莊大虎家還要阻止拆遷？”
韓偉正：“不是，拆遷費很高。”
劉克明：“那為什麽他們還不讓拆？”
韓偉正：“是背後為了利益有人在搗鬼，要搞臭藍海集團的名聲，將罪名栽贓給藍海集團，這背後的陰謀很大，不過這還不算什麽。你知道當時你看到的那起車禍當中死了的四個人當中有誰嗎？有我們安插在他們內部的一個臥底。所以，我懷疑這事故他們故意這樣操控的，要消滅掉這個臥底製造那起交通事故的假象。”
劉克明：“這說明那個臥底的身份已經暴露。”
韓偉正：“是啊，因為要打入黑澀會組織的內部，所以我們要製造我們臥底進入黑澀會的機會，但這製造的機會必定太生硬，所以，進去的臥底很容易被懷疑。而且，這安插進去的臥底必定是我們正式的工作人員，他們有時候沒法參與黑澀會所實施的殘暴和不道德行為，或是放不開吧，所以身份就更容易暴露了。”
劉克明：“你，你該不會想安排我去當黑澀會的臥底吧？”
韓偉正臉上再次露出微笑：“果然悟性很高，真是我們合適的人選。”
“這....很危險的，而且我沒有社會經驗”劉克明猶豫了。
韓偉正：“是啊，是危險。但我們要的就是你的經曆。因為你的出現，他們對你是知根知底，加之你手中握有他們的犯罪證據，他們定會想方設法地拉攏你，這進入他們的組織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劉克明：“但他們有可能會殺了我以毀滅證據。”
韓偉正：“是有這種可能，所以今天上午我才沒有讓你暴露視頻證據，要不他們知道事情已經暴露後一定會對你不利，但他們一開始一般不會選擇這樣風險大的極端手段，能把你拉攏過去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不過，我說過，在我們會見結束前，你的想法可隨時改變，你可以好好考慮。”
劉克明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