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際,鋪天蓋地,數之不盡的千千萬萬個“狂之使”,同時揮舞著魔劍格拉墨,以最瘋狂的氣勢,從四麵八方蜂擁撲殺,大舉圍剿。

雖然分明知道對方隻得一人,可是這刹那,那種千軍萬馬的感覺,卻被“狂之使”演繹得無比真實。麵對這幕不可思議的震撼場景,隻要意誌稍遜半分,那麽根本不用真正交手,本身精神便要立刻崩潰,隻能徹底任憑魚肉,再也無能反抗。

可是偏偏,論及精神力量之強,這個地球上,還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和龍太陽並駕齊驅。無論“狂之使”的攻勢再怎麽煊赫震撼,看在龍太陽眼裏,根本不過是:一場兒戲。

傲然屹立原地,絲毫不為那漫天幻象所動。龍太陽反手握刀,把人誅與七丁念佛這兩口妖刀藏於身後,擺出獨特架勢。曼聲長吟道:“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三相,靜染兩態,人皆有之。三千六百--煩惱鳳!”

聲猶未落,龍太陽已一步踏出,雙刀齊出,左右揮劍急斬。說時遲那時快,鳳鳴尖唳之音,震撼九幽十地。無數形如鳳凰的淩厲劍氣,登時應聲蜂擁暴起,同時往四麵八方破空飛撲。數量之多,儼然更勝“狂之使”的幻影分身。

“轟轟轟轟轟~~”

驚雷一霎,“狂之使”的無數幻影分身,赫然全被數量至少在它們三倍以上的鳳凰劍氣,所徹底圍攻潰滅。劍氣餘勢未盡,宛若脫韁野馬般狠狠撞上山壁,赫然對整座地下洞窟,做出了最為瘋狂的狂轟濫炸。一時間,隆隆轟鳴連綿不絕,整座地下基地也為之激烈顫抖,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坍塌,把所有生命完全埋葬。名副其實,地動山搖。

鳳凰劍氣的野蠻**之下,無數堅固山石,紛紛化為碎粉簌簌落下。原本光滑平整的山壁,也因此坑坑窪窪,仿佛麻風病人的皮膚一樣。鋪設在洞壁處的電線和電燈,至少九成以上都被破壞,隻剩餘稀稀落落的幾盞電燈,能夠僥幸逃脫一劫。洞窟之內的環境,登時變得無比昏暗。再加上四散飄揚的石粉,更令視野模糊至極,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楚。

一片混亂之中,充滿殺戮獸性的野蠻長嗥,陡然爆發!“狂之使”破開漫天石粉所造成的灰霾,縱身狂飆突進,發動了最後的攻勢。他右手持劍,向龍太陽迎麵突刺。然而與此同時,他這條右臂,卻赫然活像橡皮筋一樣回旋扭絞起來,乍看之下,形如彈簧。

螺旋劍!這一招,就是“狂之使”的真正殺手鐧。強行旋轉自己的臂膀,到達最大極限之後,再於瞬間進行解放,從而得到難以想象的強大破壞力。原理就像電鑽,利用旋轉,把能量完全集中於一點,以點破麵,無堅不摧。

毫無疑問,強行旋轉自己的臂膀,這種事情,完全違反人類身體結構。所以在正常人類狀態下,“狂之使”不可能施展得出這一招。唯有借助魔劍格拉墨的力量,進行了“卐解覺醒”,讓自己的身體產生異化,這一招才成為可能。

此外,螺旋劍的威力大小,取決於手臂旋轉扭絞的次數。扭絞次數越多,威力越強。但相對地,所需要的準備時間也越長。“狂之使”所以要製造那大量幻影,根本目的並不在於殺敵,隻是要依靠幻影來拖延時間,製造機會。

一切盡如計算。雖然漫天幻影分身,全被“三千六百煩惱鳳”所殲滅,但也成功拖延了時間,替“狂之使”製造出一個大好機會。嘶聲狂嚎之間,“狂之使”以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把所有本錢盡數押上,打出了自己的終極殺著。

說時遲那時快,兩者距離,再度拉近至呼吸可聞的地步。“狂之使”又一次厲聲咆哮,強行扭絞了整整五十圈的右臂陡然逆向回旋,把之前積蓄起來的全部力量,一口氣完全釋放。魔劍格拉墨瘋狂嗡嗡作響,形成巨大電錐,衝著龍太陽迎麵鑽刺。

這一擊之威,簡直是言語難以形容。別說血肉之軀,哪怕坦克車的裝甲板,恐怕也要承受不起,當場就被魔劍格拉墨活像豆腐般狠狠鑽破。

“哼,雕蟲小技,也敢逞能?”龍太陽不懈地冷笑一聲,喝道:“九山八海,無我不斷者。三千世界,斬!”聲猶未落,龍太陽連人帶刀,化為一道巨大的劍刃龍卷,呼嘯狂吼,回旋席卷。

三千世界攻防一體,螺旋劍則無堅不摧,兩式劍招,原本難分高下。可是劍招雖無高下,施展劍招的人,卻大有分別。而這個分別,正是決定生死的最重要隱私。

白駒過隙之際, 三千世界與螺旋劍,兩大必殺絕招,正麵激突。隻見螺旋劍正麵撞上劍刃龍卷,卻無法破開龍卷防禦,反而被那股巨大的離心力所牽引,導致螺旋劍的攻擊軌跡完全偏轉,都不知道究竟歪到了什麽方向去。“狂之使”也當場平衡全失,空門大露。

緊接著,劍刃龍卷毫不留情地,把“狂之使”整個人完全扯入其中。千刀萬刃,同時從四麵八方絞剮削割,形成最血腥的殘酷刑罰。當場讓“狂之使”的雙臂雙腿血肉盡失,隻剩餘四截光禿禿的森森白骨。

錐心激痛之間,不甘心就此落敗身死的“狂之使”瘋狂掙紮咆哮,大股詭異黑氣,當即應聲透體爆發,更隱隱形成了一個梳著小平頭,嘴唇上留著小撮胡子,在世人眼中無比熟悉的人形惡魔形象。這頭人形惡魔雙掌下壓,似乎要支援自己的忠心信徒阿道夫-馮-海德裏希。傷口處的血肉,也因此開始萌動起來,似乎要恢複重生。隻可惜……

“區區鬼魂,也敢在我麵前放肆?七丁人誅,斬!”

雙眼一閃,血光衝天。龍太陽斷聲大喝,掌中雙刀同時染上了熾烈如火的紅光,縱橫交錯,狠斬猛劈。看似不實不在,純粹以詭異黑氣凝聚而成的人形惡魔,當場被斬了個支離破碎,灰飛煙滅。

後援斷絕,最後希望也被扼殺,“狂之使”用盡所有力氣,發出人生中最後一次的絕望呻吟。緊接著,他便被劍刃龍卷挫骨揚灰,化作漫天血霧飄散四方,名副其實,死無全屍。

“叮當~”清脆聲音響過,魔劍格拉墨跌落地麵。緊接著,一團朦朧光暈從魔劍之上升騰,隨之如磁吸鐵,自動飄向握在龍太陽手裏的人誅和七丁念佛,被這兩口妖刀所吞噬。魔劍本身,則迅速變得鏽跡斑斑,終於化為一截什麽都不是的廢鐵。

十三口神獸之劍,從它們誕生之日開始,便注定要互相戰鬥。勝利者便能把原本屬於失敗者的靈力,完全吞噬一空。如此不斷循環,令神獸之劍變得越來越強。當十三口神獸之劍隻剩餘最後一口時,其威力之強,簡直難以想象。

魔劍格拉墨,在阿道夫-馮-海德裏希手裏,已經先後斬殺過其餘六名神獸使者,並且把他們的妖刀靈力全部匯聚於自己一身。同樣地,龍太陽也曾經以人誅斬殺了“貘之使”。 也就是說,十三口神獸之劍,現在隻剩餘四口了。

不過,神獸之劍的真正作用,其實是創造出一個有資格成為豺王妃父親,擁有最強壯體魄和最充沛血氣的男人。但龍太陽並不是豺使,對於讓豺王妃複活這件事,也毫無興趣。所以手上兩口妖刀雖然再次得到了強化,龍太陽也並不為所動。

他收劍斂勢,徐徐深呼吸兩次。然後快步走到斷崖旁邊,探首往下張望。雖然他擁有“虛室生白”的能力,目力之強,甚至勝過在天空飛翔的老鷹。但現如今,卻也看不見懸崖之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應該沒事吧?因為黃龍之耳能夠找來幸運。作為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棗希郎衛門即使墜落山崖下,應該也能保住性命才對。此外,假如他遭遇什麽不測的話,黃金之龍一定會出現**的。但現在,龍太陽並沒感覺到任何異常。也就是說,棗希郎衛門應該還沒有事。

既然黃龍之耳的繼承人暫時無事,那麽就不用擔心他了。畢竟,龍太陽也不是過來給棗希郎衛門當保姆的。隻要他能夠活下來,那麽條條大路通羅馬,最後必能相見才對。至於現在,龍太陽還有自己的事要做。那就是去救回花田君江。

收刀入鞘,龍太陽仰首環顧四周,迅速發現了離開這處地下洞窟的出路。他立刻鑽進通道,不過片刻,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就在此時,一聲略帶沉悶,但其中所蘊藏的凶暴意味,卻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猛虎咆哮之聲,陡然從懸崖之下的最深處衝天傳起,咆哮聲中,整座洞窟都為之左搖右晃,顫抖不休。

山崖最深處,一片到處閃爍著詭異磷火的地下石林之中,黃龍之耳的繼承者,第四十五代棗希郎衛門,正渾身寒毛倒豎,帶著滿額冷汗,仰望著屹立在自己麵前,這名麵帶“X”形狀傷疤的偉岸男人。即使有黃龍之力保護,但不知道為什麽,棗希郎衛門依舊感覺心底發寒,讓自己止不住地陣陣顫抖。

鼓起最大勇氣,棗希郎衛門緊握拳頭,向麵前這男人嘶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嗎?我是虎!生存在黑暗中的虎。”

麵帶“X”形狀傷疤的偉岸男人,用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正如同,你是第四十五代棗家當家一樣,我是第四十五代的影虎賊當家,虎咆。終於見麵了,奪走我們幸運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