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裏,我和李正坐在床頭一邊吸煙一邊聊天。

由夢掐著腰將我們嘴裏的香煙一一搶了過去,摁滅,興師問罪道:“你們倆這是要幹什麽,大戰在即,你們還有心思吸煙?”

我禁不住有些生氣:“抽支煙怎麽了?”

由夢道:“告訴你們,這個時候抽煙,能夠大幅度降低人的肺活量,更容易使人在劇烈運動中產生疲憊感。就今天一天了,你們忍一忍,給肺一個呼吸新鮮空氣的空間。你們要是覺得沒事兒,可以出去散散步,或者幹脆睡一覺都行。”

我笑道:“沒那麽嚴重吧。但是怎麽睡得著啊。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

李正插話道:“不行。你們出去一走,我成孤單的小鳥了。我得讓趙龍陪我。”

由夢道:“齊處長他們都在,你孤單什麽?”

我也附和道:“那不,還有兩位美女供你選擇,你可以找她們陪你出去散散心。”

李正苦笑道:“那她們不成了慰安婦了嗎,沒女人陪就不能活啊?”

話畢之後李正才覺得自己此言不妥,比喻失當。趕快伸手捂了捂嘴巴,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說禿魯嘴了。我的意思是說,即使在沒有美女陪伴的情況下,我們應該照樣能調整心態,正確對待。不一定非得像某些人,散個步還得讓美女陪著。”

我知道李正是在吃醋,因此對他的指桑罵槐並不生氣。我笑道:“那你自己在這兒調整心態吧,我出去散散心,先。”

攬過由夢的肩膀,趾高氣昂地往外走。

李正突然又說了一句:“領導交待過,大賽之前,不允許到處走動。”

剛剛脫下外套準備去洗把臉的齊處長直起身來,笑道:“別走遠就行。最好是不要出公寓大門。”

李正衝齊處長興師問罪:“領導,你今天怎麽給他們開綠燈了?不公平。”

齊處長道:“不公平的事兒多了。嫉妒了是吧,行,一會兒讓喬靈和齊夢燕兩個人陪你出去散步,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李正得意地道:“那敢情好。還請齊處長給二位美女下個命令。”

齊處長笑罵道:“你個色鬼!”

我和由夢笑著走出了房間,手拉手到了院子裏。

我本想出院子走走,由夢卻止住,說是服從領導安排,不能走遠。

無奈之下,我們隻能在院子裏閑逛。

沒想到,逛到了公寓一個健身場所的門口,與Y國女侍衛瑪瑞詩亞不期而遇。

由夢輕咳了一聲,掙脫我的手,卻迅速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像是故意要在瑪瑞詩亞麵前,秀恩愛。

我禁不住一笑,有一首即興改編的歌曲,在心裏兀自地吟唱了起來:顫抖的唇,等不到你的吻,一個容易吃醋的女人……

瑪瑞詩亞當然也看出了由夢的心思,卻還是徑直走了過來,率先開口道:“兩位這是要到哪裏去?”

由夢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

“走走轉轉。瑪瑞詩亞,凱瑟夫沒有陪你出來?”

瑪瑞詩亞一驚:“為什麽,為什麽要他陪我?”

由夢斜瞧了我一眼:“就像趙龍喜歡陪我一樣。”

我心想這由夢指桑罵槐的本事是越來越了得了,亂點什麽鴛鴦譜啊?

瑪瑞詩亞輕聳了一下纖美的肩膀:“哦,不不不。不一樣。你和趙龍是情侶關係,但我和凱瑟夫,隻能是-隻能是朋友,同事。”

由夢追問:“但是你就想這樣一直單身下去?”

瑪瑞詩亞反問:“單身有什麽不好,單身不是更自由一些嗎?”

由夢臉色微微一變,瑪瑞詩亞以為由夢誤會自己在含沙射影地諷刺她,趕快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我比較喜歡單身生活。像你這樣,有趙龍的陪伴,當然要比單身更好。隻可惜我到現在還沒找到適合我的那位。”

由夢笑了笑:“不是找不到,是你一直念念不忘,曾經的那個他吧?”

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心想這由夢怎麽咬定青山不放鬆,老是舊事重提。

瑪瑞詩亞雖然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由夢的情敵,但是那已經成為過去了,由夢這醋吃的,也太離譜了吧?

瑪瑞詩亞卻不生氣,自嘲地道:“那個他?根本就沒有哪個他。我想我應該祝福一下趙龍,他的表現一直不錯,每一場比賽,都很堅強勇敢。尤其是今天,他打敗了帕布羅克。向你表示祝賀!”瑪瑞詩亞巧妙地轉移開了話題,並伸出一隻手,亮在我的麵前。

我正要接受瑪瑞詩亞的祝福,由夢卻不失時機地搶先一步握住了瑪瑞詩亞的手,笑道:“謝謝你的祝福。”

瑪瑞詩亞略顯尷尬地一笑。

客套幾句後,瑪瑞詩亞轉身回了公寓。

由夢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一字一句憤憤地道出四個字:餘-----情-----未-----了。

我禁不住苦笑道:“未了?都了了多少年了。老婆不是我說你,剛才你表現的一點兒都不大度,你老是將她的軍幹什麽?”

由夢振振有詞地道:“對待敵人,要像寒風一樣不留情麵,不給她死灰複燃的機會!有些事你能忘,但本姑娘忘不了。”

我道:“小氣!”

由夢道:“就這麽小氣!你還好意思說我小氣,當初齊處長和張登強--”

我趕快打斷她的話:“行了行了,我早忘了都。自從齊處長和張登強不再纏著你,我好像沒再找過他們的麻煩吧?”

由夢興師問罪:“但是誰能保證,瑪瑞詩亞以後不再糾纏你了?”

我皺眉道:“至少她現在沒有!”

由夢爭辯道:“現在,不等於將來!死灰複燃的可能性,非常大!外國的女人都比較開放,也比較容易俘獲中國男人的心。哼!”

我徹底無語了!

很多時候,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對待感情。

我也沒

再跟由夢辯論什麽。

由夢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胳膊上加了力度,挽我更緊。

由夢嘻嘻地笑道:“本姑娘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在我的手裏把你搶走!她瑪瑞詩亞更不行!她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苦笑道:“放心吧,沒人搶的走。再說了,即使搶,我也不走啊。我會始終陪在你身邊。這輩子啊纏定你了,想擺脫都不行。”

由夢道:“那不行。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那張臭嘴。男人說話最不靠譜了,一見到漂亮女人就起歪心搞外遇,哼,最討厭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我趕快道:“打住打住。咱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

由夢嘻嘻地道:“不討論就不討論。”

正說話間,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扭頭看去,竟然是山本信隆帶著兩個日本代表,正跟在我們身後三四十米處。

我攬著由夢的肩膀,加快了腳步,準備擺脫山本信隆這個掃把星。但由夢卻拉拽著我的胳膊放慢腳步:“幹什麽呀趙龍,日本人有這麽可怕嗎?走這麽快幹什麽?”

我道:“齊處長有交待,擂台之外,不要跟日本人照麵兒,以免引起衝突。”

由夢道:“現在你和李正都進了四強,日本才進一個。應該趾高氣昂的是咱們,他們日本人,見了咱們應該繞道走才對!”

我道:“你把日本人想的太高尚了!”

由夢強拉我止住腳步:“就站這兒等著,看看他們還敢不敢挑釁!”

一會兒工夫,山本信隆等人果真趕了上來。

我皺緊了眉頭,拳頭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攥起。由夢也攥了一下細嫩的小拳頭,凝眉冷視。

山本信隆伸手止住另外兩個日本人的腳步,率先走到了我和由夢跟前,說道:“幸會幸會。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們。”

他說的是中文。

我冷笑道:“不幸,真是不幸。一出門就踩到了狗屎!”

或許是山本信隆對中國語言的了解還不是太深入,他並沒有察覺出我的諷刺,反而是疑惑地望著我,追問道:“那你真的很不幸。不過,這裏好像沒有狗吧?”他左右張望了幾下,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抑或是大智若愚。

我擁著由夢準備開路,山本信隆卻說了句:“等等!”

我盯著山本信隆,追問:“有事?”

山本信隆僵硬的表情,猛地舒展了一下:“明天,明天你我,見分笑(曉)。”

我笑道:“明天你不會笑,我會讓你哭!”

由夢撲哧笑了。

而山本信隆卻是一頭霧水地愣了一下,隨即皺緊眉頭:“中國小子!你不應該蔑視我的友好。”

我冷哼道:“是嗎?我沒看出來。”

話音剛落,便見不遠處,又出現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一出場,我和由夢都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