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植醒來後,心春已經不在身邊了,昨晚扔在地上的所有衣物也都被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若不是枕邊依舊殘留著心春身上的香氣還有床單上的一抹殷紅,武植真會懷疑昨晚隻是做了一場春夢。

少女婀娜,玉體無暇,千嬌百媚,竭力侍奉……一場神仙般的春夢。

用完早膳後,照例,宮本家派來家臣帶著武植等一眾使者到長崎的一些景點遊玩,並四處尋覓些日本民間的特色小吃。

總之,就是要大宋使者玩好吃好。

不過大宋山河錦繡,民間繁華,武植他們眼界高的很,對於日本這邊的一切景觀最多隻是抱著獵奇的心態隨意看上那麽一看罷了。

至於當地特色吃食,由於多是海鮮生魚片,壽司之類的,且作料多以甜味為主,直讓吃慣了金蓮和得意樓手藝的眾人難以下咽。

宋江大哥甚至還因為吃了一塊生魚片而拉了肚子。

最後還是經常混跡於大宋的信長君見武植等人對那些小吃不感興趣,便早早的提議打道回府,回府後就命人支起架子,找來從大宋進口的調味料,像在船上那樣燒烤了一些魚肉海鮮,方才讓武植等人展顏。

其實日本正式的菜肴倒也很不錯,比如壽司料理什麽的,但民間那些所謂特色小吃就實在太粗糙太沒味道了些。

“信長君,你是不是有個小女兒叫心春?”

吃著燒烤,武植也開始向信長君打聽了起來。

今早心春走的早,怕是擔心信長君知道她偷偷潛入貴賓房間會責罰她,畢竟她身份低微。

信長君微微一愣,道:“是有個小女兒叫心春,那是在下的賤妾所生,所以一向不懂規矩禮數,是不是衝撞了大人?”

說到後麵,信長君有些惶恐。

平安時代日本人家庭內的等級之森嚴,比之大宋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有衝撞我!”

武植擺了擺手,有些厚臉皮道:“你這個小女兒可乖巧的很,昨晚誤入我的房間,與我聊的甚是投機呢……咳!”

見一旁的秦檜寧遠孟濤韓世忠梁紅玉等人微妙的望著自己,武植縱使臉皮再厚也不好繼續說他最晚何止和人家小女兒聊的投機,還順勢度了人家……

度是度種的度。

“難得大人抬愛,是小女之福啊!”信長君大喜過望。

本來,昨晚武植趕走那些小姐們後,他還在為度不到這位大宋頂尖精英的基因而悶悶不樂呢……

“這些時日就讓心春多多去我那裏坐坐,我答應要教她寫字的……咳!”

武植說著,不禁瞥了瞥梁紅玉,果然,紅玉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鄙視,也不怪紅玉鄙視他,他自己說完這番話自己都鄙視自己。

明明想睡人家女兒,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的……真是厚顏無恥!

“一定!一定!承蒙大人指點,是心春的福氣啊!”

信長君則喜笑顏開,他心中已經默默打算好,回頭就把心春母親立為正室,把心春立為嫡女。

就這,他還有些自卑心春配不上武大人。

眾人相談甚歡,卻有一名日本小廝進來對著信長君吉利哇啦的說了幾句日語。

“武大人?”

信長君聽完稟報後,立即對武植請示了起來:“眼下快到中午了,咱們長崎最好的廚師小泉師傅特意登門拜訪,要為諸位大人們做一頓壽司料理!”

信長君語氣中帶著欣喜和意外,因為小泉師傅可是在全日本都非常出名的廚師,號稱壽司之神,還是宮本家為了歡迎大宋使者特意花重金從京都請來的。

一般日本貴族能偶爾嚐到小泉師傅的壽司就算很榮幸了,可想而知這會小泉師傅居然親自登門,那是該多給大宋使者麵子了。

“不必了,就說我們感謝他的一番好意,讓他回去吧!”

武植的回答卻讓信長君目瞪口呆。

“武大人,這是為何?您在昨天的宴會上就沒有嚐小泉師傅的壽司,是不是對小泉師傅有所芥蒂?”

信長君十分不解,按理說武植他們昨天才第一次和小泉師傅見麵,都沒說上話,根本不可能產生什麽恩怨才是。

既然如此,堂堂壽司之神的手藝為何卻讓武植如此不待見呢?

“我們和他能有什麽芥蒂?”

武植環顧左右,笑了笑,道:“我們隻是純粹不想吃他的壽司而已……”

“可小泉師傅是我們日本的壽司之神,他做的壽司絕不會難吃,諸位大人都沒嚐過,又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信長君追問道。

“哈哈,看來這個小泉師傅在日本極為有名望啊!”寧遠對武植笑道。

武植也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慢待了人家,就請進來和人家解釋一番,以免造成誤會。”

“如此甚好!”

眾人齊齊點頭,卻讓信長君一頭霧水。

鈴木府上的日式飯堂內。

武植等人分主次並坐在一排,麵前是一條長桌,長桌後麵小泉師傅和幾位助手正全神貫注的為武植做著壽司。

“#¥#¥#”

小泉對武植吉利哇啦了一句,身邊的信長君立即翻譯。

“大人,小泉師傅是在詢問您可有忌口?”

“沒有,我們都沒有……”

武植微笑道,一臉無所謂狀。

做壽司最重要的就是準備精選的食材,在餐桌上現場做其實是最後一道也是最簡單的一道工序,就是把食材切片,然後捏成壽司。

很快,由小泉師傅親手捏的幾盤三文魚壽司和鮮蝦壽司便擺到了武植麵前。

“++#¥__-#”

小泉師傅又說了幾句日語,並對武植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信長君翻譯,武植也知道小泉這是要請他們享用壽司了,不過……武植在內的眾人隻是笑笑,並未動筷。

小泉和信長君都麵麵相覷,信長君更是小聲試探道:“大人何不動筷?這壽司下的米飯涼了是會影響口感的。”

“可是因為方才吃的太飽了?”

“不是不是……”

武植微微搖頭,旋即又看了看那壽司,麵露可惜之色。

見武植這種態度,小泉師傅頓時急的紅了臉。

“+の¥#¥#+”

“大人,小泉師傅是在問您是不是對他做的壽司帶有偏見……”

信長君也滿臉為難,起初武植他們沒吃小泉師傅的壽司大家隻當是他們一時不習慣可現在當著小泉的麵還堅持不吃,那就讓人費解了。

畢竟壽司雖然是日本食物,但味道鮮美,口感十足,在大宋山東那邊都是很受追捧的,何況這壽司還是出自大師之手。

“大人,您就說明原委吧,否則小泉師傅回去會切腹的……”信長君苦笑道。

“嗯。”

武植點點頭,他既然見了小泉師傅自然就會給他解釋。

“在我們大宋士大夫中,宴會上的吃食都是由妙齡少女伺候的。”

武植隻說這一句便不再多言了,畢竟如果說的太直接,會傷到小泉自尊的。

“可是小泉師傅是廚師啊……”

信長君說了一句,見武植沒反應,便翻譯給了小泉師傅聽,小泉師傅聽完也皺著眉頭,一臉不解。

“手!”

一旁的秦檜指了指小泉師傅的手,無奈道。

“手?”

“手怎麽了?”

小泉師傅見狀也抬起雙手,來回看了看。

“手很幹淨啊!”

信長君苦笑著。

“信長君,能把心春請來嗎?”武植突然道。

聽聞武植這會要叫心春,信長君雖然疑惑,但還是連忙叫人找來了心春。

心春今天穿著一身淺綠色和服,依舊是不施粉黛,青春自然。

“大人……”

心春粉頰桃麵,跪到了武植身邊,嘴角帶著欣喜。

“心春,你幫我捏個壽司吧?”

武植托著心春的蔥白玉手,“哈依!”心春乖巧點頭,然後起身走到壽司台後,洗手,係圍裙,然後開始捏起了壽司。

日本壽司是主食,所以女子都會捏壽司。

心春捏好了一盤壽司後,武植毫不猶豫的拿了一塊放進了嘴裏,壽司的精華並不是魚肉蝦肉,而是不同香味的米飯。

嚼著軟香的米飯和蝦肉,又鮮又香,讓人口齒生津。

見武植吃了心春捏的壽司,而沒吃自己的,小泉師傅當場僵住。

“還沒理解過來?”

武植看著小泉師傅,然後伸出了兩支手,對他晃了晃:“你滴!手!太老!太粗糙了!”

一旁的信長君尷尬的小聲翻譯了起來。

其實就算小泉師傅的手不老不粗糙,武植他們也是吃不下一個大男人用很濕的手捏出的一塊很濕的壽司的。

壽司的魚片上麵甚至還有男人手上的指紋,吃著多惡心。

武植在前世的時候就對這個十分排斥,二十一世紀日本也有個被稱為壽司之神的老家夥,無數世界名流慕名前去為能吃到壽司之神的親手捏的一塊壽司而暗自得意。

而若要那一雙又老又粗又濕的手捏壽司給武植吃,武植是決計不會吃的,管他什麽壽司之神之鬼的。

金蓮說過,美食之美不止在於色香味,更要注重食客心中對食物的感覺,否則就算把美食做到極致,但讓食客產生不舒服的感覺,美食便不是美食。

“我們大宋文士在宴席上隻會吃妙齡女子遞口的食物……豈有經男子手後不加烹飪就直接吃的?”

寧遠大人倨傲道。

而武植微微頷首,妙齡女子捏的食物直接吃當然沒問題,何止是沒問題,就算妙齡少女嘴對嘴喂食也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當信長君把武植他們的話轉述給小泉後,小泉楞楞的看了看他那雙老手,又看了看心春那雙細嫩如羊脂白玉的手,頓時滿臉羞愧。

“阿裏嘎多吧吸麻袋!”

深深的對武植鞠了一躬,小泉慚愧的退下去了。

“額…他不會回去切腹吧?”

武植擔憂的對信長君問道。

“說不準……”

“其實他退居幕後精心準備食材一樣是壽司之神,捏壽司完全可以找小娘子代勞嘛!”

武植品了一杯清酒,對台上呆萌的心春笑道:“小心春,今天中午就有勞你為我們捏壽司了!”

“哈依!”

心春大水靈的眼睛裏帶著笑,果斷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