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遠千裏的京城跑到這裏,吃這份苦受這份罪為的是什麽,校場中的那些官勳子弟心中再清楚不過。每每想到退出回京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他們當初做出跟隨而來的決定,已然沒了後悔的機會。

不成材不回京,便是他們走出京城那天,一致默默做出的決定。那怕在這騎軍營中接受的殘酷訓練,超出他們對軍隊訓練的了解,可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現在聽到趙孝錫說出,既將擁有上陣殺敵的機會,那不意味著他們期盼已久的事情到了嗎?建功立業,封將稱候就在此刻,還擔心生死嗎?

寂靜無聲的的校場,很快響起如雷的吼聲道:“不怕!不怕!不怕!”

三聲中氣十足的吼聲,讓趙孝錫看出這支軍隊的精氣神還不錯。可上陣殺敵不是靠嘴皮子,更多是需要真刀實槍的去拚。一個不慎,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望著這些大多年青卻充滿朝氣的麵孔,趙孝錫清楚這次拉著他們,去沙場與西夏騎兵對戰,隻怕將有不少人回不來。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無疑是對騎兵們的最高榮譽,可能少死些人總歸是好事!何況,這裏麵很大一部分,都是那些武勳官員的子弟啊!甚至一個家族幾兄弟在這裏的都有!

那怕清楚為將者不能存在仁慈之心,可趙孝錫還是希望。這些已然得到他尊重的武勳官員子弟,能成為未來大宋武力的堅強基石。

隻要這些朝氣蓬勃的年青武將崛起,必將保證大宋百年不愁無將可用。這可是騎兵將領的搖籃,而他就是未來這些騎兵將領的統帥。

待到如雷的聲音落下,趙孝錫繼續保持冷酷的麵孔道:“你們的回答,本將很滿意,也相信你們都是忠君愛國的精兵良將。隻是本將要告訴你們的是,十日之後騎軍出征。

本將到時隻會帶五個千人隊,這意味著你們中至少有一千人,需要坐鎮大營。誰留守大營,本將說了不算,一切你們自己說了算。

明日早食結束,正式進行考核,綜合成績排名五千之後的留守大營。不是你們不優秀,而是你們還沒達到出征的條件。

以前本將跟你們強調過多次,戰爭不是兒戲,那是要死人的。本將一手將你們這些人,從京城帶到這裏,從各隊廂軍中選調到這裏,本將就要對你們的生命負責。

把不符合出征條件的官兵,送上戰場那不是信任,相反是害了你們。因此,各隊解散之後,好好休息一下。同時本將在考核結束,將正式指定五支千人隊的騎軍將軍。

若是你們想奪得這五個騎軍將領的職務,拿出你們最好的表現來吧!還是那句話,在本將眼中你們都是我的兵,想當官靠真本事說話吧!”

此言一出,趙孝錫都能感覺到,校場中眾人的氣息一緊。尤其平時訓練中,有些吃力的騎兵,聞聽這種考核製度之後。就知道,想獲得七日後出征的名額,考核時要拚命了。

那些臨時武官,尤其是身上有官職的武官們,聽到有五個千人隊的騎軍將領實職。那表情就更加豐富起來,打算在明天開始的考核中,拿出最好的表現來。

清楚這位郡王爺,是說的出做的到的個性。若是他們沒有服眾的能力,這位郡王爺才不會管你是那位大臣,跟那位武勳世家的子弟,通通手上見真章。

拋下這番話的趙孝錫,很快退了回來,朝張亭光點頭之後。這位已然知道,有機會隨軍出征的副統領,滿臉興奮的下達了解開的號令。

自從被撤掉雁門關指揮使的實權軍職,張亭光也一直憋著勁,打算重整旗鼓東山再起。好不容易等到機會的到來,他又怎麽可能不興奮呢!

到了這座騎軍營,他發現盡管這種訓練跟管理軍務很累,可張亭光心裏清楚。若非趙孝錫給他一相將功補過的機會,前次的事情他也必將受到牽連。

現在朝廷讓他將功贖罪以觀後效,意味著隻要他證明自己的能力,還是有機會成為一方指揮使。現在的關鍵就是,他需要一場戰爭去證明這一點。

在宋朝文官的晉升,相比武官要顯得更容易一些。加上大宋建立以來,就做出限製武將勢力擴張的製度,采用家族式的武將培養機製。

一些重要軍中將領職務,更多都被這些武將世家的子弟所擔任。餘下象張亭光這樣,可謂全憑軍功當上一方指揮使的新興將領,在宋朝本身就不多。

如果他們能把握機會,在今後的戰爭中表現出色,那麽他們未必沒有機會。成為宋朝新興的武勳世家,從此保證家族子弟。有機會在他們退下之後,同樣得到為將的機會。

對張亭光而言,雁門關那種被牽連無疑是件禍事。可能得到趙孝錫這位郡王爺的認可,擔任騎軍中的臨時副統領,也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隻要他把握住機會,未來前途未必沒有那些騎軍中,擔任武官的武勳子弟光明。而這次即將到來的沙場征戰,就是給他向朝廷跟趙孝錫證明的機會。

陸續被帶回的騎軍將士,回到營房之後,卻發現已然沒了睡意。不少平時交好的士兵,更是開始交流起明天的考核,以期望得到一個上陣殺敵的機會。

相比武勳官員出身的子弟,想通過這種上陣殺敵,證明他們的能力。其中不少普通人家出身的官兵,則希望通過這場沙場征戰積累軍功,完成從兵到官的轉變。

隻要成為武官,將來就算離開騎軍營,到了地方的廂軍之中。他們也能擔任上一官半職,一家人的生活也將就此改變,這也是他們平時刻苦訓練的原因。

更令他們興奮的是,相比在廂軍中想得到提升,更多看裙帶關係。在騎軍營中,隻要訓練刻苦,有高人一等的武力值跟技戰水平,他們同樣能擔任基層武官。

雖然這種武官,都隻是臨時的。可七天後的出征,隻要他們能夠保住這個職務,那就將由臨時轉為正式武官。這樣的機會,那個平民人家的子弟不期盼呢?

就在他們興奮議論著明天的事情時,熄燈的軍號再次響起。原本油燈通明的軍營宿舍,也很快變得烏黑一片。先前的吵雜之聲,此刻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一些心情相對穩重的武官們,都很快朝這些興奮的部下道:“行了,趕緊休息。要是休息不好,明天考核出了皮漏,到時就有你們哭的。”

在軍營進入就寢時刻後,趙孝錫很快讓今晚隨他而來的武衛騎兵,去替換大營執勤巡邏的官兵。也給他們同樣的休息時間,準備參加明天的考核。

至於這些武衛騎兵,七天之後將做為親衛軍隨他出征,這考核一項自然不再其中。而親衛軍名額的多少,才真正由趙孝錫自己決定,別人也說不了什麽。

當晚就在軍營住下的趙孝錫,也算正式進入身為騎軍統領的角色。連夜命人拿來,有關秦鳳路的地圖,分析接下來西夏騎兵有可能入境劫掠的路線。

同時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情況,趙孝錫同樣需要,好好調整整個秦鳳路的軍事布防情況。拿著朝廷提供的駐軍情況,配合布衣閣調查到的情況,才能更準備的做到萬無一失。

做為接壤西夏跟吐蕃的秦鳳路,宋朝也這裏布置了三支邊軍。這三支邊軍的戰鬥力,談不上太高,可比內陸一些城防軍跟廂軍戰鬥力還是要強一些。

這次拿到了秦鳳路、永興軍路,兩路軍隊指揮權的趙孝錫。希望在打疼西夏這個喜歡搞小動作的鄰居之餘,讓同樣喜歡入境挑釁的吐蕃,也感受一下被打臉的味道。

從這兩路所能節製的軍隊數量,趙孝錫似乎足夠應付一次全麵開戰的兵力。可趙孝錫清楚,在雁門關方向的遼軍,到了冬季少不了也會過境摟草打兔子。

這意味著,每天冬季來臨時,跟外邦接壤的邊境地區,都可謂兵力緊張。麵對這些來去如風的騎兵,這些大多以步兵為主的邊軍,更多隻能用於守城,根本不敢出城跟對方的騎兵打野*戰。

不斷推演著戰爭可能性的趙孝錫清楚,雖然他前世有指揮作戰的經驗。可那都是熱兵器時期的作戰理念,在這種冷兵器盛行的年代,他有些經驗未必適用。

何況這些大規模的集群作戰,此次他所帶去的五支千人騎兵隊未必夠用。那就意味著,為了應付到時有可能出現的突發qing況,他手中至少要掌握一支萬人騎兵部隊。

隻有這樣他能保證,在西夏小股吃虧再大軍逼進時,能同樣給予對方重創。讓這些愛占小便宜的家夥,清楚今年什麽都別想在宋朝身上拿到。

這一個個問題被推演出來,趙孝錫的桌上,需要準備事項也一件件增加起來。至於考核的事情,有張亭光負責相信沒太大問題。

他這位主帥,現在要做的工作,就是考慮戰時的對敵策略。這來到宋朝的第一仗,趙孝錫無論如何都輸不起,不謹慎一些怎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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