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寇這個幫派,雖然在武林中有點名氣。但論實力,其實隻屬於三流而已。幫主蒲牢金,算是全幫武功最高,卻不過隻有武士水準,也就是每拳一噸力量罷了。

對付這些三流人物,蕭昇當然不需要動劍。甚至乎,連親自出手殲殺都用不著。隨意一個念頭放出去,全幫上下,合共二百餘名金甲寇,立刻瘋了似的,拚命自相殘殺。

等到賊寇們相互殺得差不多了,十四皇子再施展武入無間的本領,以強大精神念力,控製這些賊寇的心誌,讓他們自殺。從頭到尾,做得幹脆利落。

殺光所有賊寇之後,蕭昇進入他們的山寨老巢,把那些被他們劫掠來的無辜百姓——多半都是女子——全部釋放。然後又打開賊寇的倉庫,把裏麵的金銀財寶拿出來,分發給被劫掠的百姓們,當作回家的路費。

至於先前帶路那名金甲寇,蕭昇並沒有食言,隻是廢了他的武功,並沒有殺。然而,他也沒能活著離開。那些被劫掠的百姓,飽受荼毒,早積累了無窮怨憤。這時候肯定要有仇報仇了。當下他們一擁而上,亂棍齊下,把那名賊寇打成了肉醬。

蕭昇自然不會去阻止老百姓們報仇。他帶著那綠發女郎到處尋找,沒過多久,就找到了綠發女郎的父母。綠發女郎姓範,她的父母,當然也就是範員外夫婦了。

這範員外年紀約莫剛剛五十出頭,風姿飄逸脫俗,顯得滿腹經綸的模樣。他妻子則看來隻有四十左右,相貌甚美。兩人謝過了蕭昇的救命之恩,又極力邀請他一起回去鄴城。

範員外宣稱,自己和鄴城裏麵,燕國朝廷的多位達官貴人,都有良好交情。假如蕭昇願意的話,範員外願意向朝廷推薦,保證蕭昇可以得到一官半職。

蕭昇姿勢婉言謝絕,又說自己想去泰山看看。範員外大吃一驚,連勸蕭昇不要去。要知道,雖然虎魄神刀是神兵,但同時也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凶煞之物。所以這次泰山虎魄重光,勢必凶險重重。參與奪刀者,絕對九死一生。

十四皇子藝高人膽大,並不把什麽凶險放在心裏。隻是謝過範員外提醒。範員外見蕭昇不聽勸告,也無可奈何,隻好叮囑他千萬謹慎,萬事小心了。

蕭昇微笑答應了,隨即放火燒了山寨。又帶領眾百姓一起離開,直護送他們到山腳下的大路處,這才分手道別。

劫後餘生,眾百姓們三三兩兩,各自離開了。隻剩餘範員外夫妻,還有那綠發女郎,還騎在馬上,目送蕭昇的背影逐漸消失。忽然間,綠發女郎問道:“外公,之前你說要用苦肉計,來試試這位‘一世用劍不提劍’蕭公子的本事。現在已經試過了,你怎麽看。”

“這位蕭公子……這位蕭公子……”

範員外望著蕭昇離開的方麵,麵上神色忽然顯得十分怪異。他回過頭來,望向自己妻子。沉聲問道:“師妹,妳覺不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範夫人”眉宇之間,同樣也是一片駭然。好不容易定了定神,顫聲道:“師兄,我當然覺得了。你也這樣覺得嗎?老天,怎麽可能相似到這個程度的?難道說,難道說……真是他?”

仿佛自我安慰一樣,“範員外”斬釘截鐵地斷然否認。道:“不,不可能。那個人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即使那個人,也不可能有例外。絕對是巧合!嗯,肯定是巧合而已!”

綠發姑娘在旁邊聽得不明所以,問道:“外公,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小事而已,意外而已。不用再提了。”範員外不想再多說這件事。他頓了頓,嘿聲輕哼,忽然伸手在自己麵上一撕,赫然從右邊麵龐處,撕下來大片皮膚。

範員外的麵龐,原本皮光肉滑。可是他這麽一撕,相貌立刻就變了。左邊麵龐,仍是原樣,但右邊麵龐,卻突然變得粗糙枯幹,活像老樹的樹皮一樣。兩相對比之下,顯得無比怪異。直教人不寒而栗。

“範員外”深深吸口氣,凝聲道:“帝姬,對於這位蕭公子,我仙風隻有一句:厲害。”

隨手把那片剛從麵上撕下來的人皮麵具收好。自稱為“仙風”的範員外,神色凝重,緩緩道:“四十年前,我和師妹一起聯手,挑戰天地盟主,結果落得慘敗收場,足足休養了三年才痊愈。”

“但這位蕭公子,聽說大半月之前,他出現在涿鹿,和天地盟主對了三招。事後天地盟主竟然發出命令,讓下屬以後千萬別招惹蕭公子,否則就是送死。好威風,好煞氣啊。”

“範夫人”也歎口氣,道:“這樣的修為,別說年青一輩當中沒人比得上,就是我道骨和師兄再聯手,恐怕也照樣是慘敗吧。

嗯……師兄,你看……他真是年輕人嗎?會不會你,其實是返老還童的?對了,如果那個人還活著,再加上這十幾年的苦練,要和天地盟主連對三招而不死,確實不難啊。”

仙風嗬斥道:“胡說八道什麽?我說過了,蕭公子不可能是那個人,一切隻屬於巧合而已,不用再說了。”

道骨流露出畏縮的神情,低頭道:“是,是。我錯了。師兄你別生氣,以後我再也不說這個了。”

綠發女郎莫名其妙,但知道再問也沒用,外公不會告訴自己的。當下也就隨意把這個疑問拋開。

她雙眼發光,憧憬道:“既然如此,那麽說……這一代當中,最有資格被招贅為梵天帝境駙馬的,非蕭公子莫屬了?嘻嘻,他真的好強壯啊。假如能夠和他結成夫妻,從此夜夜春宵的話……哎喲,光是想想,就讓人受不了了呢。”

自稱“仙風”的範員外,沉聲道:“當年玄天邪帝陛下,遭遇鬼穀門人陷害。邪道盟從此土崩瓦解,分裂成祭司一脈,和我們帝姬一脈。

我們帝姬一脈,繼承了邪帝陛下的高貴血脈,當然應該是正統。之後一百四十多年,曆代帝姬都會尋找武林中的年輕豪傑,招贅為駙馬,延續邪帝陛下的血脈,我就是第三代駙馬。到了外孫女兒妳,就是第五代梵天帝姬。

不過外孫女兒,妳要招贅駙馬,這事必須十分謹慎。雖然虎魄重光,天地稱皇。但別忘記,後麵還有兩句:誰可匹敵,唯有天晶。可見天晶神劍,才是天下第一神兵。

天晶神劍,雖然在十八年前,隨著一場浩劫而失蹤。但可以肯定,它還留在太湖之內。而太湖則屬於南宮家的勢力範圍。

所以外公之前,勸外孫女兒妳,接近南宮家二房的少主鐵膽,招贅他為駙馬。而外公和師妹道骨一起,受聘為長房客卿。這樣一來,南宮家兩房都有我們的眼線。無論誰得到天晶,最後都肯定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了。”

綠發女郎,也就是玄天邪帝第五代血脈後裔梵天帝姬,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外公,你說的我都懂。不過那個南宮鐵膽,真的很廢物啊。

四年之前,南宮鐵膽十八歲的時候,挑戰年紀比自己小四歲的表弟南宮鐵心,結果居然被打得一敗塗地。之後他就賭氣不再練劍,跑去練刀了。

真可笑!南宮世家,代代都是使劍的。他跑去練刀,第一沒人指點,第二也找不到什麽高明的刀法來練。他以為自己是絕世天才,可以無中生有,自創一套比南宮家心劍神訣更高明的刀法啊?切,他要是真這麽天才,又怎麽會在表弟手下慘敗?

這樣的廢柴做我丈夫?外公,人家不要啦。”

仙風沉聲道:“南宮鐵膽貿然放棄家傳劍法,確實衝動魯莽了一些。不過,就是這樣的人,才好控製啊。

而且,我不是讓妳把當年邪帝陛下,所自創的‘天刀邪罡’傳授給鐵膽嗎?有了這套刀法,再加上當年薑子牙鑄造的地神兵黑炎,現在再交手,鐵膽未必會再輸給鐵心。”

“未必,也隻是未必而已。”梵天帝姬又撇撇嘴,道:“要是對上蕭公子,我看他連三招都擋不住。外公,要繼承邪帝的血脈,當然必須找最優秀的人才來招贅,才有意義啊。”

“當代武林中,蕭公子確實算得上最優秀的人才了。但這樣的人才,不容易控製啊。”仙風歎氣道:“而且,事情關係到天晶……”

“哎喲外公,你別整天都天晶來又天晶去的了。”

帶著幾分不耐煩,梵天帝姬打斷了外公的說話,道:“神兵再厲害,也得要人來用啊。廢柴拿了神兵,照樣也是廢柴。天才即使沒神兵,也是天才。就說天地盟主吧。這麽多年來,他也沒有什麽神兵啊。還不是照舊天下第一?”

仙風歎口氣,道:“那也說得是。不過……”

“沒什麽不過的,我已經決定了,就招贅蕭公子做駙馬。”梵天帝姬雙眼閃閃發亮,斬釘截鐵道:“我是第五代梵天帝姬,究竟要找誰做老公,由我自己說了算。外公,你就別操心了。”