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講和
戚金看到史紅雲不害怕，他的心裏穩定下來，兩個人手挽著手穿過大堂，從電梯上去，龍雲帶著一個麵目清秀的男子已經在包房裏等候。
看到史紅雲進來，龍雲和和氣氣地招呼道：“紅姐，看你今天春風滿麵，一定是喜事上門。”
“龍哥說笑了，是不是喜事，就看龍哥怎麽做。”
“請坐吧，咱們慢慢聊，今天是我賠禮道歉的，以前是我做得不對。”龍雲一團和氣，那天的戾氣變得陽光燦爛。
戚金不清楚，龍雲針對的並不是他，派出的殺手也是做給史紅雲看的，在龍雲的眼裏，戚金這樣年輕的人，絲毫沒有放在眼裏。龍雲早就想吃掉月姬幫，戚金做了試探的棋子，龍雲想試探月姬幫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三個殺手被滅了，而且雙龍會受到了來自官方的嚴厲警告。龍雲不得不收殮一些，這些天他忙著上下打點，才擺平跟月姬幫的衝突，設宴賠禮道歉。
對於龍雲這樣的人來說，麵子固然重要，卻沒有金錢的份量重。沒有錢，連小弟也不會跟著他混，盡管雙龍會吃了虧，死了人，還沒傷筋動骨的，不值得大動幹戈。而且他並不是一無所得，起碼知道了一點，月姬幫不可輕辱。
這些內幕，戚金並不知道。久混江湖的史紅雲已經預料到了，十三金釵的作用漸漸發揮出來，局勢朝著對她有利的方向發展。
如果龍雲還是堅持不低頭，雙龍會的損失將會很大，雙龍會並不是龍雲一個人的幫會，下麵很多小弟覬覦大哥的位置，人人都想上位。隻要龍雲還顧著所謂的臉麵，打擊也會隨即而至，大哥的地位不保。
戚金坐在史紅雲的身邊，龍雲和帶來的男子坐在一起，包房很大，隻有四個人，分成兩派，涇渭分明，楚漢對立。
服務員在龍雲的示意下開始上菜，菜肴不多，隻有六道菜，卻很精致，無一不是頂尖的食物。戚金隻認識一道菜，半斤重個頭的鮑魚。其餘的菜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保持著沉默，仔細觀察史紅雲的臉色，隨時準備出手阻擊龍雲。
酒過三巡，龍雲對著身邊的男子點點頭，然後衝著史紅雲說道：“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喬哈裏，想必紅姐聽說過他的名字。”
戚金不覺得如何，史紅雲卻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喬哈裏，雙龍會裏麵最有名氣的不是龍雲，而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喬哈裏。表麵上看龍雲囂張跋扈，呼風喚雨，其實說了算的還是喬哈裏。
喬哈裏是米國密蘇裏州理科大學工商管理博士生出身，密蘇裏大學不似哈弗大學那麽出名，在米國排名也是前十的名校，喬哈裏能拿到博士學位，說明他的智商高，而且能力出眾。
喬哈裏六年前進入雙龍會，短短幾年時間，一躍成為雙龍會的二號人物，他不擅長拚殺，卻有著精密的頭腦，自從喬哈裏進入雙龍會之後，小弟們的收入翻了兩倍，幫會聲勢大振。喬哈裏獲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如果不是喬哈裏低調，而且從不涉及暴力事件，龍雲也不會當上雙龍會的大哥。
戚金並不知道這些內幕，看到喬哈裏文文靜靜地坐在那裏，就像是城市中的高級白領。沒注意太多這個陌生的男子。
他用眼角看到史紅雲吃驚的樣子，立刻意識到喬哈裏很不簡單。
果然，史紅雲馬上笑道：“原來是喬大哥，久聞大名，如雷貫耳。”這裏的稱呼有一個不成文的界定，做大哥的一定叫一個“哥”字，比如龍雲的龍哥，雷漢的漢哥等等。史紅雲這樣的人，隻有叫“紅姐”，即使龍雲的年齡比史紅雲大，叫紅姐，也是尊稱。猶如官場上的“某某主任，某某市長”、商場中的“某某總”一樣。
喬哈裏不是幫會組織的大哥，史紅雲因此叫他“喬大哥”。
史紅雲如此鄭重其事，讓戚金在心裏麵把喬哈裏歸為危險人物一類，其實，戚金錯了，喬哈裏的危險不是來自他的身手武功，而是他的商業頭腦，有“金童子”之稱。
喬哈裏滿臉堆笑，對史紅雲說道：“太客氣了，我很仰慕紅姐的絕世風姿，很佩服紅姐的手段。”喬哈裏沒看戚金一眼，連招呼也沒打，在喬哈裏和龍雲的眼裏，隻有史紅雲值得尊重。
小弟在這些大哥的眼裏，就是奴仆和打工的人，沒地位，沒話語權，沒勢力。
喬哈裏彎腰拿出一個黑色的密碼箱，輕輕拍了拍，說道：“這裏是五十萬，給史姐四十萬，這位小兄弟十萬，是我們雙龍會賠禮。”
戚金心裏吃味，他被人狙殺，才賠了十萬元。史紅雲差一點被人帶去開房，卻收了四十萬元，不公平嘛。
史紅雲順手拿過箱子，放在她和戚金的腳邊，說道：“好，我收下了，一切還是向錢看，所有的恩怨就此揭過，不得再提。”
說完之後，站起來，對著龍雲點點頭，說道：“龍哥，再會。”
戚金急忙提著箱子，跟在史紅雲的身後，出了包房，史紅雲挽著他的手臂，親親密密地出了酒店。
上了車，戚金才不滿地說道：“紅姐，這麽著急幹嘛啊？還沒吃飽呢。”
“你還真當來吃飯的了？”史紅雲回頭看了看他，說道：“咱們今天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收錢。”
“原來還可以這一個樣子的。”戚金的確是很驚訝，月姬幫和雙龍會能化幹戈為玉帛，讓他覺得黑社會的火拚跟玩家家一樣簡單。
發生在背後的故事，卻埋藏著幾條人命，這可不是兒戲。
史紅雲沒覺得戚金的態度有啥異樣，笑盈盈地說道：“阿金，這裏有你一半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滅了那三個殺手，雙龍會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隻有戚金一半的功勞，也就是說，十三金釵也做了很多事。
戚金的心裏很是失望，兩個幫會不火拚了，以後怎麽收集證據。他恨不得雙龍會和月姬幫你殺我我殺你，兩家人殺個不亦樂乎才好。
史紅雲歎息一聲說道：“混社會就是這樣的，錢最重要，仇恨什麽的都是意氣用事，凡事都能用錢換來和平，這裏的錢有你十萬。”
“我殺了人，一輩子洗刷不掉犯罪的事實，隻值得十萬元？”戚金滿肚子怨氣地說道。
“已經不少啦，殺人隻需要三萬元而已，你以為十萬元很少嗎？”史紅雲有點意外，按照道理來說，象戚金這樣的一個打工仔，十萬元足足抵得上兩年的薪水。
不好色，不愛錢。
這是史紅雲認知中的戚金。
她的心裏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高興，錢色兩道坎，是任何男人躲不開的陷阱。隻要能抵得住錢色的**，就是一個好男人。即使是長相不是很帥，也值得女人托付終生。加上原本對戚金生出的絲絲縷縷的情愫，現在的戚金在她眼裏是千金不換的寶貝。
“你認為合適，那就好。”戚金摸了一下鼻子，心裏麵不是很滿意，卻說不出什麽。他也認為十萬元的補償也不少了，有了錢就能做很多事。
回到酒吧，史紅雲就把屬於戚金的十萬元鈔票給了他，然後笑嘻嘻地說道：“你準備把這些錢做什麽用？”
仔細裝好錢，戚金認真地說道：“攢起來，以後娶親用。”
史紅雲差一點當場石化，這種話太雷人了。然後盯著他說道：“混社會的人，有今日沒明朝，一般來說，有了意外之財最好是馬上花掉。”
“不行。”戚金很堅決地搖搖頭。心想：“開什麽玩笑，這是拚命得來的錢，拿回家給父母壓驚，他們一定為我擔心死了。”
雙龍會講和，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成為過去式。戚金在酒吧裏上班，天天無所事事，在酒吧鬧事的人很少，除非有喝醉了酒耍酒瘋的人，即使是黑社會的混混也不會在紅髏酒吧大打出手，他們即使對誰不滿，也選擇無人的地方下手，不會讓外界知道。
很快就快到春節，戚金很想回家過春節，卻接到了領導的指令：“速速查清一個名字叫做‘紅帥’的人，這個人跟販毒集團有聯係，千萬小心。”
紅帥是誰？
戚金沉思著，他盡管已經成功混入社會組織，卻沒有查到任何事。
十三金釵等人的經營也是違法犯罪行為，戚金卻不忍心向這些女孩子下手。她們的錢來之不易，吃的是青春飯，過了青春期，誰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
麵上風光，背地裏默默流淚，是做小姐最常見的生活。有一首歌唱道：“有誰知道做舞女的悲哀，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還要笑嘻嘻……”
把這些可憐的女人送進監獄，幾年之後讓她們雙手空空出來，青春期已經過去，然後人老珠黃，蹉跎白發。戚金做不出來那種事。
他每天跟十三金釵嘻嘻哈哈，跟誰都聊得來，打得火熱，其實他心裏很著急。
做了十多個竊聽器，安裝在酒吧的各個角落，有的放在不加水的花瓶裏，有的藏在藝術品的肚子裏，但是聽到的事很少，都是關於風花雪月的肉麻話語，真實的消息一個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