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孫隊長猝不及防,遭受了我這一拳後,他一個踉蹌跌到了後麵,差點兒倒地。

孫隊長愣了一下,皺眉望著我,仍然擺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他的淡定更是讓我心裏沒底兒,我朝前走了一步,繼續逼視於他,厲聲道:“孫玉敏,雖然你以前是我的隊長,但是你現在的狀態讓我瞧不起你,你的鬥誌呢,你的鬥誌哪兒去了?”

孫隊長咬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道:“行了趙龍,我技不如人,我認輸。你知道的,我是個廢人!”

這一句話讓我為之一愣,我當然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當初他被國家派遣參加世界警衛交流會的時候,搏擊專項比賽中,被美國警衛邁克擊中了**,導致孫隊長一直沒能走出這個心理陰影,尤其是現在退役了,他更是難以擺脫。這件事情他幾乎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算是少數知道的幾個人之一。此時此刻,我對他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同情,但是越是同情,越要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不能讓他躺在昨天的命運上睡大覺。因此,我強忍著對這個老恩師的同情,繼續向前走了一步,再次抓住他的衣領,痛斥道:“你認輸了是吧?你技不如人是吧?我告訴你,技不如人就要挨打!今天你要是再這樣頺廢下去,你就休想走出‘拳道廳’!我不希望自己的老領導老戰友,變成一個孬種!”

我鬆開手,怒視著孫隊長,多麽希望他被激怒,將體內的能量激發出來。哪怕他振作起來將我揙一頓,我也覺得欣慰。

但是孫隊長沒有,孫隊長拽了一下被我拎亂的衣服,竟然兀自地叼了一支煙,使勁地吸了起來。

我再向前走了一步,啪地飛出一腳,正好踢中孫隊長叼在嘴裏那剛剛點燃的香煙,香煙正中向上疾飛,飄灑出了幾絲火星。我憤憤地道:“你還好意思抽煙?”

但孫隊長仍然是自嘲地一笑,低著頭道:“你的腿法又有長進了!這麽快!”

我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孫隊長,再次攥緊了拳頭。

這時候,金鈴和吳宇森導演,還有柳怡飛都湊了上來,金鈴拉起我的胳膊,勸我道:“趙隊長你幹什麽呢,管他幹什麽!象他呀,也就濫泥扶不上牆了!”金鈴鄙視地瞟了孫隊長一眼,拎起我的手繼續道:“走吧咱們,今天,很失望。或許,是我金鈴最失望的一天!”

我知道金鈴已經明白我此舉的用意,所以她也附和著我唱起了雙簧,不由得我心裏湧出一陣感激,我提高了音量繼續與金鈴唱雙簧:“我相信他,他會振作起來的!他是我的老戰友老領導,我了解他,也相信他!”

金鈴抱緊了胳膊,冷哼道:“趙隊長,依我看啊,你這個人別的本事不大,就是吹牛皮的本事實在了不得!這之前,你把你的這個孫隊長吹的山崩地裂,我還真相信你了,但是今天一看,原來我錯了,我不應該相信你!在我看來,你比你的這個領導還要孬種!他大不了就是技不如人,但是你呢,你把這樣一個窩囊廢介紹給我們,知道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嗎?我們滿懷信心,結果卻是這樣,趙龍,從今天開始,我金鈴不會再相信你的話!再相信你的話,我金鈴簡直就是瘋子!”金鈴怒視著我,對身邊的吳宇森和柳怡飛道:“咱們走吧,一個窩囊廢,一個騙子,浪費了我們寶貴的時間!”

痛快,真夠痛快的!這是金鈴第一次如此罵我,其憤恨指數相當高,眉飛色舞,義憤填膺,恨不得將我吃掉!

就在金鈴準備帶著吳宇森導演和柳怡飛離開的時候,一直無動於衷的孫隊長突然喊了一聲:“站住!”

金鈴回過頭來,嘴角處露出微微一笑,問道:“孫隊長還有什麽事情?”

孫隊長皺眉頭望著金鈴,憤憤地道:“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要侮辱趙龍!”

金鈴悄悄地斜瞟了我一眼,然後朝前輕盈地走了一步,道:“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孫隊長厲聲道:“錯!”然後他走到我跟前,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道:“趙龍是我最器重的一個兵,在他身上,寄托了我畢生的心願!他很優秀,我技不如人跟他沒什麽關係!”

金鈴冷哼道:“怎麽跟他沒關係?你的無能,讓我看出了他的人品。我以前一直以為趙隊長人品不錯,但是現在才知道我錯了,他不誠實,也不可靠。他甚至拿你這樣的人過來欺騙我,我不能容忍他,我看錯他了!以後,我金鈴以後將會與趙龍一刀兩斷,從此沒有任何往來,因為我不喜歡不誠實的人,尤其是他現在的做法,讓我感到失望,他浪費了我們寶貴的時間,浪費了我們的信任。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金鈴說完後將目光轉向我,繼續義憤填膺地道:“趙隊長,我沒說錯吧?你讓我很失望!”

我無言以對。

孫隊長站在原地麵似平靜地呢喃了幾句,然後突然挺了挺腰杆,將拳擊手套戴好,眼神突然恢複了幾分犀利。

金鈴輕輕地一笑,道:“怎麽,生氣了?生氣管什麽用!”

孫隊長眼神瞟向金鈴的兩個保鏢,對金鈴道:“剛才隻是熱身,敢不敢讓你的警衛再跟我玩兒一次?”

一聽這話,我頓時有些激動,心想我的老隊長啊,你終於複蘇了!

金鈴倒是冷笑道:“你行嗎?”

孫隊長輕皺眉頭道:“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

金鈴點了點頭,瞧了瞧身邊的兩個保鏢,一揚頭道:“去吧,再給你們一次打人的機會!”

那兩個保鏢也許是因為剛才的輕易得勝而感到神氣十足,因此他們根本不會把孫隊長放在眼裏。他們走到牆跟前,各自又戴好了一副拳擊手套,互相對笑了幾下,然後果真抬步跨上了擂台。

金鈴目送著王力豪和趙軍上了台,輕盈地走到了我身邊,抱緊了胳膊,直盯著擂台之上。

吳宇森導演和柳怡飛也重新湊了回來,互相討論著什麽,眼睛也開始瞅向擂台。

我不由得淡淡一笑,望著台上那剛剛萌生了一些鬥誌的孫隊長,接下來的結果可想而知了。

雄獅一醒,再狡猾的獵物也再難逃脫。

王力豪和趙軍看起來有些輕敵,胡亂地擺出了格鬥姿勢,輕蔑地望著孫隊長,臉色看起來相當輕鬆。

孫隊長輕晃了一下脖子,衝二位保鏢稍微一揮手,然後輕蹬了一下兩條腿,算是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我了解孫隊長的個人習慣,他在狀態好的時候,一般都會做這些小動作,尤其是在麵臨敵手對打之前,這幾個活動動作必不可少。

眼盯著王力豪和趙軍一起吼了一聲,朝孫隊長發起了進攻。

但是事實早已注定,他們的任何進攻,將都會是徒勞的!

這二位信心十足的保鏢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臉前分別有一道腿影閃過,王力豪下巴處中了一腳,趙軍太陽穴處中了一腳!

就是這麽誇張!就是這麽霸道!孫隊長僅僅是出了兩腳,沒有做任何多餘的虛勢,也沒有做任何的躲閃,當這兩腳如閃電一般擊出來以後,王力豪和趙軍紛紛踉蹌倒地!

我掩飾住內心的喜悅,悄悄地望了一眼身邊的金鈴,她象我一樣,雖然心裏驚訝,但是麵色卻顯得有些平靜,隻是抱緊的胳膊正在微微地顫動著,似乎在醞釀著什麽,抑或是做著某種特殊的猜測。

但是吳宇森和柳怡飛,卻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吳宇森導演甚至饒有興趣地低下身子,模仿孫隊長剛才那兩腳,做了幾個還算瀟灑的動作,引得柳怡飛一陣拍好叫絕。吳宇森收勢後對柳怡飛道:“厲害!這個孫隊長還真有兩把刷子,是個人物!”

柳怡飛道:“那他剛才為什麽會挨打呢?”

吳宇森嗬嗬一笑,道:“挨打以後再打人,才覺得爽!現在電影裏不都是這麽演麽,主角先被敵人打,快要被打死的時候,突然力量大增,將敵人爆揍一頓!”

也許是孫隊長這簡捷瀟灑的兩腳勾起了吳宇森導演極大的興趣,他的手腳開始閑不住了,一會兒打兩拳,一會兒踢兩腳。看的出來,這位大名鼎鼎的香港大導演,其實是有點兒身手的!

卻說那兩個保鏢各自挨了一腳之後,倒是仍然沒有認輸,麵對自己的主人,他們不可能輕易認輸。他們站起來後,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輕敵的神色,而是被凝重之色取代。他們抖擻了一下精神,繼續抬臂擺好了姿勢,但是他們沒有馬上進攻,而是試量著輕輕挪步,眼睛直盯著對麵的勁敵,生怕孫隊長會突然向他們發起攻擊--

孫隊長拿大拇指劃拉了一下鼻子,輕笑了一下,持拳在空中晃動了兩下,兀自地向前移了一步。

兩個保鏢不約而同地後退須臾,互視了一下,然後再次主動發起了攻擊。

他們還算是比較聰明的,與其在原地等待被打,倒不如主動進攻挨打,那樣即使被打,至少還保留了一種英勇的戰鬥精神,不至於讓別人說成是懦夫。

也許是受了剛才孫隊長那快腿的襲擊,他們這次重點對孫隊長的下盤進行了嚴密防守。但是在真正的高手麵前,

他們再防守再謹慎也是徒勞的!孫隊長這次並沒有使用腿法,一個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局限在單一用拳或者用腳的,也不會局限於某種特定招式。隻見孫隊長麵對二位保鏢的攻擊,機警地向旁邊一閃身,然後抬肘迎了一下,側身對敵,緊接著是一個極有力度和速度的扒步衝拳,一個直拳擊中王力豪胸部,緊接著順勢再一個擺拳,直接砸中趙軍的肩膀,隨著兩聲哎喲聲,這二位還沒反應過來的保鏢

,再次踉蹌後退,差點兒跌倒。

王力豪和趙軍分別摸了一下自己的傷處,然後用餘光瞟了一眼正在瞟向他們的金鈴,不由得臉漲的通紅。他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他們心裏清楚,麵對如此的勁敵,他們根本近身的機會,更別說是取勝了,那簡直是癡心妄想!他們互視了一下,仍然提起了幾分英勇,咬著牙試圖再戰。

當沒有了取勝希望的時候,英勇無畏,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樣也許會雖敗猶榮!

但是這時候,金鈴卻突然朝台上的兩個保鏢說道:“行了,別自不量力了,要是被打傷了我還得送你們去醫院!”

此言一出,兩個保鏢果真收了勢,麵部有些紅潤地轉頭望著主人,一副沮喪的樣子。

孫隊長將拳擊手套摘了下來,然後走到了圍繩邊兒上,我伸出一隻手,笑盈盈地拉了他一把。

孫隊長淡淡一笑,這笑裏,似乎在表達著什麽說不出口的東西。

我對孫隊長道:“既然是頭獅子,何必扮成小綿羊!”我笑著拍了拍孫隊長的肩膀,由衷地為他高興。

隻是,我心裏在也隱隱作憂,他現在也許是暫時蘇醒了,但是誰能保證他以後會不會保持下去。否則,總不能每次等孫隊長委糜不振的時候,再找人給他使用激將法吧?

那樣隻能是一時有用,時間長了,別人誰也幫不了他。

金鈴不失時機地湊了過來,衝孫隊長輕輕地一笑,道:“孫隊長果然是名不虛傳!”

吳宇森和柳怡飛也走了進來,吳大導演仍然揮著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讚歎道:“孫隊長,看不出來啊,這麽厲害!你那拳,你那腿,都跟閃電差不多了!”

柳怡飛也饒有興趣地盯著孫隊長,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正所謂美女愛英雄,在決鬥當中體現出來的實力,永遠是讓女人最振奮最驚喜的情致。

孫隊長隻是若有所思地一笑,沒有答話。

吳宇森接著追問道:“孫隊長,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招式?怎麽那麽厲害,我都沒看清楚你是怎麽出的拳踢的腳,太快了!”

孫隊長拍著我的肩膀,道:“關於這個,趙龍在這方麵比我強多了!他才是功夫的權威。我在他麵前,簡直是-----簡直是小把戲!”

我嗬嗬笑道:“老隊長啊你就別謙虛了!你再謙虛也是我的恩師,我那點兒三腳貓,在你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孫隊長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蛋子,笑罵道:“別寒磣我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那兩把刷子我還不知道,你是世界冠軍級別的,而我,充其量隻是一個武夫!”

我沒再答辯,卻聽金鈴接著道:“孫隊長真是謙虛!看來,趙隊長之前對你的稱讚都是真的!你讓我感到了----震驚!”

孫隊長叼了一支煙,我順勢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道:“你們倆還真行,給我用激將法,讓我上當了!”

孫隊長是個聰明人,當然能看的出來,剛才我和金鈴一唱一合,但是孫隊長明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增強了鬥誌,一舉取勝。

金鈴宛爾一笑,道:“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現在興致也上來了,孫隊長不如為我們表演幾項絕技,怎麽樣?我可是聽趙隊長說過了,孫隊長手裏有很多真本事,是不是也該露一露了?”

孫隊長搪塞道:“哪裏有什麽絕技,我就不丟人了!”

金鈴道:“那如果我們把這個當作是一個考核科目呢?孫隊長,雖然你的拳腳功夫的確不錯,但是我們想更多地鑒賞一下你的本事,那樣會對你更有信心!如果真的有機會合作,我們可以考慮將你的那些絕技加到電影裏,相信也會是一個亮點。還有,在新片發布會上,我們也可以考慮把它當成是一個吸取人的噱頭。重要的噱頭。”

我也鼓勵孫隊長道:“是啊孫隊長,你就別藏著掖著藏著了,金總這麽急切,你就別再推辭了!”

吳宇森導演湊近我身邊,追問了一句:“孫隊長會什麽絕技啊?硬氣功?”

我笑道:“硬氣功算不上是什麽絕技!那在中國來說很普及!孫隊長會的這些絕技,任何一項,都可以震撼世界!”

吳宇森饒有興趣地繼續問道:“那會是什麽?”

我將目光投向孫隊長,重複地鼓勵他道:“孫隊長,你可別博了大家的興了!大家都拭目以待呢!”

從我內心深處,我是由衷地希望金鈴能對孫隊長滿意,讓他擔任影片的第一男主角。對此,我也悄悄地在心裏做出了種種分析和判斷:按照目前的情況,金鈴苦苦尋找人選,但都是一直沒有如願。孫隊長這匹黑馬的出現,的確讓金鈴眼前一亮,但是由於孫隊長的狀態欠佳,難免會讓金鈴等人的初步印象大打折扣。畢竟拍電影不僅需要過硬的身手,還需要良好的精神狀態和遊刃有餘的演技。因此綜合考慮一下,我覺得孫隊長的機率隻有百分之六十左右,接下來能不能讓金鈴下決心,就要看他後麵的表現了!

孫隊長似乎是醞釀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一句:“好吧!”

吳宇森導演帶頭鼓起掌來,柳怡飛也跟著附和,臉上綻開了一種特別真實的笑容。

金鈴更是氣宇不凡地點了點頭,悄悄地衝我追問了一句:“用不用什麽特殊的道具?我去準備。”

我笑道:“那就要看孫隊長表演什麽了!”

孫隊長再一沉思,輕輕地說了一句:“一根針,一塊玻璃!”

吳宇森、柳怡飛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麵麵相覷。而金鈴卻隻是淡淡一笑,道:“這好辦!”

然後金鈴衝身邊的保鏢之一趙軍交待了幾句後,趙軍直接走到了貴夫人俱樂部的一個女侍者麵前,不知道跟她說了一些什麽,那女侍者轉而走出了拳道廳。

幾分鍾後,侍者拿著一根針和一塊四方形的玻璃返了回來,另外一個侍者也湊了過來,靜候差遣。

我讓兩個女侍者各自抬了玻璃的一角,在擂台旁邊站定。這二位漂亮的女侍者,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我卻能看的出來,其實她們的內心還是挺緊張的。畢竟,她們不清楚對方的底細,甚至從來沒接觸過這樣驚險的‘節目’,不覺間甚至連冷汗都冒了出來。我瞧著孫隊長手持一根鋼針在五米外站好,湊近兩個女侍者身邊,衝她們安慰道:“你們不用害怕,我這位朋友是個老手了,不會有什麽危險!”兩個漂亮侍者雖然相繼點了點頭,但仍然是麵露憂慮。

幾乎是在一瞬間,整個拳道廳陷入了一種極為安靜的氛圍當中,金鈴和吳宇森導演,以及柳怡飛都揉了揉眼睛,拭目以待。大家甚至是屏住了呼吸,害怕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了這次精美的視覺盛宴。

安靜過後,注定了奇跡的發生和見證!

孫隊長輕巧地捏著鋼針,凝眉望了一眼五米外的玻璃,突然一收手腕兒,借助抖腕兒的力量,猛地一甩。

隻聽啪地一聲,鋼針脫手,隱隱約約間,一道白光刷地飛過。

眾人迅速地圍了上去,去瞧那女侍者手中的玻璃!

大家都驚呆了:在這厚約一厘米左右的玻璃上,果然被穿了一個細細的小孔!

吳宇森導演不由得讚歎了起來:“這是真的嗎?象是在看魔術!這個絕技倒是挺有意思的,我真沒看出來,這針是怎麽穿過玻璃的?”

金鈴也微微吃了一驚,拿著一隻纖纖細手摸了一下玻璃上的小孔,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讓人難以置信!針,竟然能穿過玻璃!”

那兩位女侍者也是相當吃驚,臉上盡現出一種特殊的歡笑,她們甚至失態地手挽著手,相視一笑,算是對驚險之後的慶幸。

其實更為大驚失色的,則是金鈴的那兩個保鏢,他們的嘴巴驚詫地張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金鈴讓侍者將‘道具’拿了下去,然後饒有興趣地麵向孫隊長,笑問道:“這麽高難度的事情,孫隊長是怎麽做到的?”

孫隊長隻是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我輕輕地朝前走了一步,替孫隊長解釋道:“速度,靠的是速度,還有方向的準確性!如果做到了這兩點,你也可以用針穿破玻璃!”

金鈴仍然是神態窘異,疑惑地道:“速度?方向?不明白!”金鈴自嘲地一笑,倒是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吳宇森導演撓著頭皮湊到我身邊,道:“我好像是在幾年前看過類似的表演,當時因為是在台下看,我覺得很可能是表演者動了什麽手腳,或者象演魔術一樣。但是今天親眼目睹了這個,我終於相信了,針,的確是能穿透玻璃的!”

我笑道:“不錯!從理論上來講,隻要速度能達到,別說是針穿玻璃,就是穿鋼板,穿石頭也不在話下。”

吳宇森導演繃著嘴唇若有所思地道:“也許你說的對!這讓我記起了報紙上所記錄的一些奇觀,比如說,在空中飛行的飛機,即使是撞到一隻小小的麻雀,仍然會遭受重大的傷害,甚至墜機。也應該是一樣的原理吧?”

我點頭道:“不錯!是差不多的原理!速度,最關鍵的就是速度!速度可以創造奇跡!”

這時候柳怡飛也象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兀自地插話道:“速度----我記得偉大的物理學家牛頓曾經說過,如果人的速度能達到光速,那時光就可以倒流!”

吳宇森笑道:“怡飛,你的物理學的不錯嘛!不過這句話好象不是牛頓說的吧,是----

-好像是史蒂夫霍金說的!”

金鈴實在忍不住了,衝他們道:“你們都說錯了!這句話是----是愛因斯坦說的,相對論的觀點!”

我倒是微微吃了一驚,因為金鈴的博學多識!

不過想一想倒是挺有趣,看來吳宇森導演,還有金鈴和柳怡飛,都算得上是善於思考的人,僅僅是看了這麽一個表演,就突然間誕生了這麽多想法和推測。

倒是吳宇森接著再感慨道:“跟我合作的功夫明星有很多,我還沒見過哪個明星能用針穿透玻璃的!金總,我覺得孫隊長的確是個世外高人,我們選他當一號,應該是沒有錯了!”

柳怡飛也微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但是金鈴仍然頗有疑慮地凝了一下眉頭,輕聲地說了一句:“再商量吧。希望孫隊長不會讓我們失望!”

隨後,金鈴帶著我們又下到休閑大廳,喝了杯咖啡,大約到了十二點左右,驅車趕回了伊士東酒店。

我本想讓孫隊長隨我去賓館,我給他訂個房間住下,但是孫隊長就是不肯。他說他還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情可處理,但是也不好再作勉強。我打電話問了一下由夢,好在賓館裏仍然已經沒有了空房間,由夢正愁沒地方安排孫隊長呢。不過,孫隊長倒是答應,明天還會來望京。

對此,我心裏有些沒底兒,不知道金鈴對孫隊長的印象,究竟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看來,金鈴的確是個謹慎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輕易點頭的。

當我向金鈴提出送孫隊長回家的時候,金鈴倒是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非要親自開車和我一起去送送孫隊長,我推辭不掉,隻有同意。

當然,我也有我的想法,我想趁這個機會,再進一步探探金鈴的話-----從我內心來講,我很希望能拿下這個山頭,既是幫了我的老領導,也同樣是幫了金鈴。

一個是部隊裏的老戰友老隊長,一個是社會上共同經曆無數風風雨雨的好朋友,權衡左右,我非常希望他們都能有所得,有所收獲。

金鈴駕駛著保時捷,載著我和孫隊長一起上了路。車子在相對較為緩和的路麵兒上,飛速行駛----

孫隊長住在左家莊,我們把他送回後,徑直驅車回返。

保時捷在金鈴的熟練駕駛下,很快便返回了伊士東酒店。

金鈴將車子停下,還沒等我主動開口找她談,她卻率先對我說道:“談談孫隊長的事情吧!”

我點了點頭:“在哪兒談?”

金鈴想了想,道:ktv包廂吧,那裏安靜一點兒!”

我汗顏地道:“要是跳舞我可不跳了,我怕踩你腳!”

金鈴笑道:“隨便。公事為主,私事為附。”

於是我們直接到了一個KTV包廂裏坐定,一個服務生端來了果盤,恭敬地奉上後,走了出去。

包廂裏沒有開任何音樂,也沒有留下任何服務生。金鈴斜躺在沙發上,翹起一條修長的腿,掂量著小腳說道:“趙隊長,難道你就沒什麽話想問我?”

我當然有話要跟她說,否則我也不會同意她的邀請。但是我仍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將她一軍道:“金總不是想找我談談孫隊長的事情嗎,怎麽問起我來了?”

金鈴微微地坐直了身子,望著我道:“看的出來,你這個孫隊長很情緒化,但是有一點兒,他很關心你,在乎你!”

我笑道:“戰友之間當然要互相關心,更何況,孫隊長算得上是我的恩師,他不關心我誰關心我?”

金鈴道:“從剛才我激將他的時候,我就能看的出來。你這個孫隊長情結化太嚴重了,不知道他究竟在考慮些什麽,象是有什麽思想包袱。嗬嗬,咱倆剛才唱的那一出雙簧效果不錯,證明咱們配合的很默契,要是有機會一起合作共事,肯定會天衣無縫。尤其是我開始指桑罵槐地貶低你的時候,你的這位孫隊長看起來很著急,我就知道有戲。他最後還是中了我們的激將法,把自己的潛能激發了出來!但是我現在的擔心是-----怎麽說呢,你這個孫隊長的本事自然是無可置疑,但是能不能在拍攝影片的時候也能發揮的出來,這是我最為擔心的問題。到時候,如果他精神狀態不好了,我們總不能再把你叫過去,再上演一出激將法激怒他吧?所以,我現在其實挺猶豫的,按照我的觀點,你這個孫隊長,的確距離我的預期,還有不少差距。”

金鈴所言不無道理,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叼了一支煙,道:“你的擔心也對。其實孫隊長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他剛剛進了社會,社會與部隊畢竟有著很多相斥的地方,他暫時適應不了,所以才積攢了一些不滿情緒,導致他精神狀態很難穩定下來。也就是說,他現在缺乏鬥誌,缺乏戰鬥意識。他現在很被動,也有些自卑。這是最大的難點,也是我最擔心的問題。不過,我現在已經找出有效的辦法去改變他了,我想用不了半個月,他就能恢複到以前的狀態,那時候金總如果開始進行投拍的話,孫隊長肯定沒問題了!”

金鈴微微一愣,追問道:“你想用什麽辦法去改變他?他現在病的不輕,很低迷。”

我道:“激發他的鬥誌!**他的戰鬥意識!過幾天,保安公司要舉行一次大比武,我想讓孫隊長以華泰選手的身份參加一下,讓他參加一下個人搏擊專項的比賽。我覺得那種特殊的環境之下,能讓他最快找回曾經的感覺,強化鬥誌,抖擻精神。我了解他,對於一名剛剛退役的軍人來說,就是要激發他在社會上生活的勇氣和信心,以及鬥誌!”

金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是-趙隊長,我跟你說實話,如果要我在你和孫隊長之間做一個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

我知道金鈴對孫隊長並不是特別滿意,但我還是幽了一默,一邊吐著煙圈兒一邊笑道:“但是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

金鈴苦笑道:“是啊!我扭轉不了趙隊長的意誌,也隻能是----退而求其次了!這樣說吧,我還是覺得,孫玉敏外形不錯,本領也不錯,唯一的最大缺陷就是精神狀態不佳,從氣質上略遜一籌,你是知道的,明星氣質是一種靈魂,如果我冒昧地答應了這個孫玉敏,用他擔任第一男主角,那我的風險很大,甚至連拍都拍不下去。”

我道:“孫隊長不是一般人。相信他,沒問題的。給我十天時間,我好好改變一下他,他會讓你滿意的!”

金鈴道:“但願吧。我希望十天以後,站在我麵前的那個孫隊長,能夠擁有明星一般的氣質,還有穩定的心態和情緒。否則到時候麻煩會很多,我們可沒那麽多時間等靠,我們必須要搶占先機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點頭道:“好。謝謝金總的信任,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金鈴也回之一笑,雖然臉麵兒上還仍然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和憂慮感,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她還是做出了讓步。

我很感動,至少,金鈴很給我麵子。

這一點,已經算是極為難能可貴了!

我沒有和金鈴談太多,確定了金鈴對孫隊長還有希望時,再客套了幾句話後,我便借口要走。

金鈴有些不想讓我走,非要跟我KK歌,但是被我婉拒了。我勸金鈴早點兒休息,金鈴卻突然問我明天早上晨練不晨練。

我說了一句‘看情況吧’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包廂。金鈴起身相送走出大廳的時候,我已經到了豐田車旁邊,迅速地打開車門,啟動車子,徑直趕回賓館。

這一路上,我想到了很多,很多。首先,對於孫隊長的覺醒,我的確有些欣慰,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距離成功又進了一步。我衷心地希望他能把握住這次機會,進而在社會這個大舞台上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但是我同時也想到了金鈴,確切地說,金鈴讓我很吃驚。我怎麽會想到,她竟然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尤其是在拳道廳裏,她與我唱的那一出雙簧,簡直是恰到好處,無懈可擊。她是擊中了孫隊長的要害,所以才達到了期望的效果,在這一點兒上,她比我聰明,也比我有魄力。

回到賓館,由夢還沒有休息,她正坐在電腦前一邊嚼著泡泡糖吐著泡泡,一邊敲擊著鍵盤,嗒嗒嗒的聲音,變成了一行行文字,躍然於WORD文檔之上。

見我回來,由夢停止了敲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快步迎了上來,賜給我一個深深的擁抱。

我笑道:“最近怎麽對我這麽熱情啊,每天早上起來一個擁抱,晚上回來又是一個擁抱!”

由夢振振有詞地道:“擁抱一下身體好,健健康康心不老!”

我汗顏地道:“寫小說寫的還真進步了,這詞兒一套一套的,不錯不錯!”

但是我抬頭間,突然發現房間裏有些不對勁兒,再仔細一瞅,才發現原來是房間裏少了一張床。本來是兩張,現在變成了一張床,這張床被擺在了屋子的中央位置。

而且,這一張**反而是擺了兩個枕頭,兩床被褥。

很明顯,我的枕頭和被褥,都被折合到了這一張**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不解地衝由夢問了一句:“那張床呢?”

由夢臉上一紅,隻是神秘地笑了起來。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難不成,這又是由夢在惡作劇?

不是太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