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不到三秒鍾,保安就罵罵咧咧地從值班室走了出來,看也不看就罵道:“誰家的孩子擱這搗亂哪!惹毛了你大爺我,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你是誰大爺呢?睜開眼睛看清楚嘍!站在你麵前的才都是你大爺呢!”川南瞪著眼珠說道。

想必平時經常有小孩在此捉弄這個保安,所以他看都不看就以為又是哪個兔崽子來耍弄他。當下一聽川南的叫囂,心裏更是竄起一股子火,正要發作,抬頭看著眼前三人這陣仗,卻又軟了下來,隻是嘴上還不甘示弱地說道:“這裏可是天河球館,想打球買票入場。想惹事……嗬嗬……”他指了指球場內如山如海湧動的人,笑道,“隻怕三位還得回去多找些人馬來。”

川南仰頭大笑道:“夠了,就我們三個就能把天河給滅了。”

這一句話立刻讓保安凝神戒備,手緊緊地搭在了腰間掛著的警棍上。

豬頭湊到川南耳邊小聲嘀咕道:“咱們到底是來打球的還是來打架的?我看這架式怎麽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

韓斌一看這陣式也不對,趕緊站了出來說明來意,“我們是來挑場的,請讓我們進去。”

挑場?不是打架的?挑場也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一點規矩都不懂。保安本能地鬆了一口氣,說道:“報上大名!我們天河不殺無名之輩!”

豬頭與川南立馬交會了一個眼神。

川南嘴角上揚露出邪邪的笑容,大聲說道:“我們是……”

隻見豬頭轉過身去背對著保安,右膝下跪,右手橫於胸前,左手斜斜伸展向上,接著說道:“九幽!”

“三狼!”川南邊接上豬頭的話邊轉過身去,雙手呈v字形上舉。

兩人保持著各自的姿勢等待韓斌來完成最後一個動作,從而組成他們冥思苦想了好久的自認非常具有殺氣,非常完美的一套出場動作。

可是兩人僵了半天就是不見韓斌有所動作,川南皺著眉頭拱了拱韓斌,小聲提醒道:“該你了!”

韓斌對於這種近乎宣告自己智商等於零的舉動很是頭痛,但又拗不過兩個智商確實不高的隊友,很是小心地瞅了瞅附近街道上沒有什麽行人或是熟人,才很不情願地做了和豬頭同樣但方向相反的動作,嘴裏也是含含糊糊地叨念出‘戰隊’兩個字。

保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地看著剛才還凶神惡煞的三人,此刻卻又像馬戲團的小醜般不知在搞什麽鬼,隻覺得三人背後好多個9字晃得他眼花。[閱讀文字版,請上]他的目光從韓斌身上開始掃過,嘴裏還喃喃道:“9號!”繼而又停在了川南背上,“99號!”最後落在了豬頭身上,乍是吃驚地道,“三九胃泰?”

“是999號!什麽三九胃泰?”豬頭不服氣地糾正道。

川南對著他的頭就是一個爆栗,罵道:“早叫你不要搞那麽多九,你就是不聽。”

“韓斌9號,你99號,那我當然隻能用999號嘍!”豬頭很委屈地辯解道。

“蠢貨!你還說……”川南吡著牙正要對豬頭再下毒手,那保安卻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三九胃泰還是那個什麽……”

“我們是九幽三狼戰隊!”川南狠狠地說道,臉上的神情像是虔誠的信仰被玷汙般的憤恨。

“怎麽回事?”幾個人還要爭辯間,一名身高將近176cm的少年站在自動軌道道門內發問道。

保安回答道:“這三個人要來挑場!”

少年打量一番韓斌三人,隨即發話道:“讓他們進來!”

“是!”保安立刻畢恭畢敬地跑進值班室按下開關,自動軌道門便嘩啦啦地敞開了。

少年迎了出來,客套了一番:“實在是抱歉!各位前來切磋,實在是看得起我們天河!那該死的保安怠慢了各位,我給各位賠罪了!”

“這才像樣嘛!”豬頭樂嗬嗬地道:“不過你講話文縐縐的,我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你給我閉嘴!”川南踹了豬頭一腳,轉爾對那少年賠笑道,“您別見怪!他就是粗貨一個!”

“嗬嗬嗬!沒事,不打緊的!三位請吧!”少年轉身時忍不住盯了幾眼一直在旁不吭聲的韓斌,在心裏嘀咕道,好一股桀傲之氣,便帶頭往球場內走去。

這三人一進入天河內立馬引發所有人的關注。挑場的見多了,沒見過服裝這麽整齊的,而且還是自製的。清一色的黑再配上胸前那隻張著血盆大口的狼頭,一股肅殺之氣噴簿而出。再者,三人的造型誇張各異,想不引人注目還真有點難度。

那少年帶著他們三人走到了左邊角落球場,轉身道:“不知三位想怎麽個挑法?”

豬頭搶先應道:“你也知道我們是三個人了,當然是三挑三嘍!”

啪!川南又是一記掃腿硬生生地踢在了豬頭的屁股上,引得他屁股上的肥肉如波浪般翻湧了起來。

“我又說錯什麽了?”豬頭捂著屁股殺豬般地號叫道。

“這裏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川南瞪了他一眼,轉爾對立於一旁尷尬而笑的少年說道,“嗬嗬,又讓您見笑了,就三挑三吧!”

“好,那三位請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下!”少年又謙虛地笑道,“我叫趙天河!還沒請教三位大名!”

“不敢當!”川南也極為謙虛地客套了起來,“我們三人都是無名之輩不足掛齒,倒是有一隊名,讓你見笑了!”

趙天河說道:“哦?我洗耳恭聽!”

“我們是……”

趙天河?天河球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趙天河應該就是這個球場負責人兼最厲害的球員!對!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豬頭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推理能力,洋洋得意卻又不說出口,這下他學乖了,免得因為多說話又遭了川南的毒手。但他隻顧自鳴得意,渾然不知川南正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瞪著他。

一下子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趙天河直愣愣地等著川南報上球隊的名字,川南又等著豬頭先開頭來做他們那出場動作,豬頭卻還低著頭為自己的推測在心裏得意個不停,而韓斌的眼睛又是漫無目的在球場內遊離,好像是在搜索看看天河到底有什麽高手。

沉悶!非常的沉悶!

川南的額頭開始滴下尷尬的汗水,他不好意思地朝趙天河笑了笑,然後又幹咳了兩聲,說道:“我們是……”

又是無比的沉寂,天河球場內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聽到有人挑場都紛紛聚焦到角落的球場邊來湊熱鬧。

報個名字有那麽難嗎?趙天河在心裏疑惑道。

“咳……嗬……”川南又加大了咳嗽的音量,接著說道:“我們是……”

生平第一次被他思考出關於趙天河與天河球場這麽奧妙的關係,而且還是自己獨立想出來的。豬頭此刻仿佛被巨大的幸福所包圍,嘴角一咧,竟笑了起來,盡管笑的很含蓄,含蓄提有如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很淺很淡又很朦朧地笑著。

這一笑,在川南看來卻是如此的可惡,甚至是醜陋無比的,心裏的一團火立馬噌噌竄了起來。

劈哩叭啦!川南對著豬頭接連使用了撩陰腿,抓奶龍爪手等一係列最陰險最狠毒的招式。那家夥下手叫一個狠哪,拳拳到肉,招招致命,好像不把豬頭碎屍萬段不足以平他的憤,邊打嘴裏還邊罵著:“你個蠢貨!你是故意讓我難堪的吧?可惡的家夥!你還笑!我打死你!”

豬頭一邊抱頭鼠竄以躲開他致命和攻擊,一邊委屈地哭喊道:“我又做錯了什麽?你又打我!我又沒有笑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我!”

“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我分明看見你笑了,還敢頂嘴!”川南罵罵咧咧道,下手的分量絲毫沁沒有減輕。

韓斌見怪不怪在站在原地,一點出手阻止的意思也沒有。倒是把趙天河給嚇壞了,連忙上前拉住川南勸說道:“算了,算了!有話好好說!”其實他心裏也沒個譜,不知道川南為何突然對豬頭大打出手,好像說不出隊名的是他自己吧。隻是看他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在自己的球場內弄出了人命,對自己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力所以才出手阻止。

川南對他賠笑道:“玉不琢不成器!這蠢貨竟給我出洋相,我不教訓教訓他,他是不會長記性的。”說罷又要撲向豬頭。

豬頭見有人幫腔,膽氣頓時足了不少,撅著嘴爭辯道:“我剛又沒說話,你憑什麽打我!”

川南氣結道:“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就話多。要你說話的時候,你就連個屁都不放!”

“你剛才有讓我說話嗎?”

“人家問我們是什麽球隊?你說你該幹什麽?”

“噢!”豬頭恍然大悟,剛才太自我陶醉了,竟然沒發現川南發來的暗號,真是該死。隨即自責道,“是我的錯!我剛才想入菲菲了,沒有注意到。現在來一遍吧!”

川南哼了一聲,走到豬頭和韓斌的中間,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們是……”

“九幽!”豬頭很賣力喊著並做出了自己的動作。

“三狼!”川南則是一臉的自豪,這麽完美,這麽有殺氣的動作,普天之天除了他,怕是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想得出來。

“戰隊!”韓斌耷拉著腦袋,長發遮住他的臉龐。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竟要他做這樣的事,他真有點想一死以謝天下。但川南正在氣頭上,為了避免受到和豬頭一樣的待遇,他也隻能很是無奈很有氣無力地做了川南安排給他的動作。

“九幽三狼戰隊!”趙天河喃喃念叨著,臉上卻是哭笑不得的神情。他突然有種誤入精神病院的錯覺,嘴角抽搐了幾下才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你們先熱身,我安排一下,咱們就開始。”然後轉身向角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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