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歲穰想不通了,哪怕身體不便也要放怪坑她,這人得是多麽身殘誌堅啊?就憑他這股不屈不撓黑她的勁兒,容歲穰都想給他豎一個大拇哥。

“男的女的?”容歲穰鼻孔朝天輕哼一聲。

多半是女的,醜不拉幾的女妖怪,嫉妒她的美色。

聶鑫皺眉回憶了會兒,搖搖頭,“沒看出來是男的女的,反正有隻手缺了根手指頭。”

容歲穰腳搭在椅子旁一晃一晃的,臉上的不屑神情緩慢頓住,“左手右手?”

聶鑫摸著後腦勺想了半天,他沒記那麽仔細,一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容歲穰卻神情愈加嚴肅,不依不饒地追問:“哪一根?”

聶鑫愕然,顯然對這倆問題感到很詫異。

知道人家有點生理缺陷就行了唄,還追這根究這底幹嘛?

看聶鑫一臉懵的樣子,就知道問不出個什麽了。容歲穰歎口氣,直接問:“是不是尾指?”

聶鑫突然眼睛一亮,“哎,你怎麽知道?”

容歲穰掏出一張紙一支筆,“來吧,弟弟,把你遇見那殘疾人的地址寫下來。”

旋即痛苦扶額站起,沉重地邁步往吧台走去。

亢宿懶懶伸腿一擋,“小騙子,幹嘛去?”

容歲穰泫然欲泣地轉過頭,滿臉痛苦,“星君,是倀鬼嗎?”

世人總說倀鬼倀鬼,名字裏帶個鬼字,不少人便以為倀鬼是個什麽三頭六臂的怪物。

其實倀鬼的外貌與人並無異,唯一的區別便是小手指頭,男倀鬼左手無尾指,女倀鬼右手無尾指。

剛才聶鑫說那大師缺了根手指,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倀鬼。

當然也有那麽一丁點兒可能不是。

問題如果是個普通人,費那麽大勁兒對她不利幹嘛?

思來想去,還是妖物覬覦她的靈的可能性更大,吞了就能修為增長不少之類的吧,她也不是太懂。

短短時間就能想清那假大師的身份,亢宿看她的眼神了罕見地浮上一絲讚許,“還行啊小騙子。”

俗話說為虎作倀,“那豈不是背後還有個老虎精?”

宿敵還帶買一贈一的?

想到這,容歲穰就頭疼得厲害。

“唉呀媽呀,不行了,我頭疼,得吃點好吃的緩緩。”

蛋糕鬆餅馬卡龍。

容歲穰把咖啡廳裏所有在售的甜點都點了,一個人占了一張牆角的桌子,神色苦悶地悶頭狂吃。

聶鑫寫完地址,抬起了頭,先看看化悲憤為食欲的容歲穰,然後望向亢宿欲言又止,“那什麽,宿哥……”

亢宿沒接他遞過去的紙條,“有屁快放。”

聶鑫悻悻將紙放在桌上,“泡妞嘛,我懂,裝一裝信任表表衷心是必須的。”

畢竟是遊戲裏的偶像,聶鑫的措辭比他實際想說的話溫和了幾個台階,“但宿哥,你可得悠著點兒,他們這些神棍謊話一溜一溜的,你千萬別不留神被騙了。別忘了,咱們應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亢宿毫不留情地往聶鑫腦袋上糊了一巴掌,“小屁孩兒,滾回家去。好好學習,別惹禍。”

聶鑫背好書包,高聲哎了一聲,“放心吧宿哥——”

窩在牆角的容歲穰沒注意到聶鑫離開的場景,她正忙著接聶成偉的電話。

電話裏,聶成偉的聲音比昨天驚懼得多,帶著顫抖,“容半仙!救命!我太太快不行了!”

昨晚容歲穰晚飯也沒留下來吃,聶成偉以為是聶鑫口無遮攔把大師氣走了,“半仙,我給您加錢!加一倍的錢!不,雙倍!我出雙倍!”

“行,說好加雙倍啊。”心情低落的容歲穰獅子大開口。

得到聶成偉的再次肯定,容歲穰手捂住話筒,蹭到亢宿旁邊,小聲問:“星君大人,聶成偉說趙紅芳快不行了,你說我們能不能把泥鬼的眼珠先拿走?”

“你拿?”

“那得您老拿。”

亢宿眼皮也沒撩一下,“打草驚蛇。”

那就是不行的意思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撫下聶成偉,容歲穰擔心趙紅芳的境況,拽住亢宿,“走吧星君,我們去找倀鬼,速戰速決。”

說著掀開了聶鑫剛才留在桌上的地址紙條。

【城郊四穀山,從左邊那條上山道上山,走到第五個路口右拐,沿兩排鬆樹道走半小時後見到第二個山洞。】

山洞?

山洞!

容歲穰宛如被雷劈。

都與時俱進進化到現代社會了,住山洞是怎麽回事?

懷舊嗎?

這麽多年,對生存環境的要求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能不能找套正經房子住下?

不是說還會騙人賣法器嗎?

賺那麽多錢,都被老虎精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