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審問

“這些是上次那群阻礙施工的領導者名單,這些人要不要抓?”老李將一份名單伸到韓偉正跟前說道。

韓偉正仔細的將名單上的名字看了一遍,然後說道:“事實是否已經調查清楚?”

老李:“調查清楚了,那起衝突就是由這幾個人挑起來的。他們當中的人員分工很明確,這個村委會副主任負責到每家每戶教唆,說是每家必須出一個人去參與那天鬧事,如果不去,那今後生病住院的報銷和小孩上戶上學等問題需要開證明的一律不給開。當然,如果去了,每人有兩千塊錢的報酬。”

韓偉正:“動機很明顯,拿錢出來製造事端,看來這背後搞事的人的實力很強,這村委會主任也不過是受人指使。”

老李:“對,這次衝突是有人在背後搞事,他們故意讓這些村民提高條件,目的就是阻礙施工,而阻礙施工的目的就是要為難開發商。開發商藍海集團和盛天集團沒有辦法,三番五次地去市政府找領導,上麵,也壓的緊。”

“奧”韓偉正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那這最後還是那位譚副市長出麵後才將這問題解決了。我從市領導哪裏了解到衝突雙方是在譚副市長的主持下進行的調解,衝突的群眾等於是讓了一大步,在原有賠償條件的基礎上每戶每個人多加了一萬塊錢。”

老李:“這,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變動。”

“對,這夥人製造事端的目的當然不隻是多要錢這麽簡單。而在這場衝突中,譚副市長可是掙夠的榮譽。一方麵,給藍海集團做足了人情,藍海集團當然就會很感謝這位副市長,因為這樣調解的結果對於藍海集團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另一方麵,這譚副市長也賺夠了政治名譽,當時這衝突影響可不小,這譚副市長出馬居然解決了,而且這調解結果雙方都非常滿意,當然這些隻是網上報道的。”

老李:“是啊,當時記者還采訪了群眾代表,那些被采訪的人對譚副市長的評價可不是一般的高。”

“嗬嗬”韓偉正嘲諷似的笑了笑“念台詞誰不會?隻不過是請些專業演員吧了。”

老李:“話說回來了,這帶頭鬧事的人現在怎麽處理?”

韓偉正:“抓,他們已經構成犯罪,尋釁滋事,就按照法律程序走,抓了過後分開突擊審訊,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多麽囂張。”

“譚峰,這個人我們已經調查了”韓偉正跟桐柏雄說道:“本市人,出生在老巷街也長在老巷街,88年進入警察行列,那個時候他20歲。”

童柏雄問道:“你說這譚峰也是警察出生?”

韓偉正:“對,在89年嚴打整治中是立了功的,所以後來就提任為一個街道派出所的所長,這後來他的仕途可謂是平步青雲,先後擔任過區公安局副局長局長,然後是副區長區長,在四十歲剛出頭的樣子就提拔為本市的副市長,也就是前兩三年的事情,那時候他可是我們市最年輕的副市級實職幹部。”

童柏雄:“當然現在也是,而且前途是一片輝煌啊!”

韓偉正:“不過這個人確實很有能力,之前在區工作時就很出名了,老城區的改造更是讓他聲名大振。包括這經濟發展方麵,維穩方麵,這口碑都很好,市裏的領導是很看重他,對他評價很高。”

童柏雄:“但這光鮮亮麗的聲名背後又有那些是真實的?”

韓偉正:“據說之前他也跟黑幫有瓜葛,聽說他參加過黑幫,當然這些隻是聽說,並無真憑實據。”

童柏雄:“任何事情並非空穴來風,即使是道聽途說那也是有根據來源的。”

韓偉正:“但不管怎樣,現在這個人是個好人,而且是個能人。”

童柏雄:“你說89年的那次嚴打整治就是本市黑幫勢力幾乎被一鍋端的那次吧?”

韓偉正:“對,就是那次,上級打擊的力度非常大,而且當時抓的是現行,本市幾乎所有的黑幫都參與進來那次火拚當中。”

童柏雄:“為什麽幾乎所有的黑幫都參與進來那次火拚?他們圖的是什麽?這些問題當時警方沒有調查嗎?”

韓偉正:“根據當時的口供,說是因為要從新分地盤,但要憑實力來決定各黑幫管理的範圍。當時我隻不過是市公安局內的一個小隊長,後來我慢慢發現,其實那次黑幫聚集的那麽齊是有原因的,火拚分地盤是一回事,但真正的原因是有人故意設計好的。”

童柏雄:“我也這麽認為,感覺當時那火拚的太整齊了,幾乎將這些黑幫勢力一鍋端,那個時候,很多地方的黑惡勢力都很猖獗,所以那次打擊的是非常重,隻要能打擊掉這些黑惡勢力,那些領導是可以就地提拔的,這位譚峰市長不就是因為那次火拚立功即刻提拔的嗎?據我所知,你當時也因為此行動得到了提拔,但你卻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的兩個家人因此被黑幫殘留勢力報複而被迫害。”

韓偉正此刻臉色暗淡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都是往事了。”

童柏雄:“而且殺害你家人的凶手至今還不知何人。好了,不說這些你心裏不好受的事情,再說說這個譚峰和這次這起衝突。不管是譚峰在中間起到多大的作用,最終的結果跟沒發生衝突之前沒什麽變化,而在整個事件當中,衝突雙方機會都沒怎麽得到好處也沒什麽損失,而他譚峰卻因為此事又樹立了好的名聲,他的收獲是最大的。”

韓偉正:“童書記是懷疑這譚峰在找人給自己打造政績?”

童柏雄:“不是不可能,當然也不能亂懷疑,現在本市市委將要進行換屆,常委有空缺,到了他這個層級,他需要更多的政治資本來讓自己今後的路走的更順暢。”

“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教唆村裏的群眾前去阻礙施工?”看守所內一位民警問那天的迷彩男子道。

另一位民警正坐在迷彩男子的對麵快速地在筆錄上記錄著。

迷彩男子並沒有懼怕的意思,他靠在椅子上,帶著手銬的雙手肘部撐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垂放在翹起二郎腿的大腿上,一副*的樣子,故意拉長了語氣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你們這樣無緣無故地亂抓好人也是違法的。”

訊問的警察靠近了迷彩男子跟前,一隻手撐在迷彩男子坐著椅子的靠背上俯下前身狠狠地說道:“你嘴可夠硬的啊?”

燈光照射在迷彩男子整齊油量的頭發上,今天他的穿著可是非常講究的,上身皮夾克,下身黑色西褲,皮鞋擦的是亮堂堂的,都能當鏡子用。

迷彩男子坐直了些,當然,今天可要稱他為皮衣男子了,說道:“我什麽嘴硬啊?我說的是事實。”

訊問警察冷冷地笑了笑,然後站直了理了理警服的衣領轉身走到桌子前打開公文包,從公文包內取出一遝不薄不厚整齊裝訂的A4紙文件。然後再走到皮衣男子跟前,將這遝文件丟在了皮衣男子的身上說道:“這些都是證據,很多的證據。”

皮衣男子用帶著手銬的雙手拿起了這疊文件,擺放正了然後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