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齊夢燕楚楚可憐委屈至極的樣子,我越發自責。盡管,這一切有悖常理,卻仍然敲打著我悔恨的心。

但是試想,倘若我沒有背棄我們的約定,那結局會是如何?結局也許會更加殘酷-----一朵鮮豔的花朵,又要遭受到我的摧殘!盡管,齊夢燕有著特殊的身份,但我仍然不想讓她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我輕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肩膀,從茶幾上抽出一張抽紙來,給她擦拭了一下眼角處的濕潤,安慰道:“夢燕你想什麽呢!我沒別的意思,是我錯了,我誤會了你!這樣,你打我罵我都行!”我拿著她的手往我身上抽打,但齊夢燕隻是僵硬地苦笑著。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我覺得,一切都是蒼白的,無力的。確切地說,我從來沒見到過如此神傷的齊夢燕,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心裏一陣酸楚。

之後我們沉默了一陣子,齊夢燕像是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一樣,目光呆滯,神情木訥。我嚐試用各種方式勸她都無濟於事。

最後,我隻能告辭。我對齊夢燕道:“早點睡吧!明天我再過來找你!”

齊夢燕沒搭話,任由我離開。我叼著煙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然而我豈能睡得著,一夜的蒼涼夢境,我昏昏沉沉地熬到了次日淩晨。

昨晚之事,恍然如夢。本想找齊夢燕緩解一下關係,卻不想這丫頭跟我打起了冷戰,愣是不搭理我了。無奈之下,我隻能兀自地唱起了那首《月亮惹的禍》: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刹那之間隻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一個對我動了情的女孩,而且還是我的敵人,我該如何麵對?

卻說時間在我與齊夢燕的冷戰中一日一日過去,三天後,李群濤又組織了一場‘護金隊’的大型演練。

演練相當成功!而且這次演習的成功,意味著金鈴即將踏上歸途。碩大的院子裏,李群濤帶領著十朵金花,開始進行匯報表演。

出席觀看的,是大隊部的幾個骨幹。我,齊夢燕,金彪。當然,作為她們的警衛目標金鈴,也自然唱了主角。這場匯報表演,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是按照相同規定,演示給即將接收特保隊員們的警衛目標看的!

演練的過程中,十朵金花英姿颯爽,氣勢非凡。她們先後表演了格鬥擒拿、防暴演練、警衛隊形、隨機處突等多個項目。金鈴在她們表演的過程中,掌聲不斷,連連點頭。

我趁機衝金鈴問道:“怎麽樣啊,這些女特保?金總可滿意?”

金鈴笑道:“滿意滿意!趙大隊長帶出來的兵,就是不一樣!”

我道:“等表演完了,你選上幾個最稱心的。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你就可以解放了!”

金鈴的表情一下子僵了下來,神色略顯憂慮。也許,她是不舍得離開大隊部,呆了這麽長時間,畢竟是有感情了!

匯報表演完畢,李群濤極其正規地整隊,向我跑步匯報:“大隊長同誌,金董事長,護金隊表演完畢,請指示!”

我回禮指示道:“稍息!”

李群濤響亮答道:“是!”然後跑步回位,向隊伍下達‘稍息’的口令。

一係列的標準軍事化動作,我不由得衝李群濤讚許地一笑。這家夥,原本也是個自恃清高的狂人,而現在,卻在我的**之下,擔起了大梁,擔起了重任。

我走到了十朵金花隊伍中央,環視了一下每位巾幗女將,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大家稍息聽著,剛才你們的表演,很精彩。我和金總,都很滿意!這一切成果,離不開你們的汗水與拚搏,也離不開李副大隊長的付出。我代表望京大隊全體骨幹,向你們這種巾幗不讓須眉的精神,表示感謝,表示敬意!”

熱烈的掌聲響起,十位金花滿懷憧憬地望著我,麵露渴望。

但我馬上話鋒一轉:“其實依我的想法,你們十個人,都達到了作為一名特保人員的標準!但是凡事總有退有進,金總呢,隻需要四到六名特保隊員。也就是說,我們當中,將會有一半人暫時分配不了工作。但是我相信你們能正確對待,機會還有,你們已經鍛造出了鐵的性格,和過硬的本領。無論在哪個崗位上,都能書寫壯麗的篇章。工作崗位,會很多。我可以為你們推薦。接下來,有請金氏集團董事長,金鈴金總講話!”我扭頭瞧了一眼金鈴,金鈴站起來揮了揮手,笑的很燦爛。

金鈴輕盈地走近,站在我身邊,她畢竟是金氏集團的掌舵人,講起話來底氣十足,氣沉丹田:“剛才趙大隊長講的,我很認可。正如他所說,在咱們當中選幾個人,挺難。因為你們都

很優秀!這樣吧,我回去再跟趙大隊長他們商量商量,你們休息一下,聽結果吧!”

李群濤解散了十朵金花,然後和我一起,陪金鈴商討此事。

李群濤負責推薦,他對十位特保女隊員最熟悉,於是他給金鈴推薦了幾個重點人選。金鈴凝重地了思量著,似是難以下決定。

我叼了一支煙,沒多插言。二十分鍾之後,金鈴站了起來,衝我說道:“這十個人,我全要了!”

我和李群濤一驚,我提出置疑:“用不了這麽多人吧?”

金鈴笑道:“我是用不了這麽多人!但是金氏卻能用得了!選五六個留在我身邊,另外幾個,可以幫我訓練保衛人員!”

我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李群濤也顯得有些驚喜:“這樣的話,更好一些。否則這些女孩兒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金鈴笑道:“那就這麽定了!麻煩兩位把她們的詳細資料準備一下,我先去找她們談談!”

李群濤自告奮勇:“我馬上去準備!”

了卻了一件心事,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中午,我們準備為金鈴餞行。我召集了幾個骨幹,在附近的一個酒店訂好飯菜。

金鈴的屋子裏,當我告訴她為她餞行的時候,她一臉神傷,隨即衝我興師問罪:“怎麽,這麽急著下逐客令呀!”

我笑道:“你在大隊部呆了這麽久,金氏的管理懈怠了很多。我可不想成為金氏的罪人。給你選配了這些特保,我就放心多了!但是我送給你的那個微型報警器你也要隨身帶著,有事隨時報警,我能隨時接到信號!”

金鈴道:“那如果是我想你的時候,是不是也可以報警招你過去?”

我道:“當然不能!那樣,我會很擔心的!”

聊了幾句後,金鈴坐上了我的車,趕往酒店。

當然,這次餞行小宴會,少不了十朵金花的參與。人員到齊,但唯獨不見齊夢燕的影兒,看來,這丫頭還在生我的氣。

沒辦法,我隻能重新返回,請齊夢燕出山。齊夢燕正別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進來,也不搭話。我湊過去,強擠出笑來:“親愛的齊政委,走吧,去酒店!”

齊夢燕目不斜視:“本小姐沒工夫!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明白,哪有心情去管別人!”

我輕拍了一下齊夢燕的肩膀,正要勸她,她卻虛張聲勢地伸出一隻手在肩膀上拍打了一下:“別動我!本小姐神聖不可侵犯!”

我苦笑道:“千錯萬錯都是我趙龍的錯!夢燕兒,給個麵子,私下裏怎麽都行,但是大麵兒上的事兒,你總得做吧?走,大家都等著你呢!”

齊夢燕冷哼道:“大麵兒上的事兒?哼,你給你的小情人送行,非要拉我過去幹什麽?”

我道:“金鈴也算是我們大隊的客戶!我們為她培養了一個特保隊,即將正式就職。你作為望京大隊的政委,總該去發表幾句講話吧?”

齊夢燕道:“客戶?她是你的客戶,不是我齊夢燕的客戶!是你自作主張給金鈴培養保鏢,談不上公事!”

我苦笑央求:“去吧夢燕,沒有你的酒會,是不成功的酒會!”

齊夢燕道:“少來!本政委不稀罕!”

我急切地道:“望京大隊的骨幹都去了!就差你了!”

齊夢燕道:“不去!去了沒好!你是不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啊?你覺得我為你吃的醋還少嗎?”

這句直接的話,倒是把我問住了!我沒有再勉強她,而是尷尬地一笑,轉身離開。齊夢燕不忘囑咐一句:“記得關好門!”

空車回到酒店,眾位骨幹都很詫異齊夢燕未到。他們並不知道前幾天發生的那些事,我隻能推說齊夢燕身體欠佳,不能過來參加為金鈴餞行。

一係列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一定程度上來講,為金鈴送行也無非是個形式,雖然其中也摻雜了私人感情的成分,但是卻少不了客套和禮節的因素。而這次簡單的送行酒會,金鈴自然是主角。她接受著望京大隊骨幹,以及十朵金花的輪番敬酒。而金鈴卻幾乎是來者不拒,不一會兒工夫便小臉兒緋紅,不勝酒力了!

見此情景,我過去勸了勸,但金鈴卻擺出一副巾幗猛將的姿態,不加控製地放縱自己的酒量,對此,我實在是無可奈何。

最後金鈴喝的站都站不穩了,我見情況不妙,趕快舉杯跟眾人同飲,並告誡大家不要再敬金鈴酒了!

結束了酒會,金鈴被十朵金花簇擁著,攙扶著,上了車。

汽車的排氣管兒,排出了一路的酒氣,整條街醉了,

整個望京醉了!

回到大隊部,我本想讓金鈴醒醒酒,誰想她直接讓十朵金花收拾好了東西,親自指揮裝進了後備箱。搖搖晃晃間,她提出打道回府!

我屢勸不下,隻能囑咐十朵金花好好照料,路上注意安全。幾位骨幹自發出來相送,金鈴借著酒勁兒發表了一些感激性的話語,然後走到了我的跟前。但由於她喝酒太多,差點兒沒站穩栽倒。

見她如此,我是既擔心又覺得有些留戀。此時的她,身穿一套白色女裝,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紙醉金迷的氣息。猶如貴妃醉酒,又有霸王別姬般的感傷。

我勸金鈴上車,金鈴卻搖了搖頭,在我麵前停下。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金鈴說了句‘舍不得’後,竟然上前一下子撲在我的懷裏,臉頰貼在了我的臉上。

我臉上騰地一紅,不知如何麵對此情此景。我隻能輕拍著金鈴的後背:“你喝多了金鈴!”然後給十朵金花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強行將金鈴拉開。

而這時候,我發現,金鈴的臉上,竟然已經掛滿了濕潤。好個多愁善感的女子,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上來幾個姑娘扶住金鈴,但金鈴貼近我的身體很緊,她們又不敢過於用力。一時間,我被金鈴尷尬地抱在原地,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脫身。但實際上,我能感覺到金鈴對我那至深的留戀。

而金鈴的失態,終於讓一直在樓門口內側觀瞧動靜的齊夢燕繃不住了,她小跑著迎了出來,徑直站到了金鈴與我的麵前。

我推了推金鈴,金鈴醉熏熏地呢喃了一句,仍然不鬆手。

齊夢燕原地佇立了片刻,眉頭一皺,上前扯住金鈴的衣服,往後使勁兒一拉,將她拉開。

我一怔,衝齊夢燕喊道:“你幹什麽,她喝多了,今天!”

齊夢燕掐著小蠻腰,麵向zuo傾右晃的金鈴,皺眉罵道:“金鈴,你今天像個biao子你知道嗎?就是KTV的小姐也沒你這麽下賤!大庭廣眾之下對男人投懷送抱,哼,你要不要臉?”

見齊夢燕如此凶悍,我趕緊湊過去勸她。但是齊夢燕根本不予理會,而是繼續以惡語毒言謾罵起了醉酒的金鈴。一時間,場麵有點兒失控。而醉酒的金鈴卻似缺少了對齊夢燕語言攻擊的反擊能力,她隻是淡然一笑,支支吾吾地追問:“你,你說,你說什麽?KTV小姐,哪兒有KTV小姐?你是說我的酒店裏?”

看來,金鈴的確是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我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麽要放縱自己喝這麽多,難受不難受?

齊夢燕冷哼道:“你剛才的樣子監控器都給你錄下來了,改天我一定截出來讓你看看!如果你不嫌丟人,我還可以送給報社好好地給你爆一下料!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金氏集團的操盤手-”

眼見著齊夢燕如此強硬地抨擊金鈴的‘罪狀’,我怎能再袖手旁觀。我湊到齊夢燕身邊,繼續勸道:“齊政委,金總她喝多了!有什麽不滿的話,還是等她清醒以後再說!”

齊夢燕冷笑道:“清醒以後?憑什麽?清醒以後誰還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我發現齊夢燕的眼神當中,折射出一種楚楚的神韻,這種神韻,或憂傷,或怨憤。我一揚頭,衝十朵金花大聲命令道:“快,帶金總上車!先把她送到伊士東酒店,等她清醒了再送她回家!”

金鈴的胳膊馬上被姑娘們攥住,她被動地扭晃著身子,眼睛撲朔地瞧著齊夢燕。我不知道,在她沉醉的心裏,此刻卻在想什麽?

但齊夢燕卻突然喊了一句:“站住!不能讓她走!”

幾位姑娘頓時止住,金鈴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軟如棉絮。

我衝齊夢燕質問:“齊政委,你想幹什麽?”

齊夢燕堅定地道:“不用你管!”

我怒道:“你給我矜持點兒!我告訴你齊夢燕,今天你如果給我搗亂,我有你好看!”

齊夢燕用一副特殊的神情凝視於我:“本政委等著,看你怎麽讓我好看!”

我的腦袋都快炸了!我萬萬沒想到,齊夢燕會在這時候,上演了這麽一出。金鈴仍然醉的不成樣子,幾個姑娘挽著她的胳膊,被齊夢燕的氣勢挽留,不敢繼續走。

或許是在一種衝動的作祟之下,我走到了金鈴跟前,一擺手示意姑娘們鬆手,然後我攔腰將金鈴抱起,疾步朝車子走去。

眾人都驚住了!尤其是齊夢燕,她望著我們的背影,眼睛睜的大大的,似是被震撼。

就這樣,我成功地將金鈴送上了車!

而這不並意味著,戲劇的結束。一切,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