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些來者不善的西夏守城官兵,趙孝錫就清楚,晚到的他們確實有些吃虧。先不說路上遇到的伏擊,想來這些故意找茬的官兵,背後恐怕也有人指使。

任何一個朝廷都有互不同屬的派係,眼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指使這位守城將。敢如此公然帶兵,阻止擔任段譽護衛隊的自己進入,這膽子確實不是一般的大。

麵對這位守城將,一臉玩味的盯著自己,趙孝錫很平靜的道:“蘇將軍,你確定要阻攔我等進城。據我所知,目前抵達皇城的各國王世子,衛隊全部如數進城。

為何輪到我大理世子入城,偏偏隻準世子殿下一下進入,這是何道理?難不成,西夏發出的征文,隻是故意戲弄我大理君臣不成?你想好了,這個後果你是否能一力承擔。”

其實這位守城將,也明白這有些為難。偏偏這是左相讓人打的招呼,就是讓他給大理的隊伍出出難題。如果能激怒大理王世子,那就再好不過。

就算不能激怒大理王世子,讓他在城門口丟次臉,想來入城後的應征,他也會失分不少。這就是左相為報馬匪被殲之仇,故意設的一個不算陰謀的陽謀。

聽著趙孝錫的質問,守城將很平靜的道:“請段世子原諒,正是因為前期進入的它國護衛隊太多。如今城中已然安置不下這麽多人,還請段世子體諒一下。

並非是本將軍故意為難,這也是出於對皇城的安全考慮。而且請段世子放心,進入皇城之後,你的安全將由皇城兵馬司派專人護其左右,保證你在皇城中的平安。”

好爛的借口!

對於這位守城將說出的話,身為大理司空的巴天石,終於忍不住朝段譽道:“世子殿下,竟然西夏國主言而無信,那我等就此打道回府。回去後,向國主稟明今日所受之辱。

另外微臣建議,回去之後可稟明國主,斷絕任何交易到西夏的茶葉。任何從大理過境的茶馬行,一律嚴禁北上。甚至還可請國主,給大宋皇帝建議,中止目前兩國進行的商貿。”

這話一出,這位蘇將軍表情立馬起了變化,很快道:“不知這位大人是?”

巴天石很平靜的道:“大理司空巴天石!”

聽到這是大理三大重臣之一,蘇將軍也趕忙道:“原來是巴司空,實在抱歉,剛才請恕本將未請教。要不這樣,本將跟上麵說一下,可讓巴司空跟段世子同進城。如何?”

看著蘇將軍似乎很有誠意般的邀請,一向以好脾氣注稱的段譽,此刻也氣的滿臉通紅。多帶一個人,當他是乞丐施舍嗎?

就在這時,趙孝錫卻突然道:“蘇將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世子爺,你真當我大理好欺不成?你信不信,你再敢阻攔我等入城,我立刻將擊斃於當場?”

望著趙孝錫平靜的眼神,蘇將軍心裏嚇一跳,可還是很鎮定的道:“你這是在挑釁本將?還是在挑釁本將的職權?要知道,本將做出的決定,可是朝廷的決定。”

就在他話音剛落,趙孝錫突然出手將手中鐵槍尖,頂在他的咽喉之上。這一個舉動,把站在旁邊的西夏守城官兵,嚇了一大跳,立刻將段譽等人團團包圍起來。

感受著咽喉處傳來的冰涼,蘇將軍也有些冒汗的道:“大膽,你竟然敢襲擊本將。真當我西夏將士好欺負不成?來人,傳本將令,將他們包圍起來。若敢輕舉妄動格殺勿論!”

可這霸氣的話剛說完,趙孝錫手中鐵槍一縮一抽,直接在他大腿上紮了一槍。痛的這位蘇將軍,嗷嗷的叫嚷起來後,卻發現那槍尖再次頂在他的咽喉處。

同時下令道:“全體聽令,誓死保護世子殿下。我倒要看看,西夏國主做出這種汙辱我大理之事,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你不過是隻出頭鳥,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伴隨著趙孝錫下達命令,隨行的武衛全部騎上戰馬,抽出手中的兵器。將段譽團團包圍在其中,而外麵開始陸續集結皇城兵馬司的人,局勢顯得一下緊張了起來。

正如趙孝錫所預料的那樣,這些守衛皇城的官兵,盡管將他們團團包圍。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向他們發起攻擊。畢竟,這一動手,就意味著兩國正式宣戰。

別看大理離西夏遙遠,可真要段譽在這裏出了事。趙孝錫幾乎不用想,都清楚段正淳兩兄弟,勢必會集結重兵,借道大宋進攻西夏。這個後果誰承擔的起?

本想借此機會,打壓一下大理護衛隊的士氣,卻沒料到趙孝錫會以這樣的舉動。直接在城門口擺開大戰的姿勢,讓這些皇城的守城官兵,一下子騎虎難下了。

就在城中的百姓,開始往城門口集結,目睹這場守城軍跟大理對峙的情況時。也有人趕緊將情況,匯報給西夏國主李乾順。真要打起來,事情就徹底鬧大了。

本身就不是皇帝的授意,而是左相為出口惡氣,派人過來傳個口信。讓這位蘇將軍,故意為難一下大理馬隊,卻沒成想事情會鬧這麽大。

同樣收到消息的左相阿克蘇,麵對事情竟然變成這樣,也覺得這位蘇將軍簡直就是個愣頭青。叫他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也用不著想這樣的辦法啊!

得知已經有人上報國主李乾順,剛剛鬆口氣的阿克蘇,突然心一橫朝管家道:“阿福,這件事情不關我們左相府的事,你去處理一下收尾的事情。”

明白剛剛受到國主訓斥,要在鬧出這麽一個亂子,勢必會影響他的相位。為了保住相府,那個替他帶口信的人,怕是要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隻要死無對證,這個蘇將軍到時就算供出他來,他也可以否認。畢竟,這位蘇將軍,並非是他這個派係的部將。確切說,他是一個沒靠山的守城將軍。

這樣的守城將軍,死了也就死了,左相阿克蘇一點都不會心疼。在西夏的軍隊中,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將軍,還是那些部落中的騎兵將軍。

真正守城的將領,更多都是來自漢族的將軍。偏偏這個守城將,又不得朝中漢臣的欣賞。能當上這個守城將,更多是各方勢力妥協後的產物,他真正效忠的還是西夏國主。

很可惜的是,這樣的守城將在西夏國主眼中,也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對象。正如趙孝錫預料的那樣,這樣的出頭鳥,殺了也就殺了。畢竟,他們占著理呢?

從來到皇城門口,趙孝錫就以正常的禮節,給這位守城將看了西夏發出的國書。結果這位蘇將軍,為了左相一點空口許諾,做出這樣的蠢事,真可謂死不足惜。

望著包圍馬隊的西夏守城官兵,趙孝錫將手中的國書舉起道:“我等是受大理國主邀請,前來參加銀川公主的征婚之事。爾等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蔑視你們國主的威嚴嗎?”

同樣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僵,趙孝錫很快就將國書拿了出來。伴隨著趙孝錫說出的這番話,那些圍觀的西夏百姓,似乎也知道即將到來的公主征駙馬之事。

得知這位守城將,故意以皇城人多為借口,讓大理王世子一人入城。確實做的有些太過份,怎麽說段譽是代表大理而來。這樣做,無疑是在挑釁大理的國體尊嚴。

事關一國的榮譽,趙孝錫等人做出這番舉動,也是可以理解的。連本國的百姓,都開始覺得守城官兵做錯了。這些實施包圍的守城官兵,又怎麽輕舉妄動呢?

意識到事情越出控製,這位蘇將軍趕忙道:“趙將軍,本將先前也是出於皇城安危的考慮,才做出阻攔之事。可你現在所作所為,是否太過無視本將軍的威嚴了?”

對於蘇將軍的狡辯,趙孝錫很平靜的道:“不著急,想必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通知你們的國主陛下。如果他真覺得,可以出爾反爾,那我等立馬就此離開。

從今往後,我大理與你西夏將不死不休。你區區一個守城將,官階不過從六品。是誰給你這麽大膽,敢做出這種影響兩國友好的事情來?我給過你機會,可你錯過了!”

如果這位蘇將軍膽子大一些,或許可直接下令格殺段譽等人。偏偏他明白,在皇城腳下動武,那怕能殺了段譽這些人,他最終也難逃一死,甚至還會連累家族。

眼下他所能期盼的,就是那位左相大人,能替他在國主麵前美言幾句。不管怎麽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這位左相大人所傳口信做出來的啊!

想法雖然不錯,可隨著西夏的禮部尚書,匆匆的趕來。直接下令,解除蘇將軍的守城將一職,將其押入大牢等待審問,又親自代表西夏歡迎段譽的到來。

從始至終,蘇將軍所期盼的左相大人,根本就沒派任何人過來。蘇將軍立刻意識到,他看來真的被拋棄了。而等待他的命運,怕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討回了麵子的段譽,也清楚此事不宜鬧的太大。很快朝這位一臉沮喪的守城將,不屑的‘哼’了一聲後,直接在這位禮部尚書的帶領下,大搖大擺的入城!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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