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吉祥國雖然灰溜溜逃走了,但該國國王並不甘心失敗。於是投入大量資金,在東荒大肆扶植反對派,到處煽風點火,製造分裂和隔閡。企圖揪起動亂,然後乘機渾水摸魚,亂中取利。

其實東荒之所以繁榮,全靠發喝死人血,發戰爭財。但很多東荒的無知平民,卻看不清楚這一點。他們以為東荒的成功,是全靠自己的努力。因此自視為高人一等,看不起因為戰亂而貧困的中寰。

臆想改變不了事實。大昊皇朝建立以後,天下太平,沒有仗可打了。東荒畸形繁榮的基礎,就此消失。其地位和富裕程度,都一天天地回落。之前鷹吉祥國統治時期,被仔細掩蓋過去的許多社會矛盾,也逐漸暴露了出來。

民間有很多目光短淺,頭腦簡單的愚民,無法接受現實。再加上鷹吉祥國的煽動,於是把問題都歸咎於大昊皇朝。認為自己的生活環境之所以比以前差,全是大昊皇朝的錯。更天真地幻想,隻要能夠重歸鷹吉祥國統治,就可以重新淩駕於大昊皇朝頭上,肆意作威作福,繼續當他們的上等人了。

這種可笑的思維催動之下,很多東荒人盲目反對和大昊皇朝有關的一切,甚至否認自己的祖宗也是中寰人。遠赴海外,請求鷹吉祥國出兵,重新把東荒納為殖民地。

鷹吉祥國在東荒挑動事端,隻不過想讓東荒人去做馬前卒,自己躲在後麵撿好處。又怎麽肯倒過來,替東荒人火中取栗?

所以不出所料,鷹吉祥國國王隻是對這些跑過來請願的白癡,說了幾句不要錢的好話。其餘什麽實際東西都沒有。

那些東荒蠢材,到了這個份上,竟仍然執迷不悟。他們回去東荒之後,居然打出旗號,宣布建立東荒國,脫離大昊皇朝。

毫無疑問,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造反行為了。按照常理,應該立刻出兵鎮壓才對。

但當時慕貴妃剛剛去世。玄帝據說因為傷心過度,也染了重病,隻能在深宮中養病。除去禦醫,什麽外人都不見。把朝政大事,全部交給皇後處理。

皇後當政,堅決反對出兵鎮壓,認為應該以懷柔為上。所以特地下了聖旨,冊封東荒五家最有勢力的豪強為侯。同時把東荒一切大小事務,都委任給他們處理。美其名曰“荒人治荒,百年不變”。

五家豪強聯合,那些造反的白癡們,自然立刻就被鎮壓了下去。不過,五家豪強的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在某些有心人的照顧之下,那些造反的家夥,並沒有被趕盡殺絕。反而隔三差五,就從不知道哪個旮旯裏鑽出來,大肆搗亂一番。

外有鷹吉祥國煽風點火,內有造反派不斷調起紛爭。外憂內患雙重夾擊之下,這幾年當中,東荒的社會環境越來越差,百姓生活困苦,怨氣越積越濃。於是中寰和東荒的隔閡,也變得越來越深。甚至乎,都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了。

在官麵上,東荒勉強還保持著對大昊皇朝的臣服。但在民間,雙方罵戰不斷,衝突不休。

東荒人滿腔怒氣,咒罵中寰人是蝗蟲,騙子、土匪、不講文明的野蠻人,是“強國人”(強字在這裏,帶有嚴重的諷刺意味)。

中寰人不甘示弱,奮起反擊。稱呼東荒人為殖民狗,數祖忘典的賤奴才,荒巴子(就是沒見識的鄉巴佬,傻瓜的意思)。

謾罵衝突越激烈,雙方關係越惡劣;越惡劣,就越衝突。完全惡性循環。舉凡有識之士,都明白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非得下大決心,對東荒來個大改造不可。

但當朝執政的皇後,卻固執地堅持認為,目前這種“荒人治荒”政策,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東荒穩定,已經是最佳方案,不用作任何改變。

皇後大權在握,既然她一意孤行,朝廷裏也沒什麽人,能夠勸得動皇後回心轉意。於是,事情也就隻好暫時這麽僵持下去了。

蕭昇既是大昊朝皇子,也是中寰人。對於那些不服王化,不認祖宗,看不清楚現實,隻會一味沉溺在白日夢當中,三天兩頭就嘩眾取寵,不斷製造麻煩的東荒愚民。當然沒有任何好感。

更何況,這夥東荒惡客跑到國色樓來搗亂,又點名要玉璿璣出去陪酒。兼且口出惡言,擺明了來者不善。既然如此,蕭昇當然也沒必要給對方什麽好臉色看。直截了當,就是一句殖民狗反罵回去。

蕭昇的性格,正如同太陽一樣。固然可以溫暖和熙,促進萬物蓬勃生長;但同樣地,也可以殘酷毒辣,令萬物枯萎凋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欺人十成!

喝罵聲中,蕭昇大踏步跨過門檻,走進迎賓樓的大廳之中。

迎麵處,隻見大廳內的十幾張桌子,上百張桌子。若不是被揪起來推倒,就是遭人踢翻。桌上的杯碟碗筷,全被打翻在地,砸成粉碎。酒水菜汁灑得遍地都是。把原來好好一張紅色地毯,染得五顏六色,簡直烏七八糟。

大廳裏的客人,大部分都跑光了。唯一剩下來的,自然就是那夥東荒惡客。為首者皮膚黝黑,中等身材。五官勉強算端正,可是又長了一張坑坑窪窪的麻子臉。鼻子特別大,上麵穿了個明晃晃的金環。身上穿那套衣服,無論料子或手工,都屬於真正上等貨色。偏偏他又故意敞開衣襟,露出胸前一簇黑毛。簡直沐猴而冠,不知所謂。

這麻子臉身後跟著兩個人。左首側那個,身材幾乎有兩米高。一幅沉默寡言的模樣。偏偏偶爾抬起頭來看人,又能從他眼眸深處發現一絲狡黠。

右首側那位,則穿了件書生服,手中拿著折扇,顯得文質彬彬。但嘴角處若有若無的絲絲詭秘笑容,又很容易令人覺得,他實際上懷著滿肚子壞水。

除此之外,大廳裏就隻有國色樓的人了。十七八名身穿黑色對襟衫,頭戴青色小帽的豪奴,人人鼻青麵腫,不時發出一兩聲叫痛的呻吟,神情顯得非常沮喪。正是樓裏養的打手。

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站在這群豪奴中間,滿麵怒容。他就是國色樓裏的王管事,王啟年。

另外,大廳裏又有一位三十左右,身段豐滿的美貌少婦。她鬢亂釵橫,衣服也被扯破了幾個口子,顯得很是狼狽。卻是樓子裏的嬤嬤,胡媚娘。七名清倌人畏畏縮縮地躲在胡媚娘身後,人人眼睛都是紅紅的,明顯哭過來著。

驟然看見蕭昇和玉璿璣,連袂走進大廳。無論打手還是清倌人,都當場雙眼一亮,流露出歡喜不盡的的表情。

王啟年和胡媚娘,則活像溺水者看見了救命的浮木,同時如釋重負地吐了口長氣。然後他們趕緊上前,向十四皇子以及洛京花魁兩位,請安行禮。

玉璿璣抱著自己那張古琴,一言不發。蕭昇擺擺手,表示不用多禮。他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間,就聽見那個皮膚黝黑的麻子怪聲**笑,扯開喉嚨大叫起來。

“妳就是那個什麽洛京花魁玉璿璣?不錯不錯,果然一身細皮嫩肉,前凸後翹。嘿嘿,就是不知道下麵夠不夠多水多汁,夠不夠緊窄的。來來來,給老子驗驗貨再說。老子是東荒義氣門的門主。能夠有幸陪老子上床,絕對是妳這小婊子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啊,哈哈哈~”

那自稱東荒義氣門主的麻子,被玉璿璣的美色所迷。竟然連剛才被嗬斥為殖民狗,從而產生的一股怒氣,也拋到九霄雲外。他不由分說就走過來,伸出長滿黑毛的手臂,向玉璿璣抓過去。

這名麻子臉的義氣門主,說話嗡聲嗡氣。既似牛鳴,又像馬嘶,說不出地古怪難聽。身上也不知道有什麽毛病。隨便舉手投足,立刻就冒出一股活像燒焦牛毛似的難聞氣味,撲鼻而來。更兼說話粗俗下流,令人厭惡。

玉璿璣生**潔。對於這種猥瑣無聊的家夥,當然連半分好感都沒有。她抬起左臂,用袖子掩住口鼻。流露出嫌憎的目光。足下卻並沒有向後退開哪怕半步。隻因為她明白,根本不需要。

有蕭昇在這裏,怎麽可能讓義氣門主當真碰到洛京花魁的半片衣角?他輕描淡寫地走過兩步,擋在玉璿璣身前,輕叱道:“放肆。該打!”

說時遲那時快,掌勢赫然激起呼嘯勁風,盡情咆哮怒吼。整座迎賓樓大廳裏的空氣,都隨著這一掌而被狠狠揪動。非但杯碟碗筷等細碎物件,不斷橫飛亂射。甚至連在場的眾多旁觀者,也被吹得東搖西擺,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當了。

蕭昇這一掌看似簡單,實質已經運上了“武裝色——波紋疾走”的力量。

武裝色波紋,是對修煉者本身進行全麵強化的波紋。能夠令修煉者擁有強大的破壞力。蕭昇這一記耳光摑下去,隻要打得實了,別說是個人,哪怕是塊生鐵,肯定也要被硬生生拍成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