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字句齊, 琅琊臻城人,少有才智,能詩賦, 善經傳, 十六歲得秀才功名, 十九歲中舉,因其美貌,在京中美名遠揚,可惜後來屢試不第, 憤而離京。”

“永安元年, 因其父蔭得南州刺史府功曹,永安一年因功遷朗令丞。”

“永安二年,因功遷襄令。”

“永安四年,蒼梧太守戰死,他被朝廷任為假蒼梧守,未受。”

江楓陷入了沉思,“意思是, 要不是朕和清明打仗, 他都能熬到兩千石郡守了?”

明止平靜的應了一聲。

雖然是朝廷的權宜之計, 但是已經拜他為守,即使未受, 份位已經上去了。

“他參加了科舉吧?朕記得他是……”

江楓想了想, “二甲同進士?”

一甲就三個人, 那個南州圖書管理員溫筠被江楓欽點了狀元, 就是她養了小卷毛學者, 一個最漂亮的美人才女, 被江楓欽點了探花。

三甲基本上都是考官們選好的, 但是名次就看江楓的心情了。

明止安靜的低著頭,“是,如今他是弘文館編纂。”

江楓:“……”

一個非常不錯的官職了。

除了溫筠被她調入蘭台,一步登天成為侍郎之外,其他人中的佼佼者,會被丟入弘文館養名,預計幾年後就會再次外放。

弘文館類似前世的翰林院,也是個清貴但是窮的地方。

單從容貌和才華來看,這沈容好像也不是特別差勁……

現在朝中年輕優秀的男人著實不多,也就許琮那麽幾個而已。

更何況沈容還是許子圭的初戀,當初青春懵懂,她暗戀了人家很久。

江楓自忖,許子圭雖然從小隨著她長大,沒有斷過交流,但是若非她影響,許子圭其實應該更喜歡男人,而且喜歡漂亮男人。

以許子圭目前的狀態,那個男人就算想欺負許子圭,也沒那個能耐。

既然許子圭會糾結到對她樹洞,那麽說明她確實是心動的。

要不……

這cp就不磕了?

而且,以明止的心性和城府,也不會對子圭怎麽樣。

她欠子圭的難還的很,也不需要許子圭用感情去還。

而且她也一直沒承認過喜歡子圭,江楓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就當是真的好了。

斟酌再三,江楓道,“子圭來尋我問了很久,我能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心動。”

“我準備勸她試試。”

明止低著頭,過了一會才道,“唯陛下是從。”

“不是唯朕是從,朕可沒逼你從。”江楓警覺的很,“我的意思是……”

“子圭其實挺喜歡他的,從情竇初開,就一直暗戀他,你應該也能知道。”

明止低著頭,聲音似乎沒什麽異樣,“臣知曉,陛下放心,臣對子圭並無任何多餘的心思,臣也希望她幸福,我會像以前一樣……”

“停停停,我沒問你那麽多……”

明止無意識手指捏的發白,聞言下意識抬眼,卻在一瞬間低下了頭。

“臣以外陛下擔心……”

江楓嗯了一聲,“雖然想過,但子圭畢竟是子圭,我也不能將我的想法強加給她。”

“她已經被我帶的左右搖擺了,不過既然發生了這件事,且子圭也情願,不若讓他們試試。”

“不行的話,反正有我護著,就算和離也沒什麽。”

江楓還笑,“說起來,朕都有太子了,朕的元勳還沒二代,這怎麽行?”

“子圭雖然最小,但是說不定她是第一個生個小子圭的呢。”

明止嘴唇動了動,片刻後道,“那臣就恭喜陛下了。”

“恭喜我做什麽?恭喜她啊。”

“好了,既然你都覺得沈容沒毛病了,那他肯定沒什麽瑕疵,”江楓不以為意,“去吧,多幫子圭把把關,別讓她被人騙了。”

沈容最多擅長釣魚,海王了一點。

不過他段術是真的高,居然最後還能把許子圭釣回去。

天知道許子圭來找她樹洞的時候,江楓有多吃驚。

不過身份到她們這種程度,還在乎什麽海王不海王,再浪也能一隻手摁死,反而他若想和許子圭好好在一起,就要老老實實討好老婆。

反正明止那脾氣,比餘殊還苟,但是以她對許子圭的迷之好感,應該還會保護子圭的,也就少了個磕cp的樂趣而已。

江楓覺得不虧。

“以後說不定我還得給子圭賜婚,”江楓得意,“我要給她主婚!”

她總算能湊熱鬧了,哎嘿。

就是明止確實可惜了。

江楓是真的覺得她們很配。

明止對許子圭的態度,就像對待稀有珍寶,想保護想擁抱,卻又不敢靠近,生怕會紮到她一樣。

這要不是喜歡!

可惜明止比餘殊還克製,嘴裏和心裏都不承認。

許子圭不是自己,不一定有八百裏長跑的耐力。

“恩師怎麽說?”

餘殊從外麵回來,第一時間問自家恩師的事情。

江楓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哦,不行,她說了不算的。

餘殊現在也知道明止喜歡許子圭的,她好像不能順水推舟,不然自家老婆會把她這個天子踹下床。

江楓斟酌了一下語氣,委婉的道,“她沒什麽反應,如實敘說,沒有任何誇大或者貶低。”

“那肯定的,恩師那麽隱忍的人,她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暴露馬腳。”

江楓眼睛轉了轉,“所以我跟她說,子圭挺心動的,如果她真的沒意思的話,那就讓許子圭結婚好了。”

看見餘殊漸漸危險的眼神,江楓連忙補充道,“我就是刺激刺激她,說不定她能被刺激到呢!”

江楓拍了拍胸口,“如果她這都能忍,到時候我就給她發請帖,甚至她願意的話,就讓她當司儀……”

“嗚嗚嗚,我說錯了嗎?”

餘殊氣的直磨牙,“不是你恩師,你不心疼是不是?”

“還請帖,還司儀,你怎麽不給我當司儀的!”

江楓嘀咕,“不是她說不喜歡子圭嘛。”

“關我什麽事,我就順從子圭的心態,刺激一下她而已……”

“哎喲喲,我錯了夫人,”江楓眼淚汪汪的保護自己腰間軟肉,“那你說怎麽辦吧。”

餘殊深呼吸,不跟江楓這家夥計較,她跟秦秋一個德行,樂子人,隻要不是她心裏心疼的人,她就冷冰冰的。

之前趙文景病成那樣,也沒看她多上心,不也任由趙文景病著。

如果趙文景真的慢慢的病死了,餘殊也不知道她最後到底會不會挽留,如果趙文景一直保持那麽冰冷的態度,說不準她真會讓趙文景絕望的病死。

事實上,現在她也不知道江楓為什麽改變了態度,是終於被趙文景觸動,開始心疼她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餘殊也沒摸清楚。

但是,江楓對不感興趣的人,其實蠻薄涼的。

這點,李清明和她學了個十成十,對於一般人,態度是真的薄涼。

不得她喜愛的人,永遠也走不進來。

唯二後來者,目前也就她和趙文景。

而她們的方法,好像都沒法複製。

餘殊心裏一瞬間想了許多,為自家恩師揪心不已。

怎麽才能讓江楓心疼恩師一點。

這種事,隻有她真心插手,才有可能解決。

許子圭非常聽江楓的話,其實是個李清明第二,隻不過沒李清明那麽明顯罷了。

她全身心的相信江楓,幾乎從來沒懷疑過江楓的話,江楓於許子圭來說,幾乎是父母長輩的合體,近乎是信仰,毫不設防。

這點餘殊很早就發現了,隻是許子圭性格溫和,熱情陽光開朗,善良又溫柔,沒有絲毫攻擊性,所以餘殊以前注意力都在李清明葉瑾身上。

餘殊思考了半天,覺得這事還得讓江楓插手不可。

她對許子圭來說是師長,對恩師來說是天子。

她最合適了。

江楓抱著她腰,蹭啊蹭的,美的不得了。

她覺得自己沒毛病,她以前不就是這麽幹的。

對於明止這種隱忍克製的人來說,你不刺激她,她真的能裝成無事發生,硬生生的看著許子圭結婚。

頂多,她跳過了許多前置步驟,讓明止直麵最深沉的刺激罷了。

沒有逼她展現自我,直接通牒,子圭要結婚了!

驚不驚喜!

再見麵你就不能抱她了,她是別人的妻子!

而以許子圭的性子,日後可能直接牽著孩子丈夫去找明止玩,說不定還會讓明止幫她教孩子練武。

就是刺激。

等江楓想完了,才發現她好像有點幸災樂禍了。

噫,但是她真的挺想看明止這種性格,破防會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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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殊性格還是與明止不太一樣的,明止更內斂,更冷靜,也更隱忍,她似乎將克製煉在了骨子裏。

江楓覺得,她這種刺激,說不定對明止來說也是毛毛雨。

說不定等許子圭結婚了,她都能麵色如常,沒有絲毫反應,然後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子圭成家立業。

她這麽想的,於是也這麽跟餘殊說了,嘀咕道,“你恩師也太克製了,我懷疑她可能真的會給子圭當司儀。”

餘殊也這麽覺得,麵色凝重,“所以事情棘手。”

“我可以肯定,恩師肯定對許子圭有感情,而且還不淺。”

“恩師性子很克製,我問過她的舊部,她很早以前,就不苟言笑,甚至在京中的時候,都是個極為內斂克製的人。”

江楓癟了癟嘴,“這種人最麻煩了,輕易不要碰上的好。”

餘殊凝視她。

江楓抱緊她,“你也不知道你有多磨人,要不是我喜歡極了你,我哪能撐到最後。”

餘殊悶聲道,“那你不喜歡就不要我。”

她嗓音漸漸有些委屈。

江楓立刻心疼壞了,“阿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餘殊一露出這種表情,江楓大腦都一片空白,心疼的話都不會說了,手足無措。

看了她一會,發現她真的急的團團轉,餘殊才道,“我不管,以後別讓我聽見這種話。”

江楓立刻答應,鬆了口氣發誓,“我保證不再說這話了,阿殊……”

兩人再度甜蜜蜜的靠在一起,繼續愁眉苦臉。

時間一天天過去,明止回去之後照常辦公,沒有任何異常,上朝的時候也很平靜。

許子圭倒是有些不同,她心情好像有些低落,但是又好像沒什麽異常。

唯一的區別是,她下朝就會立刻離開,以前她都會和明止一起回留園,兩個人說說笑笑能說很久。

而且她們以前舉止很親密,許子圭經常會靠著明止,或者躺在她懷裏,據她所說是當初抱慣了,而且明止明確和她說過不在意。

江楓的眼睛像雷達,嗖嗖嗖的掃射。

“有事啟奏,無事下朝。”侍人朗聲道。

江楓先回了殿內,群臣起身之餘,餘殊立刻看向自家恩師,看見她低著頭沉默的起身。

她又看向許子圭,結果發現許子圭隻剩一個背影了。

她,好像,在,躲著恩師?

她也覺得心虛嗎?

如果不是知道恩師喜歡她,她為什麽心虛?

所以,她還是沒有選擇恩師?

恩師是知道這點,才不去打擾的嗎?

餘殊一瞬間想了無數個可能,腦袋都要炸了,她連忙跟上了黑衣女子,“恩師,你今天也不回去嗎?”

“我讓江楓給你劃了個新院子,就在我旁邊,你……”

明止回過頭,沉默的搖了搖頭,“不了,我畢竟……和你們不是一代,沒什麽共同話題,從前也是子圭……”

她說到子圭兩字就頓住了,呼吸微停,片刻後她眉眼強製露出了些許笑容,“而且子圭也快成婚了,我還得準備禮物……”

她說了幾句就低下了頭,再抬起時表情已經恢複如常,“我就不去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再去你那做客。”

“不送了,我不回府,”她道,“我去中尉府坐堂,你若無事就別跟著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速度之快,就像……

“……就像怕我看出來什麽?”

餘殊自言自語。

恩師,原來真的裝的一點都不像。

她不自禁的避著她眼神,時不時就會低下頭。

餘殊太清楚為什麽低頭了,她當初怕泄露眼底的情緒,也會低頭掩飾,等掩飾好了再故作輕鬆的抬起頭。

以恩師的脾氣,她如果真的不在意,隻會全程淡然,無動於衷,還會反問她為什麽要盯著她。

但是她沒有。

她急匆匆的跑了,生怕被她沾上一樣。

但是餘殊就偏要沾上她!

與此同時,江楓接受自家夫人的命令,傳喚許子圭。

“你最近約會約的太頻繁了吧?”江楓抱怨,“重色輕友!”

許子圭眼睛都圓了,“你說這話都不會臉紅嗎?”

江楓理直氣壯,“我為什麽臉紅?”

許子圭:“阿瑾,文景,你們看看她!”

葉瑾笑眯眯,“談婚論嫁了?我聽說沈家都開始準備嫁妝了。”

許子圭突然頓住,有些悶悶的撓了撓頭,“是嗎?我還沒覺得這麽快呢?”

趙襄:“你真的喜歡他?”

許瑕其實也不知道,她有些茫然的坐了下來,“我覺得,應該是吧。”

“我很高興。”

“我……我知道他之前的表現不好,但是,他的內心,很溫柔,我很喜歡……”

“當初除了你們,隻有他打心底的尊重我,不因為我生的好看,對我稍加辭色,他和別人都不一樣……”

“現在他也沒有混的差,衛臻也依舊在追求他,他也沒同意……”

“我覺得……”

許子圭語序漸漸混亂,好半天才道,“我覺得如果要有一個人結婚的話,他……很合適。”

江楓欲言又止。

她想起餘殊的叮囑,但又說不出口。

同性相戀到底是少數,她不能因為自己強求許子圭。

如果許子圭真的喜歡沈容,那就和他在一起!

她不能幹擾許子圭。

否則以許子圭對她的信任,真的會因為她一句話去嚐試同性。

但是,明止未必真的是個好選擇。

明止需求子圭,但是子圭並不需求她。

武者,江楓有的是。

明止比她大那麽多,經曆也太深殘了,而且心思深沉,為人內斂克製,對感情非常內斂。

子圭是小太陽的性格,從小到大都很樂觀。

江楓除了平時磕cp,其實還真沒覺得她們合適。

大不了回去被餘殊踹下床,這忙她真幫不了了。

江楓閉上了嘴,打定主意不說話。

趙襄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葉瑾倒是不避諱,直接了當的問道,“那明止呢?”

許子圭心髒漏了一拍,“你提她做什麽?你也亂磕cp?!”

葉瑾的眼神十分銳利,“那你為什麽躲著她,朝堂上,以往你們經常眼神交流,這段時間你幾乎都沒敢看她,她也一直低著頭沉默。”

“她甚至都不來留園了。”

許子圭有些跳腳,“我要約會嘛!”

趙襄似笑非笑,就像看透一切。

許子圭炸毛,“江楓都沒磕cp,你們居然磕!”

“不跟你們說了!”

她轉頭就跑,眨眼消失在門外。

江楓也道,“既然子圭自己喜歡,你們就別說此事了。”

“我以前也是開玩笑的,”她道,“而且明止也不太合適。”

她思考了一會,“說起來,你們什麽時候成婚,別顧著說子圭,她說不定比你們還早,到時候小子圭都出來了,你們還是單身狗,這合適嗎?”

葉瑾兩人是萬萬沒想到她思路這麽順暢的轉到了催婚,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很快,催婚黨天子被人聯手趕了出來,大搖大擺的去催婚李清明去了。

趙襄:“欲蓋彌彰。”

葉瑾笑眯眯,“江楓居然沒想起來。”

許子圭的天賦,可是感知人心啊。

她那麽躲著明止,不正證明問題所在嘛?

說不定她的感知中,明止的心情太過悲拗,她不敢靠近?

趙襄:“但是不能證明她喜歡明止,隻能證明明止喜歡她。”

葉瑾卻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

再次被李清明轟出來,江楓仰天長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清明寧願盯著小太子,都不願意和她說話了。

雖然是她看李清明太閑,委托李清明保護太子的。

小太子現在還是太脆弱了,李清明又耐得住寂寞,又細心。

當真就守在這裏不走了。

在她眼裏,太子似乎也意義非凡,是她的一種延伸。

江楓甚至在李清明眼裏看見了忠誠。

她居然將忠誠分給了太子一點。

江楓還怪不爽的。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古代皇帝都不喜歡壯年太子了。

這種理直氣壯給爹媽戴綠帽(搶臣子),可真是太讓人不爽了。

但是現在她天天和餘殊呆在一起,李清明一個在外麵也很可憐。

想著想著江楓就想歎氣。

罷了,如果保護太子能讓她舒服一點,那也不錯。

話說,以後太子不會更喜歡李清明,不喜歡餘殊吧?

這樣好像也不行……

可是這樣想,李清明又最專心最忠誠,結果自己還要讓太子更喜歡餘殊,她得多委屈……

江楓覺得今天自己太多愁善感了,“餘殊呢?”

她要抱著自家餘小殊睡覺覺。

*

“……恩師。”

明止被她纏了半天,終於露出了無奈,“連召,你想問就問吧。”

“你真的,不喜歡,許子圭,嗎?”

明止沉默了一會,輕輕的瞥開眼,“我不喜歡她。”

“可是……”

明止看著遠處,“我已經答應陛下,我會參加子圭婚禮,如果子圭願意,我也可以承擔一些別的職位,司儀也好,典客也好……”

餘殊都瞠目結舌,“可是……”

明止輕聲道,“我跟你說過,克製方能長久。”

“我覺得這樣很好。”

她眼睛不由自主再度移開,平靜道,“我早有心理準備。”

“也對未來有所預測,”她抬頭,“連召,我遠比你想象的堅韌,你不必擔心我。”

“……好吧。”

餘殊也麵臨了江楓一樣的選擇。

即使她知道恩師喜歡許子圭,但這事恩師已經做好了選擇,她能因為自己的想法,強求她改嗎?

她不能。

如果江楓那裏能做出別的選擇就好了。

如果許子圭主動找恩師的話,那麽恩師會不會……

回到家,餘殊表情沮喪,江楓立刻就知道了她的進展。

心疼的抱著她柔軟的腰肢,“我們也盡力了,隨緣吧。”

“或許許子圭與他也不一定合適呢?”

“以後如果和離,說不定她們還有可能,誰又能保證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

餘殊難受的很,埋在江楓頸窩,“恩師為什麽那麽倔,明明她可以主動一點的。”

“如果喜歡,為什麽不能去嚐試一下?”

“她又沒有我這樣的……而且我已經……”

江楓:“你怎麽知道她沒有?”

餘殊抬頭,“她除了許子圭本人,還能有什麽障礙?”

“你不知道我恩師多聰明,多厲害,她也不是那種怕世人眼光的那種,她為什麽就……”

江楓猜測,“她也許,知道子圭不喜歡她。”

“她們才是最近的,她選擇克製,必然是因為她知道子圭不喜歡她。”

“所以她選擇成全?”

她將自己今日聽到的話複述給餘殊聽,“子圭確實不喜歡她。”

江楓篤定。

餘殊也頹然,“原來如此。”

她相信了。

隻有這樣能解釋了。

如果兩人互相喜歡,就像她們,拉拉扯扯最終還是在一起了。

但如果隻是一方暗戀,那麽定是沒有結果的。

還是恩師冷靜,知道注定是絕路,所以從一開始就很隱忍。

或許等她調節過來,還會主動像以前那樣,與許子圭亦師亦友。

“你能理解就好。”

*

明府,明止安靜的躺在屋頂上,望著天上的星星,久久不願意閉眼。

看久了光明,黑暗也有些無法接受了。

她真的墮落了許多,居然那麽眷戀。

她明明一開始就克製住的,是什麽給了她勇氣,讓她敢貪心至此?

她哪配得上子圭,更何況……

明止忍耐的閉上眼。

子圭在躲著她。

明明她表現的很正常。

子圭為什麽躲著她?

她難道還有瑕疵嗎?

希望子圭成婚之後,能不要再躲她了。

她選擇安安靜靜,暫時不去打擾子圭,等她願意了,就……

……不要再躲了。

明明她已經這麽克製了,為什麽還要躲?

她根本不會去做什麽。

為什麽要躲她?

明止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想。

原來子圭還是討厭她的,怕她糾纏,不願靠近她。

看了會星星,直到眼睛都幹澀流淚了,明止才閉上眼。

她什麽時候成婚……

明日還是進宮問問吧。

她在屋頂躺到了天明。

【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