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全天龍保安公司的四大教官,他們一齊聚會望京,也無疑存在著很多疑點,天龍一出,對華泰絕對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關於四大教官的威名,那簡直可以用‘響徹環宇’來形容,全國保安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天龍保安公司的大名,而四大教官,恰恰就是天龍公司的象征,是中國保安服務頂尖水平的代名詞。

此時他們將我圍在中央的一刹那,我一邊提高了警惕,一邊在心裏想到了很多,我覺得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望京,而且被喬靈帶著過來找我,無非有三種可能:其一,李樹田對那天的戰敗耿耿於懷,想借次機會挽回顏麵;其二,他們是想以武力脅迫我加入天龍公司,將華泰駐望京所有的保安項目策反掉,劃入天龍保安公司的名下;其三,正如喬靈所說,他們隻是聽說我之後,過來以武會友,完全不摻雜挑釁的成分。

正在思索間,卻聽喬靈又開口說道:“趙隊長,我們四個人一起跟你過兩招,如何?”

我環視四周,四個教官在我身邊的四個方向站著,卻沒有任何要動手的苗頭,隻是專注地望著我,也不開口說話,全由喬靈一個人代勞。

我對喬靈道:“四大教官個個都是格鬥天王,讓我一人打你們四個,你這不是明顯欺負我嗎?”我幽了一默,借以探聽對方真正的底細。

喬靈突然走上前來,歪著頭笑道:“我們當然不會以多欺少。我們這次過來,的確是都想跟趙隊長交個朋友,僅此而已。”

說話間其他幾位教官也湊上前來。

我粗略地再打量了一番這四個名震保安界的重量級人物,心裏在暗暗感到吃驚。他們四人似乎跟傳說中的沒有太大差別。李樹田和我交過手,身形魁梧,相貌粗獷,屬於那種肌肉男類型,他的‘藝名’為潛龍;伏龍的長相倒是頗瘦,身形有點兒像葛優,但他看起來要比葛優更有精氣神兒,一雙眼睛格外具有殺傷力;聖鳳的皮膚很黑,耳朵上掛著一副白金耳環,麵相雖然不如非洲黑人那般黑亮,卻也算得上是黃皮膚人種當中的極品黑人了。她的眼睛很大,長相上整體給人一種混血兒的感覺;至於驕鳳喬靈,我那天也與她有過交流和認知,她與聖鳳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臉的青春活力與嬌豔風采,絕對屬於美人係列中的極品。

我反問了一句:“交個朋友?恐怕不隻這麽簡單吧?”

喬靈宛爾一笑:“那有多複雜?大家都是同行,也都是同行中的精英,彼此交個朋友,也在情理之中啊。”

這時候聖鳳也湊上前一步,道:“喬靈,別跟他廢話。咱四人能親自過來拜訪,是給他麵子,如果他不領情,咱們強求什麽?”

這個黑麵聖鳳一說起話來,露出了滿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潔白的牙齒與黝黑的臉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喬靈衝聖鳳道:“劉備尚能三顧茅廬請諸葛亮出山,我想趙隊長一定能明白我們的好意。”

聖鳳冷冷地道:“他也配跟諸葛亮相提並論?”

此言一出,其他幾位教官紛紛對聖鳳表示了強烈的譴責,尤其是四大教官之首的李樹田,更是將聖鳳罵成了臭襪子一般。

但是不管他們怎樣一唱一合,從我的角度上來看,這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如果不是別有所圖,他們怎麽會放下架子,親自來望京找我?

喬靈接著道:“趙隊長,請相信我們四人的誠意,如果趙隊長肯賞臉,我們幾個會很高興,也不枉這次來望京,專門拜會趙隊長。”

我冷笑了一聲,道:“對不起,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與我各為其主,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黑麵聖鳳衝我罵道:“你小子別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直麵聖鳳,反問了一句:“你們交朋友的方式真夠特別,難道你平時都是這樣跟人交往的嗎?”我再仔細瞟了兩眼這位黑麵女俠,她那黝黑的膚色,簡直就像是剛剛烤熟的地瓜,黑的發亮,黑的嚇人。但是說句實話,其實她長的並不是醜,反而可以說是挺俊俏,隻是那幾分俊俏,反而被這黝黑的膚色掩飾住了而已。

聖鳳冷笑道:“我們敬你是保安公司中的一條龍,可你卻偏偏要做一條蟲,那能怪誰?”

李樹田皺眉衝聖鳳嚴肅地說了一句:“不要對趙隊長無禮。趙隊長是個能人,我是最先見識到的。我承認我都不是趙隊長的對手,能交上這樣一個朋友,也算是我們的榮幸。”

我覺得李樹田此言與他那天的風格不相吻合,他跟我交朋友,難道會有什麽好事?

也許處於各種原因的考慮,我並不想結交這四位被神化了的教官,於是我推辭道:“對不起了四位教官,我還有事,恕不奉陪!”然後便朝前走去。

聖鳳想追過來攔住我,卻被喬靈止住。

喬靈衝我喊了一聲:“我們還會過來找你的,

我們是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沒加理會,反而是小跑了起來,加快了腳步。

各種跡象表明:四大教官的出現,絕非偶然。

他們過來找我,也肯定有自己特殊的目的。

我越來越體會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再次撥通了付總的電話,將這一情況向他做了匯報……

當我趕到與金鈴的約定地點時,已經是六點一刻左右了。

她仍然穿著那套米黃色處的運動裝,身材的絕妙令人遐想萬千,見到我的一刹那,她綻開了笑容,衝我一招手。

看的出來,她似乎是已經在這裏等了好久了。

我歉意地走了過去,主動向她解釋道:“剛才遇到了點兒事情,所以來晚了。”

金鈴宛爾一笑,道:“沒關係的,有些時候,等一個人也是一種享受。”

我沒有過多地理會她這句話的含義,而是回頭望了望。這時候,大街上已經顯得人聲鼎沸,車輛、行人川流不息,各種聲音匯集到一起,預示著望京的繁華,以及上班族們早起晚歸的辛苦。

我不無遺憾地道:“看來跑步是跑不成了,人太多,不安全。”

金鈴看了一下表,道:“嗯。那咱們去喝粥吧。今天的早練,暫時免了。明天補上!”

我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

於是我們又去了那家周記粥鋪,要了兩碗粥,兀自地吃了起來。

金鈴姿勢很優雅地拿勺子往嘴裏送食,清粥的濕潤浸在嘴唇上,她時不時地拿餐巾紙擦拭嘴角,碗裏的粥喝了一半的時候,金鈴突然放下勺子,抬頭說了一句:“趙隊長,能請你……請你幫個忙嗎?”

我抬頭問道:“什麽忙?”

金鈴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很難啟齒。

我望著她等她說話,她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道:“我想讓你……讓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頓時吃了一驚,趕快裝模作樣地吃了一口粥,低頭道:“金總不要拿這個開玩笑,我受不起。”

金鈴一手捏著勺子,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道:“你不要誤會,我是想讓你……讓你扮演一下我的男朋友。就用一天!”

我似乎是明白了些許,但隨即幽了一默:“對不起,本人暫不往外出租!”

金鈴急道:“趙隊長,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還有兩天,是我老爸的六十歲生日,我想帶你去給他一個驚喜!”

我放下勺子,用兩根手指頭捏了一下鼻梁,感覺金鈴簡直是有些無理取鬧。

這個社會真是奇妙,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各式各樣的新鮮事物都應運而生。尤其是近段時間,電視、媒體上經常報道一些‘租男友回家過年’‘租女友回家交差’的荒唐惡劇,租戀人回家應付父母,似乎已經成了新時期大齡男女的時尚舉動,很多人不喜歡過早地戀愛結婚,為了敷衍父母,於是采用了這種方式……然而,金鈴竟然也能有如此想法,豈不令人驚訝?

見我沉默,金鈴試探地問了一句:“怎麽,趙隊長有難處?”

我搖頭道:“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如果你真想讓父母開心,就正兒八經地談一個,別弄假的來糊弄他們。”

金鈴顯然有些失望,輕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事情有那麽簡單就好了,問題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讓我感覺可以托付的人。我怎麽能匆匆了事,糊弄自己的一生?”

我想了想,覺得金鈴所言也不無道理,正所謂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這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自然不能魯莽。

雖然對金鈴有些同情,但是要讓我去演這麽一出戲,我卻實在是接受不了。

我對金鈴道:“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做,父親的生日,難道非要帶著男朋友去祝壽,才能讓他老人家高興嗎?”

金鈴的臉色刷地變了,神情顯得格外低沉,良久後她才抬起頭來道:“我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盡快見到自己的乘龍快婿,你也知道,我們金家就我和妹妹,兩個全是女孩兒,沒人繼承家業。我父親就想讓我早點兒找到一個能給金家挑大梁的女婿,讓他跟我一起管理金氏集團。為了這個,父親也幫我物色了很多,但是都被我否決了,我不得不騙父親說,自己正在談朋友………眼見著父親的六十大壽就要到了,我有些手足無措。我答應過父親,在他六十大壽之前,我會將男朋友帶給他看的,但是直至現在,我仍然是單身一人……”

我反問道:“所以你就想租一個男友,回去演這場戲,欺騙你的父親,對嗎?”

金鈴潺潺地道:“也不能算是欺騙,這隻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繼續反問:“那你能瞞得過一時,瞞得了一世嗎?早晚有一天,你父親會知道你在騙他,那樣,他老人家還會高興嗎?”

金鈴低下頭,突然間顯得情緒很低落,她甚至輕聲抽泣了一

下。

這讓我萬分不解。即使我不同意當她的冒牌男朋友,她也不至於如此傷心啊!

且聽金鈴突然說道:“實在告訴你吧,我父親也許永遠不會知道,我在欺騙他了,這也是我在他臨終之前能做的,唯一能安慰他的一件事情了!”

我驚了一下,金鈴用到了‘臨終’二字,難道他父親―――

金鈴接著道:“我父親得了絕症,惡性腦瘤,醫生說他熬不過多久了,六十大壽,也許是他過的第一個大壽,也許是最後一個!”

我追問道:“為什麽不做手術?”

金鈴道:“我父親體質不好,再加上腦瘤的位置很特殊,而且發現之後已經是晚期了,醫生說沒法手術,隻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聽到這裏,我倒是對金鈴產生了些許同情,這世界上總有太多太多的悲劇,令人無可奈何。

我對金鈴道:“照你這麽一說,善意的欺騙,倒也未嚐不可。隻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換一個人。我一個保安,去了隻能讓金老爺子更失望!”

金鈴試探地道:“你可以說自己是……是……到時候我會把你的身份包裝一下,咱們要盡量做的讓父親高興,開心。或者,我可以在金氏給你一個名分,讓你代理一個伊士東酒店常務副總經理的職位。”

我道:“對不起,我不喜歡那種虛偽的欺騙。我是一名保安,這是再怎麽掩飾也沒用的。所以金總最好還是另請高人,請一個名副其實的成功人士,那樣金老爺子才會真正高興。”

金鈴皺眉道:“但是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男士!”

我道:“這有什麽不好相信的?隻不過是一次合作,你可以給他一筆錢,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金鈴道:“錢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一個自己沒有好感的人去冒充我們金家的女婿!”

金鈴的話意已經很明顯,我倒是有些猶豫了。

見我沉默,金鈴又道:“趙隊長放心,報酬不是問題,隻能你能幫我這個忙,我願意付你一筆可觀的酬勞。當然,如果你覺得少,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我道:“金總覺得我是那種貪財的人嗎?我不要你的酬勞,但是我有個條件。”

金鈴急促地追問:“什麽條件,你說,我都能答應你。”

我道:“如果你執意讓我去,也可以,但是如果金老爺子問起我是幹什麽的,我會老實交待自己是一名保安隊長!”

其實我之所以這樣說,是想讓金鈴放棄讓我冒充她男朋友的想法,讓她另外找一個有一定背景和身份的人,幫她完成這一個善意的欺騙。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金鈴竟然答應了。

她站起來伸手與我一握,竟然點了點頭:“那好,我答應你!有勞趙隊長了!”

出乎於意料之外,令我愣在了原地。

我問:“你就不怕老爺子生氣?”

金鈴歎了一口氣,道:“那有什麽辦法,反正總比我找別人去冒充要強的多。”

我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放心,隻要老爺子不問,我肯定不會自報家門。也許,我可以為了讓他老人家高興,編幾個善意的謊言。”

金鈴激動地攥著我的手,道:“那就謝謝趙隊長了!”

我苦笑地點了點頭。

我哪裏知道,這次特殊的事件,會為我帶來怎樣的後果……

當天下午,我從保安隊返回天龍大廈。

在我的臥室外麵,我聽到了一陣爭吵的女聲,進門一看,原來是丹丹和付聖依正拉扯著一件衣服,爭論不休。

那正是我的運動裝。

見我回來,二女停止了爭吵,卻將目光都轉移到我的身上,付聖依衝我問道:“趙哥哥,還有什麽要洗的衣服沒有?”

丹丹順勢將付聖依手中的衣服搶了過來,道:“聖依,還是我洗吧,你休息休息。”

付聖依搖頭道:“丹丹姐,自從你來了,一直是你幫趙哥哥和我姐洗衣服,這次你休息休息,讓我洗,別看我年齡小,我洗的衣服可幹淨了,不信你問趙哥哥!”

見二女爭著幫我洗衣服,我倒是覺得挺可笑,也有些感動。真不知道我趙龍何德何能,能讓兩位女士搶著幫我洗衣服,感動的同時,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最終丹丹還是沒能拗過付聖依,付聖依將攢好的衣服抱在胸前,像得了什麽便宜似的,溜出了門外。

丹丹略顯尷尬地一笑,衝我道:“趙隊長很有女人緣兒呢,聖依都搶著幫你洗衣服。”

我不好意思地道:“聖依那丫頭挺懂事兒的,我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丹丹緩步移到床邊兒上,伸出一隻纖纖細手一指床沿兒,道:“趙隊長累了吧,我幫你放鬆放鬆?”

我略一沉思,倒也點了點頭,從門後換了一雙拖鞋,躺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