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中的百姓,難得有機會看到今天這樣熱鬧的場麵。那些往日常在大街上溜雞鬥狗的武勳子弟,此刻一個個都累的氣喘籲籲,在這條由禁軍把守的街道上往前奔跑。不時也能聽到一些看熱鬧百姓的哄笑跟鼓勁之聲,讓這些同樣愛惜臉麵的武人,咬著牙繼續往前跑。

那些最初從軍營中衝出來的武人,因為從來沒徒步跑過這麽遠的路,結果衝了三四裏路。就發現嗓子眼幹的厲害,平時利索的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重,那呼吸聲更是氣喘如牛。眼睜睜看著,一些似乎知道這種長跑,比的不是衝刺而是耐力的武人,從他們身邊跑過。

剛開始十裏武人們都咬牙堅持了下來,可看著還有些長無止境的道路,許多武人都有種想放棄癱倒在地的想法。卻聽到那個每人都恨的牙癢癢的郡王,騎在高頭大馬上狂吼他們廢物的聲音。不甘承受廢物之名的武人們,隻好繼續咬牙堅持著跑下去。

看著開始都還比較整齊的隊伍,隨著路程的減少開始變得分明了起來。頭幾位領頭的武人,似乎知道調整呼吸,此刻跑的速度雖然不快,卻還能繼續保持領先的勢頭。讓趙孝錫有些意外的是,領頭的六名武人當中,那位被他丟進河裏的王子殊毅然在例。

同樣顯得有些氣喘的王子殊看到趙孝錫,還以為對方會繼續打擊他,卻聽到騎在馬上的趙孝錫道:“調整步伐,繼續做到三步一呼吸,你們現在隻跑了一半的路程。

繼續保持體力,不然你們沒一個人能跑到終點。記住,名額隻有一百個,錯過一次機會很有可能讓你們終生後悔。”

望著說完這些話就扼馬停在原地的趙孝錫,開始向每個跑過來的武人,教導這種對武人而言。隻需要一提醒,大多都能夠調整過來的呼吸方式。

等到有些武人,開始按照趙孝錫的教導,采用三步一呼吸的方式,很快適應了一會之後,就發現這種呼吸方式確實大大減少他們氣息消耗的頻率。

原以為這近千個考核的武人中,總會有一兩個退出,卻沒想到有些武人子弟。就算最後跑不動,也是停一會再繼續跑,根本舍不得放棄這對他們而言,異常難得的晉升機會。

隨著第一個順利跑完全程的武人,被負責收攏他們的禁軍,在他們的號牌上劃了一道紅色的痕跡。意味著,他已經取得最後最後比武競技的機會,這位武人也顯得長鬆了一口氣。

有了第一個回歸的武人子弟,那些前來觀看的文武百官跟王公貴族,也伸張脖子打量那些衝進來的有沒有他們家族的子弟。如果看到自家的子弟出現,這些子弟在朝為官的長輩,就會覺得臉上有光。

等到負責給號牌上色的禁軍武官,宣布此輪考核一百名武人晉級,這些沒看到自家子弟的百官們,表情自然不是很舒服。這意味著,失去了這輪的機會,接下來四輪能否再取得晉級資格,就真的很難說了。

當騎馬出營的趙孝錫回到軍營,開始冷冷的注視著那些後至的武人時,每個武人都覺得臉上發燙。覺得趙孝錫望向他們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屑的目光。可對很多平時隻練武技,很少練習這種長跑的武人而言,他們覺得以這種跑步決定晉級確實有失公平。

可不管如何,他們還是輸了,那就必須有這種被人冷眼嘲諷的覺悟。顯得有些不甘心的回到隊伍中,希望在最後幾輪考核當中,能成為那個勝出的對象。

吩咐這些顯得氣喘籲籲的武人,休息一柱香時間,而後進行第二項力量考核。不少最後趕來的武人,沒等他們開口抱怨,趙孝錫就很不客氣的告訴他們。如果剛才是在戰場,他們就算逃跑也跑不過別人的刀箭。沒淘汰他們已經夠客氣,還抱怨什麽呢?

在這些武人休息的時候,他們很快看到一批禁軍士兵,將第二項考核所用的石鎖給抬到他們麵前。按照先前長跑的順序,先至者先行試舉。按照從五十斤、八十斤、一百斤、二百斤、四個等級進行考核。每個武者有三次試舉的機會,取最終舉起最重石鎖的前一百名。

望著那具重達二百斤的石鎖,現場的武者都感歎,那樣重的石鎖能舉起的武人應該不多吧?因此,第一批出來的十名武者,都有機會拎一下石鎖感受一下重量,而後挑選他們最認為合適的石鎖進行試舉。

看著第一批十個武者都選擇了八十斤的石鎖,負責監督的禁軍武官,很快下令可以開始。這些武人就先後深呼吸,將這些挑選出來的石鎖給舉過頭頂,等到停頓一個呼吸即可放下。結果首輪試舉,成功的隻有五個人,另外五個都失敗。

好在有三次試舉的機會,禁軍首先詢問前五名勝利的武人,要不要試舉一百斤的石鎖。如果他們覺得,已經有了進入最後一輪考核的資格,不想嚐試舉一百斤的石瑣,那他們的成績就被定在八十斤。

五個成功的武人都清楚,這三次試舉機會非常寶貴,那怕他們沒有太大的把握。也覺得應該嚐試一下,盡量把成績提高一下。如果能再得到一個晉級名額,就意味著其它參與競技的武人中,就會少一個名額,這也減少他們最後被淘汰的可能。

望著那個成功舉起一百斤的武人,一臉欣喜若狂的樣子,其它還沒試舉的人就知道。這家夥怕是又浪費他們一個,能晉級的名額了。這樣一來,最後進入有資格進入終極比武競技的武人,怕是真的不多啊!

三次試舉名額都用完,十名武人的成績也出來了。隻有一名成功舉起一百斤,其餘七人舉起八十斤,最後兩人無奈隻能舉起五十斤。看來在力量上,他們無疑失去了晉級的機會。好在他們在剛才長跑時,已經得到了晉級的資格,因此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難過。

就這樣一批批的比試之後,輪到最後進來的那批武人時,他們消耗的體力也在觀看別人舉石鎖時恢複。開始摩拳擦掌,上前進行試舉。在這種試舉中,能舉起一百斤的人意味著擁有直接晉級的機會。其餘更多都是八十跟五十斤。

至於那幾個兩百斤的石鎖,隻有幾個人武人上前提了一下,就很幹脆的放棄。等到舉起一百斤的武人不足一百個,意味著還需要從舉起八十斤的武人中,挑選起舉起次數最多的武人,得到此輪晉級的寶貴機會,直到一百個名額最終完畢。

隨著又一個晉級最終競技的百人名額分完,趙孝錫宣布第三項考核,那就是射箭。其實也算是兩輪考核,一輪是立定射箭,一輪是騎馬射箭。每人十支箭,以中箭上靶的次數定名次。這種弓箭射擊,同樣是這些出身官宦家習武之子必學的。

望著那樹立在箭靶場的箭靶,每個參加考核的武人都清楚,隨著考核科目的減少。這最終的名額也在減少,因此想晉級到最後,剩下就看他們的發揮了。

兩輪箭術比試下來,負責觀演的趙煦跟文武百官們,也對本朝可謂武將苗子,參與考核的武人有了個直觀的了解。

而等到第五輪考核時,望著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趙孝錫,那招牌式的嘲笑麵孔再次出現。說道:“說實話,你們都可謂名門之後,但你們的實力真的太差。如果讓你們領兵打仗,我真擔心你們以後會不會,成為那個一將無能害死三軍的將軍。

我以前聽人講過來一個故事,簡單概括起來那就是‘丟了一顆釘子,壞了一隻蹄鐵;壞了一隻蹄鐵,折了一匹戰馬;傷了一位騎士,輸了一場戰鬥,亡了一個帝國!’。

不要覺得一個低級的武官,對一支成千上萬的大軍沒什麽作用。要知道,隻要上了戰場,你們就將擔任整個帝國的命運,豈能用運氣或是僥幸去想象的?誰都想封官拜將,可就你們現在的三腳貓功夫,你們覺得的有資格統率士兵上戰場嗎?

剛才我聽到不少人,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我宣布第五頂考核前。讓你們見識一下,為什麽我有資格站在這裏大罵你們廢物,而你們隻能挨罵。因為,在我眼中你們就是廢物!”

說完之後,趙孝錫指著禁軍的操場道:“那片操場一圈大概是二裏左右,你們剛才跑了二十裏,也大概是十圈左右。最快的我看了一下,用了接近二柱香的時間。至於最慢的,我就不提了,就你們這種體力別說上場打仗,估計敵人衝到你們麵前,逃跑的機會你們都沒有。”

說完身著一身鎧甲的趙孝錫,很快在百官跟考核的百官子弟注視下。扛著那麵重達數百斤的龍旗,開始快速在操場上跑動起來。

隨著十圈跑完,那柱點燃的香還沒燒完。而這還不算,跑完十圈操場的趙孝錫,直接來到那堆石鎖前,一手拎起一個兩百斤的石鎖,上下舉了十次放下。又來到那匹白馬之上,從一臉佩服的禁軍統領手中,接過裝滿鐵箭的箭袋雙腿一夾。

白馬迅速的奔跑了起來,而這些參與競技的武人就看到,在馬背之上的趙孝錫,幾乎如同跟馬融為一體,采用前後左右的射箭術,將射出的每支鐵箭,都射斷了立箭靶的木棍。

等到箭袋裏的三十支鐵箭射完,那三十個幾乎斷在一個位置的箭靶木棍,這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技。令觀看這一切的百官跟參與考核競技的武人,變得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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