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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火速的先到達曉淩媽媽的墳前,等著曉淩的到來。

正如我算計,在固定的時間內,曉淩出現了。我先是有點不信,才十分鍾時間,曉淩卻如個出水芙蓉,這麽短的時間她居然還畫了眉,上了粉,抹了淡淡的口紅,還穿這一身緊身的黑衣服,像個黑寡婦般,如此迷人,這也太快了吧?我太小看曉淩了。

“曉淩。”我居高臨下的問道。

“誒,喃生,好準時呀你。”曉淩說。

“嗬嗬,曉淩,這個送給你。”我從身後拿出那束花。

“呀,哈哈,來拜祭我媽,你連花都帶上了啊?想得真周到。”曉淩說。

“……”我無語,是啊,想得不周,這可怎麽好?明明是送給你的啊,難道要我借花獻佛?哎,又失策!

“喃生,你真有心啊。”曉淩接過花。

“恩恩,應該的,應該的。”我說。不行,得盡快的離開這裏,在她那死去的媽跟前我不好求愛啊!要麽就是潑出去了,不用管我自製的那三天原則,要麽就是換地方,如何是好?

“媽,我和喃生來看你了,他是我朋友。今天是兒童節,我這麽大都沒有過過,這次,是喃生給我過……”曉淩把我當朋友般透明,和她媽說悄悄話了。

我真沒想到,如果我是從事著正常職業,那不就好了?在這個死火葬場上班,泡個妞連找個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曉淩,別傷心。”我說。

“傷心?哈哈,沒有,我每次來我媽麵前我都會開心的。”曉淩說。

“哦。”我又說錯了。

“囈,這花裏怎麽有個卡片?”曉淩說。

“什麽?”我問道。糟糕!別人的卡片,我忘記了!

曉淩邊拿出卡片邊說:“喃生,真是太有我媽心了,你連這個都想到了。”

我快要暈了,怎辦是好?天啊!大意失荊州呀!

曉淩打開卡片,我又不能去搶。

曉淩念道:“媽,您在下麵挺好嗎?您走了這幾年,我們一切都好,您在下麵沒錢花了就托個夢給我。”

我聽著,菩薩保佑啊!快點完啊。

曉淩看看我說:“喃生,我媽走了幾十年了,不是幾年,你落了個字,還有,你怎麽叫媽呢?哦,對,是送給我念給我媽聽的。”曉淩繼續念道,“最近我喜事多多,都是您的保佑。我們緬懷您,我們愛您。您的兒子,阿生。”

“阿生?”我一聽,那個主的兒子也叫阿生?這不就是天無絕人之路嗎?這不就是柳暗花明嗎?我一下由死變活,就說嘛,有緣的人,扯都扯不斷。

“我說,喃生,你寫的,落款是你,你卻叫媽。咋寫得好陌生呢?”曉淩問。

“哦哦,我,我……”我幾秒就找好了解析之道。

“算了,算你有心吧。今天謝謝你。”曉淩說完,拉著我對著她媽媽四鞠躬,如果這就是“家屬謝禮”的拜堂就好了啊。我躲過一劫,得寸進尺的想。

求愛得離開她媽墳地,否則又要我對著她媽發誓就有點那個了。

禮畢,我和曉淩離開那墳,就差個手拉手了。正好,我可以在路上表白。

走遠之後,我用手扯扯曉淩,說:“曉淩。”

“恩?”曉淩回答,蚊子般的聲音。

“我,我想和你說個事。”我道。

“恩。”曉淩繼續蚊子般回答。

“要不,我……”我真說不出口,怎說好呢?我這麽大沒有說過啊。

正在我猶豫怎麽說時,突然旁邊串出一幫人:“就是他,就是他!”

我一看,不是鬼啊,我怕你幹嘛?

“就是他偷了二姨那花。”一個小夥子說。

這幾個人跑出來我跟前,我眼又要發黑,幾位爺,你們發發慈悲,我連表個白都還沒說得出口,你們這就來抓我了啊?

“是你偷了我的花嗎?”一個大個子問。

曉淩有點莫名奇妙,倒不是怕大白天的這幫人搶劫,而是要處理問題的。

“什麽事呢?”曉淩說。

“這人偷了我二姨墳前的那束康乃馨。”小夥子說,“我剛在五十米外的太公墳前看到的。”

我臉一下從上紅到脖子!

“小夥子,你怎麽偷花呢?一花一用,你要祭祖帶個就是了,怎幹這事呢?”大個子問。

“我,我那不是偷。”我狡辯。

“你是想說那是盜?是借?這不吉利啊。”小夥子說。

曉淩看看我,也看看他們,為我開道說:“各位大哥,我哥是來拜祭家母,忘記帶花了,他看你們留的花,以為你們走了,他想利用一下,真沒其他意思,你們就體諒下我哥的愛母心切,我給你們道歉了。”

我這下可是紅到了腳底,這什麽事啊這是?

“阿生,走吧,也沒個大事,那也在理的,就個花嘛。”一個年紀大點的對那大個子說。

“二叔,那是給二姨的花,這,這也太晦氣了吧。”小夥子說。

這個叫阿生的大個子道:“也罷,爸,這還真不是什麽事。”然後對我說,“算你走運,最近我們喜事多,這就念你孝順了。我們走。”

幾人好像很慈悲為懷,放過了我這個偷花賊。見他們遠去,我真蔫了,這太丟臉了,求愛不成,還要曉淩為我開脫,如果沒有曉淩再,我最多和他們幹一架,傷身不傷心,可現在倒好,傷心欲絕啊。

曉淩看著我,抿著嘴笑:“嘿嘿,喃生,謝謝你偷花祭我媽。”

“我……”我啞口無言,隻有羞愧。

“得啦,你剛不就是要和我說這事嗎?是從人家那裏拿來的又怎樣?我又不是沒做過。哈哈。好啦,其實我也早知道啦,從那卡片我就看出來了那不是你寫的字。你別害羞啦。恩恩,回去啦好吧?”曉淩說。

曉淩,你真實體貼我的心啊,我愛死你了!這樣你都覺得沒什麽?那我還害羞幹嘛啊?偷花不可恥,可恥的是被人事後抓住,丟臉給鬼看,丟臉給曉淩你看呀。

“那回去吧。”我杳無興趣求愛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曉淩鈴鐺般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她根本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燕雀焉知鴻鵠之誌?我開始就是想拿那花來求愛的啊!算了,日子還長著!雪了這次恥,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