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明星稀,外麵一片黑暗。

正如我的心,蒙上了一層特殊的黑色陰影。

我與金鈴之間,從相遇到相知,再從相知到信任,也許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但是從信任到懷疑,也許隻是在一瞬間!

我走在夜風中,沿著路朝前走。深更半夜的,我這個冒牌女婿被金家趕出了大門。可笑嗎?可歎嗎?可恨嗎?

此時路上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任何行人車輛經過,更別說是出租車了。

金家的別墅離我越來越遙遠,遠的已經看不到邊兒。

我就這樣走啊,走啊,走著走著自己象是看破了人生,看破了萬物。

我在想:如果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有人讓我去替她當冒牌女婿,我還會點頭答應嗎?

不會,肯定不會了……

有些時候,我覺得自己簡直是過於幼稚,過於信任別人,過於替別人著想。

也許,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此時此刻,我除了苦笑,還有什麽更能形容和表達我此時的遭遇?

我就這樣默默地走著,漫無目的。

也許這次半夜裏被人趕出家門的經曆,算得上我人生中的一大筆財富,它讓我又積累了一次社會經驗,它告訴我,社會不同於部隊,有些時候,你明明是想幫助別人,但是最後換來的,卻是你自己的狼狽結局。

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也很敏感,卻沒想到自己也有這種下場。

不知幾時起,電話鈴聲響起。

我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

那邊響起了金鈴急促的聲音:“趙龍你現在在哪兒?”

我還以為是金鈴良心發現,又回來找我了,卻沒想到她在電話裏罵了起來:“趙龍你知道嗎,我爸現在成植物人了,他成了植物人了!”

我猛地一驚,追問道:“送醫院了?”

金鈴抽泣地道:“送不送醫院跟你沒關係。這次爸爸出事,是由你趙龍一手造成的,從今天開始,我金鈴與你勢不兩立。”

我一聲苦笑,卻沒有解釋。

我還有解釋的必要嗎?

金鈴見我不說話,又接著道:“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不需要對你的行為負責任嗎?虧我金鈴那麽信任你,你倒好,在我爸爸麵前全抖摟出來了!你是存心想氣死我爸是不是?”

我不想再聽她的興師問罪,於是幹脆掛斷電話,不再理會她。

但是片刻工夫,她再打來,我再掛。我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我沒必要受她的冷眼兒。

我在附近的小鎮上,找了一家小型賓館,住下。

坐在賓館的**,回憶起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豈能不讓人感慨?

從一個風風光光的‘冒牌女婿’發展到半夜裏被人趕出來,住賓館,這其中的酸甜苦辣,豈是一言兩語就能表達的?

好在我的心理調節能力比較強,我不再怪誰,怪隻怪自己傻乎乎地答應了金鈴的央求。

我和衣躺在**,象往常一樣,我又想到了由夢。自從潛伏進入保安公司以後,我隻能與由夢在記憶中相會。不知道由夢現在的情緒怎麽樣了,她肯定還在埋怨我當了別人的女婿,為此傷心不已。

可憐的由夢啊,為了我,她背負了多少痛苦,多少憂傷,多少相思?

而我能給她的,除了傷害,還有什麽呢?

思緒活躍在腦海,我幾乎沒有了任何困意,但是突然間的一個敲門聲,卻驚擾了我的思緒。

我下了床,打開門一看,嚇了一跳。

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

“你好,你有什麽事嗎?是不是走錯房間了?”我率先問道。

這女孩一臉的嬌豔,長的還算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睫毛特別密特別長,不知道是修剪過的還是天然長的。“我沒走錯房間,我想問一下,您需要什麽服務嗎?”女孩大方地從我身邊進了屋。

我以為她是賓館的服務員,畢竟,這家賓館並不太正規,服務員也都穿著五光十色的鮮亮衣服。我衝她問道:“如果方便的話,幫我提一壺開水過來!”其實也隻是一句無聊的搭話罷了,我現在並不需要開水。

“這個我不知道,我隻想知道你需不需要特殊服務,很便宜的,二百塊錢一次,全活兒,而且你可以選擇戴不戴套套!”女孩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我頓時嚇了一跳,,原來,她竟然是個小姐!

現在的mai**小姐,充斥在都市的各個角落。洗頭房、歌舞廳、洗浴中心、旅館賓館,甚至是大街上公園裏。

“對不起,我不需要!”我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這女孩,全身上下哪裏有小姐的樣子?明亮清澈的眸子,白晰的皮膚象是剝了殼的雞蛋,臉蛋賊水靈,毛料迷你裙兒下,修長的**在淺色緊身摩登褲的包裹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粉紅色的小鞋,臉上化的妝很淡,但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

“大哥,很難有一次機會的嘛,是不是?而且你覺得我不合你的胃口我們還有別的姐妹,要不,我再給你叫一個來,比我漂亮多了,隻有十八歲,行不?”女孩央求著,不像是一個熟練的‘性工作者’,我本來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覺還不錯,以為是賓館的服務員,沒想到竟然是個小姐!

看來,有些時候,我也有走眼的時候。

“行了,你趕快走吧,走吧!”我不耐煩地下了逐客令。

“要不,我給你打八折,怎麽樣?八折的話才一百多塊錢,那四十多塊錢就算是支援城市建設了!全活兒,一個不帶漏的!”這小姐還真富有幽默細胞。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次徹底地被她激怒了,我狠狠地衝她喊道:“走,趕快走!趕快消失!”

小姐的笑容馬上僵住了,瞪了我一眼,兀自地嘟噥道:“神經病!不敢做,肯定是身體有問題吧!”

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我卻聽的很清楚,我不想跟一個小姐浪費時間,打開門,頭一揚,示意讓她滾蛋!

小姐無奈地離開了,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也許,她一直很自信,因為象她這種貨色屈身於小賓館從事特殊工作,還不曾有哪個男人這樣拒絕過她!

“年紀輕輕的,幹些什麽不好,非得幹這個!”我對著她的背影說了一句。

心裏卻想:真是可惜了這美好的青春年華!

沒想到那小姐卻回過頭來回了一句:“我不幹這個,你養活我啊?”

我冷笑一聲,不知道是否應該同情她,我兀自地轉身回房。

叼了一支煙,我不由自主地驚歎於自己進入社會後,所遭遇的一切……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姐剛走,馬上又來了一個!

我差點氣暈了,不過這個小姐比剛才那個還要漂亮,一見到我就用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拚命地放電,她穿的更加時尚,剛才那個小姐雖然穿著迷你裙,但至少腿上還穿著半截緊身褲,這個幹脆光著大腿,上麵直接是牛仔超短裙,上衣是紅色緊身的時尚女裝,她的年齡估計也不會超過二十三四歲。

“先生你好,我叫小葉,我可以進去嗎?”她的聲音很甜,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藏著無盡的奧秘。

“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我不需要!”我沒好氣地說。

“先生,我們的服務很好很周到的,可以滿足你各方麵的需要,您難道一點兒也不想嗎?而且,而且——”這位自稱小葉的姑娘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自顧自地進了屋。

“而且,而且我們還能玩兒很多花樣,保證你舒服,滿意——”一進門,小葉就神秘地說。

我見她強行進屋,氣不打一處來,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嚴肅地說:“走,你跟我找你老板去,我要問問他,他這裏,到底是賓館還是ji院!”我義憤極了,感到心情極為不爽!

小葉的臉色也僵住了,開始想掙脫我的束縛,但是她怎麽能掙脫的開?她被抓著手臂強製性地往樓下走去。

“你,你放開我,放開我,你不做就不做了,幹嘛非得拽著我!”小葉用一隻手拚命地拍打著我,我不理會她,徑直把她拽到了一樓。

我鬆開她,以命令式的語氣嚴肅地道:“把你們老板叫過來!”

“你找我們老板幹嘛?我

們老板可凶了,你不是找揍嗎?”小葉氣勢洶洶地說。

正在這時候,一個中等身材的胖男人突然出現在視野,他叼著煙,邊走邊問:“誰要找我呀?”

我打量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你就是賓館的老板?”我問。

“不錯,我就是!”胖男人一臉的傲氣。

“你們這是賓館還是ji院啊?我剛到房間幾分鍾,就跟著進去兩個小姐!”我瞪著這老板說。

“我靠!怎麽了,不錯啊,這說明我們的服務周到,說白了,別人想找還沒地兒找去呢,我們的小姐上門服務,滿足客人需要,哪裏不對呀?你他媽的義什麽憤填什麽鷹啊?”這老板把煙猛地往地上一扔,一臉的暴怒。

見胖老板如此無理,我真想抽他,沒想到他倒反咬起了一口,還振振有詞!

本來我不想跟他發生衝突,隻想過來警告他一下得了,沒想到這老板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反而將了我一軍,倒打一耙!

“行了,行了,這樣吧,你這店,我不住了!”我強忍住心裏的憤怒,決定還是走為上策。

胖老板一聽我要走,狠狠地罵道:“要滾就快點兒滾,傻逼嗬嗬的!但是我要告訴你,房錢不可能退給你了!”

本來我已經強製自己熄了熄怒火,但一聽此話,我的火氣馬上又反衝了上來。

其實房錢就一百塊錢,要不要都無所謂。但是麵對胖老板的這種挑釁,我實在是無法忍受。

我的性子被激上來,八頭牛都拉不回。我不在乎在一百塊錢,但是我今天還真給這個胖老板較上真了!

“憑什麽不退給我錢?”我質問。

“是你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們趕你走,憑什麽要退給你錢?”胖老板反過來又咬了我一口。

“老板,做人得憑良心,今天,我這一百塊錢是要定了!”我據理力爭,我還不信這個邪了,這社會上難道真沒公理了不成?這雖然不是在北京市中心,但也相當於天子腳下,怎能讓這些地頭小蛇們如此猖狂?

“小子,我告訴你,我胖老三在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你別惹急我!知趣的話趕快拿著你的東西滾蛋,別在這裏給我嚼舌根子,我沒這個閑工夫跟你閑扯淡!”胖老板氣乎乎地瞪著我,擼了擼袖子,像是要出手的樣子。

這也太霸道了!

我還非得跟他爭這個理兒:“把房錢退給我,我馬上就走!”

胖老板不懷好意地點了點頭說:“好,好,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房錢!”然後兀自地到了門口,不知道是給誰打了個電話:“黑子,給我帶幾個人來,有個小子想鬧事兒!”

說完後對我說:“小子,有本事你就在這裏給我等著!”

我知道胖老板打電話叫人了,或許他隻是想借打電話來威懾自己,騙自己趕快走。

丫的,誰怕他?我心裏湧進了一股熱血,心想:即使你真的叫人來,我趙龍還怕你們幾個混混不成?

也許這是我的個性使然,老板越凶越牛B,我就越要跟他較真兒。畢竟,我沒做錯什麽,我根本用不著害怕!

但是我還是撥打了110,我知道,一場衝突再所難免。最好的辦法還是交給當地的公安人員過來協助處理。

這個晚上,我大不了不休息了!

胖老板衝我冷笑道:“看你那慫樣兒,還他媽的知道打110,明著告訴你吧,110的那幫警察,我哪個不認識?要是裏麵沒人,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養小姐?我告訴你,即使你小子挨了揍,到時候110也不會向著你的!你就死了這心吧!”

這老板,也太狂了!

胖老板剛嘲笑完,幾個流裏流氣的小夥子從外麵闖了進來。

“胖哥,誰敢在你的店裏鬧事兒啊!”一進門,有個臉色黝黑的青年就喊道。

我一看,猜到這應該就是店老板剛才打電話叫的那個黑子,他的皮膚確實挺黑,而且耳朵上還戴著兩個大耳環子,一身的痞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鳥!

“就是他!”胖老板指著我道。

黑子晃動著肩膀,嚼著口香糖,打量了我一番。“哥們兒,閑著蛋疼,你跑這兒來鬧騰什麽玩意兒?你他媽的吃飽了撐的是不是?信不信哥幾個廢了你!”黑子的話越來越帶著火藥味兒。

而且,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到了我麵前,他突然揮著拳頭就猛砸了過來,徑直地砸向我的腦袋。

我站著沒動,迅速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腳一個正蹬,這黑子朝後麵飛出去幾米遠。

後麵的幾個青年接住黑子,黑子怒不可遏地一揮手喊道:“揍他,給我狠狠地揍他,媽的,打斷他的狗腿!”

這三四個青年見識到了我的身手,雖然在黑子的命令下向前衝著,但都有些憂鬱,表現的非常警惕。黑子在後麵催促道:“一塊兒上,一塊給我揍他!”

幾個小混混,對於我來說,算什麽?

沒出幾個回合,他們全被我放倒在地。

胖老板一看這情況,不禁不些駭然了。

我到了胖老板跟前,抓住他的衣領道:“死胖子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有些狐朋狗友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早晚會吃虧的!”

正在這時候,警鈴響起。

我知道警察來了,便鬆開了胖老板的手。

胖老板笑嗬嗬地迎了出去,對正朝這邊走來的兩個警察中的一個說道:“梁隊長,你可來了,有個小子在我們店裏鬧事兒呢,還打了我們幾個人,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靠,這老板竟然又倒打了一耙!

一位戴眼鏡的警察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的幾個人,又看了看我。嚴肅地衝我問道:“半夜裏你瞎亂騰什麽?證件拿出來!”

我氣的夠嗆,心想,這警察真有意思,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咬定自己鬧事兒,這也太不符合一名人民警察的工作態度了,難道真如這老板所說的,公安局派出所都是他家親戚他家朋友不成?

我算是臣服了。這就是社會,這就是關係!

當我將一個保安上崗證的工牌交到警察同誌手中的時候,這位四眼兒警察嘴角處還發出一絲冷笑,雖然不易察覺,但是我能看的出來,他因此對我有些蔑視。

“保安啊,在哪兒上班?”四眼兒警察將工作證遞給我,問了一句。

我如實答道:“在望京那邊兒。”

四眼兒警察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嗬,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啊,仿的吧?”他當然不敢相信,一個普通的保安員,能穿得起數十萬一件的高檔西裝,因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這衣服是‘山寨版’的。

還沒等我說話,那位胖老板就叼著煙插了一句:“肯定是仿的!哪有這麽有錢的保安。他這是豬鼻子上插洋蔥,裝象(相)呢。”

四眼兒警察也一笑,他身邊的另外一名警官也是如此,上下打量著我。在北京,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保安會有錢買這麽奢華的西裝。保安在北京的地位是相當低的,各行各業甚至是餐廳的服務員,都瞧不起保安。這是現狀。

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公安部門按說和保安算是近親,保安的存在,很大意義上是在協助公安部門維護社會治安,但是麵前的這個四眼兒警察,雖然沒有明顯地表示出與胖老板的狼狽為奸,但是從他的言行舉止,卻也能猜出幾分端倪。在這些小鎮小地方,警察與商鋪老板勾結並不是什麽稀罕事兒。甚至在某些地方,警務人員甚至充當了地方犯罪團夥的保護傘。

我反問四眼兒警察道:“警察同誌,好像我穿什麽衣服,不違法吧?”

四眼兒警察愣了一下,正要說話,一旁的胖老板率先罵了一句:“你小子真不識好歹,敢跟警察這麽說話!”

心情正值鬱悶狀態的我,豈會把這兩個並不友善的小警察放在眼裏?想當初,公安部門的哪個警員不得給我幾分薄麵?而且我在探親休假的時候,還曾將幾個警察爆打過一頓。不是我不懂法,也不是我跟警察有過節,問題是現在有一小部分警務工作者,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

四眼兒警察倒是也沒再說別的,而是瞟了一眼他身邊的同事,然後轉而對我說道:“走吧,跟我回去調查一下。”

我對四眼兒警察道:

“警察同誌,他組織mai**擾亂旅客休息,難道你們不想查一查?”

四眼兒警察道:“這個不用你教我們,我們會進行調查的,到時候如果他真的犯了罪,我們肯定會秉公處理。現在,先把你賓館鬧事兒的事情處理一下。跟我們走。”

然後轉過身去,衝胖老板也道:“你也過去調查。”

胖老板點頭哈腰地道:“是是,我馬上去,馬上。”

就這樣,休息沒休息成,反而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跟著警車一起去的,還有那個被我打了的黑小子。

當然,協助調查的黑子,是胖老板的人,這對於我來說,算是一種劣勢。

進了派出所,我們先是被相互分開,各自錄下口供,然後便被帶進了一間類似於會議室的房間裏,兩個警官一男一女坐下來為我們調解。那個男警,正是那位戴眼鏡的一杠三警官。

其實象這種沒有造成嚴重傷害的打架事件,警察們一般采取從簡的處理方法,那就是調解。讓雙方商議解決辦法。

胖老板看起來跟派出所的人都挺熟,說話也隨便,經過他的婉轉言辭,反而成了我在賓館裏鬧事兒。他把事情的真相說成了這個版本:當時我在賓館裏住下後,賓館裏的服務員過去,問我需要什麽幫助,結果我把服務員當成是小姐,非要提出什麽特殊服務,服務員不肯,我就跟服務員發生了衝突……最後我找到了胖老板,胖老板誠懇地道歉,並解釋說賓館裏沒有小姐,但是我不聽,反而跟對方發生了激烈的爭論,甚至還威脅和恐嚇胖老板,胖老板無奈,請黑子帶了幾個人過來壯壯門麵,結果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兒,就被我給打了……

那位黑子也極力附和著胖老板的話,並提出要我支付三千元的賠償。

荒唐,可笑!

待二位扭曲完事實真相,我沒有辯解,我隻是淡然地對四眼兒警官說道:“很簡單。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們隻需過去調看一下賓館監控就行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胖老板和黑子相互一視,倒有些心虛起來。但他們馬上將目光投向了正在拿筆辦案的四眼兒警官。

誰知四眼兒警官卻說:“你,趙龍是吧,我覺得呢這件事情也不難辦。現在你打人是確鑿的,人被你打傷也是確實的,按照我的意見,你稍微賠償點兒醫藥費,這件事情協調一下就行了,也別老在這兒耗著。”

我反問道:“這麽說,還得我賠給他們錢?”

四眼兒警察道:“廢話。你打了人,難道還要被打的人賠給你錢?”

我冷笑著搖了搖頭,道:“好好好,這就是你們警察的處理意見,是吧?我去找你們所長,我還不信這個邪了,這件事情倒顛倒過來了,成了我的錯了!”

四眼兒警察嚴肅地道:“所長哪有時間見你!你自己掂量著辦,要想早點兒解決完回去,就抓緊時間和他們兩個協調一下,我隻是給你一個參考,你也可以不采用。”

我道:“我沒有過多的要求,我隻希望你們能秉公處理,好好查一查。調取一下賓館的監控錄相,什麽事情都明了了!”

四眼兒警察沒表態,隻是一擺手,催促道:“你們協調吧。”

說完後他不再說話,而是輕聲地跟身邊的女搭檔議論起了什麽。

望著胖老板和黑子的神氣,我忍不住唉歎一聲:什麽世道啊!

我不想與這些小魚小蝦們斤斤計較,我覺得心煩。

想了想,我略顯猶豫地打通了公安部林副部長的電話。

林副部長是我的忘年之交,當初幫過我不少忙。不知道現在我退出了現役之後,林副部長還能不能給幾分麵子。

說實話,我真不想麻煩他,但是進入社會我才明白,這年頭,沒關係你能吃的開嗎?這個社會就是一個關係網,各行各業都互相牽扯互相製約或者扶持著,沒有關係沒有身份,一件簡單的事情,也會變得相當複雜;甚至是處理起來黑白顛倒,掩埋真相。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一輛凱迪拉克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

林副部長穿著便衣,在秘書的陪伴下,走進了警務大廳。

他的突然到來,讓這個算得上偏遠的小派出所的幹警們手忙腳亂起來,還沒等林副部長上樓,所長便帶著兩個警員出門迎接。

要知道,林副部長是公安係統裏的最高警銜,算是前幾號的公安首長。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在他麵前,簡直是慌了分寸,趕快拿出最高規格來進行招待,生怕會怠慢了這位微服私訪的大首長。

林副部長沒有跟所長進行太多的談話,而是直接進了調解室。

他的出現,讓正在裏麵做調解的四眼兒警察和女警官毛了手腳,趕快站起來行禮,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

當然,林部長的到來,也令我很吃驚。我給他打電話,隻是想讓他派遣下屬出麵說句話就能解決,但是他卻親自趕到了這個偏僻的派出所。

我覺得事情有點兒蹊蹺。雖然我和林部長的關係相當不錯,甚至已經稱兄道弟,但是深更半夜的,林部長竟然放棄了休息時間,親自過來助陣,其中的感動,實在是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林副部長當然也發現了我,衝我笑了笑,道:“趙兄弟,好久不見了。”

我站了起來,因為是公眾場合,我沒有稱他‘林哥’而是笑道:“林部長,您還親自來了?”

林部長笑道:“趙兄弟遇到事情了,我能不親自來嗎?”

林部長與我兩句簡短的交流,讓那位四眼兒警官頓時變得臉色煞白,還有胖老板和黑子二人,也都呆住了!

他們眼神撲朔地望著我,誰會想到,一個不起眼兒的保安,竟然能認識公安部林副部長,而且還到了稱兄道弟的程度?

而且我發現所長站在林部長身邊,正在悄悄地給四眼兒警官遞眼色,其中的暗語,可想而知。

倒是林部長也沒有過多停留,他隻是跟我打了一個招呼,便對我說道:“行了趙兄弟,我在所長辦公室等你,一會兒見。”

說完後走出了屋子。

林部長一走,四眼兒警官馬上改變了態度,甚至開始嚴厲地斥責胖老板和黑小子的惡劣行為。胖老板二人當然也沒有反駁,剛才的神氣,一掃而光。

甚至,這幾位開始跟我拉起了關係,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我討好我,一時間好不熱鬧。

理所當然地,一場原本我被認定是過錯方的爭端,根本沒有再加討論,便被偃旗息鼓了!

荒唐不,可笑不?

我不想和他們過多的糾纏,因此懶的再深究,我徑直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四眼兒警官討好般地陪著我來到了所長辦公室門前,恭恭敬敬地一擺手,請我進去。

林部長見我過來,倒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我說道:“走,咱們車上說。”

我不明白林部長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所長帶著幾位警官恭敬地將我們送了出去,然後一齊敬禮。

臨上車的時候,林部長回頭對所長說了一句:“別緊張,我這次隻是過來接我兄弟的,不是工作的名義。”

所長奉承地陪笑,連連點頭稱是。

但是在上車的時候,林部長卻冷哼了一句:“這個所長肯定有問題!”

我明白林部長的意思,他今天低調來低調去,應該是有特殊原因的,當然,應該不單單隻是因為我。

上車後,林部長給我遞了一支煙,讓司機將車停靠在公路邊兒上,然後支開司機,讓他出車外等一會兒。

我不明白林部長的用意,不解地問道:“怎麽,林哥這是幹什麽?”

林部長似乎是醞釀了半天,才開口道:“我這次親自過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這次正好,終於有時間了!”

我笑問:“談什麽?”

林部長顯得相當神秘,左顧右盼了一下,然後湊到我耳邊,直截了當地輕聲問了一句:“趙兄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老由安排進保安公司的臥底?”

林部長這麽一句,我頓時愣住了!

我實在弄不明白,林部長怎麽會知道這些?

抑或隻是他個人的判斷和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