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手機一瞧,原來是在PT區守株待兔的領隊,向我匯報戰績。他們已經按照原定計劃,將正在PT區值班的城管協管一一製服,押回協管隊。

我讓他們將這些協管釋放,安排他們收拾東西滾蛋。然後開始向陳富生匯報。陳富生對我的行動表示了充分肯定,並讓我盡快抽調五十人接手協管中隊。我將事先挑選好的五十名隊員調了過來,將地下室好好打掃了一番,然後在齊夢燕的陪伴下,徑直去了城管隊。由於城管隊對此事事先便已知會,談判很順利,而且城管大隊長還同意在原來的基礎上,給我們的隊員提高30%的薪金。當即我們簽好了合同,一切按照既定步驟進行著。

次日中午吃過飯,我和齊夢燕驅車又來到了望月小區,進行了檢查,並對新任協管中隊長交待了一番。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城管協管這項工作並非易事,這甚至可以說是為城管隊擋槍子兒用的。他們工作在一線,直接參與維持城市秩序,與商販們進行交涉。按照正規規定,協管是沒有執法權利的,包括城管,也隻是監督維護的職責,卻沒有執法的權利。因此很多事情處理起來就相當棘手。那位青臉隊長在任時,因為沒有把握好限度,一味地實行暴力式執法,以至於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我讓新任協管中隊長吸取上一任協管隊長的教訓,遇事靈活處理,不至於與人民群眾激化矛盾。俗話說幹什麽都要有什麽樣的道道,通過對協管工作的了解和總結,我給新任城管隊長提出了以下幾條建議:一、在任何情況下,不能與商販店鋪發生衝突,做到忍辱負重。一般情況下,在外擺攤的水果商販等等,都屬於窮苦階層,迫於生計他們不得不利用擺攤的方式賺點兒零花錢。作為協管隊員,應該耐心向他們普法,以講道理擺事實的方式,處理此類問題。堅決杜絕私自沒收、毆打、辱罵等一係列的不文明執法現象;二、做好請示匯報,遇到棘手問題,通過正常渠道無法處理時,要及時向城管大隊進行匯報,請求編內城管隊進行處理,這樣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三、要積極與管轄區內的商鋪、商販搞好關係,這樣,在遇到棘手的問題,尤其是對付個別不配合的商販之時,能夠得到廣大商鋪商販們的一致幫助……進而建立一種和諧的管理秩序。

有了這幾個原則,我相信,在新任協管隊長的帶領下,一定能讓PT區城管形象,有個基本的轉變。

當然,PT協管中隊,也隸屬於望京大隊的編製,望京大隊,原本就有望京城管的協管中隊,之後我交待望京城管中隊的骨幹們,與PT區協管中隊的骨幹們進行了一個碰頭會,互相交流經驗,在眾多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一天以後的一個晚上,吃過晚飯,我在辦公室裏整理資料,卻突然接到了一個恐怖威脅電話。

我聽的出來,電話那頭,正是那個被我們趕出望月小區的青臉兒隊長!青臉兒隊長在電話裏惡狠狠地道:趙龍,你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麽完了?你砸了兄弟們的飯碗,四五十號兄弟現在喝西北風。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麽會知道你的名字是吧?告訴你,我在北京也是有一定勢力的!想打聽個人是很輕鬆的。這幾天你小子給我注意著點兒,說不定你開車的時候,或者出去散步的時候,會被車撞死,會被亂刀砍死!

我不以為然地道:這隻是給你一次教訓。你打著城管的旗號,為非作歹,欺壓百姓。我隻是為民除害。希望你們以後能改邪歸正,這是我最大的希望。

青臉兒隊長罵道:別他媽說風涼話!改你媽逼邪!歸你媽逼正!一句話,兄弟們的飯碗被你砸了,兄弟們也絕不會讓你高枕無憂。小心著點兒,走著瞧。

我道:你他媽的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我已經對你很手下留情了,早知如此,宰了你個狗日的。

青臉兒隊長道:話已經給你撂下了,咱走著瞧!

說罷,那邊便兀自地掛斷了電話。我叼上一支煙,思慮片刻,果斷地給PT區協管中隊打去了電話,告誡中隊長提高警惕,晚上多派兩個人加自衛崗,防止青臉兒隊長過去搗亂滋事,甚至是偷襲。

這件事我也沒太放在心上,此後兩天,我一直在考慮著去日本參加特訓之事。齊夢燕好像還不知道此事,我也沒急著告訴她。

也許是因為即將奔赴日本,我將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工作當中。我對望京大隊,對大隊的兩千多名隊員,已經有了深

厚的感情。還有望京這片熱土,它複活了我太多的夢想和希望。這裏有我的朋友,我的戰友,還有我不斷滋生的夢,甚至還有幾個算不上是紅顏知己的異性知己。雖然這次離開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是心裏仍然有種離別的感傷,格外清晰。我分別找幾個大隊骨幹和中隊骨幹談了話,給予了他們一些中肯的建議,並加大自己對各項工作的投入時間,無論是組織訓練,還是政治學習,我都會親臨。這天晚上,十點左右,我叫上了齊夢燕,準備一起去各個項目上轉轉,深入基層,了解情況,查找隱患。

車子駛出大隊部,先是去了伊士東酒店。這裏的情況一切安好,伊士東保安班長不斷地往返在各個崗位之間,寂靜的夜色中,他們堅守崗位,沒有一人懈怠。

我很滿意,隨即載著齊夢燕趕往下一個項目---三清閣洗浴中心。

在車上,齊夢燕叼著棒棒糖,饒有興趣地道:“你可是很久沒有晚上查崗了,還記得在這兒發生的事情嗎?”

我笑問:“什麽事情?”

齊夢燕道:“我們,還有金鈴,一起教訓那個高麗棒子的事情!”

我道:“當然記得。高麗棒子跑到中國撒野,還不夠格。他們可不如日本人聰明,日本人在六十多年前發動了侵華戰爭,但是現在,照樣有很多中國女人喜歡嫁給日本人,很多中國人就是喜歡買日本人的商品。這是為什麽?以前我很恨日本人,恨日本人的程度遠遠高於高麗棒子,但是後來,我理智地一想,其實日本身上,有一種很高貴的精神。正是這種精神,使得日本這個二戰的戰敗國家,迅速地發展成為世界第二經濟強國。日本的崛起,是一個奇跡。”我不失時機地在齊夢燕麵前闡述起了自己的‘親日’思想。

齊夢燕驚愕地望著我:“怎麽又扯到日本頭上了?”

我騰出一隻手捏了捏鼻子,道:“有一件事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齊夢燕追問:“什麽事?”將棒棒糖抽出,疑惑地望著我。

我笑道:“過幾天,我就要去日本了!”

齊夢燕一驚,手中的棒棒糖,竟然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了地上:“去日本,去日本幹什麽?”

我道:“學習。陳先生安排我去日本學習。”

齊夢燕怔了怔:“真的假的?去多久?你和誰去?”

我賣關子道:“去半個月左右。兩個人去,我和另外一個神秘女士!”

齊夢燕俏眉輕皺地道:“神秘女士?會是誰?喬靈嗎?”

我道:“天機不可泄露!這件事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在我去日本之前,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否則陳先生非罵我不可。”

齊夢燕威脅我道:“除非你告訴我那個神秘女士是誰,否則我就給你到處宣揚!”

我趁機輕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胳膊:“夢燕兒,我向你保證,一周之內你肯定會知道是誰。但是現在,我真的不能說。我之所以告訴你我要去日本學習的消息,就是--就是覺得對你很留戀,很留戀你和大隊部的兄弟們,所以才忍不住告訴了你!”

齊夢燕噘著嘴巴道:“為什麽不讓本政委去呀?哼,不公平,不公平!”

我道:“適當的時機,也許會輪上你。再說了,依你現在的身手,還用去日本學習?”

齊夢燕衝我扮了鬼臉:“瞎說!身手再好,也不如你好。為什麽讓你去?”

我無言以對。看齊夢燕的言行舉止,我斷定,陳富生並沒有提前將她要一起去日本學習的消息,告訴她。

齊夢燕接著道:“又是一次生死離別,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本政委身邊的時候,本政委總是覺得失魂落魄的,集中不起精神來。而且,你這次又要和一個女的一起去,我心裏很不平衡!本政委很吃醋哩!”

我逗她道:“吃醋也不錯啊,我推薦一個牌子給你,就是那鄧婕作廣告的那種醋,叫什麽來著?玉兔是吧?哈哈---”

齊夢燕張牙舞爪地在我身上一陣抓撓,然後倒也靜了下來,重新叼了一根棒棒糖,道:“你就要走了,這幾天,你得答應多陪陪我!我是政委,工作當中,你盡量和我一起工作;工作之外,生活方麵,你更歸我管,更得牢牢地跟在我身邊。”

我苦笑道:“那我不成了你的跟屁蟲了嗎?”

齊夢燕道:“很多人想跟,都

沒機會哩。要不,換個方式,我當你的跟屁蟲也行!”

我笑道:“那你就不怕我一個屁,把你這條蟲吹跑?”

齊夢燕噘著嘴巴,又是在我身上一陣抓撓:“壞死了,你真!壞蛋!這麽難聽的話你也說的出來!不文明,一點兒也不文明!”

歡笑聲頓時溢滿了整個車子,望著齊夢燕如此可愛的樣子,我的心裏忍不住思慮萬千。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真的不希望,她會有一個悲慘的結局。但實際上,作為TL組織的重量人物,她幾乎是逃不過這個結果的!我的心裏誕生出一處強烈的悲哀感,如此美麗活潑的女孩子,為什麽偏偏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她本有著花一樣的芬芳,萬千人愛慕,傾國傾城。但她卻沉迷在TL組織的搖籃裏,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等待她的命運,將會如何?

見我沉默,齊夢燕又嘻嘻地笑道:“想什麽呢又,開車這麽慢。”

我稍踩了一下油門兒:“不逗了,我要專心開車!否則望京這麽多項目,等轉完以後,得到明天早上了!”

車子駛上了一個小橋,黑洞洞的橋洞子裏,隻能看到車燈發射的前方。我突然發現橋洞內有兩個黑影忽閃而過,緊接著,隻覺得車身猛地一下沉--

我懷疑是車子軋到了什麽東西上,輪胎紮破了。而且,很可能是剛才那兩人在路上動了手腳!現在這年頭,很多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別人的利益。莫非是前麵有個修車行,因為生意冷清,故意在晚上往公路上放排釘,讓經過的車輛紮胎,迫不得已過去修車?實際上,像這種脫了褲子放屁的勾當,在當今社會上並不少見。即使是官場上也是如此,很多官員為了實現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就比如,剛剛修建了一年多嶄新的路,為什麽要砸了重修;剛剛植好的草坪,為什麽要換了重種?這當中,都蘊含著諸多的利益關係,浪費國家和人民的錢,來謀利自己的利益,這正是很多奸官奸商的不恥勾當。因此,車胎無故爆掉這種事,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有的時候卻也牽扯到很多利益關係。

車胎在片刻工夫便沒了氣,如果是被一般的釘子和尖銳物品紮了,根本不可能癟的這麽快。我和齊夢燕相繼下車觀察,這才發現,原來紮中車胎的,並不是一般的尖銳物,而是一排板釘,釘子是那種魚鉤式的倒稍釘,隻要紮中輪胎,便會迅速跑氣兒。毫無疑問,我們的車子,是遭遇了算計。這正印證了我剛才的判斷。

齊夢燕當然也能猜測出幾分,忍不住罵了起來:“真夠缺德的,是誰往這橋洞子底下扔的釘子啊!缺德缺的祖墳上冒煙兒了!”

車子堵在橋洞裏麵,格外不方便。因為這橋洞子相當狹窄,剛夠兩輛車勻行。但是這樣一來,無論是後麵的車,還是前麵駛來的車,都會被堵住,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抓緊時間換胎走人。

我在部隊的時候學過換胎,這難不倒我。後備箱裏有備胎和工具,我拿了出來,將紮在車胎上的排釘拽了下來。

真他媽的夠狠!我在心裏暗罵了起來。齊夢燕不失時機地進車裏打開了四閃,蹲在我身邊靜觀我換胎。

齊夢燕嘖嘖地埋怨:“一會兒修好車,看看前麵究竟有沒有修車鋪,有的話,先修理他們一頓!肯定是他們幹的,為了招攬生意,出此下策!”

我沒理會她,隻是自顧自地支起千斤頂,鬆開螺絲,卸下了爆胎……

這時候我們的汽車前後,都相繼堵了好幾輛車,橋洞子兩側,很多司機湊過來怨聲載道,不過也有的司機很仗義,蹲下來觀瞧著修車進度。

有幾個沒素質的司機一邊抽煙一邊罵了起來:“媽的,誰的破車擋在那裏?”“擋的真他媽的不是地方,擋橋下麵,別的車怎麽過?”“司機肯定是個二把刀,全是公路還能壞車,真夠……”

一時間,十來人圍觀在我和齊夢燕的身邊,有的人幫忙搭把手,有的人則牢騷滿腹。

我暫時不予理會,隻顧專心地換胎,緊螺絲。

然而,我過於專注,根本不會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隱藏著致命的危機。

當我用眼睛的餘光發現身側幾個不和諧的影子一晃而過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見在刹那之間,一個身子徑直撲在了我的身上,大喊道:“趙龍小心!”

“啊————”

緊接著,是一陣呻吟的女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