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太陽坐在來賓席上,神情肅穆,似乎在聆聽那群和尚念誦經文。實質上,他卻根本沒有聽這群和尚究竟在念什麽。他全副心思,此刻都放在“蓋婭之淚”之上了。

掌握幸運!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種神奇不可思議,兼且很容易就會讓人沉迷上癮的力量。誠然,池元組、村瀨組、大友組、北村組等四名組長,在龍太陽眼中看來,不過如同螻蟻,輕而易舉就能把他們都統統捏死。然而……

作為百八龍的殺手血眼刀龍,出手殺人,那很正常。但作為龍氏慈善基金會的主席龍太陽,就不能隨便出手殺人了。畢竟,這個表麵上的正當商人身份,目前還是挺有用的,龍太陽暫時還不想就丟掉它。故此,蓋婭之淚便得以大派用場了。

池元組、村瀨組、大友組、北村組等四名組長,他們的死亡,即使讓明智小五郎或者金田一耕助這種名偵探來進行調查,最後也隻能得出一個“意外身亡”的結果。因為確確實實,龍太陽既沒有親自出手,同樣也沒有讓百八龍的人對他們出手。他們的死亡,完完全全,就是“遭遇某種不幸的概率,被極端性擴大”之後的結果。

通過蓋婭之淚進行概率操縱,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龍太陽輕而易舉,就間接性地把白真會掌握在自己手裏。這樣的事,假如再多來幾次的話,別說日本黑道,甚至要控製整個日本,或許都有可能吧?

當初周汪文之所以口口聲聲,自稱是承蒙女神恩寵的人,野心勃勃要吞並百八龍,建立自己的王國,想起來,也算情有可原,不能怪他太狂妄。

想到這裏,龍太陽不禁暗地裏一笑,提起右手,向自己佩戴於左耳上的龍形耳環,輕輕屈指一彈,發出了“叮~”的清脆響聲。

這隻耳環表麵看來,似乎隻是一件單純的裝飾品。但實際上,它是伽羅手串的複製品。和正品一樣,擁有隨時存取物品的能力。妖刀七丁念佛和人誅,還有蓋婭之淚, 此刻就都被龍太陽存放在耳環裏麵。

當然,經過幾次實驗之後,龍太陽發現蓋婭之淚的使用範圍,其實也有其限製。首先,距離不能太遠。比方說,如果龍太陽站在香江南極,想要使用蓋婭之淚,向位於美國紐約的某人降下不幸,那便根本不可能辦得到。

其次,使用蓋婭之淚,會對精神造成某種程度的負擔。“意外”成因越複雜,則精神負擔便越嚴重。周汪文因為長年持有蓋婭之淚,精神力得到了一定的鍛煉,但仍處於普通人水準,並沒超出普通人之極限。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周汪文才要收買豺使一族,或者魁山書院等勢力,來替自己鏟除敵人。並不敢輕易動用蓋婭之淚。不過,龍太陽作為武道仙天,精神力比周汪文強得太多。所以在這方麵,倒沒有太大顧忌。

另外,龍太陽可以直接讓蓋婭之淚的作用,在人類身上發揮作用。而周汪文就隻能影響那些無意識的死物。但如果本身意誌堅強的話,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蓋婭之淚進行抵抗。所以歸根究底,蓋婭之淚也並非無所不能。

花田龍二這場葬禮,是按照最高規格來進行的。那群和尚念經做法事,要念上整整一天。但除去家屬以外,其餘前來吊唁的客人,當然不可能也留在這裏,待上一天時間。

事實上,絕大部分客人在來到靈堂進行過吊唁,並且放下一筆帛金之後,頂多逗留二十分鍾或半小時,便會告辭離去。

雖然龍太陽在這場葬禮中所扮演的角色,可謂與眾不同,但他也沒打算停留一整天。當葬禮進入第三個小時,那群念經的和尚們,也暫且停下來稍作歇息的時候,龍太陽便隨之長身站起,向花田君江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會場。

花田君江眉宇之間,依舊呈現出一副,因為悲傷過度而顯得麻木的表情。當龍太陽向她點頭的時候,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當龍太陽轉身過去,走出靈堂大門的時候,她卻仿佛不經意地抬起頭來,向龍太陽的背影看了一眼。暮光閃爍,儼然流露出某種頗為複雜的神色。

緊接著,花田君江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用力握了握拳頭。在龍太陽跨出大門的同時,她也長身站起,並且向身邊一名姓堂本的花田組成員,打了個眼色。

這個堂本,很早已經是花田君江的心腹。現在花田君江已經繼承了花田組組長,堂本心目中更加隻有花田君江,其他什麽人都不放在心上了。隻要花田君江下令,甚至要這個堂本去暗殺日本天皇,他也肯定毫不猶豫,立刻就去幹了。

此時此刻,看見花田君江對自己下達命令,堂本完全不假思索,馬上便用力點頭回應。緊接著,他也站起來,跨開大步,向龍太陽的背影追上去。

與此同時,花田君江也慢慢站起,向來賓席上,那些還沒有離開的客人們微微欠身行禮,然後轉過身去,經由側門離開了靈堂。

龍太陽背後沒長眼睛,自然看不見花田君江做的這些小動作。他離開靈堂,徑自向田安寺的山門走去。觸目所及之處,隻見田安寺大殿與大殿之間的寬敞空地上,到處都擺滿了花圈,到處都是身穿素色西裝,神情凶狠,甚至滿麵橫肉的黑幫成員。他們三五成群,相互圍聚在一起。一麵抽煙,一麵低聲說話。

白真會作為日本第一大黑道勢力,而花田組又已經掌握了白真會內部,至少六成左右的力量。可以說,現在花田君江的權勢之大,儼然就是日本黑道女王。

這種情況下,全國各地黑道中人,當然都趕著前來參加花田龍二的葬禮。須知道,通常這種場合,主人或許不會記得究竟都有誰來了。但都有誰沒來,主人肯定記得清清楚楚。

全日本的黑道幫會,大大小小,至少也有幾百個。當然,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進入靈堂,當麵向花田君江這位未亡人,說一句節哀順變的。有資格進入者,便隻得那些組織的首領。至於其餘人等,當然隻能留在靈堂之外,相互敘話寒暄了。

但這樣一來,今天這場葬禮,變相成為了全日本黑幫大聚會。盡管明知道他們都無心鬧事,但東京都警視廳,依舊為此而高度緊張。為了預防萬一,警視廳派出大量人手,在田安寺內外進行監視。可不是隻有新田警視等幾人在這裏而已。

黃德源其實也有資格進入靈堂的。不過,為了保證百八龍龍頭的安全,他選擇了不進入靈堂,徑自帶著十幾名百八龍的保鏢,在外麵警戒安全。看見龍太陽出來了,原本正無聊地抽煙消磨時間的黃德源,立刻丟下手裏半截香煙,出腳踩熄了,然後一揮手,率領那十幾名保鏢迎上。

龍太陽向黃德源點點頭,開口道:“去把車子開過來吧。我們……”

“龍桑,龍桑,請留步,請留步。”

急促腳步聲自後趕上,連帶著還有略帶幾分壓抑,不敢太大聲以至於驚動四周其他那些黑道中人的呼喚。龍太陽不用轉身,立刻便聽得出來,是花田君江身邊,那個叫做堂本的心腹。他當即轉過身來,向堂本問道:“有什麽事嗎?”

堂本站定了腳步,向龍太陽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道:“龍桑,大姐說,非常感謝您這段時間的幫忙。所以特別準備了一點小禮物,想要當麵交給龍桑,以表示謝意。禮物就放在那邊的別室裏,可以請龍桑走一趟嗎?拜托了。”

“禮物?”龍太陽回頭和黃德源相互對望一眼,隨即點點頭,道:“好,那麽我就走一趟。小黃,你再稍微多等一陣。”

黃德源答應了。堂本則滿麵喜色地站直了身體,伸手引領道:“龍桑,這邊請。”

跟隨著堂本,龍太陽重新進入靈堂所在的偏殿。兩人轉彎抹角,走了好半晌。來到了一條日式走廊之內。走廊兩側,全部都是日式紙門。堂本站定腳步,畢恭畢敬道:“龍桑,禮物就在裏麵,請。”隨之又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龍太陽嘴角輕輕牽動,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之拉開紙門,走進房間。

這是一處非常典型的日式房間。麵積大概有八、九“疊”左右(一疊等於一張榻榻米的麵積)。房間內隻有一張矮茶幾,以及兩個坐墊。此外便什麽都沒有了。

房間靠牆的位置,是一列壁櫥。另外一側,卻正對著寺院內布置得非常精致的庭園。拉開紙門的話,房間就和庭園完全連成一體,因此環境倒並不顯得狹窄局促。可是無論庭院內,抑或房間裏,都空****地,不見任何人影。

龍太陽武道修為精深,早聽出了在壁櫥之內,存在著細細的呼吸聲。他轉過身來,開口道:“花田夫人,是妳吧?”

花田君江甜美的聲音,隨即隔著紙門,從壁櫥裏傳出:“是,龍桑。非常抱歉,今天是個特殊日子。為了防止別人撞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我才在這裏和您說話的,請多多諒解。”

頓了頓,花田君江又柔聲道:“龍桑,請過來好嗎?我已經準備好了一點小禮物。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但也是由我親手準備的。希望能夠借助它,表達出我的心意啊。”

龍太陽點點頭,向壁櫥走去。壁櫥之內,花田君江又體貼地道:“啊,今天天氣好熱啊。龍桑,今天拘束了一整天,應該相當難受吧?既然如此,不如脫了外套,鬆開領帶,稍微放輕鬆一下?”

龍太陽又是意味深長地笑笑,隨口答應道:“好啊。”當下隨意脫了外衣,鬆開領帶,走到壁櫥旁邊,屈膝半跪。

“唰~”一聲輕響過去,壁櫥紙門拉開。霎時間,花田君江的身姿,便以最完全,最坦**,哪怕連絲毫保留也沒有的姿態。闖入了龍太陽雙眼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